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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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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潤指甲蓋壓入濕巾,池綰顫動兩排長睫,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

很快的,濕巾的指痕多了一道,池綰合上眼,只是長睫依舊在輕顫。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怦怦怦加快。

而後,眼尾的胭脂處,淺淺的落下一個吻,稍觸即離。

被吻過的那處,像是烙了印般的灼燙。

池綰緩緩的睜開眼。

“在你答應前,不會親你。”眸光微黯著落在她不點而朱的櫻唇上,傅珩做出保證。

他指的是哪裏,不言而喻。

視線游移的頻率降低,池綰點了點腦袋。

電影還有一個小時結束,回場內,可以接著看。

把濕巾扔進垃圾桶,池綰走在傅珩的斜後方。

她,是不討厭他親自己的吧。

沒有厭惡感,沒有想要逃避,只有淡淡的一點羞意。

最重要的是,他,尊重她。

想著,池綰跨了一個大步與傅珩齊平。

一直註意她舉動的傅珩,唇畔牽出笑來。

兩抹身影,不快不慢的消失在門框。

垃圾桶裏的濕巾,錯綜覆雜的交織著深深的線條,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待腳步聲遠去,直至完全聽不見,旁邊的女廁所,探出一個腦袋,然後又一個。

“呼,還好我反應快,差點就被發現了。”書茗雪拉了拉帽子,“但是,我什麽都沒有看到啊!”

整個人貼到門板上,就聽到了對話,尤其是最後一句“不會親你”,撓癢癢似的。

到底是親了還是沒親,是親了哪裏不會親哪裏,還是沒親。

越想越心癢,她都要抓耳撓腮了。

宋年丞扶住眼鏡,壞笑著,“我知道內幕。”

“真的嗎?”驚喜來的太突然。

“就是地鐵上……”

吧啦吧啦說了老大一段,宋年丞接著說:“痕跡就在這裏。”他指了指自己也有的地方。

書茗雪眨眼,再眨眼。

一秒鐘領會,她直接笑出了聲。

“噗”

來上廁所的一個女生,看到兩人的舉止,轉身去了另外一個洗手間。

廁所門前耍流氓啊!

將近十點,電影散場。

出了電影院,從薄薄的透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潑墨的濃,點墨的黑。

蜂蛹而出的人群,密集的等在電梯口,不一會兒便圍成了厚厚的墻。

“等電梯,還是走樓梯。”傅珩詢問著。

思索片刻,池綰道:“走樓梯。”

下樓比上樓輕松許多,等電梯的工夫,六樓幾乎能走完。

紫荊廣場,池綰很熟悉。

步入第四層,夜宵的香氣,流水般的汩汩而來。

最勾人的,莫過於雞排的味道了。

不單單是吃甜後的勾人,還是因為近在眼前。

“傅珩,你等我下。”留了話,池綰去往炸雞店。

“老板,我要兩份雞排,一份孜然味,一份甘梅味。”

“稍等,馬上就給您做。”

老板接到單,立刻就去挑雞排。

“甘梅味,是給我的嗎?”傅珩三兩步到了池綰身旁。

甘梅味,是雞排的口味裏面唯一一種甜的味道,輕微的甜。

不知曉雞排有哪些口味,傅珩還是清楚甘梅味是什麽意思。

“你愛吃甜的。”

池綰的回覆,很簡潔,很明了。

就是這簡潔明了的回答,戳中了傅珩的兩瓣心房。

“對,我愛吃甜的。”更愛吃你做的甜的東西。

撈起炸好的雞排的老板,有種吃狗糧的感覺。

手起刀落,整塊的雞排變成一塊塊長條,裝入紙袋中,塞進幾根細竹簽,就是成品的雞排了。

“您點的兩份雞排。”

接過雞排,池綰把甘梅味的拿給傅珩。

雞排的熱度隔著輕薄的紙袋滲入肌膚,不燙,很溫暖。

樓梯口,依然跟隨著的書茗雪一臉的欣慰,“我的綰綰寶貝兒會給老公買雞排吃了。”

吾家有女初長成,說的就是書茗雪此刻的心情。

“書書,你餓不餓。”宋年丞明顯是被雞排香勾的不能行了。

“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挺餓……等等,我們是不是,還沒吃飯?”

宋年丞:“好像是,怪不得肚子跟扁了一樣。”

“那還等什麽!”

話落,兩道風從樓梯上“唰”的直下。

“老板,來兩份雞排兩份鹽酥雞兩份雞米花。”

剛送走兩位客人的老板聽到大訂單,轉頭一看。

情侶帽,情侶眼鏡,情侶大衣。

“……稍等。”

過分!特別過分!

居然欺負他是單身狗!

