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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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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綾崎夏音是在哪個病房?”

護士看到不二的時候顯然是一楞,不只是他出眾的外表與禮貌的態度,更是因為他手上的那一束紫到妖嬈的郁金香,於是等她回過神只捕捉到最後的兩個音,“夏音”。

“夏音啊,她在305號病房。”

“謝謝你。”

清秀面龐上綻開的笑容好似一池春水,平靜卻又包含萬千,又如繁星點亮了夜空,讓人不由得迷醉其中。

少年微微頷首道謝,轉身離去,始終也不曾被周圍人對他投來的各色目光所影響,一如往常。

在輕叩門三下後裏面始終沒有回應,門卻因為沒有鎖好的關系自己開了。一片更勝於醫院其他地方的蒼白色猛然映入眼簾,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壓抑得讓人忍不住窒息。被子被很好地疊過了,整齊幹凈的房間,看到的一切都像是沒有人存在過的樣子,若不是再一次確認了門上的號碼,不二也會懷疑是自己找錯了一間根本沒有任何病人的病房。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刻意營造的一種沒有存在感的房子,只是這間病房的主人這樣做的理由他也不知道。

輕輕搖了搖頭,不二將手中的夜皇後放在了窗臺上,伸手拉開了窗簾,突然射進的陽光明明不是很強烈卻還是在一瞬間晃了他的眼,讓他微微楞了幾秒種。但他最後還是笑著,於是屋子都明媚溫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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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你對於我的意義,在他們眼裏我應該是快樂的,瘋狂的樂天派,可以輕松和任一個陌生人聊得熱火朝天。可是他們又知道什麽呢?還有那些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和愛的人們,他們又了解我多少呢?還是忍不住泡在網上看那些虛幻的文字,和自己說話很大聲,笑得很大聲,沒有人發現那根本不是笑容,而是壓抑到極點的哭泣方式,大笑著讓眼淚流下。

最近開始在考慮自殺或是出車禍的問題了,不過你一定不喜歡這樣的女生吧。怎麽辦,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了。只是厭煩,對一切,對我自己。

我想你了。

晚安,不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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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來過了。

夏音瞇著眼睛,表情危險地看著太過明亮的房間,似乎很是不滿。自己不過剛去搶了一下哥哥的東西,還被狐貍哥哥撞得鼻子現在還在痛,而現在,竟然還有人偷偷進了自己的病房!

已經告訴過醫生和護工,要他們不要來自己這裏,哥哥那裏也是時不時她自己就過去一趟,所以也不擔心他來。可現在這滿屋子的陽光是怎麽回事?

她喜歡陽光,沒有錯的,她喜歡那種明亮的感覺。卻也喜歡一個人在黑暗又帶點光的地方思考,房子裏的陽光,被禁錮住的光線,她向來是十分討厭的。

於是夏音卻走過窗戶邊準備拉窗簾,這才註意到一直被她忽略的東西。

病房裏出現的,除她以外,第一個有生命的東西。

一束紫到發黑的郁金香。

她從來都討厭在自己的空間裏出現除人以外任何活著的東西,無論是花還是動物,她都,十分厭惡。

可是在想要伸手將它扔在地上的同時,手指卻不由得地撫上了它的花瓣,柔軟的觸感,她也同時註意到了旁邊的便箋。

是剛勁有力的字體,瀟灑飛揚卻也不失清秀。

讓她的心臟,突然跳得有些厲害,比她生命十二年來跳得都要有力與劇烈。

總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這樣高貴寧靜的夜皇後,不過如果你不喜歡,那麽對不起,如果喜歡,那麽她會想要在陽光下舞蹈的。

祝你早日康覆。

沒有署名。

可是她的心卻在一瞬間被填得滿滿,突然又笑了起來。

“丫頭,誰送的花?”

仁王皺著眉走進來,queen of night,無望的愛。是誰探病會送這種東西?!

