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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塵煙起,滿目鮮血染別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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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塵煙起,滿目鮮血染別離2

更新時間:2013-6-9 21:50:42 本章字數:3430

夕陽的餘暉斜斜傾照在山腳樹梢上,映襯得兩側樹影綿延數裏,盤旋著沿山道而上。殢殩獍曉

因是初冬,樹上的枝葉零零散散點綴其間,遠遠看去似無半點生機,平添幾許蒼涼。

彎曲的山腳下,馬蹄得得,塵煙漫漫。

觸目驚心的血跡一路滴灑,三三兩兩的染血屍體不時橫躺路邊,有通身黑衣黑巾者,也有青衣青褲、身形精幹的年輕之人。

華思弦自淩晨醒來到現在,先後又遇上了兩波刺客。且人數越來越多,一批比一批狠辣,硬是將他們從原先奔走的官道逼進了這條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凰山嶺道婷。

眼下慕容祚隨身護衛的三十幾名侍衛已經剩了不到十個,其中還包括陸雲、葉青在內。

當聽到身後不遠傳來馬車的爆破聲響,她一張本就蒼白無血的面孔剎那間如同素縞,幾近透明。

若非一雙有力的臂膀輕輕擁著她,低沈安穩的聲音在耳邊安撫,告訴她淺歌他早有安排、並未跟著他們同行後,她才再度找到自己的心跳亦。

盡管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會替自己照顧好淺歌,卻也是未想到,他竟極有先見之明地做了這樣安排,讓她在松下一口氣的同時,更清楚他眼下所面臨的困難。

倘若不是到了難以應對的極限,他根本不需做這樣的安排。

看來,到了她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刻了。

緊了緊手心,她擡頭望一眼身旁始終緊攬自己、面色端凝的冷峻男子,見他受傷的部位再度繃裂,殷紅的血漬染濕他的肩頭,滲溢著牽刺人心的腥濕氣味。

“前面便是玉凰山吧……”輕手伸上他的肩頭,她的神態安詳而寧靜。

玉凰山,民間俗稱凰山。

傳說此山曾是凰鳥的棲地,高逾百丈,鳥獸繁多,風景獨特,臨淵而矗;與對面的玉.峰山毗鄰而座,卻因中間相隔的鴻淵,平空讓兩座山天各一方,相近不相親。

有傳言凰山的樹木終年積茂,以名貴的松樹、柏樹、障樹及有樹之王美譽的桐樹為主,參雜各類果樹,以至即便到了大雪紛飛的冬季,被覆上厚厚一層雪被的樹木也冬青不改,分外精神。

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便是此山多猛獸,導致附近方圓百裏除了少數獵戶,再無人煙。

偏偏皇室中人對此毫不忌諱,不僅不懼山中猛獸,還在附近三裏之外興建一座行宮,以供每年的秋後狩獵之落腳點。

拋開那些不提,在這樣一座充滿靈性的山中長眠,想來應該不會太寂寞。

“嗯。”沒有察覺她話裏的不尋常,慕容祚伸手捉住她滿含擔憂的手,表情不以為意,“別擔心,我們定會安然回去的!”

即使目前的狀況比預計中的要壞,但卻也正朝著他預料之中走向。

果不其然,無論他為風暖立下多大的汗馬功勞,在父皇的眼裏始終比不上慕容燁。

甚至自己功績越高,對父皇的威脅便越大!

他們之間,那點淺薄的父子情宜早已被權利磨滅殆盡,今日的痛下殺手,早已是必然之舉。

不過……

冰涼的薄唇不經意地抿了起來,深遂的眸底閃過一抹狠絕。

既如此,那便休怪他心狠手辣,同樣不顧念那點淺薄得可憐的親情了!

