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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元宵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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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睡得很快。

兩人歪在床上,一個很老實在睡,一個很老實在哄。沈浩初從前哄過他侄子睡覺,在侄子還沒認事的時候,秦婠比他侄子好哄多了,不哭不鬧也不蹬被子。

絲被拉到下巴,她用水汪汪的眼看他,他只說一句“閉上眼”,她就真的閉上眼。

沈浩初的不老實,都藏在秦婠閉起的眼眸外邊。沒了她的目光,他才敢放肆地打量她,在腦中想一些讓自己臉紅卻充滿期待的畫面,手還是老實的,有一下沒一下拍著被。

說好的哄,就真的是哄,半點偷功減料都沒有。

秦婠心說這人怎麽能這麽實誠,在心裏撅了一萬次嘴,最後睡著。

————

聽她發出綿長勻凈的呼吸,沈浩初才收起略酸的手。湊到她額頭上輕吻一口,他意猶未盡,掙紮片刻終於順從心靈的沖動,往她唇間蜻蜓點水啄了啄,總算起身。

他夜裏約了人,再不走就晚了。

早春的夜晚不輸冬日,刺骨寒風讓人眷念暖燭溫語,縱是沈浩初筋骨強健不懼寒冷,也不禁攏緊衣襟,加快腳步。不過盞茶時間,他已到侯府外的一間小宅裏,宅中豆燈微亮,窗紗印出模糊人影。他約的人比他先到了。

門響兩聲,他閃進屋裏後將門掩實,豆燈晃動,倚在桌上看書的人眼睛發澀,便將書往袖裏收起。

“你找我出來有何事?”何寄問道。

他帶了瓶酒與兩只小盅過來,緩緩斟滿。渾濁酒液在微弱的燭火下看不見底,沈浩初拈起一飲而盡,道了聲“多謝”坐下。冷酒入喉燒人,稍去寒意。

“馬遲遲已經見過楊守心三次,該漏的口風都漏了,他還是沒有動靜。”何寄也隨之飲下杯酒。如果沒有這一世錯亂,他覺得他們也許可以成為朋友。他身上有他沒有的東西,冷靜、理智。

“我知道,不是為了這個叫你出來。”沈浩初給自己斟滿酒。

“那我們之間還有何可說的?”何寄蹙了眉。

“你是不是見過秦婠?和她說了什麽?”他壓低的嗓音沈厚。

何寄笑了一聲:“別用質問的語氣與我說話,我說沒有,你信嗎?”

“何寄,你是不是對她動了情?”沈浩初並不追求答案,有時語言不如神情真實。

何寄把玩著手中酒盅,眉間有幾分過去的不馴:“是又如何?難道你沒動情?你是‘何寄’吧?你不也早就對她動情,這輩子你得償所願擁有她了,不過是借了我的殼。”

沈浩初忽然笑到肩顫:“我不是‘何寄’,這重生不是交換。”

小丫頭的何寄哥哥,可能真的走了,像上輩子那樣,沒有奇跡,他留下的遺憾與感情,讓眼前的人鉆了空子,不過也許是老天想彌補秦婠,所以才用這種方式讓“何寄哥哥”回來。

“那你是誰?”何寄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可笑之處。

“一個你想不到的人。”沈浩初不再豪飲,慢慢啜著,“要是她知道何寄不在了,恐怕會很難過,扮好你的何寄哥哥吧。”

“扮?我連接近她的機會都沒有,談何扮演?”何寄嘲笑道。

豆燈的火光在他臉上打下一重重陰影。

“要不,你把她還給我?”沒有聽到沈浩初的回答,何寄探過身去挑眼問道。

沈浩初笑笑。

“不可能。”他斷然拒絕,“況且何來‘還’之說?她有她的選擇,上輩子就沒屬於過你,這輩子更不可能。你只會是她的何寄哥哥。“

他臉上篤定的雲淡同輕讓何寄胸中憤懣:”你找我過來到底什麽事?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我是來告訴你,秦婠中毒了。”

何寄一怔,旋即攏眉急道:“中毒?她怎會中毒?現在如何?是什麽毒?”

接連幾個問題拋出,沈浩初卻只是低頭飲酒,何寄氣急,探手要揪他衣襟,手卻被他格擋開。

“你倒是回答我!她到底怎樣了?”何寄怒而拍案。

“你也會著急?你明知道沈家的情況,還私下給她消息讓她去查?你想見她,就拿這些消息做誘餌,引她見你,卻不知你的所做所為可能會害死她!”沈浩初冷笑。

何寄回身緩緩落座,眼眸失神:“我……我只是讓她查查沈家的舊事……她到底如何了?你告訴我!”

