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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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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商華(重生)》

文案:

姜二小姐以為她爹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可到頭來他把外室兒子接進門,她娘包袱款款回了娘家,等著看她爹怎麽死。

吃瓜群眾散了,可姜二小姐心堵了!

一拍大腿,真當老娘這千金小姐是棒槌呢?不打腫你們的臉我就不叫霸王花!

渣爹 get√

私生子 get√

外室 get√

如意郎君 get

商戶潑辣重生女vs溫潤老實害羞男

姜家姐妹花:別看我家沒男人,但我家女人個個都是霸王花!

商家小戶女子頂了半邊天,另外半邊男主你來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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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古言小甜文

☆、第 70 章

“你的意思是要是沒有相差那麽大,你就會喜歡她?”林玨的語氣頓時生硬起來,若是年紀相差不大他們就能青梅竹馬了,完全不能被這句話安慰到。

“……”薛柏不由得扶額,今天的林玨格外的較真,“我的意思是我和表妹根本不是青梅竹馬。”

“不是青梅竹馬又怎的?她還是喜歡你的。”林玨對此有點吃味,兩人朝夕相處,肯定有自己比不上的情誼在。

“在我眼裏清媛一直是個小女孩,我把她當做親妹妹。”薛柏說的是實話,他從小就和王清媛相熟,印象中的王清媛一直是個小女孩,梳著總角,眨著大大的眼睛捧著甜糕吃著,在自己的印象中這形象太深,一直忘不了,也一直沒有留意到王清媛已經長大,對自己的情誼也便了樣。

“我比她還小一歲,那我呢?”林玨不依不饒起來,雖然覺得自己現在有點無理取鬧,但就是想問個清楚。

“你是我娘子,這怎麽能比。”薛柏有點失笑,林玨今天這樣是吃了清媛的醋了?但是為啥自己還感覺挺高興的。

“哼。”林玨不想再和薛柏說話,重新躺了下來,這次是把所有的被子都卷了起來,一點都沒有給薛柏留。

薛柏看了看裹得就跟蠶蛹一般的林玨,無奈的笑了,對天發誓他對王清媛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可林玨對王清媛卻這般在意,薛柏不得不重新考慮下王清媛的將來了。

清媛被母親養得太嬌,肯定是不能吃苦的,那些家裏太窮的自己目前肯定看不上,可王家家世算不上好,清媛多半只能嫁給家中的幼子。

若是能夠嫁給李勳,那王清媛這輩子雖然當不成官太太但是做個富家太太絕對是沒有問題的,李勳雖然不愛讀書,但是經商的頭腦還是有的,而且為人可靠,又是舅家表哥肯定對王清媛不錯,只是看舅舅那邊和王清媛的意思了。

但現在明顯不是管別人的時候,自己現在還要哄吃醋的嬌妻,那些事情後面在考慮吧。

薛柏安安靜靜的從後面環著她的腰,林玨躲了幾次都沒成功,後來就放棄了,環著就環著吧,反正現在就算薛柏在自己身邊自己也能睡得著了,林玨緊了緊被子打算睡了。

薛柏被林玨搶了被子,才剛剛入秋,他肯定也不冷,但是回來這幾天,有香香軟軟的媳婦在身邊,自己還要孤零零睡在一邊,很可憐啊,自己可是在外奔波了十幾天才剛剛回家,一個人在外面的時候要不是想著早點辦完就能回家,下面的人也不會被他一個人當兩個人用,本來要半個月才能處理好的事情,他十天就處理好了。

薛柏幹脆連著被子把林玨抱起,把林玨嚇了一跳,“你幹嘛?”

“只是想和你說一句話。”薛柏把林玨把林玨臉上的被子揭開,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

“你……你說,你先放我下來。”雖然現在隔著一個被子,但像個嬰兒一般被人抱在懷裏,讓林玨渾身的不自在。

“你記得我們成親的時候我說過的話嗎?”薛柏的聲音帶了一點誘導的味道。

林玨不由得回想,可是那天她又累又羞,現在都已經模模糊糊的了,薛柏那時候在她眼裏不過是一個陌生的人,雖然已經成為自己的夫君,可自己連擡眼看他都覺得不好意思。

“共甘同苦,夫妻同心。”薛柏的聲音舒緩帶了安定人心的力量,“我的心和你的心一樣,只希望你我二人能夠坦誠相待,白頭到老,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你一人。”

從薛柏說的那句話開始,林玨就直楞楞的看著他,那一句白頭到老,那一句只容得下你一人,一字一字的鉆入她的心裏,心中一熱便紅了眼睛,她這輩子盼得不就是如此嗎?

“嗯,我記得。”林玨望著薛柏的眼睛,鄭重的答應。

“別的女子終歸不是你,你不用在意。”

“可清媛她對你……”林玨心中有些無奈,就算薛柏不喜歡王清媛,但王清媛愛慕自己夫君這事始終如鯁在喉,讓她如何釋懷,更何況王清媛還住在薛家,深受自己婆婆的寵愛。

“清媛只是接觸的人少了,娘會幫她相看人家的。”薛柏的眉頭也皺了一下,“若是你不放心,我讓王老爺把表妹接回去。”

“可以嗎?”

“有何不可,接清媛來小住一陣子就行了,如今她年紀也大了,和小時候不同,常住在親戚家對她名聲不好。”薛柏本來一直想對母親說這個事情,但一來王家對王清媛不好,第二薛母一人在家,有個人說話解悶也好,現在家裏有了林玨,清媛又到了嫁人的年紀,自然不能長久的呆在薛府了。

“等過段時間再給母親說吧,最近母親還想讓清媛和勳哥接觸接觸。”林玨得到薛柏的表態,也不太計較王清媛那邊了,只要薛柏立場堅定,那自己就把王清媛當做一個借住的親戚就是。

“你倒擔心些別人了。”薛柏也笑,林玨終歸是個善良的姑娘,還是會考慮到別人的立場,這樣的林玨更讓人心疼。

“睡吧,時候不早了。”林玨今兒也累了一天,又和薛柏生了一場氣,現在早就疲憊不堪了。

然後林玨發現自己被薛柏抱在懷裏,掙紮著下來,可她剛剛裹了整張被子,如同蠶蛹一般哪裏動得了?

薛柏失笑,這樣的林玨真可愛。

兩人重新躺下,薛柏也重新的分得了半邊被子,如願以償的緊挨著自己的嬌妻躺著,屋角的燈透出一點點光亮來,照的這狹小的空間裏模模糊糊的,薛柏側眼看去,正能看到林玨幅度優美的側臉,鼻子,嘴唇,脖子,還有被被子遮住的玲瓏曲線。

手便自然而然的搭在了林玨的腰上,林玨這半個月又長高了一點,身體好像是春天的春筍,受到了雨水的滋潤便發生了改變,手掌下的肌膚溫潤如玉,隔了寢衣依然能感覺到肌膚的細膩。

然後薛柏就吻上了那他日思夜想的唇,林玨顫著睫毛慢慢的被薛柏帶動,回應了上去,薛柏也感覺到了林玨今日的不同,林玨害羞而且年紀還小,對於男女之事始終有些害怕,這些天來他們在一起始終是薛柏在主動,這還是林玨第一次主動。

兩人的吻漸漸加深,林玨發現薛柏身上還挺結實的,胸膛硬邦邦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林玨被吻得透不過氣來,這些天自己是想薛柏,但是只是想他能夠待在自己的身邊,身邊少了一個人睡也睡不好。

薛柏哪裏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加深了這個吻,一訴相思之苦,這個夜晚終於如薛柏想的一般,有嬌妻在懷,在秋風漸起的夜晚卻感覺到了春意濃濃。

☆、第 71 章

且不說林玨這邊和薛柏生氣又和好,王清媛的院子裏,春墨正興高采烈的和王清媛說話,“小姐,你說李夫人是不是……”

春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清媛打斷,“別說了!”瞪了一眼春墨,這個沒眼力見的丫頭!

