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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 驛站 單純的動了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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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瑁遲疑了一下, 又道:“且琥珀姐姐你忘了,這些日子阿胭承了恩寵,侯爺可從未賜下避子湯。”

這話一出, 琥珀的臉色瞬時就變了。

她一時楞住,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良久才憋出一句話,“侯爺哪會操心這種事, 咱們這些跟在身邊的人便是想到了也不好提,等回了京城,那避子湯哪裏能少了?”

“她一個萬春坊出來的人, 難道還想生下侯爺的庶長子嗎?也不看看她配是不配!”

琥珀說罷, 就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來。

玳瑁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 可看著琥珀的臉色, 到底是將嘴邊的話全都咽了下去。

到傍晚時, 馬車在一處驛站停了下來。

寶珍先下了馬車,再扶著阿胭下來。

阿胭本就生得好,今日穿著件水綠色繡茶花褙子, 整個人更透出幾分嬌弱又楚楚動人的感覺, 她一下來,四周便安靜了一瞬,視線竟全都朝她看了過來。

阿胭正有些不自在時, 就見著謝慎之朝她招了招手,當即臉上便露出幾分笑意朝謝慎之走了過去。

二人在靠窗一張桌前坐了下來, 謝慎之身份貴重,舉止投足自有一種獨屬於上位者的威嚴,眾人知道他身份不同,便不敢再看他身邊的阿胭了。

不過心裏頭都在想, 這女子定是他的小妾外室之流,男子心裏頭便都生出幾分羨慕來。畢竟這般的美貌,著實是難得一見的。

剛坐一會兒,就有人上了茶水和點心。

驛站這樣的地方,好東西不多,不過淮安地處南邊兒,點心倒是做的極為精致。桂花糕混合了糯米粉和桂花,看起來便很是美味爽口。

阿胭喝了會兒茶,見著謝慎之一直沒動點心,想著記憶中前世的事情,便知他是不喜這些甜膩的吃食。

正巧她也有些餓了,便大著膽子拿了一塊兒點心吃了起來。

她小口小口吃著,全然不覺不遠處琥珀看她的目光多了幾分鄙夷。

阿胭只是覺著,若是餓的身子不舒服生了病耽誤了行程,這才是給侯爺添麻煩呢。再說,她如今是侯爺的人,難道一點兒點心都吃不得嗎?更何況,她一直都知道謝慎之看著清冷,卻不是那種隨便難為人的性子,她這般動作,並不會叫他覺著舉止粗魯沒了面子。

阿胭正想著,就見著謝慎之朝她看了一眼,隨即將放到他面前的一碟荷花酥朝她推了過來。

阿胭一怔,隨即便莞爾一笑,“多謝公子。”

琥珀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只覺著刺眼得很。她死死咬著牙,心裏忍不住罵,不要臉的東西,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竟敢勾引侯爺,這不是壞侯爺的名聲嗎。

正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和哭泣聲,琥珀擡眼看去,竟是一行押解犯人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

領頭的男子和自家侯爺也是有幾分交情的,是錦衣衛總指揮使裴恕裴大人。

見著裴恕翻身下馬,琥珀便笑著迎上前去福了福身子道:“奴婢給大人請安,真是巧得很,我家侯爺也在這驛站歇腳呢。”

玳瑁見著她這般舉動,額頭上的冷汗瞬時就下來了。

琥珀姐姐到底是怎麽了,便是認出了裴大人,也該回稟了侯爺,叫侯爺身邊的青陌出來呀。她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麽好這樣就湊上去和裴大人說話,莫不是真被阿胭的事情給氣糊塗了?

驛站門口的動靜不小,裏頭青陌也瞧見了這一幕,他微微皺了皺眉,對著謝慎之說了幾句話。

謝慎之朝門口看去,見著裴恕,卻是笑了笑,道:“本以為裴大人比我先回京,哪知竟遲了一步。”

裴恕聽見,邁開步子朝他走了過來,便道:“那周家小子身子不中用,才出淮安就斷氣了,這老老小小又哭又鬧的可勁兒的折騰,要不是皇上要留人性命,我哪還能耐著性子和他們磨蹭。”

阿胭聽著這滿是狠意的話,身子有些僵直,捏在指尖的半塊兒點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覺著,自己此時坐在這裏有些不好,聽方才那話她就知道這裴大人和侯爺相交不錯,想來定是有話要和侯爺說的。

她坐在這裏,有些話反倒不好說了。

還有,他口中的周家,是周府的那些人嗎?所以外頭哭哭啼啼的是周老夫人和章氏她們?

阿胭有些心不在焉,便放下手裏的點心,從坐上站起身來,對著謝慎之福了福身子,道:“妾身用好了,去和寶珍說說話。”

見著謝慎之點頭,她便轉身走了出去,經過裴恕的時候,朝他福了福身子算是見禮。

裴恕看了阿胭一眼,立即便將視線收了回來,心中卻是很是吃驚,謝慎之這家夥不是向來不近女色嗎,怎麽來了一趟淮安,倒是瞧上個小美人了。

不過,他方才看了一眼,倒真是個絕色,便是在京城也是難得一見的。

原來,他這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太挑剔了,之前沒人能入了他的眼?

