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網球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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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
「不要。」
「起床。」
「不要。」
「你再不起床的話,你就別指望我以後借你功課。」
「……你狠。」
我將手機掛掉,擦擦眼睛,起床。今天是開學日,我第一天作為學生踏進立海大附中,蓮二是特地在網球早訓途中都打電話來叫我起床,免得我第一天就遲到,給老師留下壞印象。
自從再遇上蓮二後,他不用兩天就重新掌握了我的生活節奏,叫起床、陪吃飯、買衣服不特已,連頭發他都壓著我去染回黑色──他看我的金色頭發特別的不順眼。叫起床就不用我多說了,吃飯方面是因為我的祖父母完全不管我,我就直接呆在家裏吃方便面算了,蓮二知道後差點沒把我嘮叨死。至於買衣服,是因為我先前的衣服都是給錢青木陽菜,讓她溜出學校時順道幫我買的,結果不是買了豹紋就是露背裝,連襯衣都是開低領口的。蓮二看過我的行李箱後,直接整箱子拖去扔了。
年青人,就是火氣大。
我梳洗好,換上校服,背上背包就上學去也。其實還不如去年住校的好,換好衣服,下樓就能上課,我現在還要乘二十分鐘的公交車、走上一條大斜坡才到學校。學校建在斜坡上,是很不人道的行為。
「我今後,會是第一!」有個孩子站在校門門柱上,高叫著。
傻的吧。
啊,記起了,是切原赤也。
我瞟了他一眼,然後徑直走過。
「同學。」一個老師叫停了我,「你的裙子太短了!」
我低頭望了一下。沒辦法,我比一般的初中女生要高,一時沒留神,拿了件不合適的裙子。我亦是今天才知道,之前也沒試穿過,不是故意這樣的。
「你,就是那個轉校生吧?」這位女老師突然露出一副很刻薄的樣子,「我們立海大不是那些垃圾學校,不允許學生穿成這樣的!你看看你,大腿都露出來了,像個甚麽樣子!怎能這個模樣上學?你以為這裏是夜店嗎?你當自己是甚麽職業的?」
比我還刻薄,給你一個大拇指。說來,我還真沒去過夜店,上輩子都沒去過。我嫌吵。
我轉身要離開學校,老師又叫住我:「你去哪裏?」
「你說這個樣子不能上學,所以我不上學。」嗯,這話的邏輯沒有一點問題。有問題你亦找不到。
老師被氣到臉都紅了,正想說甚麽的時候,蓮二跑了過來。
「真弓,道歉。」
我瞟了他一眼,然後向老師說:「對不起。」
「高橋老師,」徐徐而至的幸村精市微笑著說,「平同學是第一天上學,不清楚校規亦是有的,請您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一番話下來,高橋老師才氣哼哼地走了。蓮二拉著我到一旁沒人的走道。
「真弓,」他揉了揉眉心,「怎麽又跟老師吵了?」
「我沒吵,是她自己在高分貝而已。」我打了個呵欠,「我忘記了試穿裙子,不是故意去改短的。等長高了又要改回長的,」我戳了一下裙擺,「我不做這麽麻煩的事的。」
「我午休時跟你去換裙子。」
「算了,沒關系的。她亦不會趕我出校。」我昨天問了爸爸,他追加捐了二百萬日圓給學校,就為了讓校董會不淮踢我出校。我就說了,我是二世祖。
一旁跟過來的立海三人組之一的真田道:「整齊的校服是對學校的尊重!」
「你答應了吉澤校長進來,」幸村抱著手臂,「至少就別讓他為難吧?平同學。」
我瞥了他們兩個一眼,「你們真是多管閑事。」真田的臉色鐵青,一副要開罵的樣子,我馬上續道:「行,換就是。好好的一個青少年就變成大叔一樣啰嗦,外表和心智應該是有一定的關系。」