“小姐……”春墨還想再說,但看到王清媛的眼神,低下頭去,小姐好像生氣了,可自己還沒說什麽呢,難道李夫人做了什麽惹到小姐了?可李夫人明明對小姐很熱情啊,春墨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想靜靜。”王清媛情緒有點低落,別過頭去不想看春墨,這個丫鬟自小跟著她,比其他人更親近些,可她有些事情也不好對一個丫鬟講。

春墨看了看王清媛,見自家小姐擰著秀氣的眉頭,情緒低落,知道自家小姐又犯了脾氣,幫她倒了一杯茶放在手邊,掩門出去了。

其實今天春墨是很開心的,李夫人明顯的對小姐另眼相看,若是小姐的親事能夠有了著落,就不用再擔心被家裏的人掣肘,姨太太對小姐是真心好,肯定不會害小姐的,可小姐似乎對李夫人不喜,甚至是對親事不喜。

她自小跟著王清媛,主仆二人從王家到薛家從來沒有分開過,春墨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都跟著小姐了,雖然王清媛有時候脾氣不好,但對她一直都還不錯,小姐的親事一直是主仆二人這幾年最擔心的事情,若是有姨太太做主,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了。

春墨回了自己的屋子,她跟著王清媛在薛家比在王家過得更自在些,薛家她一個人住一間房,還有小丫鬟供他驅使,在王家因為家裏人多房少,都是兩人一間。

春墨打水洗了臉,忽然楞住了,“小姐,不會是想著嫁給表少爺吧……”

春墨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可小姐這些天的失落似乎又在告訴自己猜對了,不是春墨不喜歡表少爺,她以前甚至設想過無數次表少爺能夠娶自家小姐,若是這樣的想法能夠成真,那該有多好。

可表少爺現在已經成親了,若小姐現在還存著這樣的心思,難道還能去做妾不成?想到這春墨打了個寒顫,雖然現在也有妾扶正的例子,但妾天生就低人一等,是和仆婦一般的地位,生的孩子是低人一等,縱然姨太太是小姐的親姨母,但依然改變不了做妾的根本,小姐不會這麽傻吧!

王清媛曾經確實想過要嫁給表哥,哪怕是做妾都行,因為她覺得薛家才是自己的歸宿,表哥不管娶誰都會對她好,她始終會是表哥心中最重要的人,可是現在她有些懷疑了,因為表哥從來都沒有用那般的眼神看過她,那般的溫情……

王清媛抹了一把不知不覺流下來的淚水,緊抿著唇,雖然自己想嫁給表哥,但是不代表她想低林玨一等,這比不能嫁給表哥更讓自己難受,王清媛暗暗握了拳,自己並不比林玨差,只不過不如林玨命好而已。

**

今年的中秋和往年不同,薛母感覺自家人丁越來越興旺了,兒子又娶了親,薛母早幾日就把中秋的各項節禮準備好了,現在正和林玨核對名單,然後派人往各家送禮節。

中秋的節禮也很簡單,大都是自家準備的月餅,還有鮮果之類的,薛母的陪嫁中有莊子送了新鮮的水果來,紅彤彤的石榴、蘋果,黃橙橙的梨子、橙子,用細竹框子裝了,格外的惹人喜愛。

林玨見那一筐水果不是單獨的一種,而是間錯著放,就是不吃光放在屋裏看著心情也好,手巧的仆婦還在框上系了一根五彩的花結,更增加了幾分色彩。

“這是誰做的,好巧的手啊!”林玨笑著理了理上面的彩線。

“這是府裏秀蘭做的,奴婢看這樣系了怪人愛的,就鬥膽做主讓她多打了幾個,每個框上都系上了。”一邊的張媽媽陪笑道。

“我看挺好,張媽媽做事難怪母親放心。”林玨誇了張媽媽幾句,張媽媽是薛母的陪嫁,在薛家還是有幾分臉面,所以林玨對她們都十分客氣。

張媽媽連聲說著不敢,但心裏還是極得意的,她如今管的多是雜事,能夠得主子一句誇獎,不由得挺起了腰背。

薛母核對了一遍,又把名單裏面的人指給林玨看,一一說給林玨聽,林玨認認真真的聽著,不時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薛母也不藏私,都仔仔細細的說給林玨聽,婆媳二人一個虛心求教,一個耐心教導,喜得跟著林玨來正院的青雁笑容都沒斷過。

薛母這般對林玨是在培養林玨的管家能力,若是這般,對林玨來說自然是好事情。

王清媛進正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婆媳二人就跟親母女一般的說著話,下面的仆婦都笑容滿面的伺候著。

“姨母,你們忙什麽呢?”王清媛撒嬌的靠在薛母坐了。

“這不是要過中秋了嗎?我給你表嫂說送節禮的事情。”薛母道。

“這一年過的可真快,去年中秋我們還出去賞花燈了,今年也去吧。”王清媛挽了薛母的肩膀撒嬌道。

“去,去,我們都去。”薛母笑得開懷,“你都這般大了,還整天只知道玩。”

“姨母,就這一天,我都好久沒有去逛了。”

“你看你這表妹,整天就只知道折騰我。”薛母沖著林玨抱怨,又拿指頭點了點王清媛的額頭,“都是快嫁人的姑娘了,還這般不穩重。”

“姨母~”王清媛被薛母說得臉上一紅,躲在了薛母懷裏。

林玨見王清媛一副小女兒的嬌態,也笑道:“燈會我還是前年的時候和尹家大小姐去過一次,也不知道今年會出了什麽新花樣。”

薛母也是個愛熱鬧的,笑道:“明天讓柏兒帶你們逛去,我只管和其他太太們飲酒作樂就是了。”

☆、第 72 章

中秋佳節又稱拜月節、女兒節,在家中參與的多半都是女子,晚上在家中設下香案祭拜月神,祈求月神能保佑自己貌似嫦娥、面如皓月,家中主婦還要準備其中的糕點瓜果,但總體說來這個節日還以游樂為主。

男人們在中秋就是賞月吟詩作對之類的高雅玩法,每年天子都會與民同樂,百姓們也會準備花燈之類的慶祝節日,京中的舞龍隊伍一年比一年更長,在中秋這晚可以說地上的燈光和天生的月光互相映襯,如同白晝一般。

對於姑娘們來說自然更興奮些,年年都盼著這些可以游玩的節日,她們大多時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以和小姐妹們一起賞月放燈玩耍的時間並不多。

而且有些未婚男女還能借此機會見面,只要不出格,家長都睜只眼閉只眼,所以中秋佳節更多了一份期盼。

見薛母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王清媛更開心了。

“晚上我還要去放燈。”王清媛緊跟著就多提了一個要求。

王清媛說的放燈就是放孔明燈,是最近這兩年才時新起來的,人們把願望寫在紙上,讓特制的燈帶著願望飛向高空,燈飛得越高就越代表願意越容易實現,和元宵節放的花燈是一個意思。

“好好好,都依你。”薛母點頭,“就讓你痛痛快快的玩一天,我讓人去幫你們準備。”

薛母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愛玩鬧的,所以對於王清媛說的這些都很讚同,年輕小姑娘就該如此,而且她還想到的是清媛的年紀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了,做姑娘的時候不抓住機會好好玩,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表嫂,你也放燈吧。”王清媛看向林玨,“聽人說放燈許願很靈驗的。”

“是嗎。”林玨現在早就被明天可以和薛柏一起逛燈會分了心思,聽王清媛說話也不是很認真,就是隨口應和著。

“我都能猜到表嫂要許什麽願了。”王清媛笑得十分調皮,把一屋子的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

薛母聽王清媛說得熱鬧,也被勾起了興趣,“那你就說說,看你說得準不準。”

林玨也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王清媛今天怎麽忽然和自己這麽熟稔了,以前王清媛說話做事總帶了一絲矜持,今天似乎特別的活潑。

“自然是許願和表哥白頭到老了,”王清媛笑道,好像想到什麽好玩的事情,笑得伏在薛母肩上,“還有早生貴子!”

