尚清華說：“媽，你放心。這次對我是個教訓，以後做事，我都會萬分小心的。不到大學，我絕對不會談戀愛的，要不然，你打死我好了。”

曾照蘭這才笑了，對喬青蓮說：“蓮蓮，陪花花帶著樂樂、康康出去玩。今天，你們四個人，哦不，還有康康這個小家夥，你們一起在我家吃飯。花花受了這麽大打擊，多虧有你們。”

這一頓中飯很是豐盛，曾照蘭一向大方，殺了生蛋的老母雞，鄰居家兒子到大河裏網魚，她叫老頭子去鄰居家買了魚，還拿出了臘肉煎了面粑粑。還有，黃鱔炒辣椒、雞蛋炒蒜苗葉，菜園裏自產的各種新鮮蔬菜，滿滿一大桌子。

曾照蘭又叫來了在梧洲帶帽中學讀初二的鐵子。

吃完中飯，曾照蘭帶著尚德忠、喬青蓮、尚清華和侉子一起去找隊長尚方國。

尚方國看著陣勢，首先就預感不好。

浩浩蕩蕩的，這又是討債來了！

曾照蘭首先說明來意。

尚方國一臉為難：“曾大奶奶，你也知道，這都分田到戶了。我都成光桿司令了。我也沒有什麽權利啊。”

曾照蘭語重心長地說：“方國啊，不是大奶奶說你，方便的時候，你怎麽就不做點好事呢？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救人前途，和救命是一樣的。這是為後生積福啊。侉子是孤兒，無依無靠，他要讀書，你隊長不幫他，誰能幫他？你也別推三阻四。我都聽說了，隊裏要分錢，你為什麽不能給他多分一點？”

尚方國說：“我們分錢是瞞著梧洲大隊書記的，分田到戶了，各小隊不能設賬戶了。聽說，大隊要讓各小隊多餘的錢充公，我們幾個隊委會成員商量，這公家的錢，就分給社員算了。鄉裏鄉親的，就算我當隊長為大家做的最後一點好事。這次分錢，只是分給有勞動力、有工分的家庭。侉子兄弟本身還靠別人救濟，所以，沒有他們的份。”

曾照蘭還想多分一點，這可好，連本分都沒有呢！

喬青蓮四個互看一眼。心裏涼了半截。

侉子頓時委頓下去。

曾照蘭心情激憤起來，說：“你能為大家做好事，為什麽就不能為這個孤兒做點好事呢？”

尚方國為難地看著曾照蘭：“這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是開會決定的。”

曾照蘭說：“你說的意思，分田到戶了就不是社、會、主、義了？就不照顧孤兒了？”

尚方國說：“不是，大隊開會說了，要將他們這些人都集中在一起，送到大隊辦的福利院去。”

曾照蘭頓時火大：“你將這兩個小子送到大隊辦的福利院？那裏全是歪歪倒倒的老頭子、老婆子，那是一個什麽環境？他們一個人也不認識。你叫他們怎麽生活？他們都十幾歲了，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動彈，只要一點點生活費就可以生活。送他們到那裏做什麽？”

“隊長，你們是分現金還是分物質？”兩個人正吵得不可開交，兀地，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

是喬青蓮。

大家都看向她。

尚方國驚訝地看了喬青蓮一眼：這個小女孩，總是問著關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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