「抱歉,弦一郎,」蓮二按著我的頭向真田彎了彎,「真弓不是故意的。」真田冷哼了一聲,蓮二轉向我,「真弓,不要將起床氣亂發在別人身上。我剛才去看了分班,你和弦一郎、精市都是三班的,記得要好好和人家相處。」
「啰嗦。」我蹲下來,從背包裏將小學時的冠軍獎杯拿出來,「送你。獎牌我給了貞治,所以獎杯拿給你。我六年級的時候已經完成約定,你答應了不再啰嗦我的。」
蓮二接過獎杯,然後笑了起來,「是你太讓人操心了。」
「是你太愛操心了,閉眼仔。」旁邊的幸村噗一聲笑了起來,我瞟了他一眼,「我先走了,跟大美人一起進班房會被分屍的。」我沒看幸村的臉色就走了。
這群年青人,就愛多事。要不就是M。
進到課室,我挑了門口的第一張桌子就坐下,然後伏下睡覺。
「小真弓~」
「……校長早上好。」校長一把年紀還賣萌地出現,真讓人受不了。
「這個,給你。」
「……」他遞給我的是一張女網入部申請表。
「早幾天放假的時候,我和女網的部長談起,她說很希望小真弓亦加入呢~你們在小學時遇過的吧?」
「名字。」
「她叫做新田早苗,比你高一級哦。」
我記得她。以前小學比賽的時候,她在我二年級那一年成為初小組的冠軍,我三年級那一年她成為高小組的季軍,我四年級那一年她成為亞軍。到我五年級的時候,她被我壓成了季軍。和她交手的四年中,我被她打敗了三年,卻在第四年將她削成六比零。其實早在第三年我們在準決賽遇上時,我和她亦只差在搶七局中的兩分而已。
「沒興趣。」新田早苗打得不錯,但比起我五年級時的那一位冠軍、同齡的山名亞希,她的天份還是差了點。即使是山名亞希,我亦在六年級時打敗她了。一點都不好玩。
「是小看我的意思嗎?」紮著利落馬尾的女生,抱著手臂走進來。她的名牌上寫著:三年二班,新田早苗。
「沒小看亦沒高看。」我是沒看。我瞟了一眼校長──現在她算是尋仇的話,我死了,校長你就是幫兇。誰不知,校長只是笑著向我揮了揮手,然後一個扭頭就走掉。
「我們好歹是全國大賽的參賽學校,不會辱沒你的。」新田早苗一掌拍在我的桌子上,「你亦不過是小學時風光過而已,不要太囂張了!」
「你很吵。」
「你!有你這樣跟學姐說話的嗎?」
「吵只是事實是陳述,不摻雜任何情緒的馬尾女。」
她額上的青筋跳了起來,「今天放學來網球場!我要你看看我們的實力!」
「不要。手下敗將。」
「你!」就在她快要伸手掐死我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新田早苗瞪了我一眼,一揚馬尾就走了。
然後,就是睡著過的上午。
「真弓。」午休時,在一班的蓮二如約過來找我。
「蓮二,你們學校的桌子很硬,讓我睡得很不舒服。」
「我相信沒有桌子是軟的。」蓮二拉我起來,「走吧,去換裙子。」
「蓮二。」我望著最近進入小蓮子狀態的他,「我已經沒在生氣,貞治也沒有。」所以他沒必要全天候式地當我的保姆來贖罪,「裙子我會自己去搞定的,」我指了指等在一旁的真田和幸村,「你就跟你的朋友相親相愛去。」他們今天要幫網球部招生,會忙到沒空理我的才對。
蓮二楞了一下,然後笑道:「別是不想去校務處而隨口敷衍我就好。」
「行,我答應你。」我擺擺手,然後伸伸懶腰,站起來。
「你站住!」一道女聲喝道。
又是新田早苗。我瞥了她一眼,向蓮二揮揮手,就徑自向校務處走去。
「餵,我讓你站著沒聽到嗎?」新田早苗跟在我旁邊嚷嚷道。
「聽到。」
「那你還走?」
「聽到不等於要執行,這就和別人罵你時讓你去死而你不會是一樣的道理。」
「歪理!你這到底是甚麽邏輯?」
「神邏輯。」
她一噎,然後抓狂,「我才不是要來跟你瞎扯的!混蛋!我問你,你為什麽上初一時沒參加比賽?」
「沒興趣。」
「你這個自大狂!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打敗了山名亞希就天下無敵!山名的學校亦不過是進了全國大賽的四強而已,中學網球聯賽裏的高手,多到你沒法想象。小學時的事,不過是過家家而已。」
