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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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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下了樓,無視任何人。

牛媄於心有愧,揣著良心壯著膽向傾城致歉:“沒告訴你是我的不對。”但是傾城沒有停步的趨勢,牛媄紅了的眼眶再次灼熱:“但是,這是歐陽雨的期望。他,他不希望你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看到傾城有些止步了,牛媄委屈著:“他希望你一直都好好的。”

傾城丟失的靈魂被牛媄的話抓回了一些,明明白白著:“嗯。我一直都好好的。”便負氣將自己關進了鋼琴室。

牛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被關上的門猶如傾城將自己隔了出去,牛媄心疼難忍。明明是他們兩個人的破事,卻讓牛媄背盡了黑鍋。牛媄蹲下了身子,抽泣。

黑夜不知道怎麽熬過的,牛媄紅腫的眼一直睜著,腦子裏傾城和歐陽雨交錯著,猶如黑無常和白無常,向自己索命似的。牛媄一直待在客廳,默默無聞的看著那道禁閉的門,偶爾聽到雜亂的音調,像索命一樣的哭喊。

牛媄期待門被打開,又怕門開了,傾城變成了另一個人,或是,不是人了。

天亮了,天黑了,天亮了,天黑了。。。。。。牛媄總覺得自己這幾天升仙了,迷迷糊糊,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也不知道傾城將自己關了多久。

當鼓起勇氣打開鋼琴室的門,牛媄驚呼:“傾城!”

傾城昏倒在了鋼琴上,一地的紙屑,滿屋的死氣,黑白鍵上,血跡斑斑。

當急救車把傾城送進醫院時,牛媄捏著手裏的稿紙焦急的徘徊在走廊上。

當梅姐匆匆忙忙的趕到時,牛媄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把手裏的稿紙交給了梅姐,便靜默在了一旁,耐心的等待傾城的安然無恙。

梅姐打開稿紙,上面全是血漬,梅姐知道這是誰的。除了血漬還有歪歪扭扭的歌詞和曲調,梅姐知道這是誰做的。看完第一句旁白,梅姐知道這是寫給誰的。

雨(寫給你一個人的情書)

消失在人海,隱沒在心坎。遙遠的風車轉動聲,帶走了永恒的誓言。郁金香,彩虹橋,夜裏夢,追魂淚。紅豆滿天飄落,滴落水面,濺起漣漪。想的人不在,念的人不聞。敢問湛藍的天,帶走朵朵白雲,帶得走我墜落的心?東風無力百花殘,月下獨飲葉婆娑。芭蕉雨落聲,響徹夢魘。萬裏晴空好,無人搭理。雨候著天晴,還是天晴賴著雨。

梅姐將汙穢的稿紙折好、放好,揪著一顆心,紅了眼眶,等待著那個錯誤是否可以重來。

休克的傾城被及時搶救回來,安安靜靜的待在特殊病房裏。雖然傾城已經遺臭萬年,但是嗅著臭味來的狗仔也不少。喧囂的玻璃隔著傾城和世界。

梅姐一個人走進病房,將合同放在傾城的眼前,傾城視而不見。

“由於你的私人問題給公司帶來了極大的損失,公司有權提出單方解約。這是文件,你看看,沒問題就簽了吧。”梅姐將筆也放在了上面,因為她知道,金錢對傾城也是身外物,名譽對他也沒了存在感。

傾城毫不猶豫的將筆拿好,大筆一揮,音樂殿堂夢被自己親手斷送。

“你也不看看你要賠多少違約金?”梅姐將文件拿好,看著有些魂不守舍的傾城。

“我能出人頭地,大放異彩,都是梅姐的功勞。這幾年多虧梅姐栽培與信賴。但是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錢,都拿去吧。”傾城極其平和的解釋著,有些情能用金錢了斷,未嘗不是一件歡愉的事情。而有些情卻是賠上了性命也不足為過。

梅姐將文件打開,看著上面無情的數字,這可能是傾城的全部家當,也是梅姐能給他爭取的最大寬容。梅姐慘淡的一笑,將最後一個工作任務單交給傾城:“這是你要為公司做的最後一個單曲,作為你的離別曲目。”