那笑容,俊美中透著一絲邪冷,與方才的溫柔安慰立時形成鮮明對比,讓華思弦正欲施力的指,莫名一僵。

卻也正是因這一僵,讓她僅有的機會稍縱即逝,待到再欲動作時,只覺車身猛然一陣劇烈晃動,使她只覺腦中一嗡,緊跟著便聽到一支猛過一支的箭聲紛踏而至。

“主子,坐穩了。”車前傳來陸雲一聲提醒,顯然他是棄了後面那輛馬車而來。

隨後便聽“啪”的一聲鞭響,跟著馬車嗖地竄前數丈,激晃得華思弦又是一片頭暈眼花。

慕容祚的身體明顯堅硬如鐵起來,周身不經意間罩上一層強勁氣流,如同一層看不見的壁罩一並將華思弦護在其間,卻也讓她再沒有出手制他穴道的機會。

而她此刻也不敢輕舉妄動。

眼下的形勢如此混亂,只怕她便是制安了慕容祚,後面那些早已得到殺令的殺手也不會管馬車內的人有無反抗能力,若是弄巧成拙那便是悔之晚矣。

可不論如何,她還是要找個機會離開馬車。

至少,要離開慕容祚的身邊。

四周一片丁丁當當混響,馬車開始風馳電擎般在略越顯崎嶇不平的路上疾行,讓盡管有慕容祚牢牢呵護下的華思弦還是好一陣不適,直到身後驟然清晰的馬啼聲幾乎震聾耳膜,她才驚覺:追兵已近在咫尺。

“咚!”一聲強勁箭嘯,華思弦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支透車而來、被慕容祚一劍擊落的箭矢,面孔早已透白如紙。

穿廂而入的箭卻越來越多,盡管車身一周有侍衛的截護,若大的馬車廂壁還是短短時間便射破了好幾個拳頭大小的洞口,一時呼呼風嘯不絕於耳,凜冽的寒風夾雜著無數的飛箭與慕容祚舞動如光的劍氣結合一處,竟有種說不出的奇異光彩。

只可惜,如此驚心動魄的美景,此時此刻的華思弦卻根本沒有欣賞的興趣。

她只擔心著那越來越多的寒箭會一個不小心,傷了這個用全身護擋在自己身前的男子。

“噗!”熟悉的刺耳之聲又一次響起。

那名與葉青一左一右策馬護在車後的青衣侍衛正中一箭,殷紅的鮮血透過他青色的外衫染濕了後背,如同決堤般迅速漫延全身,濃得觸目驚心。

身下奔跑的馬兒卻慌不擇路,依舊沒了命地奔跑,以至那名侍衛就那樣直楞楞地一頭栽下,它也不曾停歇。

華思弦心口一痛,下意識地伸手捂了口,不讓自己失呼出聲。卻透過濕濡的淚眼,她看到另一名年輕侍衛很快替補到葉青身側,繼續著剛才那人的使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斷揮舞長劍,一次次擊落周遭一波接一波、源源不斷的箭雨。

***

循著早已幹透的血跡一路而來,發現有馬車的痕印沿著山道徐徐而上,竟是未能繞過峻道直往山中而去。

路口,一身白衣勝雪的俊美男子不由緊了緊了韁繩,未等莫言派去打探的侍從回來,便雙腿一收馬腹,徑直取道而上。

“主子,天色已晚,此刻上山極不安全,不如等冷石調度的禁衛匯合再行搜救不遲!”莫言一個急策馬上前攔住對方去路,字裏行間皆是為著對方安危著想,卻話剛說完便覺周身驟然一寒,而後那人冰冷無度的聲音便恍如一把峰厲寒劍直直刺向他,“讓開!”

“主子,請三思。”馬前的人雙手抱拳,低了頭堅持。

明知自己的勸阻在主子眼中根本不起作用,莫言想著如今局勢,還是硬著頭皮攔在主子跟前,試圖拖到與冷石匯合。

從日間的情形看來,如果康王不是遇上不測,他們的行程便能在中午時分與主子在豐城匯合。

可他們這一路趕來,不僅沒有遇上康王的人馬,還硬生生折到宣陽城外才發現一絲珠絲螞跡。

顯然康王與康王妃行跡已經生變,再照著沿路打鬥的痕跡尋來,竟是來到這座在光天白日便極少有人涉足的凰山嶺,更何況此刻已日沈西山。

可他縱是肝膽相照,在如今心中只有華思弦安慰的慕容燁眼底,也只是阻礙他救人的障礙。

“讓開!”是而,他又是一聲冷冷喝斥,同時幾乎是毫不猶豫一鞭揮向身前人馬,硬是逼得明顯一楞的莫言身形一偏,同時勒韁的手亦不自覺用力一提,使得身前的白衣人借機縱馬一躍,已毫無阻擋地疾速奔馳而去。

