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墻頭上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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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歌做了個夢，夢中有師兄溫柔的眉眼，他說他還在等她，等她長大做他娘子，玉歌著急地告訴師兄：“我已經長大了。”
師兄只搖頭不語，目光中都是憐惜。
玉歌急得不行，想繼續跟師兄說話，發現張著嘴卻無法出聲。
“餵，醒了，醒了。”最後玉歌是被人推醒的，推她的人力氣還挺大，要不是這聲音聽出是個女人，玉歌會以為這人不是廚夫就是個武夫。
玉歌揉了揉眼睛，一睜眼便看見一個婆子皺著眉嫌棄地看她：“哎呦，看你這一身臟兮兮的，趕緊去洗洗。”
玉歌嘿嘿笑了聲：“婆婆，我肚子餓，能不能先讓我吃飽了再洗？”
玉歌醒來後已經快速環顧過四周，這間廂房雖說不上裝潢華貴，卻也不是普通人家的住處，再加上這位婆婆的穿著打扮，衣裙雖簡單，料子卻不錯，玉歌能斷定她此刻是在富貴人家的家中，所以才會提出要先吃飽飯再沐浴。
婆子對她的討價還價有些不耐，但是鑒於這女孩也不是相府裏的丫鬟，是大公子從外面帶回來的，她不好對她太過刻薄，便答應了。
飯菜雖簡單，但是有熱飯，有肉有菜就已經足夠，這是玉歌一月來吃得最好的一頓飯了。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婆婆在一旁看著，嫌棄地說。
但對玉歌來說不是誰跟她搶的問題，她就是餓啊，恨不得直接把飯倒進肚子裏。
終於放下飯碗，桌上的飯菜全都落入她肚子，那婆子這才讓人給擡了大木桶進來。
倒滿水之後，婆子拿了一套衣裙給她：“洗幹凈後換上這身衣裳。”
那是一套丫鬟的翠色衣裙。
玉歌擺手，指著一個同樣臟兮兮的包袱：“不必了，我自己有衣物。”
那婆子看了一眼，也不勉強，便關了門出去回覆大公子。
婆子進去大公子房裏時，見他手裏捧著個翠色花瓶，正看得入神，便沒敢開口打擾他。
相府大公子白朗，自幼飽讀詩書，但成年後卻不愛功名，喜愛到處去游歷，丞相也拿他沒辦法，幸好家中兒女多，有志者甚多，也就隨他去。
每次大公子游歷回來都會帶回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
見白朗終於放下花瓶，擡手去拿茶盞，婆子這才開口：“大公子，那姑娘醒來後已經用過晚膳，人看起來沒什麽大礙，等她沐浴後老奴再帶她來見公子。”
“不必，等她沐浴後我去看她。”
畢竟人是他的馬車撞倒的，他上門去給人家道個歉方顯有誠意。
白朗目光又落在花瓶上，指腹劃過瓶上的裂痕，欲裂不裂地斑紋形成了一種奇特的紋路，這花瓶是他這次游歷時從一個瓷窯裏買來的，因為瓶身上的裂痕，讓白朗覺得新奇，很是喜愛。
然而白朗沒能等玉歌沐浴完就被他父親請了去。
書房裏，當朝宰相白嵩見到兒子進來頭也沒擡，繼續寫著字。
“聽聞你從外面帶了一個姑娘回來？”
白朗點頭：“兒子的馬車撞傷了這位姑娘，所以就帶回府了，不過，她已經醒來，看來沒什麽大礙，稍後兒子給她一筆銀子補嘗，就讓她離開。”
“嗯”白嵩勾完最後一筆，擡頭問：“這次出去游歷可有什麽收獲？”
“兒子見識許多名山大川，也結交了些俠義之士。一路上，聽到百姓抱怨稅賦越來愈高，民怨較高，許多人對皇後呂氏一脈把持朝政多有不滿，認為皇後幹政。還有，聽說慕大將軍與晉國一戰身受重傷一事，很多百姓都自發到廟宇中為他祈福，父親，慕楓他沒什麽大礙吧？”
聽完白朗的話，白嵩沈吟不語，片刻後放下手中的筆，向他走來：“慕將軍與大晉一戰本已小勝，誰知他誤中敵計，襲營時身受重傷，如今是生死未蔔啊。”
