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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熟悉難不成這家夥是占了臉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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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熟悉難不成這家夥是占了臉的便宜..……

用過晚膳後,林長纓隨著回廊景墻回北棠廂,掠過冬青樹影,不動聲色間,只餘微風拂過的婆娑聲,還有......蕭雪燃忿忿不平的腳步聲......

林長纓睨了她一眼,再清楚不過,有意打趣道:“看來我們雪燃今晚氣都氣飽啦?”

“將......小姐!”蕭雪燃正在氣頭上,繞到她面前攔著,“我實在想不明白,您為何要答應管這爛攤子事,勞心勞力的,您要是非要管,就交給我來,把他們打一頓不怕他們不聽話。”

“誒!”林長纓立馬打住她,“哪能用蠻力,你還以為這是在打仗呢!”

蕭雪燃癟了癟嘴嘀咕,“還不如打仗呢......”

林長纓緩了口氣,坐到長椅上,解釋道:“這裏不比家裏,不是林府,自然也沒有那麽自在,傳出去對林家總歸是不好的,更何況不過是管教幾個下人,你就覺著我不行了?”

“才沒有!”蕭雪燃當即否認,多年相處,知道以她的脾性決定的事自然不會輕易改之,只好作罷。

“行了行了,不過是一件小事,何須掛懷。”林長纓扶著膝蓋起身,甩了甩袖子,“而且比起這個的,剛回來我就想問你了,這場比試誰贏了?”

這不提還好,一提蕭雪燃就一肚子火,置氣道:“您可別提這事了,都怪您餿主意,李成風那家夥根本就不用心打,還不出劍,這贏得一點意思都沒有,盡拿我當猴耍了!氣死了!”

林長纓眉眼一挑,可惜沒有親眼看到這場好戲,難怪王嬸還偷偷跟她說,李成風為了哄她,還跑去買了林香齋的點心,那可是上京城最為名貴的點心,一塊要一兩銀子。

思及此,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破曉可是把重劍,你自小學的身法和劍術路子以不見其蹤為主,講究快準狠,但明月的弱點就在重劍,重劍無鋒,加上你先前從未遇到過,若是出劍不小心把你傷到了,後果可不堪設想。”

雖然蕭雪燃見慣了北漠的暗器兵刃和袖棒雙錘,可是能使好重劍的卻是少之又少,林長纓也挺好奇怎麽會讓這不過二十出頭的少年來使重劍。

蕭雪燃的眼皮向上擡了擡,嘀咕道:“那我也不怕,誰怕誰啊,照樣把他打趴下求饒不可......”

林長纓早就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會這麽說,否則那麽多年在北漠也不會有盡出驚奇險招,摸不清路數的名號,也不知這性子是隨了誰......

“除非......”林長纓思索著,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她。

“除非什麽?”蕭雪燃的眼睛亮了亮,看來對此事仍是在意。

林長纓輕笑而過,說道:“軟劍!”

“軟劍?”

林長纓沈聲應著,看向房檐外那輪明月,冷冽的月光拂過她蒼白的面容,更顯的寡淡清雋,如冰窖初開的青蓮,只覺縷縷寒意,僅剩一絲溫存。

“父帥以前說過,軟劍是百刃之君,對付重劍的諸器之首,彎如柳條,直如弓弦,其路數講究瀟灑肆意,海浪滔天,正所謂以柔克剛,對戰時完全可以借其重劍之勢來借力打力,難纏得很。”

蕭雪燃恍然大悟,雙手交疊思索著,似乎產生了興趣,呢喃著:“真想見識一下......”

林長纓掃了她一眼,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腦門,有點恨鐵不成鋼。

“還是不要遇上為好,這軟劍一般都是殺手刺客所用,講究一劍封喉,不像我們軍中的盔甲,護住頭顱和心臟要害,若是在非正面作戰的情況下,軟件一抽,還未等對方反應過來,當可一劍斃命,此等陰損,可謂是防不勝防。”

蕭雪燃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護住自己脖頸。

果然夠陰險,既然要殺人,就該堂堂正正的,以武功一較高下......

不過回過神來,似乎想到了什麽,試探問道:“那為何我們在戰場上從未有人用過這種兵器,若是將其投入到軍隊中,專門組織這樣的奇兵,那可是一把出奇制勝的利刃。”

這鬼主意還真的挺多的......

“其一,這世上能打造出真正軟劍的鑄劍師少之又少,其二,軟劍及其難使,對使用者的武功身法要求極高,力度過柔過剛都會前功盡棄,還講究內息真氣的配合,若是沒點悟性,加上術業有專攻的師父教導,很難學成,更別說還找一群人來組奇兵......”