王清媛說得歡快,屋子裏的丫鬟婆子們聽了也笑著拍手,“表小姐說得極是。”

只青雁聽了恨不得上去捂了表小姐的嘴,林玨如今才剛滿十五歲,還在調養身體,這表小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可一屋子的人都嬉笑顏開的,她面上笑著心裏嘔得吐血。

薛母更是樂得去捏王清媛的臉,“你這個齷齪鬼,拿你表嫂說笑。”但語氣慈愛,王清媛這話又說到薛母心坎上,薛母轉頭對林玨道,“清媛雖說得直白,可大家都盼著你有好消息,是該許個願,等中秋過後我們一起再去寺裏上香,保佑你早日給我們薛家開枝散葉。”

林玨臉上一紅,上前去拉王清媛,“你這丫頭,就拿我取笑。”

孩子的事情林玨現在最怕薛母提起,她年紀還小,生育肯定會吃很多苦,唐氏的意思是等林玨再大兩歲再說,這兩年先調養著,可薛母作為婆母自然想早點抱孫子了,現在被王清媛一說更是躍躍欲試,恨不得林玨今年就懷上。

這王清媛是故意的吧,就是不想自己在薛家好過,林玨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把王清媛送回王家去。

屋子裏氣氛一時之間歡快極了,老遠就聽到笑聲,正在這時李勳踏進門來。

“姑母,你們說什麽呢?這麽高興。”李勳今日難得的在家裏,進來陪薛母說話。

李勳便上前幾步給薛母請安,又向林玨和王清媛問好,他本來就長得好,又愛說笑,薛母十分喜歡他。

“我的兒,過來坐。”薛母推了一把王清媛,“去給你表哥端茶上來。”

“你們說什麽呢?”李勳也來湊趣,今天反正沒事,剛好可以進來陪姑母說話,表嫂和表妹也不是外人,所以也沒什麽顧忌。

“你表妹要去逛燈會,這會子正撒嬌呢。”薛母喝了一口茶水,指了端茶上來的王清媛。

王清媛端了茶上來,李勳站起來接過來,“有勞妹妹。”

薛母看了兩個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般的人兒,笑道,“柏兒要帶你表嫂逛去,這丫頭沒人看著我可不放心,只能讓她跟在身邊看看熱鬧了。”

李勳一聽哪裏還有不明白的,主動提出護送表妹去看花燈,薛母本來就有意撮合李勳和王清媛,聽說之後大喜,“那我就把清媛交給你了,你可幫我看好咯。”

“姑母,你就放心吧。”

屋裏有了李勳氣氛又熱鬧了幾分,薛母屋子的笑聲就沒斷過,到了晚上薛老爺子和薛老爺回了內院,屋裏擺了飯,熱熱鬧鬧的吃了飯,只是薛柏忙著沒有進內院,薛母還特意吩咐丫鬟給薛柏送了幾道他愛吃的菜。

薛柏又和以前一樣恢覆了白日都在外院處理事務,晚上才回內院的生活,前幾日在林府還堆積了些事務沒有處理的,今天都要好好歸置一番。

晚上薛柏回來,林玨提起明日要出去游玩的事情來,“母親說我們都去。”

薛柏見林玨眼睛亮晶晶的,刮了下她的鼻子:“能出去玩這麽開心?”

“當然啊,外面多熱鬧啊。”更重要的是今年自己可以和薛柏一起去。

“明天我早點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好,晚上我們一起去。”薛柏暫時把心中的煩心事放下,隨意的和林玨說話。

最近手上的事情不少,押解進京的人已經收押入監,皇上大為震怒,薛柏忙著整理資料和文件,這件事情中秋之後就會被京城眾人知曉。

這些人敢冒著如此大的風險撈好處,自然要受到嚴重的懲罰,現在京中有些知道消息的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鄚州那邊人事空了一半,有大把的職務空出來,百廢待興極容易就做出政績來,所以托了人來找薛柏的人不少,但薛柏一律以沒見,皇上給了他體面,但這些事情他卻不會再插手。

官場上的這些事情薛柏自然是不會和林玨說的,怕她擔心。

林玨對外面的事情自然一無所知,“皇上準了幾天假?”

薛柏出去奔波了十來天,這幾天雖然休息,但從今天又開始忙碌了起來,今天中飯和晚飯都是在外院用的。

“後日開始上朝。”薛柏一心二用,隨手拿了一本書看著,一邊看著書一邊聽林玨說話。

林玨坐在梳妝臺前梳頭,想起上次尹紫心說的話來,想問問薛柏是否知道。

“上次聽紫心說,黃家和羅家的親事怕是不成了。”

“嗯?”薛柏挑了挑眉,這事他還是第一回聽說。

“聽說羅家大少爺受傷之後,黃家就有了悔親之意,羅家托了尹夫人去問。”

“黃家歷來擅長鉆營,又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他家的姑娘配不上羅將軍。”薛柏聽了嗤之以鼻,羅家大少爺雖然再也不能上戰場了,可好歹也是立了功的,而且羅家還有叔伯,黃家如此性急,只怕後面要後悔。

“只可惜了羅少爺,為國負傷,還被人如此看輕。”林玨十分的惋惜,因為羅家是尹紫心的外家,林玨自然是站在羅家這邊的。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這還是羅家大少爺的福氣。”薛柏把手壓在頭下,笑道。

他的意思是沒了這個見風使舵的岳家,羅少爺說不定還好些,不會被拖累,林玨卻被薛柏一說,想的其他地方去了。

☆、第 73 章

薛柏見林玨皺著眉頭,一副思索的表情,他也知道尹紫心是林玨閨中好友,而羅家的大公子是尹紫心的表兄,林玨大概是為羅小將軍不平。

“羅將軍這次雖然負傷,那也是因為殺敵,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麽嘉獎,但皇上並沒有忘了他們家。”

羅家一門靠的是軍功才歷經幾代未倒,雖然這幾年因為其他幾家的崛起,羅家一門式微,可皇上遲早要重用他們家,只是這話不能對林玨說。

“嗯。”林玨隨意應道,可他想的並不是羅將軍,而是尹紫心,這丫頭平時大大咧咧,可上次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而且對於羅將軍會退親的事情特別在意,難道尹紫心中意的人是她表哥?

林玨也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表兄妹之間做親這個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現在很多家庭都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只是尹紫心那個傻子到底知道自己的真實心意嗎?