慕楓如果此次大捷，將是大好的錦繡前程，回來受封定然能封侯，誰知出此意外，想到這裏白嵩唏噓不已，慕楓受傷，連帶著自己的計劃也被打亂了。
白朗知道父親叫他到書房不會是問他這次游歷所見所聞，定是有要緊事相商。
“父親，叫兒子過來可是有要事？”
白嵩嘆了口氣：“慕楓如今身受重傷，聽聞幕府這邊已經暗中為他準備後事，你妹妹嫁入幕府一事”他擡眼看向白朗：“你有什麽想法？”
“這？”白朗對父親的提問很為難，以他對父親的了解，父親這麽問他，其實心中已經有數，讓他說只是想聽他的意見與他是否一致罷了。
“聽說慕楓中的是毒箭，那毒無解，恐怕這次性命難保，靖兒若是嫁過去怕是以後就要一輩子守寡，這讓為父如何能忍心？”
白靖乃是宰相府嫡女，半年前由皇上指婚給慕大將軍為妻，本來是一件令全京城名門千金羨慕嫉妒恨的美事，慕楓相貌俊美無比，又加上英勇善戰，這些年來戰功赫赫，被皇帝授為“大將軍”稱號，封侯指日可待，誰曾想慕楓夜晚襲營時中了埋伏，被對方主帥毒箭穿胸，昏迷不醒，如今就剩一口氣在。
皇帝命白嵩盡快把白靖送到邊關完婚沖喜，希望能挽救慕楓一命，所以，白嵩為的就是此事發愁。
“父親有什麽想法？”白朗反問。
“你帶來的哪位姑娘是何來歷？樣貌如何？”
白朗半張著嘴，難道父親要把那姑娘用去替代妹妹出嫁？
“孩兒看不清她樣貌，她當時滿面塵土”白朗話沒說完，那張婆子已經慌張地跑來在門口稟告：“大公子，不好了，那姑娘爬墻了，想跑出去呢。”
“人在哪？”白嵩跟白朗走出門去。
“墻頭上呢？”
白府後院墻頭上，玉歌蹲在那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上吧，已經被人一群人圍觀著，總不能當著他們面溜走吧，她還要回來這裏蹭吃蹭喝的。下來吧，有些沒面子，雖說對她來說面子已經在師兄那裏失了七七八八，但好歹還有二二三三不是？
“姑娘，你快下來吧，上面危險。”墻角下一個小廝朝他揮手，還有兩個捧著琉璃燈照著的丫鬟，高舉著燈照亮墻頭上的她。
玉歌從墻上往下望去，那邊還有幾個搬著梯子正吭哧吭哧趕來的下人，這架勢不太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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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只搖頭不語，目光中都是憐惜。
玉歌急得不行，想繼續跟師兄說話，發現張著嘴卻無法出聲。
“餵，醒了，醒了。”最後玉歌是被人推醒的，推她的人力氣還挺大，要不是這聲音聽出是個女人，玉歌會以為這人不是廚夫就是個武夫。
玉歌揉了揉眼睛，一睜眼便看見一個婆子皺著眉嫌棄地看她：“哎呦，看你這一身臟兮兮的，趕緊去洗洗。”
玉歌嘿嘿笑了聲：“婆婆，我肚子餓，能不能先讓我吃飽了再洗？”
玉歌醒來後已經快速環顧過四周，這間廂房雖說不上裝潢華貴，卻也不是普通人家的住處，再加上這位婆婆的穿著打扮，衣裙雖簡單，料子卻不錯，玉歌能斷定她此刻是在富貴人家的家中，所以才會提出要先吃飽飯再沐浴。
婆子對她的討價還價有些不耐，但是鑒於這女孩也不是相府裏的丫鬟，是大公子從外面帶回來的，她不好對她太過刻薄，便答應了。
飯菜雖簡單，但是有熱飯，有肉有菜就已經足夠，這是玉歌一月來吃得最好的一頓飯了。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婆婆在一旁看著，嫌棄地說。
但對玉歌來說不是誰跟她搶的問題，她就是餓啊，恨不得直接把飯倒進肚子裏。
終於放下飯碗，桌上的飯菜全都落入她肚子，那婆子這才讓人給擡了大木桶進來。
倒滿水之後，婆子拿了一套衣裙給她：“洗幹凈後換上這身衣裳。”
那是一套丫鬟的翠色衣裙。
玉歌擺手，指著一個同樣臟兮兮的包袱：“不必了，我自己有衣物。”
那婆子看了一眼，也不勉強，便關了門出去回覆大公子。