“主子!”莫言大驚,眼看主子一人當先直沖上山,他在短暫的驚怔下,忙率領隨身而來的十八名太子親衛燃上火把迅速跟上。

一時間,月色不明的光線下,紅彤彤的火光穿梭在樹林間若隱若現,偶爾響起一兩聲野獸的嚎叫,更在沙沙的樹葉聲中分外駭人。

山路陡峭,漸漸策馬難行。

越近山峰,便又發現幾具略顯僵硬的屍體,以及那斷腿殘肢的馬匹或僵躺不動,或茍延殘喘地偶爾發出一兩聲哀鳴。

又行一陣,慕容燁立時看到一輛殘破的馬車翻倒在路邊石上,莫言機敏地上前察看,發現馬車比先前破損的那輛車身略大,盡管同樣有破損,卻分明還可以看出,車廂比先前那輛要華貴幾分。

不等莫言稟報,慕容燁已翻身下馬奔到車前,晳白如玉的面孔此刻在火光映照下,有著讓人擔憂的蒼白。

“阿弦。”低低一聲輕喃,他緊緊地盯著車廂四周察看,直到並未看到上面有讓人心驚的血跡才略略寬心。

第一百三 十章 塵煙起,滿目鮮血染別離3

更新時間:2013-6-9 21:50:42 本章字數:4636

山中月色昏沈,枝椏盤根錯節,不時有驚飛的鴉雀撲楞著翅膀從頭頂竄飛,驚起安憩的走獸發出一聲間一聲沈沈的不滿嗚吼,使得黑漆的山林無端因此而詭駭幾分。殢殩獍曉

穿行間又聽“哧拉”一聲輕響,便覺衣裳意外被樹刺勾住,仿佛被人用力拉扯了一下,驟然驚得華思弦心中一跳,尚未來得及發出驚呼,近旁的陸雲已快手抓住荊刺,不顧皮膚因此而劃破,極小心地將衣布從中扯開。

身子再度一輕,伴有低沈的一句“抱緊我”從頭頂傳來,一雙有力的大手不經反對便再度將她攬腰抱起。

華思弦喉中微哽,卻依言小心地攀上對方脖子,沒再堅持要自己行走。

她知道,再多的拒絕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定。何況此時此刻的自己,逞強只會拖大家後腿嫦。

從日間山腳那場驚心動魄的激戰到現在,她已經分不清時間過去了多久,也分不清她們是從如何棄了馬車一路退逃到這山顛之上的。

隨同的一眾護衛目前除了葉青、陸雲只略受輕傷外,便只剩了一名全身多處掛彩如同血人的年輕男子;刺鼻的血腥氣味一直漫延在周圍,濃烈得即便滿山的香樟氣味也難掩蓋,除非幾人分散行動,才可以將氣味分散以引開身後隊伍越來越壯觀的無情殺手。

可第一個不同意的,便是慕容祚棲。

陸雲自不必說,便是慕容祚同意,他也是要一直跟在華思弦在身邊的。至於葉青,只要不是慕容祚吩咐他行事,他便堅決守護在慕容祚的身側不離寸步。

更何況葉青比誰都明白主子的心意,若此刻主子肯分散行動,那當初便不會執意護她生死。而選擇放棄她、順從皇帝心意,遠比與她分散行動要方便快捷得多。

再怎麽,那些刺殺華思弦的死士,還是顧忌著王爺的性命——只要王爺不觸犯皇帝底線、執意護衛華思弦生死便可。

而那名誓死護衛王爺的年輕侍衛便更不可能此時單獨行動了,便是他有意以身引開敵人註意,華思弦也極力反對!因為她決不能再看著有人為了自己而無辜送死。

結果,自然是五人同行,一路邊躲邊逃地來到這氣氛越顯詭異的陰森山頂。

照熟閱風暖山川軍事地圖的慕容祚所說,幾人上山明似慌不擇路、無路可去,實則卻是以退為進的上策之選。

而凰山看似崇山峻嶺、走獸遍布,乃世人望而卻步之險要所在;卻山中有山,林中有林,屏障重重,是極有利的躲藏之處。

只要攀至頂端,來到斷岸峭壁,便能佼幸獲得一絲生機。

之所以他要說佼幸,是指必須有相應武功傍身的高手才可。

而她,顯然又是拖後腿的那一人。

“小心!”

“噗!”