尹家伯母已經開始給尹紫心相看人家,尹紫心對此好像也沒有什麽反常,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嗎?林玨現在也有點糊塗了。

薛柏明日還要去面見皇上,看了幾頁書就讓人備水,這兩天他把鄚州那邊的事情整理出來寫了折子,準備明天遞給皇上,想通過他走門路的人越來越多,這個事情還是盡早交給其他人來辦的好。

薛柏這屋裏之前也有幾個丫鬟的,但自從林玨來了之後,就把貼身伺候的事情轉交給了林玨帶進來的青雁和紫鸚,平時只在外屋伺候,林玨見她們都老實本分,而且又是院裏的老人了,對於薛府這邊的情況比自己帶來的人更熟悉,便常常找了他們來說話。

一個鵝蛋臉身材高挑的叫秀梅,一個圓臉的秀菊,兩個都十七八歲,兩人跟進去伺候,林玨把屋裏的幾個丫頭都排了班,一般薛柏在的時候早上一早就要上朝去,若是只靠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鬟,就是鐵人也熬不住。

至於唐氏之前準備的兩個丫頭,現在都還在院子裏面做針線,平時也少出門,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林玨院裏還有這兩個丫鬟,林玨後來知道唐氏準備這兩個丫鬟的用意還有些傷心,可只要薛柏不理會這兩個人,等到了年紀就放出去配人。

薛柏走的這十幾天林玨在家也沒閑著,她總要找點事情來做,現在薛母管家,她只能先把自己的院子管好了再說,院子裏的丫鬟婆子現在都各司其職,若是沒事也不能到處閑逛,院子裏的人比其他院子的人更安分些了。

兩人梳洗了一番便安歇了,一夜無話。

一大早天還沒有亮院子裏就亮了燈,薛府離皇城雖然不遠,但還是要早早起床,林玨揉著惺忪的睡眼,準備起來伺候薛柏吃早飯,卻被薛柏按著不準動。

“你再睡會吧,昨兒夜裏翻了半宿的身,我一會就走了。”

“我還是起來吧,等會再睡也不遲。”林玨卻很堅決,讓青雁幫自己穿了衣服,簡單挽了頭,便伺候著薛柏用早膳。

早膳也很簡單,怕在皇城裏不方便,沒有用粥,只是包子糕點之類的,還有半碗牛乳,薛柏幾乎是皺著眉頭喝了,林玨忍不住笑道:“娘說了,牛乳是不能少的。”

牛乳是薛母聽別人說可以養人,專門讓人給家裏的人準備的,不光薛柏有,連薛老爺子、薛老爺、林玨、王清媛每日早上都要喝上半碗,薛柏貌似不太喜歡牛乳的味道,每次喝的時候都會皺著眉頭。

“晚上我早點回來,一起去看燈。”薛柏轉頭叮囑林玨。

“嗯,我等你。”林玨送薛柏出了院門,見他走遠了,才轉身回了房,現在的天還沒有亮,林玨衣服都顧不上脫,撲到在床上,“困死了,我再睡一會。”

青雁忍著笑上去,幫林玨蓋了被子,大概還能睡上半個時辰,到時候再起來也不遲。

**

城門剛開,早就等在外面的人便急急忙忙的進來了,趕車的,走路的,騎馬的個個形色匆匆,有些人身上還帶了朝露,進了京城巍峨的城門,如同水滴一般四散開來,消失在京城的茫茫人海中。

杜三坐在車轅上,一邊跟車的是他的二兒子,兩人駕著一輛馬車嘚嘚的進了城門,街上的店鋪大部分都還沒有開,只有賣早點的鋪子冒著騰騰的熱氣,杜三跳下馬車買了幾個白饅頭,雖然肉包子聞著香,可吃了嘴裏容易有味,等會見了主子怕不雅。

他們兩人天不亮就出發,等著城門打開就進城來,可不能因為貪吃就遭了主子的嫌。

馬車繞了快半個時辰才在一個府邸停下來,這邊也不是正門,是一邊的側門,杜三下了馬車,撣了撣身上的袍子,青色的袍子折痕猶在,上去敲了門。

下人開門便見一個青色袍子的瘦高男子,笑著沖他問好,“老哥,這可是薛府?”

“正是,請問你是找人還是有事?”這的下人也客客氣氣的問話。

“咱是府裏少奶奶莊上的管事,我姓杜,莊上的瓜果收了,給府裏的太太老爺們送些來嘗嘗鮮。”杜三忙說明了來意,他管著林玨嫁妝中的一個莊子,這還是第一次來薛府。

“杜管事,您請進,我這就讓人進去稟告夫人。”那家人聽說杜三是林玨莊上的管事,臉上的笑容瞬間變燦爛了,一邊往裏讓,一邊招呼了人過來,讓進去稟告,這邊又幫著杜三把車趕進來。

杜三帶來的確實都是些莊上的東西,因為天熱也沒有多帶,都有竹編的簍子裝了,石榴,青棗,橘子,南瓜,還有曬幹的各種幹菜,都收拾得幹幹凈凈,碼的整整齊齊,直接就能送進廚房整治出一桌鄉野飯菜。

更難得的是還有兩簍螃蟹,青色的殼子,大大的蟹爪,一個壘一個的莊在細頸簍子裏,發出沙沙的聲音。

“杜管事,這螃蟹倒是好東西,夫人就愛這一口。”那下人也很客氣,一口一個杜管事,喊得那叫一個響亮,見到別的下人又介紹這是少奶奶莊上的杜管事,明顯是在討好杜三。

杜三剛開始還有些畏縮,可後面見人人見他都笑臉相迎,還多有討好之意,便知道自家主子在府裏地位穩固,連帶自己這下人也跟著風光起來,不由得挺起了胸膛。

林玨聽到有莊上的人來給自己送東西還頗為詫異,她正陪著薛母用飯,回稟的人話剛說完,薛母倒是先吩咐了人把人帶進來,“難為下人們一片心,讓他們進來見見。”

“母親說的極是。”林玨自然是沒有什麽異議的,莊上的人能夠給自己送東西,怎麽說也是給自己長臉的不是?

陪坐在一邊的王清媛聽說林玨還有人送東西進來,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什麽好東西,一大早巴巴的送來。”

“鄉下左不過是些瓜菜吧,只不過圖個新鮮。”林玨對王清媛話裏的暗諷毫不在意。

“我正想新鮮的瓜菜吃,中午讓廚房收拾些出來。”薛母道。

“是。”薛母身邊的丫頭應下了,最近這個時節瓜果最多,吃起來滋味也足,別的人家或許想吃些葷腥,可薛母這種養尊處優的卻愛吃點野味。

薛母在花廳見了杜三父子兩人,林玨和王清媛坐在一邊陪著,一屋子的女子讓杜三兩父子頭都不敢擡,只低著頭回了幾句話,不外乎是莊子裏的瓜菜都熟了,采了最好的送到府上來給各位主子們嘗嘗鮮。

府裏的婆子也很有意思,沒有把全部都搬了來,卻一樣選了些拿了籃子裝了送上來給薛母他們看。

薛母他們這種人十指不沾陽春水少見這些東西,就是一直冷著一張臉的王清媛都望了過去,看了好幾眼,她雖說吃過,但不一定見過沒有做成飯菜的瓜果樣子。

杜三見主子們高興,繼續說道,“奴才的幾個兒子,前幾日弄了些螃蟹回來,奴才想著中秋到了,正好是吃蟹的時候,便送了些進來。”

薛母本來就愛這一物,年年都要準備螃蟹宴,杜三送來的正和了她的心意,“勞煩你費心了,一大早送來。”讓身邊的丫鬟給了兩人一人一個荷包,裏面都裝了十兩的銀子。

林玨見那些瓜果和螃蟹都收拾得整整齊齊,問道:“這些都是你收拾的?看著倒是齊整。”