“在笑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女孩的背影似乎是有些誇張地在晃動,還能聽到她壓下去的笑聲,可不知道為什麽在他聽來竟然會心慌了起來。

急忙上前想要狀況,女孩卻始終不願看他。她越這樣,仁王的心就越慌,像是捉迷藏一樣,他要看,她就要逃。最後等他終於平靜下來,聲音也恢覆了往常的調笑聲調,“怎麽有愛慕者送花給丫頭了嗎?還真沒看出來丫頭這麽受歡迎的,說吧,是哪個小男生,狐貍哥哥給你做下參考。”

夏音卻突然蹲坐在地上,聲音猛地被放大了出來,是哭聲,是撕心裂肺的哭聲,抽噎著,不知道是壓抑了多久,終於大聲哭了起來。

仁王一瞬有些慌了,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讓他,不知所措,卻很快平靜了下來,安靜地蹲下,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下,再一下,“我在這裏。丫頭,我在這裏。”

所以放心地哭泣吧,我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靠近傷害你。

“醫生,醫生,丫頭她,她昏過去了!”

“快送急診室!”

“部長,丫頭她說,如果你不動手術,她也不動。你看到了,她現在躺在這裏,可哪怕是這樣她嘴裏剛才還提著你的名字。”

紫發少年表情深沈地坐在病床地旁邊,手裏緊緊抓著夏音幹瘦的小手,剛才聽到夏音暈倒的消息便急忙趕來,卻先聽到了仁王一陣的指責,表情卻由著急緩緩變成了有些責備的神色,卻始終,不置一詞。

“我從來不想說什麽,我們都認為你會想通的。所以我們一直在等,等你歸隊。部長。可是你……”

“仁王!”

有聲音突然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兩人一起向門口望去,才發現了剛剛趕到的網球部眾人,是真田低沈地聲音及時開口阻止了他接下來對現在的幸村可能會有些過激的言語。

“不管怎麽樣,我想說,你是我們的部長,所以我始終都相信你,而丫頭她,你是她哥哥,哪怕是新認的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她還是選擇相信你,陪你一起。部長!”

仁王說完這些最後看了夏音一眼便向已經讓出一條路的門口走去,臉上已不是往常那副無所謂的痞笑的樣子,整個五官都像是在壓制著些什麽,安靜離去。

“幸村…”

“部長…”

門口的眾人開口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得尷尬地又停住,看著此刻一臉寧靜表情的幸村,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然後擡頭,露出堅定的笑容,

“看來是該做決定的時候了。那麽關東大賽……”

“我們會拿下冠軍的,部長!請您放心!”

“那麽一切就都麻煩你們了!”

大家的表情都不再那麽僵硬,面容堅定,也有安心的微笑,沒有過多地言語,無聲地信任此刻在空氣中任意傳播。

他們現在要做的,只是拿下冠軍,然後等著他們相信的部長,那個王一樣始終閃耀在他們間的男人回來,一起實現三連霸的目標!

在比賽前看到立海眾人紛紛匆忙離場,不二才想起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幸村精市,竟然和姐姐口中的那個綾崎夏音在同一家醫院。

越前和真田的比賽的確不容錯過,確切來說,是他不想錯過這樣一場好戲。卻也在心裏打定了比賽完之後要去看看那個女孩的主意。不知道這回去她會不會在呢?

啊,比賽開始了。

那個人,那個送花的人,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呢。

醫院下草坪那裏某個長椅上,有女孩正無聊地玩著自己黑色的長發,邊眼神有些空曠地看向不遠處的天空。一望無垠的淡藍色,在她看來實在太過單調。

“真是的,都沒有雲彩呢。”

還在感嘆著,一件土黃色的運動服就被毫不客氣地甩了過來,似乎是毫無溫柔可言,可仔細點還是能發現衣服主人是在距離女孩很近的地方將衣服自由落體的,好像是別扭地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關心一樣。

“才做完手術沒多久,醫生不是說了不要出來吹風嗎?”