眼見光線較先前明朗幾分,華思弦心中微舒,正欲開口讓慕容祚放自己下來,卻陡覺他抱著自己的手臂驟然一緊,跟著便覺頭中一眩,身體已被人迅速帶飛數丈,而身後卻猛然火起,映起一片璀燃紅光。

山土忽然感到一陣劇烈震顫,隨著慕容祚過度凝重的視線望去,華思弦立時四肢冰冷,面無血色。

足有丈許高度、三個大型壯漢腰圍寬的巨大猛獸若一座鐵塔直直矗立在三十米開外的地方,氣定神閑、居高臨下地掃視她們。

龍頭鹿角、虎背熊腰、眼若銅鈴,赤蹄似馬,身若流火。

大張的嘴巴似巖漿噴發口,隨著它一張一吐間,一團團赤紅惹眼的巨大火球便毫無感情地噴薄而出,驚起附近的飛鳥或慘叫著震翅飛逃,或痛苦地在火海中微弱哀鳴。

“劈啪”的火花聲中,似遠山鮮花綻放,歌風送暖;似蒼海滔浪翻卷,低吟淺唱。

火光輾轉間,眼前若千張畫卷層層鋪輾,倒映著一幅幅曾經存在,又似不識的奇怪畫面。

人生在世,痛苦皆虛幻,喜樂總無常。浮度一生,似醒似幻,烈焰火海不過走馬觀燈,繁花美景亦成過眼煙雲,苦也好,甜也罷,紅塵一夢,終不過虛度一場人生……

“山有奇獸,凡不顯身;主噴火,擅迷幻,動則有兆,禍福不測!謂——麒麟。葉青、陸雲,不能跟它正面交鋒,更不要對視它的眼睛!”遙遠的地方有聲音悠悠來傳,低沈攝人,冰冷無度。

感覺一股奇異真氣自掌心註入,全身似被冰水澆灌,神思游離的華思弦剎那間因此驚醒。

尚來不及驚恐,一陣奇熱便再度籠罩遍身,眼花了亂間,她唯有緊緊地抱著慕容祚的脖頸、努力咬住唇,盡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可當看到慕容祚衣袍一角還是無可避免地燃上火苗之時,她還是無比驚慌地尖叫起來,手忙腳亂地想去撲滅,卻被慕容祚強行帶飛到一處安全地段,才帶著她雙雙滾跌在地。

“王爺,小心!”天旋地轉間,華思弦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事物,便又被一個急速帶轉,重重地撞向另一邊。

再定神,她的眼前一片血紅。

那名飛身撲來推開她與慕容祚的年輕侍衛,已如同一灘血泥,賤踏在麒麟獸的蹄下再未能動彈。

而麒麟似乎對它的失敗極為震怒!

但見它一雙前蹄半弓著狠狠踩踏在血淋淋的屍體上,身上的毛粼悉數張立,一雙銅鈴般的眼睛死死瞪著慕容祚方向,猛然張口發出一聲巨吼,若虎嘯龍吟,一時間震得山搖地動,耳孔欲裂!

“王爺,我們拖住這怪物,你帶主子快離開這裏!”陸雲提劍飛身刺向麒麟,一邊催促慕容祚。

葉青亦自另一側夾擊,雖無多話,卻與陸雲配合無間,雖一時無法近身傷到麒麟,卻還是成功吸引了麒麟註意,終於舍下慕容祚而先解決陸雲與葉青去了。

早已嚇呆的華思弦任由慕容祚帶著往一方奔去,卻行至不遠被便四周竄出來的數十名刺客包圍,顯然這些人竟是極有眼力地未敢招惹那頭制造森林火災的巨獸,而是繞道自另一處登至山頂。

月色依舊朦朧,火光卻照亮了山頂,清楚地讓華思弦看到四周劍光交錯,呼嘯著一支接一支地從眼前疾刺而過。

有人從身前倒下,便有人再度迎刃而上,哪怕明知面對的是死亡,也是眼睛眨亦不眨地一往直前。

一個,兩個,七個……

慕容祚的劍法快而準,盡管來的刺客個個都是劍中高手,盡管他懷中還有一個柔弱女子,卻依然被他一劍刺倒一個,再無爬起的機會。

可刺客卻是殺之不盡,陸雲與葉青因被麒麟纏住脫不開身,先後的刺客已相繼追到山頂,包圍圈從原先的一層已經變成裏外三層,只要慕容祚不肯放棄,他們便沒有停歇的機會!

而另一邊,被火焰噴得灰頭土臉的陸雲終於急中生智,想到將麒麟引到主子身邊的冒險方法,開始與葉青配合無間地引著巨型奇獸咆哮著追趕向前。

“王爺,到了如今,您還不肯放手嗎?”當第三十七個刺客躺在慕容祚的腳下,一名身手與慕容祚相當的蒙面男子終於壓低了聲音,再度詢問。

作為皇帝特意培養的金牌死士,他自認冷血無情無人可及,也從不害怕死亡!