我在校務處領了一條新裙子,順道瞟了新田早苗一眼,「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只是蹭進全國大賽。」
她雙手抱著頭,抓狂地大吼:「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吐糟我的!你,就沒有再挑戰一下的想法?這樣資質卻不打球,太浪費了!既然你讓我再遇上你,我就不會放你走的!」
我走進女廁,嘭的一聲關上門,換裙子。
「我不記得我有跟你愛恨情仇過,請新田學姐不要說一些會讓人誤會的說話。」
「我才沒有!平真弓你這個混蛋!」
新田早苗纏了我一個午休,直到快打鈴時她還在我的班房裏徘徊。我想了想,然後將背包裏的面包拿出來,一把塞進她的嘴裏。
「請你吃。」
「……啥?哦,謝謝。」
「那你可以閉嘴了。」新田學姐真可愛。附加說明,在我的辭典裏,可愛等於好騙。
「平真弓!」她又再次嘭的一聲一掌拍在我的桌子上。
立海大的桌子,這樣亦毫發未傷,果然很硬。
這樣煩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叫住剛回來的真田,「真田同學,請說出你覺得我和新田學姐中會贏的人。」
真田頓住腳步,看看我,「你。」
很好。
我轉向被氣到想揍真田的新田早苗,「放學後打一場,輸了就不要再來煩我。」
「你別小看人了!打就打!」
真田卻是剎風景地道:「新田學姐,今天是男網收生的日子,網球場不能借給你們。」
我擺擺手,「哦,那就算。」我可不會特地跑出學校去用街頭網球場。
「甚麽算了?現在的學弟、學妹真是沒禮貌!」新田額角的青筋不停地跳動,「你們收生以後總行了吧?」她轉向站在旁邊沒說話的幸村,「幸村,你們都已經經常占著球場了,不是連用完以後都不許女網用吧?」
幸村笑了笑,「請不要這樣說,勝者為王而已。」他狠,笑著踩人家只蹭進全國大賽的痛處,「我們用完了以後學姐當然可以用了,是吧?真田?」
「嗯。」真田哼了聲,轉身就走。
我突然覺得,新田學姐很可憐。
可惜我不會可憐她。
「打鈴了,學姐可以請回。記住,輸了就請別再來煩我。」
由於尚是開學的第一天,下午的課還是在處理班務。現在,輪到抽簽安排位子的時間了。叫到我的學號時,我打了個呵欠,走出去老師桌前,伸手一抽……我看看簽條上的位置,又看看黑板上已分好的學生名單,發現我今天真的有點背運。
雖然是班房裏靠窗的後排角落位置,但鄰座是擔任風紀委員長的真田弦一郎。
我瞟了真田一眼,「老師,」我轉向我班的小早川老師,「我想再抽一次。」
小早川老師托了一下眼鏡,甜甜地笑道:「不可以。」
「……」
「順道告訴你,是校長讓我作弊的。說是一定要將你編在真田風紀委員長的旁邊,要他好好督促你。」
「……」我這個時候才發現,不知道甚麽時候桌上的抽簽箱子已經被換了,和其他同學抽的不是同一個。我低頭看了看,箱子裏的簽子都是一模一樣的。「老師你真是努力。」竟然浪費時間去弄這麽一個箱子,還趁著我睡覺時掉包。
「呵呵呵,謝謝。」小早川嬌羞地笑道。
「……」
結果,我的左邊是廣闊的藍天,右邊是陰沈的真田,前邊是女班長今川小百合,右上角是幸村精市。補充,今川小百合是女網的副部長。
校長,你說過不逼我接觸網球的。
報告,我方已被敵方包圍,要想辦法突圍而出。
我看了他們一眼,默默地伏下,將頭轉向左面的藍天。
「平同學,不要伏下啦,對腰背不好哦。」今川小百合轉過身來對我好言相勸,笑到露出很萌的小虎牙。
「你再睡覺就給我小息的時候去罰站。」真田皺著眉道,「你太不尊重老師了!」
「沒關系,」幸村亦轉過來笑道,「如果柳知道了,會好好跟她說說道的。」
插翼難飛,說的就是我。
「虎牙妹、大力牛、娘娘腔。」