說著說著,林長纓頗為無奈,看蕭雪燃大智若愚的樣子,有意問道:“這些可都是我們小時候營中軍師教我們的,看樣子這是要回爐重造啊......”

“將......小姐!”蕭雪燃的臉馬上就紅了,像個露怯的小姑娘,嘀咕著,“明明就是小時候軍師那老頭子講課跟催眠似的......”

林長纓見她這番樣子也不逗她了,像往常般替她理好鬢間的碎發,動作輕緩。

“我記得蕭大俠也是以鑄劍聞名江湖的,若是他,定能打造出這樣的神兵利器。”

蕭雪燃一頓,“我爹......”

她垂眸沈思會兒,呢喃道:

“說實話,我都快忘了我爹長什麽模樣了,這江湖恐怕早就變了......”

說罷,蕭雪燃攥緊了手中的長劍,微漲紅了臉,擡眸看向林長纓,似乎有些委屈,話堵在喉嚨中,又不知該如何說。

多年相處,林長纓看出了她的心事,手搭在她肩上,柔聲道:“不想回軍中。”

蕭雪燃一怔,咬著嘴唇訥訥地點了點頭,眼眶微紅。

“算了,由著你了吧!留下來也好,就你這愛闖禍的性子,我也擔心你在外面會欺負別人......”

林長纓說著,還順手替她整理好馬尾的冠髻,捋好流蘇。

有個人送終也不錯,只是這對她來說還是太殘忍了。

“哪裏......我可沒欺負人......”蕭雪燃拂著發絲,倒是少有的頂嘴,但也毫無威懾力。

“走吧!”

林長纓說著,轉身往青石小路上走,只是不料在邁步的一瞬,只覺膝蓋傳來清脆的響聲,隨即而來便是酸麻腫痛之意攛掇全身,讓她身形一晃。

“小姐,你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天邊傳來雷鳴轟隆,不過一瞬,紫電微閃,震得明月微顫,光華漸失。

看來要下雨了......

蕭雪燃會意過來,終是明白怎麽回事,林長纓在當年江南之亂時,與江南水師鳧水作戰,為尋得機會突擊東瀛的武器樓船,潛伏了三天三夜,最終尋得良機以飛火之計將東瀛引以為傲的艨艟戰艦炸毀,這才為林楓華後屬的排兵布陣贏得喘息。

可再到後來還沒調養好又回到了北漠,時至大寒鵝毛飛雪,更是雪上加霜,醫師診斷是過膝風,每到潮濕下雨之際,膝蓋便會酸麻腫痛,血液淤積在經絡各處,疼痛難忍。

林長纓稍稍直起身子,緩了口氣,想來是這兩日沒休息好,加上昨日毒發誘發舊疾才會如此,但早就習慣了,拂開蕭雪燃的手,勸慰道:“沒事!老毛病了,走吧!”

她還沒到要人扶著才能走路的地步......

說著,林長纓步履輕緩地往前走,看上去毫無異樣,只是比平時慢了點,不多時冷風拂過,房檐掛著的壺形燈輕搖擺動,微弱的燭火忽閃忽滅,拉長她的影子。

蕭雪燃註視著她的背影,剛拂開的手停留在半空,垂下了眼眸,未敢細想,只好連忙跟上去。

二人回到北棠廂,蕭雪燃幫她收拾了一下,換上常服,就趕忙像往常打些熱水來讓林長纓熱敷一下緩解疼痛。

林長纓原本不想這麽麻煩,但是耐不住她這麽行事風風火火,話還沒說完人就沒影了。

無奈之下,只好應承。

環顧四周,於廂房屏風後的角落,蕭雪燃按著她的囑咐,和在林府所居之處一樣,放置了一張案桌,將普賢菩薩像放在中央,香火寶燭齊全,在旁的還有她今日抄的佛經。

落到此處,她便和往日那般跪在蒲團上,闔眼沈思,撚著佛珠默念今日所讀經書,若是放在平時,這會是她一日最為心平氣和之時,可不知今日怎的,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腦海裏浮現的皆是在宮中所遇之人,所聞之事,還有沈清辭那雙眼睛,尤其是今日他在軒亭的樣子。

總感覺那雙眼睛在哪裏見過......

頗為不安。

末了,她緩緩睜開雙眸,長嘆一聲,擡眸看向普賢菩薩像,悲憫的面容闔眼而過,玉面沈寂,似在輕嘆,唯有朱唇眉心的一點紅點綴多加了幾分鮮活。

思慮之下,林長纓將佛珠放回案桌,點香拜了三拜,以示歉意。

難不成這家夥是占了臉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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