夜色深沈,到達池綰家的公寓樓下,車內滿是濃郁的雞排香味。

炸的外酥裏嫩的雞排,能扒成絲線,在舌苔跳躍。

甘梅和孜然相融合,除了美味還是美味。

“今天的電影,我很喜歡。”

將最後一塊雞排消滅,池綰拿著包包和傅珩道別。

小臉上掛著柔暖不已的笑意。

“喜歡就好,明天是周六,需不需要我幫你送甜品。”

池綰怎麽會麻煩他,“有外送員送。”

傅珩:“如果忙不過來,就告訴我。”

“好。”

下了車,池綰把包裝袋扔進垃圾桶,然後轉了個身,對著開啟的車窗朝裏揮手,“我上樓了,晚安。”

“晚安。”

纖細的裸粉色背影漸漸消失在樓道裏。

傅珩升上車窗。

一車的雞排香,留存下來,混合著池綰的味道,久久不散。

擡起眼,傅珩註意著樓道的燈光。

在公寓變亮的下一刻,他目視前方。

不多時,車子便淹沒在愈發深沈的夜色中。

初雪來的又快又急。

幾個小時過去,世界一片銀裝素裹。

雪團子壓的樹枝顫顫巍巍的,搖晃著,墜落到雪地裏,發出簌簌的輕靈的聲音。

“下雪了。”晨起的池綰拉開窗簾,入目即是望不到邊際的潔白。

柳絮般的雪慢悠悠的飄下來,經過長時間的驟降,它似乎是有些累了。

探出手去,一片鵝毛輕的雪花滴入掌心,涼絲絲的。

六瓣狀的冰晶,猶如白色的細砂糖匯聚而成的,再一點點的融化。

還沒欣賞多久,一道鈴聲打破房間的靜謐,和初雪一樣,來的又快又急。

關上窗戶,池綰從廚房出來,走到客廳。

是外送員小羅打來的。

“餵,小羅。”

“雪太大出不了門是嗎?”

“好,沒關系。”

通話結束,池綰按了下眉骨。

今天的訂單不比昨天的少,而且因為是周六,數量還增加了些。

小羅出不了門的話,得重新找個外送員。

“如果忙不過來,就告訴我。”

傅珩離去前的話語在這時灌入腦中。

想了想,池綰點開微信。

池綰:你昨晚說過的話,我現在可以收下嗎?

幾秒後。

傅珩:外送員來不了了?

池綰:嗯,他那邊雪太大了。

傅珩:我馬上過來。

池綰:不用,等我快做好了你再來就行。

一分鐘過去,傅珩沒有回過來。

又過了幾分鐘,依舊毫無動靜。

池綰:路上小心。

既然他過來了,就多做幾份甜品吧。

“我這才剛來,你就要出去,太不尊重我這個客人了吧。”

“有急事要辦。”

“比剛才討論的還重要?”

“很重要。”

“行,那等下次再談。”

送走了客人,有要事在身的傅珩快速換好鞋子。

緊接著,一輛車開出鐵門。

車輪軋過,留下彎彎曲曲的痕跡,不深,很淺。

半個小時的車程,絲毫沒有因下雪,遲了幾分鐘,就連一秒鐘也沒有。

將車子熄火,傅珩點開屏幕。

三十多分鐘前,池綰發的路上小心四個字,顯露出來。

他牽起嘴角,一抹笑,融化了外面的飄雪。

傅珩:我到了。

傅珩:出發前一直沒看手機。

等了幾分鐘,半點動靜也無。

頗有點風水輪流轉的感覺。

笑容深了一分,傅珩開門下車,直接進入公寓樓。

她肯定是在忙著做甜品。

而池綰確實是在忙著做甜品。

她的手機放在客廳,人在廚房裏,不是電話打進來,就提醒不到她。

將奶油均勻抹在蛋糕胚上,池綰用刀刮去多餘的部分。

純白的未裝點的奶油蛋糕,成了型,較之落雪也不遜色。

“叮咚”

門鈴響起,在寂靜的客廳散開。

把刀子擱在砧板上,池綰走出廚房。

這個時間,會來的,只有傅珩,不會有別人。

池綰家的樓數,和具體的方位,來過幾次,並看著公寓裏的燈亮起才離開的傅珩,可以確定是哪間。

在出了電梯後,他準確無誤的按下了門鈴。

走至門板背部,池綰微俯身,從貓眼裏望出去。

觸目是傅珩那張熟悉的臉,染了白雪氣息的緣故,比平常更加的仙氣飄飄。

直起背,她放心的打開門。

每到冬天,室內氣溫不足十度的時候,公寓裏都會開熱空調。

而最近又是在家裏做甜品,熱空調開著,池綰穿的是貼身的毛衣背心裙和長襪。

方便做事的圍裙比背心裙稍長,覆蓋住背心裙的下擺,造成只穿了上衣和襪子的錯覺。

在池綰打開門的瞬間,傅珩看到的就是這樣的錯覺。

“綰綰,你先去裏面把衣服穿上。”嗓音微沈。

剛要迎他進來的池綰,呆怔了幾秒。

“我穿了。”

她穿的是背心裙,做起事來方便,也不會覺得冷,薄厚適中。

“我說的,不是圍裙。”

聞言,池綰低下頭。

圍裙的長度蓋過背心裙,把背心裙隱藏了起來。

轉了個身,她把背面對向傅珩。

背心裙沒了圍裙的遮擋,露出它的真面目,貼身略帶寬松的設計,勾勒出完美的線條。

穿著它的池綰,俏生生的立在那,仿佛在等著人去采擷。

無意識的,不帶半點雜念的誘惑。

目光微灼,擡步進屋的傅珩帶上門,把獨屬於自己的風景,與外界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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