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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old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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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樹上那人看到這一幕在想什麽,總之撫子在等待了大概10秒鐘之後,小心翼翼地走近,伸出了一根食指輕輕碰了一下那個“人”。

恩?這種觸感是什麽?軟軟的,有點像是包裹著空氣的材料……像是羽絨服似的。

一下,又一下。最後撫子直接伸出雙手捏了下,那個“人”在她的腦海中終於跟曾經見過的東西對上了號。

“可惡,竟敢欺騙我的感情!”

一腳踹開那個立在路邊的充氣玩偶,撫子現在覺得自己的臉皮在瘋狂地燒著。天吶她都做了什麽,一個人站在路邊,一本正經地跟個充氣玩偶問路借東西,這要是被人看見了不是妥妥的會被當成神經病嗎?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也算給了她點安慰,那就是這附近貌似並沒有……

“嗒”,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響,打破了她僅存的幻想。

因為眼睛看不清楚,此刻只能依靠聽力的撫子表示絕對不會聽錯,那是橡膠與地面碰撞的聲音。而橡膠的用途雖然廣泛,但日常生活中最常見的使用處就是鞋子了。比如說,她所就讀的希望之峰學院配給他們的校服鞋的鞋底就是橡膠,據說這種鞋對還處於發育期的未成年人比較好。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有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就代表著——

她身後有人。

而這個聲音突然就出現在附近就代表著——

那人剛剛就在她身邊,只是因為各種原因,對方保持著靜默狀態而已。

對方為什麽會保持靜默的理由——

那肯定是因為看到了她這個神經病的關系啊!!!

雖然她曾經因為被雷劈被隕石砸之類各種各樣的原因被人圍觀,但那種事不丟臉啊,那又不是她的鍋!可是這次,這次純粹是她自己作死導致的結果。啊,終於明白為什麽鴕鳥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會想把頭紮進土裏了,那種想挖個洞鉆進去的心情她此刻真切地感同身受了。

嗚嗚嗚,花耶,我想回家……

雖然萬般不願,撫子還是僵硬地轉過身來,對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映照在視網膜中的成像依舊是一片模糊,不過好歹這個大體形狀還是能分得清的。目前處在她正前方的——

是一棵大樹。

還是那種如果想要看到樹冠,必須後退個起碼五米的高大喬木。她努力地轉動視線,發現這裏除了這棵樹以外,就沒有別的站著的東西了。

這是什麽情況?所以剛才那聲其實是她聽錯了?

“有人在這裏嗎?”

無人應答。

問出這句之後,撫子也不再多問了,免得再像剛才那樣對著個玩偶講半天話,白白浪費感情。她決定直接上手,去確定樹幹的位置是不是掛了個輪胎之類的也會發出那種聲音的玩意。

等走近了,視線中似乎還真的浮現出了不太一樣的色塊,可在切實碰到之前,她也不能確定那是不是這棵樹上的瘤子。

剛伸手碰到的,是一片類似於棉布質感的東西,這、這是衣服吧?奇怪,為什麽她都摸到衣服了,這個“人”還不說話?所以果然根本不是人,而是誰在這裏曬衣服吧?剛才的聲音其實是繩子沒系好結果掉到地上的鞋子的聲音?

想到這裏她也不打算再小心翼翼下去了,直接踮起腳來伸手到大概是掛衣服的地方,準備確定一下繩子的位置,沒問題她就可以放心地走了,把自己曾經幹過的挫事拋之腦後。然而——

“咦?”怎麽……是又軟又暖的感覺?這樣想著,還繼續揉了兩下。

“餵,摸夠了沒?”

衣服突然說話了!

“莫非是衣妖?!”明明是衣服,為什麽會又軟又暖?絕對是妖怪!

總之撫子此刻就是這麽想的,至於另外一種可能,她拒絕接受!所以不準提!

對方面對如此睜眼說瞎話的場景,直接給了她一個下眼角:“藤原撫子,其實你壞的不是眼睛,而是腦子?”

“這個聲音……雲雀?”

其實雲雀恭彌也是有夠無語的,原本只是想在學校裏好好待著,用午睡來度過這個到處都在群聚吵嚷的日子,沒想到還是有人能跑來打擾他的清靜。

如果真的只是個普通的神經病也就罷了,分分鐘拎起來扔到外面去也就行了,偏偏那個熟悉的踹人動作勾起了他不怎麽好的回憶。畢竟不管是誰,被那一招踹飛過二三十次,總會對其印象深刻的。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跟神經病一樣的家夥,就是他一直追逐著想要打敗想要超越的那個目標?因為在樹上只能看到對方的背影,為了不讓自己崇高的戰鬥因為這種莫名的理由降低一個檔次,他還是從樹上跳了下來。那個女人也如他所料,聽到聲音後立刻扭過了頭來,雖然姿勢有點奇怪。

這還是他第一次毫無阻礙地看到她的臉……不,說毫無阻礙還是不太準確,因為她的臉上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糊滿了泥沙,一片黑一片黃的。要不是她穿著勉強還能看出來原本用途的小振袖,他會以為這家夥是剛從原始森林裏做完野外訓練回來的呢。

這張臉並沒有引起他特別的關註,沒辦法,糊成這樣想分辨出具體的模樣著實有點太過難為人了。所以他的註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對方的眼睛上,那是一雙完全沒有焦距的眼睛。

它們因失去了焦點而顯得渙散,微妙地缺乏生氣,就算明知道可能只是因為對方沒有戴眼鏡的關系,但還是有種詭異的感覺,像是某種有別於人類的物種的異質感。

更有甚者,也許是因為少了那片總是反光的鏡片遮擋的緣故,他發現藤原撫子的眼瞳竟然是比上次見到時顏色要淺上不少。

是光線造成的錯覺嗎?