我再次伏下,沒去看他們的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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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起床。」
「不要。」
「你再不起床的話,你就別指望我以後借你功課。」
「……你狠。」
我將手機掛掉,擦擦眼睛,起床。今天是開學日,我第一天作為學生踏進立海大附中,蓮二是特地在網球早訓途中都打電話來叫我起床,免得我第一天就遲到,給老師留下壞印象。
自從再遇上蓮二後,他不用兩天就重新掌握了我的生活節奏,叫起床、陪吃飯、買衣服不特已,連頭發他都壓著我去染回黑色──他看我的金色頭發特別的不順眼。叫起床就不用我多說了,吃飯方面是因為我的祖父母完全不管我,我就直接呆在家裏吃方便面算了,蓮二知道後差點沒把我嘮叨死。至於買衣服,是因為我先前的衣服都是給錢青木陽菜,讓她溜出學校時順道幫我買的,結果不是買了豹紋就是露背裝,連襯衣都是開低領口的。蓮二看過我的行李箱後,直接整箱子拖去扔了。
年青人,就是火氣大。
我梳洗好,換上校服,背上背包就上學去也。其實還不如去年住校的好,換好衣服,下樓就能上課,我現在還要乘二十分鐘的公交車、走上一條大斜坡才到學校。學校建在斜坡上,是很不人道的行為。
「我今後,會是第一!」有個孩子站在校門門柱上,高叫著。
傻的吧。
啊,記起了,是切原赤也。
我瞟了他一眼,然後徑直走過。
「同學。」一個老師叫停了我,「你的裙子太短了!」
我低頭望了一下。沒辦法,我比一般的初中女生要高,一時沒留神,拿了件不合適的裙子。我亦是今天才知道,之前也沒試穿過,不是故意這樣的。
「你,就是那個轉校生吧?」這位女老師突然露出一副很刻薄的樣子,「我們立海大不是那些垃圾學校,不允許學生穿成這樣的!你看看你,大腿都露出來了,像個甚麽樣子!怎能這個模樣上學?你以為這裏是夜店嗎?你當自己是甚麽職業的?」
比我還刻薄,給你一個大拇指。說來,我還真沒去過夜店,上輩子都沒去過。我嫌吵。
我轉身要離開學校,老師又叫住我:「你去哪裏?」
「你說這個樣子不能上學,所以我不上學。」嗯,這話的邏輯沒有一點問題。有問題你亦找不到。
老師被氣到臉都紅了,正想說甚麽的時候,蓮二跑了過來。
「真弓,道歉。」
我瞟了他一眼,然後向老師說:「對不起。」
「高橋老師,」徐徐而至的幸村精市微笑著說,「平同學是第一天上學,不清楚校規亦是有的,請您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一番話下來,高橋老師才氣哼哼地走了。蓮二拉著我到一旁沒人的走道。
「真弓,」他揉了揉眉心,「怎麽又跟老師吵了?」
「我沒吵,是她自己在高分貝而已。」我打了個呵欠,「我忘記了試穿裙子,不是故意去改短的。等長高了又要改回長的,」我戳了一下裙擺,「我不做這麽麻煩的事的。」
「我午休時跟你去換裙子。」
「算了,沒關系的。她亦不會趕我出校。」我昨天問了爸爸,他追加捐了二百萬日圓給學校,就為了讓校董會不淮踢我出校。我就說了,我是二世祖。
一旁跟過來的立海三人組之一的真田道:「整齊的校服是對學校的尊重!」
「你答應了吉澤校長進來,」幸村抱著手臂,「至少就別讓他為難吧?平同學。」
我瞥了他們兩個一眼,「你們真是多管閑事。」真田的臉色鐵青,一副要開罵的樣子,我馬上續道:「行,換就是。好好的一個青少年就變成大叔一樣啰嗦,外表和心智應該是有一定的關系。」
「抱歉,弦一郎,」蓮二按著我的頭向真田彎了彎,「真弓不是故意的。」真田冷哼了一聲,蓮二轉向我,「真弓,不要將起床氣亂發在別人身上。我剛才去看了分班,你和弦一郎、精市都是三班的,記得要好好和人家相處。」
