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好痛——”

隨著於姨娘的一聲慘叫，顧柔兒刷的嚎啕大哭：

“娘，娘，嗚嗚嗚，娘——”到底是十幾歲的姑娘，這樣的情況，連姨娘都無法叫出口，恨不得用一聲一聲的娘，來安慰裏面躺著的於姨娘。

“老夫人到——”

顧柔兒在也站不住了，一聽到顧楊氏到了，立刻跑到顧楊氏身邊，神色緊長，滿眼底全是淚痕：

“祖母，都說我娘是喝了大廚房送來的燕窩動了胎氣，祖母可要為我姨娘做主啊，到底是誰膽子這麽大，要害我娘和肚子裏面的孩子，也不怕喪了良心。”

顧錦念和顧錦安自是不怕顧柔兒這冷嘲熱諷，她們都是隨時能出了這懷國公府的人，哪裏還有那心情去玩//弄手段，尤其是這些內宅的紛爭，她除了想要看顧夢蝶和柳茹夢的結局，剩下的又與她什麽關系。

“祖母知道，祖母知道，看你怎麽還哭成了個小淚人兒，別在哭了。有祖母在，一定要把事情給查個水落石出。”顧楊氏一邊安慰著顧柔兒，一邊又看了一眼正站在黎婳身後，同樣等著消息的顧錦念。

她此刻要是在想不出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她顧楊氏就是白在後宅浸銀這麽多念。她們，竟膽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玩兒手段！

“錦念，事情是出自大廚房？於姨娘的丫頭說已經把送燕窩的丫頭給扣下了，什麽時候你也審一審。”

顧楊氏雖然語氣和平時一樣，可仔細看著顧楊氏的神色，卻有著說不出的肅殺之感。

“老夫人，這事兒雖然出自大廚房，可我和錦安年紀太小，這些奴才慣會欺負孫女們，我們哪裏有那樣的手段啊，而且於姨娘的肚子可是大事兒，這事兒太過重大，孫女們就算是想要插手查到事情的真相，也定會阻力重重。”

見顧錦念回答的大大方方，並沒有閃爍其詞，神色也只是淡淡的憂傷和關心，剛剛本就擔心的心現在也弱了幾分。

這丫頭說的倒是對，事關懷國公府的子嗣問題，絕對不能姑息，不管這事到底是誰做的，她定要把這人給抓出來。

“老夫人——”從寢房出來的太醫正是太醫院醫正孫太醫。

“孩子已經保住，府上的姨娘是喝了帶有一點麝香的東西才導致險些流產，不過我已經用藥保住胎了，現在還在孩子也已六個月左右，切記，只要熬過七月，孩子就應沒有大礙，剩下來的這十幾日，一定要讓於姨娘好好養著，不要動了肝火，也不要讓她用腦過度。”

孩子保住了？孩子保住了！！！

顧楊氏念了幾句阿彌陀佛後，就親自給孫醫正包了個大封紅，接著這才親自進入於文雅的寢房。

“黎婳，你是當家主母，此事兒，你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祖母——”顧柔兒此刻臉色慘白，仿佛剛剛遭到多大的劫難似得，就連話語中也帶著哆嗦：

“祖母，事情是出自大廚房，大廚房現在可是大姐、七妹管著，現在讓母親管是不是不太穩妥。”

顧柔兒死死盯著顧錦念和顧錦安，如此咬牙切的樣兒，恨不得欲要把顧錦念和顧錦安給撕碎。

“柔兒姐姐這是什麽意思，你以為是我和姐姐給你姨娘下的毒？”顧錦念冷笑。

按道理來說，這顧柔兒也算是懷國公府這些眾多子女中還算是有腦子的，可今兒這事兒一出，果然是腦子不健全的。

“柔姐姐，我和錦安不過是後宅小姐，哪裏就懂得麝香那些腌臜東西了，還是柔兒姐姐以為，我們大家閨秀就應該懂得這些？”

相較於顧柔兒的書香性子，她和錦安到底也算是口齒伶俐的。

“好了，柔兒，這件事就讓你母親去查。出了這事兒你好好服侍你姨娘便可。”

顧柔兒見這事兒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瞇了瞇眼睛，點頭，便等著於氏清醒後好貼身伺候。

“母親，現在可是把那丫頭給壓過來？”顧錦念撇了一眼顧柔兒，問道。

“自然是要當著顧柔兒去審的，現在屬於我們欠著懷國公府的人情，自然是要把事情查的漂亮，若是這事兒查不出來，那就等著老夫人發難吧。”