因為太過於專註地註視著對方的眼睛,而無視掉了撫子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舉動,雲雀只覺得她離得近了可以看得更清楚了。

沒錯,真的變淺了。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問題的話,上次跟她戰鬥時,她的瞳仁還是墨一般的漆黑。而在現在這個距離下,很明顯可以發現那種濃重感減輕了些許,顏色已經可以被歸類到深棕的範疇裏了。

他的色感並沒有那麽強,無法分辨具體變了多少個色階,但這種變化已經是他肉眼可見的了,尤其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絕對不會看錯。

恩?等等……是有多近?大概不到……半米?

此時,一只已經被凍得異常冰冷的手碰到了他的臉,成功將他凝固在對方雙眼的視線拉開,擴展到了其他地方。

彎彎的眉毛,糊成一團糟的臉,夾雜著樹枝的頭發……以兩人那15公分的身高差而言,他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再配上那樣的一雙異樣的眼睛,簡直活脫脫的一副瘋人院出逃患者的實例呢。

更過分的是,這個疑似患者小姐還若無其事地捏了下他的臉,沒錯,就跟捏剛才那個充氣玩偶一樣!

“這個聲音……雲雀?How old are you?!”

“怎麽,你問我年齡是想要對剛才的事負責嗎?”

“誰問你年齡了啊,我是說怎麽老是你!”

“……哇哦,你的英文水平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連續兩句標準的嘲諷語句,熟悉的用詞和耳熟的聲線已經說明了一切。

撫子如遭雷擊,整個人震驚地後退了三步,臉色從驚訝到驚悚到生無可戀,最後崩潰地跪在了路邊,頭頂具現出了近乎實質的黑雲,完美地演繹出了“睿智的主角偶爾犯一次蠢,卻偏偏被最不想讓其看到的人看到,導致平日的高大形象徹底崩塌”後的真實表現。

還沒等她開始自怨自憐,突然感覺到旁邊一股勁風撲面而來,條件反射地一個後翻躲過去,撫子轉頭就吼回去:“幹嘛啊?”

“只是看不慣整潔的校園裏多出來這麽大塊垃圾,想要清理罷了。”

“竟然把花季少女當做垃圾?我哪裏像垃圾啦?!”

“哪裏都像。”不管是臟兮兮的臉也好,插滿樹枝的頭發也好,還是破破爛爛的衣服也好。不過對於完全不清楚自己此刻形象的撫子來說,他的這句話就被理解為了赤·裸·裸的挑釁。

“可惡的雲雀,不就是要打嗎?打就打,有本事來啊!”

“哇哦,你還真是有膽量,明知道眼睛看不見一點勝算也沒有?”

“誰說我看不見啊?!我只是視力有點差罷了!只是一點,就一點!”

“是嗎,那你為什麽一直沖著樹說話?”

“…………”撫子聞言囧囧有神地上前幾步摸了一下,果然是樹,整個人瞬間蕭索了。

怎麽辦,現在面子裏子都丟光了,以後見到他還能堂堂正正地面對面嗎?還能愉快地打架嗎?還能擡得起頭來嗎?

“不快點過來還在那裏抱什麽樹?”

“咦?過去……去哪?你要送我出去嗎?”真意外,雲雀竟然還會助人為樂?

“難道你真的聽不懂人話只能用拳頭交流嗎?如果這樣的話,為了並中的環境,我也不介意把你打包好了扔到外面去。”

“啊啊啊不不不我這就過……啊!”撫子還沒來得及高興,腳下一絆仰面就倒,跟地板結結實實地撞出了一聲巨大的“咚”。

雖然不知道目睹一切的雲雀此時臉上作何表情,撫子覺得反正既然已經被拆穿了,她幹脆就走光棍路線了。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當即若無其事地爬起來。

“恩?雲雀你動一下,不然我不知道哪個是你,哪個是樹。”

等了半天,視線內既沒有東西移動,也沒有人接話,撫子有點納悶。

“雲雀?雲雀恭彌?餵餵,請問你還在線嗎?雲雀?恭彌?”

“吵死了!”

雲雀不是故意不理她,只是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剛剛撫子被絆倒的那個地方,原本是沒有任何東西的。但就在她踏上去的一瞬間,地面突然隆起,造成地磚的側沿翹出平面,她就是被那塊地磚絆倒的。

在那一刻,他既沒有看到有兩人之外的東西存在,也沒有感受到任何變化,簡直就像是地殼剛好那時候有變動,導致了土地的變化一樣。

巧合嗎?

不過即便如此,以藤原撫子表現出來的戰鬥素養,就算事出突然也不至於會摔得那麽慘吧,那副樣子跟那幫草食動物又有什麽區別?

認真觀察她的表情,發現她沒有絲毫沒有產生類似於懊惱之類的情緒,反而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聽說有很多武者在日常生活中跟戰鬥中完全是兩種狀態,難道他眼前的這個人也是這種類型的?

作者有話要說: how old are you=怎麽老是你……這是來自學渣撫子的自我理解,請大家不要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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