「啰嗦。」我蹲下來,從背包裏將小學時的冠軍獎杯拿出來,「送你。獎牌我給了貞治,所以獎杯拿給你。我六年級的時候已經完成約定,你答應了不再啰嗦我的。」
蓮二接過獎杯,然後笑了起來,「是你太讓人操心了。」
「是你太愛操心了,閉眼仔。」旁邊的幸村噗一聲笑了起來,我瞟了他一眼,「我先走了,跟大美人一起進班房會被分屍的。」我沒看幸村的臉色就走了。
這群年青人,就愛多事。要不就是M。
進到課室,我挑了門口的第一張桌子就坐下,然後伏下睡覺。
「小真弓~」
「……校長早上好。」校長一把年紀還賣萌地出現,真讓人受不了。
「這個,給你。」
「……」他遞給我的是一張女網入部申請表。
「早幾天放假的時候,我和女網的部長談起,她說很希望小真弓亦加入呢~你們在小學時遇過的吧?」
「名字。」
「她叫做新田早苗,比你高一級哦。」
我記得她。以前小學比賽的時候,她在我二年級那一年成為初小組的冠軍,我三年級那一年她成為高小組的季軍,我四年級那一年她成為亞軍。到我五年級的時候,她被我壓成了季軍。和她交手的四年中,我被她打敗了三年,卻在第四年將她削成六比零。其實早在第三年我們在準決賽遇上時,我和她亦只差在搶七局中的兩分而已。
「沒興趣。」新田早苗打得不錯,但比起我五年級時的那一位冠軍、同齡的山名亞希,她的天份還是差了點。即使是山名亞希,我亦在六年級時打敗她了。一點都不好玩。
「是小看我的意思嗎?」紮著利落馬尾的女生,抱著手臂走進來。她的名牌上寫著:三年二班,新田早苗。
「沒小看亦沒高看。」我是沒看。我瞟了一眼校長──現在她算是尋仇的話,我死了,校長你就是幫兇。誰不知,校長只是笑著向我揮了揮手,然後一個扭頭就走掉。
「我們好歹是全國大賽的參賽學校,不會辱沒你的。」新田早苗一掌拍在我的桌子上,「你亦不過是小學時風光過而已,不要太囂張了!」
「你很吵。」
「你!有你這樣跟學姐說話的嗎?」
「吵只是事實是陳述,不摻雜任何情緒的馬尾女。」
她額上的青筋跳了起來,「今天放學來網球場!我要你看看我們的實力!」
「不要。手下敗將。」
「你!」就在她快要伸手掐死我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新田早苗瞪了我一眼,一揚馬尾就走了。
然後,就是睡著過的上午。
「真弓。」午休時,在一班的蓮二如約過來找我。
「蓮二,你們學校的桌子很硬,讓我睡得很不舒服。」
「我相信沒有桌子是軟的。」蓮二拉我起來,「走吧,去換裙子。」
「蓮二。」我望著最近進入小蓮子狀態的他,「我已經沒在生氣,貞治也沒有。」所以他沒必要全天候式地當我的保姆來贖罪,「裙子我會自己去搞定的,」我指了指等在一旁的真田和幸村,「你就跟你的朋友相親相愛去。」他們今天要幫網球部招生,會忙到沒空理我的才對。
蓮二楞了一下,然後笑道:「別是不想去校務處而隨口敷衍我就好。」
「行,我答應你。」我擺擺手,然後伸伸懶腰,站起來。
「你站住!」一道女聲喝道。
又是新田早苗。我瞥了她一眼,向蓮二揮揮手,就徑自向校務處走去。
「餵,我讓你站著沒聽到嗎?」新田早苗跟在我旁邊嚷嚷道。
「聽到。」
「那你還走?」
「聽到不等於要執行,這就和別人罵你時讓你去死而你不會是一樣的道理。」
「歪理!你這到底是甚麽邏輯?」
「神邏輯。」
她一噎,然後抓狂,「我才不是要來跟你瞎扯的!混蛋!我問你,你為什麽上初一時沒參加比賽?」
「沒興趣。」
「你這個自大狂!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打敗了山名亞希就天下無敵!山名的學校亦不過是進了全國大賽的四強而已,中學網球聯賽裏的高手,多到你沒法想象。小學時的事,不過是過家家而已。」
我在校務處領了一條新裙子,順道瞟了新田早苗一眼,「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只是蹭進全國大賽。」