說著便坐在了女孩身邊,輕輕攬住了她。瘦小的身子幾乎整個都被包進了那件繡有“仁王雅治”字樣的運動服裏,而她只是安靜地靠著少年的肩,聲音有著說不出的慵懶感覺。

“狐貍哥哥,你最近好像很閑嘛。不用忙著約會,也不用比賽了?”

少年只是看似隨意地將運動服將她裹好,聲音似乎有些幽怨,“丫頭你就這麽不想看到我嗎?”

“事實上我想說的是,在這炎熱的夏季,你這樣真的不怕我中暑嗎?”

“醫生說了你不能著涼,回去吧。”

“是,是。”一邊敷衍的應著,一邊利落地從長椅上跳下,在仁王不註意的情況下,已經跑出了好遠。土黃色的大出女孩身體一圈的校服跟著她一同奔跑,要不是她用手抓住了,便就要那麽滑了下去。總之女孩奔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甚是可愛。

“狐貍哥哥,你動作好慢哦!”

已經跑到住院樓下的夏音回頭開心地調侃,卻一瞬間被站在那裏溫柔註視自己的少年給迷了心志。銀色的發絲被恰巧經過的微風溫柔吹起,頭微微低著,看不清表情。有淚滴順著脖子滴下,衣服的扣子恰好被解開了前兩顆,正好可以看到有形的鎖骨。綠樹與草坪本就是一幅最完善的自然畫作,但它們中突然出現在這個少年,明明應該是格格不入的,但在外人看來又是那樣的和諧。陽光透過樹縫在地上小孔成像,也有打在少年身上的,於是他整個人都好像被陽光包裹了起來,只是擡頭微微一笑,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吸引力。

“真是的,幹嗎站在那裏發呆,我不管你嘍!”

女孩嗔怪的表情成功逗笑了不遠處的仁王。

“上去吧,你…小豬哥哥”仁王的眉頭少不了皺了一下,“他們都來看你了呢。”

“歡迎回家,精市,小音。”

“我回來了。”溫潤如玉的少年微微頷首,一切平常不過。

“我……”女孩遲疑著,似乎帶著些膽怯與不安。

“小音,這是你的家。我是媽媽,這是爸爸,還有……”

“我是哥哥哦,小音。”

男孩子已經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力度正好,不會太大力使讓人感到疼痛,也並非敷衍的輕輕抓住,只是給了她足夠的力量與安全感。聲音是適當的溫柔又帶著某種不知名能讓人安心的魔力。

女孩便笑了,沒有醉人的酒窩,卻因為眼中所閃現的那一抹感動與堅持而顯得格外動人。

“我回來了,爸爸,媽媽,還有,精市哥哥。”

然後安心地投入了面前三人的懷抱裏,身上都散發著幸福的訊息。

真好,是家呢。

“由美子姐姐?好久不見了呢。…… 不是翻譯的事情啊,家教?…哦,是這樣。可是這周我就會進入立海大小學就讀,又住進了新家,所以時間上有些……周日啊,這個,讓我想想吧。那麽,再見。”

掛了由美子的電話,夏音便上樓收拾書包去了。此時神奈川的幸村宅,除她以外,空無一人。

“啊,有點寂寞呢。”

“夏音,不出去玩嗎?”

“哦,不好意思,幸子,因為放學後還有些事情,所以我現在必須把這些作業做完。”

“可是……”

“綾崎,外面有人找。”

“哦,知道了。”

夏音將筆套套上,表情已經完全做到好學生的一絲不茍,接著,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人找自己,但還是自然平常走到了門口。那麽,是誰呢?

“YO~夏音醬,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一位成熟知性的女性正以隨意地姿勢站在門口,看到走出的夏音後笑語盈盈。

“由美子姐姐,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啊,好了,現在是午餐時間對吧,走走,咱們換個地方好了。”

“如果是上次電話裏說的家教的事情的話,就……”

站在天臺,沐浴著夏天炙熱的陽光,夏音表現的很是為難。

“……這是什麽?”