“奴才不敢居功,這都是奴才那口子收拾的,奴才那口子還說,莊上的屋子都收拾好了,若是夫人小姐們想去小住幾天也使得。”杜三忙答道。

“多謝費心了,你們把莊子管得很好。”林玨也誇了幾句,杜三便告辭了,今天是中秋,送了東西還能逛逛京城,給家裏的女人孩子帶些新鮮玩意兒回去。

林玨也不小氣,讓青雁出去照樣賞了銀子,還讓杜三下次若是有曬的菜幹之類的可以一樣送一些進來。

杜三今天可是激動壞了,進京城來得了幾十兩銀子,要知道平日裏當個管事一月也不過二兩而已,還是在主子身邊得的好處多,可杜三又舍不得莊上的無拘無束,不由得搖了搖頭,讓兒子駕著車家去了。

☆、第 74 章

杜三的到來倒是讓薛母想起了一件事情,這些天她一直都在幫王清媛想著親事,若是親事今年定下來,嫁出去也不過兩年左右的時間,王家那邊準備的嫁妝不說,自己這邊還是要想想添些什麽為好。

王清媛的嫁妝王家肯定也會準備,但是以王家的家底來說,給到王清媛的肯定不多,就算以前王清媛她娘還留下了些東西,全部都讓王清媛帶走,那些也不過是死物,比不上田莊店鋪之類的能夠細水長流的帶來收入。

薛母目光微閃,林玨陪嫁的莊子離得近還能送些時鮮過來:“你那莊子我看離京城不遠,半天的功夫就能到吧。”

“我還沒去過,應該差不多吧。”林玨答道,陪嫁的兩個莊子都是林二老爺親自去挑的。

“這樣的好莊子一年出息也能夠添個零花,等閑下來幫清媛也看一個。”薛母似乎被林玨這個莊子勾起了心思,這個莊子雖然不大,但是卻年年都有收益,細水長流而且穩妥,給清媛也準備這樣一個莊子,也能多個進益。

這樣的莊子可不便宜,林玨的莊子一個花了三千兩,一個花了四千兩,林二老爺看了好幾年才選了這麽兩個地方,薛母就算不選這麽大的莊子,至少也要花兩千多兩的銀子,這可不算一筆小錢。

薛母似乎是想到這些銀子數目畢竟比較大,有些擔心的看了林玨一眼,“你也別怪我疼清媛,她自小長在我身邊,我把她當親身女兒看待,跟你沒什麽差別。”

“瞧母親說的,表妹我也疼,不會在意這些。”林玨倒真的不太在乎這些,只要王清媛能夠早點嫁出去,就是自己也添上些也無所謂。

“上次寄出去的信應該也有回信了,單看你舅舅那邊是個什麽看法,我看著挺好。”薛母現在還是把李勳當做了首選,人長得好,又是至親,而且賺錢的本事還大,嫁給李勳清媛這輩子就吃喝不愁了,而且還不用擔心婆媳關系。

“母親別擔心,看勳哥對表妹的態度,若是成了定是一對佳偶。”林玨也不是說的假話,李勳對王清媛確實不錯,只要王清媛能夠好好對李勳,這門親事絕對不錯。

“我看著也好,今兒晚上就讓勳哥帶清媛看燈去,讓他們多相處相處。”薛母笑得瞇了眼。

林玨當然覺得這主意好,這有就沒人能打攪自己和薛柏了,也不知薛柏晚上什麽時候能回來。

**

此時的王清媛正在自己的院子裏生悶氣,她這個表姑娘自然沒有人來送什麽節禮,一路上聽到了好幾個丫鬟婆子在議論少奶奶,都是誇少奶奶嫁妝豐厚的,聽得王清媛更不是滋味。

她現在也很矛盾,林玨如今好好的,自己自然嫁不了表哥,若是做妾,就低了林玨一頭,這比死還難受,可要是嫁給旁人,比薛家還好的就只有幾門世家和王府之類的,那些人家又怎麽會看上一個京中閑官的女兒。

春墨看著自家小姐陰晴不定的臉,心中有些無奈,為啥自家小姐每次都要自尋煩惱,本來姨夫人把自家小姐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而且表少爺看著就是有大出息的,何不靠著這棵大樹嫁一個好人家,過好自己的日子。

可小姐好像走進了一個死胡同,每次都要和自己較勁,明知表少爺不可能了,還眼巴巴的看著,還到處為難少夫人,少夫人雖然大度,可心裏也會不舒服,以後這個家遲早都是少夫人當家做主,得罪了少夫人就是絕了自己的後路,這般的道理,連自己這個不識字的丫頭都知道。

小姐真是看著聰明,可做事卻糊塗。

王清媛自己糾結了一番,也沒什麽打算,婚姻大事自己做不得主,以前還盼著能嫁給表哥,可現在她有些迷茫了,上次李夫人對她也很熱絡,可那熱絡多半是看在她是薛柏表妹的份上,或者是能夠和薛家牽上關系。

“小姐,要不想想晚上穿什麽吧。”春墨把王清媛從沈思中驚醒。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今天晚上定要好好打扮一番,把林玨壓下去,自己不管是臉還是身段都比豆芽菜一般的林玨好,這個還是有自信的。

“你去把箱籠打開。”王清媛瞬間就有了精神,女人的壞心情來的快去得也快,梳妝打扮總能激起女人的無窮興趣。

春墨聽了話興沖沖的去開了箱籠,王清媛的衣服極多,裝得滿滿的,都是薛母給她置辦的,大部分都還沒有上身,顏色鮮亮,布料都是好布料,款式也是京城最時新的。

主仆二人挑挑揀揀,把裏面的衣服都拿了出來,王清媛開始的時候興致高昂,拿了衣服上下比劃有點拿不準主意,後來不知怎的就又不開心,把衣服一丟撲到床上,發起了脾氣。

這些衣服,好多都是林玨之前送的布料做的!

不管怎樣,這個本該團圓的中秋佳節,王清媛留在了薛家,王家好像也遺忘了這個女兒。

王老爺本來還想著派人來接王清媛回去,可崔氏知道了之後冷冷一笑,“你就是想接,也要人家想回來,何必自討沒趣。”

王老爺喟然一嘆,清媛這個女兒自己是養丟了吧,每次回來待不了幾天就鬧著要回薛府,崔氏和清媛也跟針尖對麥芒一般,次次都要鬧上幾天,自己幫誰都會有人不開心,不接回來也好,家裏也能清清靜靜的過個節。

崔氏如今懷著孕,本來就有點圓潤的臉現在如同中秋的滿月一般,透著紅暈氣色極好,撐著還不太顯懷的腰忙著讓家人準備晚上的宴席,因為崔氏懷孕不能出去賞燈,王老爺自然也不能委屈了她,不大的院子裏掛了許多燈籠,大部分都是崔氏帶著丫鬟們做的,王大人親自題詞做的燈,雖然文氣足了些,但掛得多了也挺有趣,燈下還有燈謎,王家今天人人都能去猜燈謎,若是猜中了還能得喜錢,哪裏還有人會想起留在薛家的王清媛。

☆、第 75 章

中秋家宴一般是在晚上,薛母把宴席擺在了望月閣,望月閣是薛家的一個高臺,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下面便是一個小小的湖,湖裏現在還有碧綠的荷葉,借著水光看月亮比其他地方要更清朗些,丫鬟婆子們早早的就把桌椅之類的擦洗幹凈,還在桌邊擺了盛開的各色菊花,有了菊花的點綴一下子就熱鬧了許多。