她雙手抱著頭,抓狂地大吼:「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吐糟我的!你,就沒有再挑戰一下的想法?這樣資質卻不打球,太浪費了!既然你讓我再遇上你,我就不會放你走的!」
我走進女廁,嘭的一聲關上門,換裙子。
「我不記得我有跟你愛恨情仇過,請新田學姐不要說一些會讓人誤會的說話。」
「我才沒有!平真弓你這個混蛋!」
新田早苗纏了我一個午休,直到快打鈴時她還在我的班房裏徘徊。我想了想,然後將背包裏的面包拿出來,一把塞進她的嘴裏。
「請你吃。」
「……啥?哦,謝謝。」
「那你可以閉嘴了。」新田學姐真可愛。附加說明,在我的辭典裏,可愛等於好騙。
「平真弓!」她又再次嘭的一聲一掌拍在我的桌子上。
立海大的桌子,這樣亦毫發未傷,果然很硬。
這樣煩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叫住剛回來的真田,「真田同學,請說出你覺得我和新田學姐中會贏的人。」
真田頓住腳步,看看我,「你。」
很好。
我轉向被氣到想揍真田的新田早苗,「放學後打一場,輸了就不要再來煩我。」
「你別小看人了!打就打!」
真田卻是剎風景地道:「新田學姐,今天是男網收生的日子,網球場不能借給你們。」
我擺擺手,「哦,那就算。」我可不會特地跑出學校去用街頭網球場。
「甚麽算了?現在的學弟、學妹真是沒禮貌!」新田額角的青筋不停地跳動,「你們收生以後總行了吧?」她轉向站在旁邊沒說話的幸村,「幸村,你們都已經經常占著球場了,不是連用完以後都不許女網用吧?」
幸村笑了笑,「請不要這樣說,勝者為王而已。」他狠,笑著踩人家只蹭進全國大賽的痛處,「我們用完了以後學姐當然可以用了,是吧?真田?」
「嗯。」真田哼了聲,轉身就走。
我突然覺得,新田學姐很可憐。
可惜我不會可憐她。
「打鈴了,學姐可以請回。記住,輸了就請別再來煩我。」
由於尚是開學的第一天,下午的課還是在處理班務。現在,輪到抽簽安排位子的時間了。叫到我的學號時,我打了個呵欠,走出去老師桌前,伸手一抽……我看看簽條上的位置,又看看黑板上已分好的學生名單,發現我今天真的有點背運。
雖然是班房裏靠窗的後排角落位置,但鄰座是擔任風紀委員長的真田弦一郎。
我瞟了真田一眼,「老師,」我轉向我班的小早川老師,「我想再抽一次。」
小早川老師托了一下眼鏡,甜甜地笑道:「不可以。」
「……」
「順道告訴你,是校長讓我作弊的。說是一定要將你編在真田風紀委員長的旁邊,要他好好督促你。」
「……」我這個時候才發現,不知道甚麽時候桌上的抽簽箱子已經被換了,和其他同學抽的不是同一個。我低頭看了看,箱子裏的簽子都是一模一樣的。「老師你真是努力。」竟然浪費時間去弄這麽一個箱子,還趁著我睡覺時掉包。
「呵呵呵,謝謝。」小早川嬌羞地笑道。
「……」
結果,我的左邊是廣闊的藍天,右邊是陰沈的真田,前邊是女班長今川小百合,右上角是幸村精市。補充,今川小百合是女網的副部長。
校長,你說過不逼我接觸網球的。
報告,我方已被敵方包圍,要想辦法突圍而出。
我看了他們一眼,默默地伏下,將頭轉向左面的藍天。
「平同學,不要伏下啦,對腰背不好哦。」今川小百合轉過身來對我好言相勸,笑到露出很萌的小虎牙。
「你再睡覺就給我小息的時候去罰站。」真田皺著眉道,「你太不尊重老師了!」
「沒關系,」幸村亦轉過來笑道,「如果柳知道了,會好好跟她說說道的。」
插翼難飛,說的就是我。
「虎牙妹、大力牛、娘娘腔。」
我再次伏下,沒去看他們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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