不二由美子突然遞上的包裝精美的小盒子,表情生動和善,似乎很是期待夏音打開後的表現。

“禮物啊禮物,來,打開看看。”

夏音一臉狐疑,只是看著她,卻沒有接過來。

“由美子姐姐,你這樣做我也……禮物,還是算了。”

由美子不客氣地敲了下她的小腦袋,“小孩子想哪兒去了?!好了,快拆,是慶祝你出院的禮物,之前沒空,所以今天特意送過來的。”

已經見識過太多次由美子的固執,夏音實在扭不過她,只得慢悠悠地將帶子解開,再緩緩地將包裝紙撕掉,小巧的玫瑰紅色手機正安靜地躺在盒中等待著她的主人。

“送你,號都辦好了嘍!~~”

“這個,是不是有點……”

“我平時沒有看出你竟然這麽猶猶豫豫,婆婆媽媽的,夏音醬~好啦,都有人送你禮物的時候,就應該接過來,然後微笑著說一聲‘謝謝’,你說你現在那張苦瓜臉是怎麽回事啊?!給我笑,快點!”說著,她上前又開始扯夏音的臉,楞生生拉出張笑臉而已。

“疼!~”

“好,現在說‘謝謝,由美子姐姐!’。”

“斜嚇…又…又…沒紫結……結結。”

由美子松開了手,笑著看夏音揉臉的動作,“這樣子才乖嘛。”

“不過話說回來,工作,我是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只能是找有時間的時候再做。這樣可以吧,由美子姐姐。”

上一秒還孩子氣十足鼓著腮幫瞪由美子的夏音,下一秒便已調整好表情,再一次重覆兩人之前關於工作時間的對話。由美子只是笑著又拍了拍她的頭,“學業要緊嘛。那個,你和新家人處得怎麽樣?”

“很好啊。”夏音歪著頭天真地笑了,閉上眼避開了向她直射過來的陽光,似乎皺了下眉,但整體卻只給人開心幸福的感覺。

“完全和之前的生活有著天壤地別的差距呢。哥哥很帥又溫柔,爸媽也都對我很好,房子很大,又幹凈。就是這樣突然多出來的一家人,總覺得,有些奇怪呢。不過,我很知足,而且每天都表現得很乖的哦!~~”

由美子的表情一瞬間僵硬了一下,最後只是寵溺地看向這個已經完全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孩子,“放學以後來我們家玩吧,你一直都沒有去過呢。”

“抱歉,今天有些事,改天吧。我還得家裏都說一聲。”

“那定好時間了打電話給我吧,快捷鍵0。”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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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假期也會讓人產生疲倦的。我倒沒有想念什麽同學朋友之類的,畢竟一個人這樣瘋瘋癲癲的也已經習慣了,可是現在天天只是窩在家裏就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呵呵,我倒現在為止,都沒有去過正而八經的游樂場呢。或者說就算去過一些有少量游樂設施的游樂園,也根本沒有玩過任何。雖然不看少女漫畫之類的東西,卻不知怎麽就知道裏面會有摩天輪之類的東西,真好啊,我都沒有見過呢,更別說坐了。啊,話題怎麽突然扯到這裏了。我果然最近有些神經錯亂。

從小到現在,想幹的事情有很多。不過如果說最想幹的,嗯,曾經在我的博客上寫過——

一個人,穿著漂亮的紗裙,在噴泉旁跳著舞旋轉,不在意周圍任何一個人,不在意那裏並沒有我在意的人。只是一個人。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我還是說謊了。事實上我希望那裏有一個人,一個我愛的,或是愛我的人,可以在我身後微笑著看著我,只是一個人而已。

清醒清醒,又開始白日做夢了,哦不,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晚安,不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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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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