婆子進去大公子房裏時，見他手裏捧著個翠色花瓶，正看得入神，便沒敢開口打擾他。
相府大公子白朗，自幼飽讀詩書，但成年後卻不愛功名，喜愛到處去游歷，丞相也拿他沒辦法，幸好家中兒女多，有志者甚多，也就隨他去。
每次大公子游歷回來都會帶回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
見白朗終於放下花瓶，擡手去拿茶盞，婆子這才開口：“大公子，那姑娘醒來後已經用過晚膳，人看起來沒什麽大礙，等她沐浴後老奴再帶她來見公子。”
“不必，等她沐浴後我去看她。”
畢竟人是他的馬車撞倒的，他上門去給人家道個歉方顯有誠意。
白朗目光又落在花瓶上，指腹劃過瓶上的裂痕，欲裂不裂地斑紋形成了一種奇特的紋路，這花瓶是他這次游歷時從一個瓷窯裏買來的，因為瓶身上的裂痕，讓白朗覺得新奇，很是喜愛。
然而白朗沒能等玉歌沐浴完就被他父親請了去。
書房裏，當朝宰相白嵩見到兒子進來頭也沒擡，繼續寫著字。
“聽聞你從外面帶了一個姑娘回來？”
白朗點頭：“兒子的馬車撞傷了這位姑娘，所以就帶回府了，不過，她已經醒來，看來沒什麽大礙，稍後兒子給她一筆銀子補嘗，就讓她離開。”
“嗯”白嵩勾完最後一筆，擡頭問：“這次出去游歷可有什麽收獲？”
“兒子見識許多名山大川，也結交了些俠義之士。一路上，聽到百姓抱怨稅賦越來愈高，民怨較高，許多人對皇後呂氏一脈把持朝政多有不滿，認為皇後幹政。還有，聽說慕大將軍與晉國一戰身受重傷一事，很多百姓都自發到廟宇中為他祈福，父親，慕楓他沒什麽大礙吧？”
聽完白朗的話，白嵩沈吟不語，片刻後放下手中的筆，向他走來：“慕將軍與大晉一戰本已小勝，誰知他誤中敵計，襲營時身受重傷，如今是生死未蔔啊。”
慕楓如果此次大捷，將是大好的錦繡前程，回來受封定然能封侯，誰知出此意外，想到這裏白嵩唏噓不已，慕楓受傷，連帶著自己的計劃也被打亂了。
白朗知道父親叫他到書房不會是問他這次游歷所見所聞，定是有要緊事相商。
“父親，叫兒子過來可是有要事？”
白嵩嘆了口氣：“慕楓如今身受重傷，聽聞幕府這邊已經暗中為他準備後事，你妹妹嫁入幕府一事”他擡眼看向白朗：“你有什麽想法？”
“這？”白朗對父親的提問很為難，以他對父親的了解，父親這麽問他，其實心中已經有數，讓他說只是想聽他的意見與他是否一致罷了。
“聽說慕楓中的是毒箭，那毒無解，恐怕這次性命難保，靖兒若是嫁過去怕是以後就要一輩子守寡，這讓為父如何能忍心？”
白靖乃是宰相府嫡女，半年前由皇上指婚給慕大將軍為妻，本來是一件令全京城名門千金羨慕嫉妒恨的美事，慕楓相貌俊美無比，又加上英勇善戰，這些年來戰功赫赫，被皇帝授為“大將軍”稱號，封侯指日可待，誰曾想慕楓夜晚襲營時中了埋伏，被對方主帥毒箭穿胸，昏迷不醒，如今就剩一口氣在。
皇帝命白嵩盡快把白靖送到邊關完婚沖喜，希望能挽救慕楓一命，所以，白嵩為的就是此事發愁。
“父親有什麽想法？”白朗反問。
“你帶來的哪位姑娘是何來歷？樣貌如何？”
白朗半張著嘴，難道父親要把那姑娘用去替代妹妹出嫁？
“孩兒看不清她樣貌，她當時滿面塵土”白朗話沒說完，那張婆子已經慌張地跑來在門口稟告：“大公子，不好了，那姑娘爬墻了，想跑出去呢。”
“人在哪？”白嵩跟白朗走出門去。
“墻頭上呢？”
白府後院墻頭上，玉歌蹲在那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上吧，已經被人一群人圍觀著，總不能當著他們面溜走吧，她還要回來這裏蹭吃蹭喝的。下來吧，有些沒面子，雖說對她來說面子已經在師兄那裏失了七七八八，但好歹還有二二三三不是？
“姑娘，你快下來吧，上面危險。”墻角下一個小廝朝他揮手，還有兩個捧著琉璃燈照著的丫鬟，高舉著燈照亮墻頭上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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