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總是過去的特別快，越前龍馬一邊理著校服的領子，一邊這般想到。

走進教室的時候，他望向自己座位後面，見到昔日那張熟悉的、一點也沒變的面孔時，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少女看到他，朝他揮揮手，一邊對他感慨著“又是前後桌真好呢”，一邊掏出一本古怪的雜志，擱在手心裏翻了翻。

越前瞟了一眼雜志的名字，入眼的便是“戀愛”二字，越前微微皺眉，不解北上什麽時候對這感興趣了。

北上這時開口，面色看上去有些為難。“吶，越前同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你們男生是不是都喜歡像小動物一樣可愛的女生？”

“小動物？”

“唔……雜志上是這麽寫的，說是那種兔子一樣的，胃口很小，長的很可愛，又安靜，又乖巧的女生。”

越前垂眸，在心中設想了下這樣的女生……安靜又可愛，好像怎麽想都不討人厭嘛？

他坦誠答道：“我不反感這類女生。”

北上馬上自顧自得出了“不反感=喜歡”，“果然，越前同學也喜歡這樣的女生”的結論，她沮喪地垂下頭，沒再說一句話了。

過了幾天，越前龍馬收到桃城武的電話，這位已經上了高一的學長對他說道：“越前，我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哦！”

“哦，恭喜學長。”

“你也太冷淡了吧。”

“女朋友……學長不會覺得很麻煩嗎？”

桃城反駁道：“這話說得好像你有過女朋友似得！”

“北上由紀就很麻煩。”

“什麽嘛，原來你們已經交往了？”

“咳咳，怎麽可能，我是說——還沒有成為男女朋友，她就已經夠麻煩了。”

“你究竟為什麽不喜歡北上啊？”

越前悶悶地答道：“沒有不喜歡。”

“換個問題好了，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越前楞了下，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才好，想來想去還是將早上從北上那聽來的東西像背書般覆述了一遍。

“像小動物一樣可愛的女生。”

“哦，這樣啊。”桃城武若有所思。

次日，北上由紀帶著憂傷的目光看了他良久。

“怎麽？”他忍不住打破這種古怪的寧靜。

“越前同學，果然、果然吶……”

“果然什麽？”

“果然是那樣呢。”

“哪樣？”

少女不答。

平日裏坦誠到不行的少女今日居然玩起了猜謎游戲，她灼灼地目光死命盯著自己，擺明了有話要說。

過了半晌，少女總算是不甘寂寞地開口：“桃城學長都告訴我了呢，越前同學你真的好喜歡那種女生啊！”

“誒？”

“像小動物一樣，胃口小又可愛又安靜的那種……”

“啊。”越前恍然大悟，那明明只是他說來敷衍桃城的好不好？

“後兩項還不是很難做到啦，”少女自顧自地說道，“但是第一項也太、太難做到了吧。”

越前保持沈默，仍由她一個人自言自語下去，直到他聽到她說——“我到底該不該繼續喜歡越前同學呢？好苦惱。”

餵，她在想什麽啊？她怎麽可以不繼續喜歡自己？明明自己已經……

“有什麽好苦惱的？”少年聲音的每一個字節都帶著不悅和脅迫力。

“因為，要在越前同學和美食之間做個取舍啊。”

“為什麽要做取舍？”

“因為，越前同學喜歡胃口小的女生啊。”

越前語塞。少女的邏輯非常強大，難以擊潰。

越前咬唇，過了很久才說：“動物不是只有兔子的。”

“但是……”

“比如說，嚙齒類動物就很能吃，北上，你可以朝這個方向努力。”

北上由紀楞了下，然後帶著委屈的聲音說道：“越前同學，你是在說我像只老鼠嗎？老鼠一點也不可愛，沒有人會喜歡老鼠的，你是在表明，你肯定不會喜歡我嗎？不要啦，我什麽都沒聽見，這些話太殘忍了。”

越前實在是跟不上她跳躍的思維，只好沈默，過了一會，他看到她雙手捂著臉，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我考慮好了，我、我以後會盡量少吃點的。”

越前龍馬聽懂了，她是在說，在美食和自己之間，她選擇了後者。

雖然，從來都不曾存在這樣的選擇題，一切只是少女的假想，但越前心中還是騰升了感動。他唇角輕勾，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但心說，不是只有兔子才稱得上是可愛的動物，也不是所有的嚙齒類動物都不可愛。

過了幾個星期，借著他比賽勝利北上送了他個禮物的事情，他以回禮的名義送了她一樣東西。

一個豪華的配備了滑梯和滾輪的籠子，裏面從木屑裏露出半個腦袋的小東西正瞪著它可愛的圓眼睛看著它的新主人。

“這是倉鼠嗎？”和那只小東西大眼瞪小眼的北上說。

“嗯。”原來她是知道這個動物的存在的。

“為什麽要突然送我這個呢？”

“隨便買的。”

“唔，好，謝謝你。”

北上稀裏糊塗的收下這個禮物，已經完全想不起之前的那個事件了，曾經說要少吃點的誓言自然也一樣被她忘得一幹二凈。

然而，越前龍馬卻莫名笑了起來。

他看著面前逗弄著新寵物的少女想到，比起兔子一樣的女生，也許他更喜歡眼前的少女，並且覺得自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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