傾城訕笑,看也不看,將公告單一拂,那張紙輕飄飄跌在了地上。

梅姐彎腰拾起,再次放在傾城手中,雖然從進門到現在他一眼也沒有看過自己,但是梅姐能做的,只能是這些了:“去吧。”說完,便帶著無盡的傷感離開。

關了門,梅姐停在門邊,也許,此生都不能再相見了。梅姐揚了揚頭,有種想流淚的沖動,就像心裏最悸動的那根弦斷了,只剩飄蕩的尾音。

傾城將公告單拿起,心頭一酸,看著被關上的門,簌簌流淚。傾城知道,梅姐一直都在為自己好,一直都在為自己考慮,只是自己真的要得太多太多了。捏緊公告單,傾城哽咽著有些說不出話。

“這是我當你經紀人的最後一天了。你可不要趕我走。”牛媄輕輕地推開門,看著傾城已經穿戴好了站在窗前。接到小輝哥的通知,說傾城今天還剩最後一首歌的錄制,牛媄激動地跳起來。連日來郁結於心頭的陰霾終於消散了。

傾城理了理衣服開口:“我不想看見媒體。”

聽到了傾城的吩咐,牛媄立馬提起了精神,準備戰鬥:“我已經安排好了,狗仔不知道你今天出院,也不會知道你今天的行程。”對於梅姐的安排,牛媄有些激動。

傾城側了臉,微微點了點頭。這一瞬,牛媄看見清晨的陽光打在傾城的臉頰上,那微弱的黃暈暖得人幸福卻又心疼。

跟著牛媄,傾城戴著眼鏡順利的坐車回到公司。為了不受到滋擾,牛媄親自護駕帶著傾城走樓道,而大家也像是知道什麽,都盡量別開今天會回到公司的傾城。

進了錄音棚,傾城向著同事一點頭便進了棚,專心的看著今天要錄的歌《雨——寫給你一個人的情書》。歌詞變化不大,曲調經過微調,更加凸顯唱詞的悲傷。傾城看著歌單眼睛有些發酸,這首歌也許不會被放出來,傾城要的也不是博得眾人的喝彩。正如曲目一樣,傾城只希望一個人能聽到。傾城感激,梅姐能為自己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了。

相互示意,傾城閉著眼,聽著旋律,腦子裏全是歐陽雨。從認識到相愛,點點滴滴就像走馬燈一樣,在傾城的腦子裏呈現。回味過去是一種享受,傾城沈浸在無邊無際的幸福裏。

帶著幸福,憧憬著幸福,期待著幸福,傾城夾雜著委屈、自責、懊惱,慢慢的將這首專屬情歌唱完。

牛媄捂著嘴巴,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因為知道他唱得有多疼,因為了解他唱得有多悔,因為明白他唱得有多想,牛媄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隨著心,傾城一次錄完。沒有打磨,更顯質樸。

開了門,傾城張開雙手,牛媄擁進傾城的懷抱,低聲哭泣,離別在即,不忍割舍。

傾城拍了拍牛媄的背,安撫著:“你很棒,以後會更棒。”

牛媄緊緊的捆著傾城,哽咽著:“傾城。”

“乖。剩下的路,我一個人走。他,還在等我。”今天工作的尾聲,是一張單程單人的飛機票。

牛媄依依不舍的離開傾城的懷抱,眼睛像大紅燈籠高高掛,雖然不舍他的離開,也許經此一別,很難再見,但是又為他高興,為他們祈福。

傾城將眼鏡戴上,頭也不回,兩袖空空離開。

大門口,蹲點的狗仔看到傾城的身影,紛紛湧過來采訪。

好在狗仔不多,傾城獨自沖開重圍,攔下一輛的士,轉身向著狗仔們微微一笑,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上鏡了。此刻沒了對鏡頭的緊張感,也沒了對鏡頭的依戀感,只是為自己不圓滿的音樂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傾城在此感謝大家多年來的支持和厚愛。”說完,傾城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便上了車,簡單而瀟灑的離開了。

趴在玻璃上,牛媄看得眼淚哇哇,李薇薇一個勁的遞紙。

高樓上,梅姐看著樓下擁擠的人堆,一下又散了,心頭似少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抱抱傾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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