薛老太爺致仕以來修身養性,不光愛和人下棋之外還養起了花,菊花有君子遺風而且比蘭花之類的好養,自然得到了薛老太爺的喜愛,收羅了不少名種,現在正是花開的時節,一盆盆的菊花競相開放,爭奇鬥艷,林老太爺平時極愛惜這些花,今日把它們擺出來還專門派了人過來看著,生怕這些丫鬟婆子弄壞了。

這些花還要開賞花宴的,林老太爺準備過了中秋,就約了人來賞菊,也做一回雅人。

花園空曠處對月擺了香案,上面放了香爐,月餅和各色水果,薛母帶著林玨和王清媛一起對月拜了三拜,又各自向著皓潔的月亮許願,這個拜月的儀式就結束了。

月仙是人人皆知的嫦娥,以美貌著稱,向月許願大多是祈求月仙能夠賜予女子美貌,王清媛慎重的拜了三拜,對月許下了自己的心願。

席上林玨莊上送來的螃蟹成了主角,本來薛母已經買了螃蟹,可後來見林玨莊上送來的更肥大些,就讓廚娘蒸了出來,個個成人巴掌大小,揭開蓋來滿滿的蟹黃,再配上薛母準備的菊花酒,賞著漸漸升上半空的明月,伴著湖上淡淡的荷葉香氣爽心至極。

薛老爺子喝了半壺菊花酒,乘著酒興還吟了一首前朝詩人的中秋佳作,聲音古樸高遠,隱隱有隱士之風。

薛老爺和薛柏、李勳自然是連聲稱好,跟著起來也念了一首詩,席上倒是多了些雅氣。

四個男人那邊熱熱鬧鬧的說著話,交杯換盞,說著歷來月為題材的各類詩詞,又說道了各位詩人的生平軼事,好不熱鬧。

女眷們相對來說要安靜許多,林玨只拆了一只蟹,吃了些蟹黃和腿肉就沒再吃了,蟹本來就是涼物,女子多食無益,一邊的王清媛好像沒什麽食欲吃得不多,薛母倒是很愛吃蟹,就著菊花酒吃了兩只,還是身邊的丫鬟勸著才沒再多吃,又倒了菊花葉煮的香湯洗手。

薛母見王清媛悶悶不樂,以為她是因為想去看花燈,摟了她在懷裏,“你這傻丫頭,看燈自然要天黑才去,昨兒答應的事情姨母還是算數的。”

“姨母,清媛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會為這些事傷心。”清媛靠在薛母懷裏悶悶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薛母見王清媛如同小貓一般蹭著自己,又想到中秋是團圓之意,猜她是想起了亡母,自己的小妹,一時間對她憐愛頓生,磋磨著她的背安慰著。

林玨飲了手中的半杯菊花酒,半撐著頭看著月亮,去年中秋的時候自己和父親母親還有兩個弟弟一起圍坐在一起,吃著月餅,說說笑笑,不過短短一年時間,自己就已經在另外一個地方賞著月,懷念著他們了,也不知家裏現在在做什麽。

林玨見那月亮如同圓鏡一般發著柔和的光,月下的菊花花葉交錯在地上交織出不同的花紋,菊花清苦的味道和酒混合在一起,從嘴裏一直浸到了心裏,林玨覺得自己好像就變成了一株被移入花盆的花,從一個地方被搬到另外一個地方,雖然美麗但一直未能改變被花盆束縛的命運。

薛柏一直暗暗留意著林玨,見林玨默默的一人看著月亮,看著盛開的菊花,眼中竟然有水光閃過,不由得心中一跳,林玨居然在這熱鬧中並不快樂,可再看時林玨已經笑著為薛母夾菜說著調皮話了,難道剛剛是自己的錯覺嗎?

薛母自然不想讓年輕人們失望,宴席到了中途便給薛老爺子說了,孩子們要去看燈,薛老爺子也不是古板的,見薛柏還冷著一張臉,但李勳已經笑得合不攏嘴,笑罵道:“你們這群猴兒,快去吧,別陪著糟老頭子了。”

薛柏還沒有說話,李勳就直接端了酒,敬了薛老爺子三杯,只把薛老爺子氣笑了,“快去,快去,讓我自個兒樂會。”

薛柏等人方才告罪離席,林玨和王清媛自然是乘了馬車,薛柏和李勳兩個騎了馬跟著兩邊。

以前街上人已經漸漸少了,可今天還有許多馬車,都是像薛家一樣去賞花燈的,中秋這天沒有宵禁,所以更是熱鬧了幾分。

天還未黑盡福盛街附近就陸陸續續點起了燈籠,各色各樣的燈籠如同落入凡塵星星,彩燈鱗次櫛比,有些是在燈籠上花了花樣,有些卻是做成了各種動物的樣子…有生肖燈雞燈、羊燈、免燈、龍燈等等,做得栩栩如生。

街道兩邊拉了許多繩索,一排排一列列的掛了燈籠,長長的垂下來,光打在人們的臉上

大樹之間,也掛著許多花燈,有一家店鋪賣的是女紙的胭脂之類的,在門口掛了五彩繽紛的蝴蝶燈,圍繞著一盞半人高的大燈籠,大燈中有一扇小門,門裏居然露出一位美女的身影來,隨著燈的轉動翩翩起舞,引得很多人圍觀。

還沒有進福盛街馬車就已經走不動了,而且人越來越多,騎馬也不甚方便,薛柏便揭開簾子問林玨二人要不要下馬車。

林玨和王清媛自然應了,青雁和春墨便各自扶著自家的小姐依次下了馬車,林玨被街上的人嚇了一跳,簡直比白日看到的還多,擠擠挨挨,街邊的小販也多,沿著路口擺了攤子,多是賣各色花燈的,也有猜燈謎的,大大小小的鋪子前面都圍了許多人。

看燈的女子也不少,或是兄長陪著,或是家中女仆陪著,個個穿著新衣,頭上戴的首飾在燈光照射下熠熠生輝,容貌在燈光下好像自帶了三分光暈,個個都如同下凡的仙子一般,淺笑轉眸自帶了三分柔情。

薛柏幾人融入人群中,雖然有身邊的兩個男子在一邊照應,可人太多,林玨還是只能隨著人群移動,薛柏便靠近了些,牽了林玨的手,林玨有些驚詫,雖然在夜裏但這裏人多眼雜被人看著終歸不好,剛想掙脫,卻被薛柏按住。

“這裏人多,我牽著你吧。”

林玨低頭看去,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看起來只是靠得近而已,而且周圍也有夫妻一般的人,有些還半扶著,自己和薛柏這樣倒是很正常,林玨方才放下心來,任由薛柏拉了自己的手。

王清媛跟在後面見薛柏一邊幫林玨撥開撞來的人,一會又指了花燈給她看,兩人旁若無人的看著燈,而自己卻立在茫茫人海,無依無靠。

李勳一邊幫王清媛撥開人群,一邊餘光打量王清媛的神情,見她直楞楞的看著薛柏林玨二人,心中忽然一驚,然後豁然開朗,表妹這般也許就如同自己一般,看著自己的意中人,可意中人卻看得不是自己。

兩邊的小販賣力的吆喝著,吸引著人去看,熱鬧極了。

林玨擡起頭剛好就能看到薛柏亮若繁星的眼睛,燈光迷離處,竟然帶了蠱惑人心般的魔力,讓林玨越來越沈淪。

兩人一起放的孔明燈越飛越高,漸漸的變成了一顆天邊的星星,林玨擡頭看著,頭剛好靠在薛柏的肩脖處,那越來越小的孔明燈看不清了卻把薛柏眼中的星星看得出了神。

薛柏從林玨寬大的衣袖下環抱住了林玨的腰,雖然身邊還有其他放孔明燈的人,可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好像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兩人立在繁星之下,從青絲到白發。