哼，若是說母親沒來京城，那此事是絕對落不到自己的手上，可現在不一樣了，母親剛和父親入了宮，顧楊氏多少是活泛了一些心思。

“為何？”顧錦念問道。可這問題設計到母親的隱私，她現在回答顧錦念多少是有些不合適的。

“柔兒，既然你覺得我會包庇錦念和錦安這兩個丫頭，審問這些麼麼的時候你也站在一邊就好了，你以後也是要嫁人的，等著一會兒學一學這手段和方法。”

“夫人這是何意，是想拿我姨娘的生命要挾我嗎？我若是陪著你審這案子，那我姨娘誰來照顧？若我不在這兒照看著，那我姨娘若是被別人氣個好歹，那豈不是隨了別人的意願？”

面對顧柔兒的強詞奪理，黎婳的語氣倒是越發的冷淡：

“既然如此，那到時候就不要說處理的結果你不滿意，亦或者說到時我們包庇真兇。”

顧柔兒冷笑，冷眸蹙起，道：

“母親這是知道誰是真兇？竟然如此胸有成竹，也是，這大廚房現在是大姐和七妹管理，怎麽說也這大廚房也是她們的勢力，這人，也逃不過她們的手掌心吧。”

黎婳隱忍著心底的怒氣，楞是沒有把那火氣撒到顧柔兒的身上。

“柔兒姐姐，我建議你還是在旁邊聽一聽，這樣也能打消你的顧慮，是吧。”

顧慮嗎？顧柔兒冷笑，本以為顧錦念和黎婳是個好的，怎成想她們的心思如此惡毒，甚至，甚至還要給父親找平妻。這還不是因為自己和姨娘難以拿捏。

“用不著。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母親，你當初可是答應過姨娘，若是我姨娘安全生下子嗣，就臺我姨娘做平妻的，還希望你說話算話。”

“這就要看於姨娘的休養程度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顧柔兒的語氣上揚，怒意明顯，仿佛黎婳說著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全然忘了自己剛剛的態度是如何的的淡漠以及狷狂。

“連母親這兩個字都不說了？柔兒，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的，可你到底還是要差一些。”對於一些詩詞歌賦，顧柔兒可是這其中的好手，說是才女也不為過。可是後宅的女子要那麽多的才藝又能如何。

最後還不是相夫教子，服侍夫君好好過日子，掌握中饋。

而顧柔兒缺的更多的還是腦子，否則也不會自己能腦補出這些東西。

“呵，之前是我和姨娘太傻，才相信懷國公府只有你們是好人，不過好在我醒悟的早，才能識破你們的詭計，你們想要利用我？沒門。還有，我告訴你們，我姨娘的孩子一定會生下來的，而且，那個平妻，我姨娘也坐定了。”

顧柔兒此刻哪裏還有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兒，有的也只是市井小民的算計，以及咬牙切的的恨意。

顧錦念站在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顧柔兒的神色，若不是知道娘親和姐姐他們三個對於氏這對母女什麽都沒做，否則憑借這一副咬牙切的表情還真以為他們挖於氏的祖墳了呢。

“罷了，與你多說無益。”在苦口婆心的說這些，顧柔兒該不信還是不信，倒不如什麽也不說，讓她仔細著去想。

顧錦念點頭，道：

“娘，現在是去大廚房，還是在雅苑審？這個流程是否需要有人在旁邊看著。”

黎婳點頭，這可是涉及到顧氏的子嗣以及她們母女三人的嫌疑，自然是要有人看的，而且越多的人越好。

“康麼麼，去大廚房，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丫頭婆子是這麽辦事兒的，去康寧苑，順便把老夫人身邊的周麼麼給叫過來，以及大老爺和三老爺、三夫人，以及四老爺。”

“是，夫人。”

接著，顧錦念便帶著顧錦念去大廚房。

當顧錦錦念和黎婳等人一進入大廚房的時候，整個大廚房的人都在跪著，而顧錦安頗有一副黎婳的雍容樣兒，甚至一種上位者的姿態，讓跪著的丫頭婆子瑟瑟發抖。

“夫人來了，我看你們誰還敢在隱瞞，說，燕窩是誰煮的，給本小姐站出來，若是不出來，那就所有人都陪著挨板子。”顧錦安低頭垂眸，說著，又巡視著跪下來的所有丫頭婆子。

顧錦安見沒有人動，冷哼一聲，語氣寒冷，卻又擲地有聲，道：

“不出來，是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錦念，去叫顧管家以及幾個護衛過來，我倒是要看看這幾個婆子要嘴硬到什麽時候，那就先從——王婆子開始。好嘛！！”

管了懷國公府大廚房這麽多天，自然知道大廚房裏面那些盤根錯節的關系，尤其是這王婆子，可以說是柳茹夢的爪牙，拿她開刀最合適不過了。

“大小姐這是做什麽？現在大廚房您是管事。您找不到兇手就拿我們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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