裴恕想著,便滿眼戲謔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至於謝慎之對面的那一張椅子,裴恕覺著他再坐有些不大妥當。

“怎麽,不是當了多年的柳下惠嗎?害我出去都要替你解釋,來了趟淮安倒是開竅了。”

“和我說說,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他漫不經心一句話,謝慎之卻是朝他看了過來,雖面色平靜,卻叫裴恕心中一緊。

這麽緊張?難不成真上心了?

他才想著,下一刻便聽謝慎之道:“是周府送的。”

這一刻,裴恕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周府?是他知道的那個周府嗎?他下意識便問道:“周顯榮那樣的,府裏還能有清白的女子?”

才問完這話,便覺著這話有些不妥。既是謝慎之要帶進京城的,那自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不過這也夠他詫異的,謝慎之這樣的性子,會收下周顯榮送的女人,而且自己還收用了,要帶回京城去?

裴恕覺著,這著實不大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他想了想,壓低了聲音問道:“莫不是覺著恩寵太過惹人註目,學起自汙其身那一套?不至於吧,朝堂上雖也有彈劾你的折子,可皇上都留中不發,從未降罪過你,甚至連下旨申飭都沒有。我瞧著,皇上很是信任你的,要不然你才從西北行營回來,也不會這麽急就將淮安的事情......”

面對好友的喋喋不休,謝慎之覺著有些頭疼,他揉了揉太陽穴,淡聲道:“沒有。”

他話音剛落,裴恕便滿含深意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問出一句話來:“所以,你這是單純的動了凡心?”

謝慎之捏著茶盞的手停了一下,沒有理睬他。

......

這邊阿胭從坐上起來到了寶珍這邊,寶珍忙給她拿了張椅子,叫她坐了下來,又將茶水和點心朝她推了過來。

她小聲道:“方才那位是錦衣衛總指揮使裴恕裴大人,和侯爺私交甚好。”

“不過裴大人性子有些不拘小節,也慣會逗弄丫鬟們,往後主子遇上了,能避還是避開些。”

阿胭點頭應下,對於外男,她自然是要避開些的。

她拿起桌上的茶盞才要喝,外頭便又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女子的哭聲。

突然間,一個身著囚衣的女子朝她這邊看了一眼,不知是怎麽了,猛地推開身前的人,就朝驛站裏沖了進來,直直沖到了阿胭這一桌。

寶珍忙擋在她身前,那女子卻是尖叫著朝她撲了過來。

“你這賤婢,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搶走了侯爺,侯爺會喜歡我,帶我回京城的,我哪裏會落得如今這般境地!”

“我打死你這個賤婢,你把侯爺還給我!”

阿胭一楞,這瘋瘋癲癲的女子,竟是周大姑娘周茹?

她才剛想著,身子竟被用力一撞,胳膊重重撞在後邊的桌角上,疼痛之下,阿胭瞬時就蒼白了臉,眼淚也湧了上來。

兩個錦衣衛進來,忙將周茹拖了出去。

“主子,可是傷著了?”寶珍沒有護好阿胭,心裏頭很是歉疚。

不等阿胭回答,謝慎之也被這動靜引過來了。

他上前一步,拉起阿胭的胳膊看了看,對著寶珍吩咐道:“帶著你家主子去車上上藥。”

寶珍點了點頭,便扶著阿胭出了驛站,朝馬車那邊去了。

不遠處錦衣衛揚起鞭子朝周茹打了下來,周茹被打的渾身瑟縮,冷汗直冒,視線卻是直直朝阿胭這邊看了過來。

憑什麽,憑什麽她一個賤婢,還是母親從萬春坊那樣的地方買來的,如今竟能陪伴在平宣侯身邊?而她,卻要被人作踐,遭這一份兒罪!明明這一切都是屬於她的!

憑什麽她的東西總要被人搶走,就因為她長相不如她們嗎?她好恨!

寶珍扶著阿胭坐上馬車,朝周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因著這段插曲,寶珍心中很是自責,愈發用心的照顧起阿胭來。

如此朝夕相處多日,主仆二人便親近了不少,在寶珍面前阿胭也沒有往日裏那般處處顧忌,舉止投足怕有一絲不妥了。

這會兒正是傍晚,夕陽從車窗外照射進來,金色的光芒灑在阿胭身上,阿胭覺著身上暖暖的,有些犯困,便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本是有些粗魯的動作,在阿胭做來卻是絲毫都不覺著粗魯,甚至帶了幾分獨屬於美人的慵懶。饒是寶珍在京城裏見慣了貌美的女子,此時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一抹驚艷來。

怪不得侯爺願意帶主子回京,而且一路上還格外關照,因著顧忌主子女兒家身子弱,速度都慢了些,如今到了京城,竟是比去淮安時多走了三日。

“主子,已到了城門外了,很快就能到國公府了。”

阿胭聽著這話,再多的睡意都沒了,心中一下子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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