☆、第 76 章

此時世間萬物都與薛柏和林玨無關,自然也沒有看到王清媛落寞的眼神,王清媛默默的看著薛柏和林玨,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讓她徹底的死了心,自嘲的笑了笑,忍了忍眼中的酸意,“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李勳看了眼不遠處的薛柏和林玨,點了點頭,把手裏拿著的孔明燈交給了隨從,“我陪表妹先回家吧,秋夜露重,看個熱鬧就行了。”

王清媛勉強勾了勾嘴角轉身,離開這個熱鬧的地方,一張張的笑臉,一個個漸漸點亮放飛的孔明燈,都與她無關。

眼角餘光之處,依然能看到薛柏挺拔的背影,在傾灑下來的朦朧月光越變越淡,越變越模糊,春墨上前去扶了王清媛的手,王清媛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一根稻草,越握越緊,春墨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小姐,默默的沒有吭聲。

若是小姐就此放下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春墨心想著。

李勳陪著王清媛回了薛府,王清媛勉強維持著大家女子的優雅和李勳道了別,轉過回廊眼淚一滾就掉了下來,落在今天特意穿著的石榴紅的羅裙上,月光下竟然看也看不出來。

府裏的丫鬟婆子路上遇見表小姐主仆回來,露出笑臉向她們問好,一邊笑著和她們搭話,“今年可有什麽新花樣,春墨姑娘明日可得給我們說說。”

薛府的婆子丫鬟們大部分都不能出去看燈會,不像春墨青雁這種夫人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有機會跟著他們出門,所以見春墨回來大家都還是想讓她說說外面有什麽新花樣。

“左不過就是稀罕些的燈,人擠人的,鬧得慌,比不得大家在家喝酒玩笑自在。”春墨笑道。

“姑娘說的是。”氣氛十分的歡快。

王清媛腳下不停,臉上冷冷的,沒有理會拿些丫鬟婆子們,徑直走了。

“我家小姐累了,我們先回去了。”春墨笑嘻嘻的和婆子寒暄隨口解釋了下。

主仆二人很快就進了內院回了王清媛住的小院,

見王清媛主仆二人走遠,丫鬟婆子們聚在一起難免說起了這位常住家裏面的表小姐,“今兒怎麽回得這麽早,奇了怪了。”

“看到少爺和少奶奶親親熱熱的,哪還呆的住啊。”一個婆子捂了嘴笑道。

“表小姐也真是可憐,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沒定親。”一個丫鬟嘆息道,連府裏的丫鬟到了十七八歲府裏都會指了親事配人,表小姐已經及笄,到現在還沒有說定婚事。

“表小姐不是一直盼著就待在薛家嗎,定了親可待不了了。”一個婆子暧昧的笑著。

“你個老貨,喝你的酒吧,小心被人聽到告你一句,拔了你舌頭。”王清媛在薛家可是管過家的人。

“我就說說,府裏的人誰看不出來,就夫人還把表小姐當親女兒一般疼著。”

幾個人說著主人家的閑話,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看著門,府裏今天人人都過節,所以也不禁止大家玩樂,只要不誤了差事就好。

**

林玨望著越升越高的孔明燈,虔誠的許下心願,願天上的神仙看在小女子誠心的份上實現自己的願望。

放孔明燈的地方靠近穿京城而過的河道,河道兩邊的樹上掛了許多彩燈,地上水裏都是斑斕的一片彩光,波光粼粼的十分好看,中間一道彎彎的拱橋,路過的人絡繹不絕,很多人手上都提了彩燈。

林玨見很多小婦人裝扮的都拿了一盞蓮花燈,不由得好奇,問薛柏,“怎的這麽多人拿著一樣的燈?”

薛柏見她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指了路過的女子手上的蓮花燈,“你要喜歡,我們也去買一盞。”

“人人都一樣,有什麽趣。”林玨搖頭,人人都帶著一樣的,東西再好新鮮感也淡了。

“中秋帶蓮花燈可得貴子。”薛柏低下頭在林玨耳邊輕聲說道,聲音裏帶了揶揄的味道。

“……”林玨轉頭瞪了薛柏一眼,昨兒王清媛在薛母身邊才說了求子的事情,今日薛柏又提起這個事情,林玨簡直想翻白眼了,要不是之前唐氏說過薛柏和自家爹說了過兩年才要孩子,林玨估計要以為家裏人人都盼著自家懷孕。

“餓不餓?”薛柏問道。

“席上你倒是沒吃什麽東西,我們去吃餛飩吧,之前紫心帶我去吃過一次。”林玨在這樣熱鬧的氣氛裏也活潑許多,餛飩幾文錢一碗,他們這些小姐公子是看不上眼的,也只有孩子氣十足的尹紫心能找到那家老夫妻開的餛飩攤,還帶著林玨吃了一次。

林玨帶了薛柏逆著人流走了一刻鐘,在一個巷口找到了餛飩攤子,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妻支著攤子,妻子手腳麻利的包著餛飩,丈夫負責下鍋招客,小小的四五張桌子圍坐了不少的人,但大部分都是穿著普通的百姓,像薛柏和林玨這般穿著富貴帶著仆人的根本沒有。

薛柏也不嫌棄,上去點了幾碗餛飩,連帶跟著的丫鬟隨從們都有份,那老板也不格外招呼,只讓他們找個空位自己坐著,餛飩馬上就好。

青雁本來想讓坐著的人騰出個位置來,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薛柏身邊的隨從拉了袖子。

“青雁姐,少爺少奶奶就是想過過小老百姓的日子。”薛柏的隨從青雁也認識,名叫硯洗,長得端端正正,各子高高的說話不快不慢。

“你說的很是。”青雁臉上一紅,自己老媽子心態爆發了,還把自家小姐當小孩,事事都想管著,沒想到小姐身邊已經有人為她遮風擋雨。

老夫妻做的餛飩果然不錯,皮薄餡足,湯味鮮美,上面飄著幾顆翠綠的蔥花,一口吃下去,熱氣騰騰的,美味非常,讓逛了一大圈走了一大截路的人滿意至極。

林玨舀了一勺湯慢慢的吹散著熱氣,熱氣熏騰下本來就百裏透粉的臉現在就白裏透紅了,忽聽有一輕柔的女聲吩咐老板,“兩碗餛飩,一碗不要蔥花。”

“好勒,客官你稍等,馬上就好。”店家依然熱情。

女子聲音輕柔,林玨聽著耳熟,沒想到今天晚上還能遇到她,回頭看去,女子身材嬌小,女子身邊的男子高大挺拔,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林玨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能遇到這般熟人。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各位這麽久才更新,廢作者最近才換了工作,目前還沒有上正軌,萬分抱歉,以後會盡力更新的,絕對不坑哈

再次感謝小天使們,90°鞠躬

☆、第 77 章

這兩人林玨極熟悉,正是尹紫心的大哥大嫂,尹家大少爺名叫尹伯川,比尹紫心大六歲,娶的是自小定親的宋靜雲,兩人成親幾年現在還恩恩愛愛的出來逛燈會,可見感情極好。

尹伯川一身青色長袍,長身而立,護在妻子身邊,宋靜雲一身綠色衣裙,腰間掛了一個裝飾的蓮花小燈,沒有點亮,長長的紅色流蘇或垂落在碧色的羅裙上或隨風飄蕩,添了幾分嫵媚幾分靈動。