可眼前的男子卻明顯比他更冷血無情,身手更詭辣!明明身上有傷,明明單手禦敵,卻依然可以與自己打成平手!且殺人的手法冷硬幹脆、千篇一律,明知他們這些人因皇命而顧忌著不敢殺他,卻依舊毫不留情地一劍一命,絕不手軟。

這樣的狠戾,饒是他殺人如麻,也忍不住心生悸怵!

看來,皇帝的顧忌不無道理!這樣一個狠絕的男人,倘若存有異心,血脈之情又豈能困得住他?

常人看不出,可慕容祚卻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動作已越來越慢。

眼前的男人顯然察覺了這一點,故而才找到機會奉勸自己!

若他沒有猜錯,這人便是父皇直接的授命者。

倘若他下了殺機,那自己的堅持,必會讓周圍的刺客痛下殺手!

屆時……

冷哼一聲,他毫不顧惜手臂被人一劍割出血口,再度一劍插進一名黑衣人的胸口,不屑道:“若你有本事廢我一臂,我便放手!”

身前之人眼神一變,望著火光下笑得如同修羅的冷絕男子,心中莫名一怵。

與此同時,他的左胸一陣疼痛,若非迅速反應過來後仰閃避,那劍只再深一分,他今夜,便也將喪命於此。

“好!既然王爺執著,那便休怪吾等出手不仁了!”黑衣男人好字一出,手上劍招便陡然淩厲幾分。眼神一掃四周,他不顧正在流血的傷口,冷聲吩咐道:“都聽清楚了嗎?”

“是!”這一吩咐,如同給人吃了定心丸,讓眾刺客立時鬥志喚發,氣焰昂揚。

那強大的喜悅,連華思弦都清楚地感覺到了。

才知道,原來在死亡面前,盡管他們已經練成麻木不仁,可是能活著,卻是他們生存的最大目的。

之前王爺不松口,主上不下令,他們便只有送死的份。

而現在終於不同了,他們若是死,那便死在技不如人!

而活著,卻是世間對他們的最大誘惑!

慕容祚,那你呢?

眼睛忽然有些模糊。

仰頭看著近在眼前的英俊臉孔,她慶幸自己,有了還有比活下去更讓她牽掛的事。

那便是,“慕容祚,你要好好活下去!”

低柔的聲音,沒了先前的驚慌與害怕,竟有種說不出的安撫人心。可惜一心全力戰鬥的男人並未察覺她的異樣,卻依然揚起驕傲的唇角,應她“放心”二字。

他要她放心,一,是放心他會沒事;二,放心他會護她周全!

愛到深處情自濃,心有靈犀一點通!

華思弦亦微微笑了。

她竟是在這種情況下,才懂得什麽叫心有靈犀。

但願,他不懂……

不著痕跡地松開一只手,她忽視一支支驚險掠過的劍身,美眸微凝,手起指落。

緊攬的胳膊有片刻的僵硬,卻僅是這片刻時間已經足夠。

華思弦在這電光石火已利用全力重重掙脫慕容祚的懷抱,而後就地一滾,迎著數支直刺而來的長劍以身試劍!

“思弦!”身後有不敢置信的嘶吼!伴有血肉爆破的聲響刺激著她強忍的淚,不受控制地大量流下。

再怎麽不舍,她還是害他受傷了……

不是她不信他。

只是她更相信,只有她死了,他才能平安活下去!

“主子——”慕容祚手臂有一剎那的驟麻,反應過來時,他的臉色剎如死灰,怎麽也不敢相信,一直安安份份呆在自己懷中的女人,竟會用這樣的放式離他而去。

回神的瞬間,他竟是下意識地直直伸臂去拉,嚇得遠處的葉青一個失神,後背挨了一記火球噴射!

陸雲情況更糟,耳聽慕容祚那一聲嘶喚,整個人瞬間轉頭回望,被全速攻到近前的巨獸一腳踢飛,重重地撞到一棵參天大樹上又重重摔落下來。

可他仿佛察覺不到疼痛,腦中只定格著主子突然獨身滾到地上的情景,那一支支泛著寒光的劍,正不偏不倚地往她身體刺去。

“主……子,噗——”當身體重重墜地的剎那,他終於腦子一清,喉中同時一陣腥甜急沖,生生一口鮮血噴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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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太久沒碼字,手生了不少,相信大家看得更是七零八落,怕是早就忘了前面的情節了,實在是鏡子的過錯。

嗚嗚,我懂的,親們要打要罵,鏡子不說話,認了。但鏡子看不見,聽不見,看不見,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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