因為小攤子坐滿了人,兩人便立在攤子一側,桿上的燈光正好打在兩人身上,仿佛給兩人鍍了一層光暈。

“靜雲姐,尹大哥。”林玨忙喊道。

兩人沒有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熟人,回神見是林玨還頗有些吃驚。

“玨姐兒,你也在。”宋靜雲見林玨還頗為高興,她雖然比林玨他們大了幾歲,但她娘家和林家尹家關系都不錯,家裏的孩子都算熟悉。

尹伯川自然也註意到了林玨身邊的薛柏,兩人如今一起在朝為官,又是好友,只是沒有想到在這個破舊的小攤子上能遇到彼此,而且都還是陪著各家娘子。

兩個男人自然不像女人一般激動,不過淡淡的問好,寒暄了兩句,一邊的林玨早就已經離開座位和宋靜雲站在了一起說話。

“靜雲姐,這的餛飩味道不錯,你也喜歡嗎?”林玨笑道。

“吃過兩次,覺得還不錯。”宋靜雲是大家閨秀,但並不是扭捏之輩,並不嫌棄這個小攤子上的吃食。

“就是地方太小,人太多了些。”林玨看了一眼現在還滿滿當當的小鋪子搖了搖頭。

尹伯川見自家娘子和林玨聊得開心,提議道:“都不是外人,不如去茶樓坐坐。”

小攤子對街便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茶樓,因為離燈會的主街有些距離,現在倒是很清靜,正適合過去歇歇腳。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通過,尹伯川身邊並沒有帶隨從,硯洗便留了下來,等會餛飩好了便送到茶樓去。

“紫心今天沒有出來頑?”林玨挽了靜雲的胳膊一邊走一邊問。

“她這些日子懶懶的,也不知著了什麽魔,居然安靜了下來,今天也沒有鬧著出來。”宋靜雲和尹紫心這個小姑子關系不錯,對尹紫心最近的安靜也頗為奇怪。

“這倒是奇了,尹大小姐莫不是要做淑女了。”林玨忍俊不禁道。

“若是這樣,娘不知道有多高興呢,就怕她是裝裝樣子哄著我們玩。”宋靜雲並不相信小姑子能變成淑女,這個小姑子自來就是個活潑的性子,雖然長了一張秀氣的臉龐,但性格完全就是一個男孩子。

“本來還以為能碰到她,沒想到她竟然沒來,只能下次去看她了。”林玨本來還以為晚上能夠偶遇尹紫心的,尹紫心自來是個愛熱鬧的性子,兩人去的又是人多熱鬧的地方,還是有希望能夠碰到的。

“那感情好,什麽時候來家裏我也去湊個趣。”宋靜雲笑著應了,她是尹家主人,自然歡迎林玨到家裏來玩。

宋靜雲雖然已經嫁人,在尹家過得還不錯,身為長子長媳,雖然成親三年還沒有身孕略有不足,但在尹家依然地位穩固,而且夫妻二人依然恩愛,可見日子過得還不錯。

幾人說說笑笑到了茶樓,店小二見幾人穿著不凡,身邊又跟著丫鬟隨從,忙上前來招呼,又略彎著腰引他們上樓上雅間去。

這個茶樓和一般的茶樓沒什麽兩樣,樓下擺著幾張八仙桌,零零散散的還坐著幾個人,樓上便是單獨的一間間雅間,正適合談事和帶了女眷的客人。

樓梯不是很寬,店小二側著身子在前引路,尹伯川走在最前面,宋靜雲其次,後面跟著的就是林玨薛柏二人,青雁自然是在最後的。

忽聽一聲碎磁聲,像是花瓶之類的掉地上摔了,聲音明顯是樓上傳出來的,接著便是隱隱約約的幾聲叫罵聲,似乎是樓上的客人在吵架。

店小二有些慌張,樓下的掌櫃已經高聲喊道去問問有什麽事。

薛柏只聽到一陣腳步聲,他在木地板上亂響,聲音越來越近,有人要下樓來了,便上前兩步把林玨伸手攔著靠在裏側,怕下來的人碰撞到林玨。

尹伯川離得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撞了個滿懷,幸好他並不是文弱書生,穩住自己的身體,伸手扶了一把撞上來的人,雖然隔著衣物,但骨骼嬌小明顯是個女子。

那女子慌慌張張的跑下樓來,不停的回頭張望,根本沒有留意到樓梯上的幾人,現在被尹伯川一扶,奮力掙開,往前跑去,仿佛後面有洪水猛獸在追她一般。

說是洪水猛獸也不為過,那些都是她惹也惹不起人的,若不是攤上一個好賭的爹,自家的日子怎會過得如此不堪,本來小富的日子越過越窮,一日不如一日,本來借著恩公給的銀子本想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可誰知又被爹輸了個精光。

若不是看在是親生女兒的份上,自家也會被爹壓上賭桌翻本去了,就像上次一樣?

這短短幾個月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讓一個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小家碧玉,變成了一個為了生計到處拋頭露面的瘋丫頭,若是母親料想得到這般未來,怕是死都比不上眼睛吧。

恨只恨自己身為女兒身,做不得自己的主,也恨自己有那般不堪的父親,只顧爛賭醉生夢死,不管女兒死活。

身後的叫罵聲越來越大,她顧不得看路,只想快點跑出去,雖然她知道自己跑不過任何人,但總抱著自己還能多努力一次的念頭努力的跑了出去。

撞到了人,那人知禮的扶了自己一把,借著那個力道,終於又站穩了,好像老天都在幫她,前面的人她認識,正是之前幫過自己的恩公,雖然只是一個側顏,可她卻仿佛臨死的人回光返照沖上去抱住了薛柏的腳。

“恩公……求您……”淚如雨下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第 78 章

女子的聲音楚楚可憐帶著哀求和一絲倔強,後面的人也罵罵咧咧的追了上來,見到樓梯上的幾人一楞,只沖著下面喊道:“那女人欠了我們家老大錢財,你們可別管閑事!”

“你胡說,我沒有!”那女子含淚向上爭辯道,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大大的杏眼噙滿了淚水,沿著眼角滑落在桃花一般的臉上,楚楚動人如同風雨中的一朵玉蘭花,林玨看著有幾分眼熟,但又想不起她的名字來。

林玨沒有認出來,兩個男人也沒什麽反應,特別是被抱了一只腳的薛柏,現在有點難以脫身,一邊還要護著身邊的林玨,一邊還要應付腳下的女子,倒是一邊的宋靜雲掩了嘴驚呼道,“月娘?”

那女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松開了手,站了起來,默默的給宋靜雲和林玨行了個禮,嘴角輕抿,眉目低垂,看著十分的可憐。

林玨仔細看了看那女子聯想到之前見過一面的沈月娘,雖然她今天穿著一身男裝,但眉目秀麗帶了一絲憔悴但確實是之前的月娘,只是沒有想到她獨身一人到這裏來幹嘛,還穿成這樣。

“我們與這位姑娘也是舊識,不知她與貴府有了什麽誤會,不如當面說清楚的好。”薛柏道。

“這女人欠了我家老大許多錢財,今日已經是最後期限了,你們若是要管,只給我們總管說就是了。”那幾人互相看了幾眼,其中一個領頭的見薛柏幾人穿著富貴,也不敢隨意得罪,讓開一邊,讓幾人上樓。

“我們上去再說。”尹伯川便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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