“她沒事,發現得早,若再晚幾天,就難說了。”

梆梆的更鼓聲傳來,月色斜照,已是三更天。

“讓我去看看她。”何寄倏爾擡頭。

沈浩初沈默地看著何寄,那目光讓何寄覺得自己愚蠢,他怎會同意這個要求?

“好。”在何寄已經絕望的時候,沈浩初突然開口。

“我不止可以帶你看她,還能讓你進沈府,你可願意?”沈浩初深吸口氣,把這兩天反覆斟酌的決定說出口。人生裏還沒遇過如此猶豫的決擇,縱有千百個反對的理由,都不及一個簡單的借口。

“什麽?!”何寄難以置信聽到的話。

“八弟已經被宋氏教壞,這兩天暫時由老劉頭管著。但到底他是主,老劉頭只是護院,也不敢逾越,所以這是個讓你進府的好理由,你給八弟做師父,暗中保護秦婠,直到我回來。”沈浩初看到他臉上的疑惑,又補充了一句,“三月中旬,我要離京。雖說肅清沈府,但我覺得危險還在,並且不是簡單的後宅之爭,為防再出意外,她需要有人保護。”

“你找我保護她?”何寄自是求之不得,但此話由沈浩初說出來,多少讓他覺得可笑。

“有何不可?難道你不願意?”沈浩初反問。

沒人比何寄更了解沈府的情況,他對秦婠又上了心,說他利用何寄的感情也罷,說他無能也罷,都不能與秦婠的安危相提並論。

“我當然願意。可你想清楚了,我靠近秦婠,就不會松手,我會帶走她。”何寄勾唇而笑。

“呵……”沈浩初飲了口酒,想起今日秦婠之語,“如果秦婠願意跟你走,我成全你們又如何?她本來就不屬於鎮遠侯府,比起在後宅蹉跎年華,我倒希望她真正自在。”

“卓北安”與秦婠沒有成親,十八歲的約定就是他們的婚禮,在她正式點頭之前,她還可以選擇。不論最後她愛誰,與誰在一起,他都願意成全。

哪怕會後悔遺憾甚至痛苦,他也願意成全她的幸福。

————

翌日天大晴,蘅園花繁葉盛,秦婠身體已然大好,又沒府務在身,自在悠閑,拉著秋璃在花圃裏挑剪花朵,打算插兩瓶送去給老太太,再剔些花瓣曬幹了縫香袋。

剪了半天,她被陽光曬得滿頭汗,坐到廊下翹著腿喝茶磕瓜子兒,她嘴皮子利索,一嗑一口仁,像小麻雀一樣。

“夫人。”蟬枝從外邊匆匆進來,碎步跑到她身邊。

“你們先下去吧。”收到蟬枝遞的眼神,秦婠把陪自己嘮嗑的丫鬟都遣退。

見到四周的人走得只剩下秋璃一個,蟬枝這才坐到秦婠身邊,壓低了聲音道:“夫人,你要查的事有些眉目了。我問過我們府裏老人,三十多年前替我們沈府接生的穩婆,一直都是太醫院的醫女紀華。”

當初老太公還在,鎮遠侯府顯赫一時,一應吃穿用度都是上用之物,這位紀華醫女當初深得如今這位太後信賴,被指到沈府替沈老夫人接生。

“已經過去三十多年,紀醫女早就告老離宮,她曾在京郊置宅居住,常被京中富貴人家邀去接生,響譽一時。”

“那她如今人在何處?”秦婠問道。

“她膝下無兒,由族中侄子奉養,現住在京城西郊牛頭嶺下的鎮上。”蟬枝回她。

秦婠抓了把瓜子,也不嗑,只在手中拔拉拔拉,心裏兀自思忖。她在查何寄提過的那樁事,老太太那兒既然不得入手,她便只能另作打算。

三十多年了,也不知道這位紀醫女還記不記得沈府的事。

這件她背著沈浩初在查,原也想過同他說,可這人近日諸事壓身,又馬上要離府,她實在不願他再多牽掛,便只悄悄地查。

“幫我把奉哥找來吧。”秦婠想了一會,讓人喚來奉哥。

不多時奉哥過來,秦婠又屏退蟬枝,按下那樁秘聞,只讓他悄悄跑一趟牛頭嶺,先打聽這位紀女醫的下落。

才剛交代完話,外頭就響起丫鬟位的行禮聲:“侯爺。”

秦婠忙讓奉哥退下,把手裏瓜子都扔回梅花攢心盒裏,起身將衣裳抖抖,又從袖裏摸了面不足巴掌大的手鏡瞧了瞧,確定自己妝容妥帖,她才蹦下石階,迎入院裏。

“侯爺!”

甜甜的聲音在看到邁進門坎的人時響起,沈浩初腳步一停,瞧見雀鳥似的人撲過來,歡欣雀躍的模樣讓人高興。

秦婠的聲音卻在空中兜個圈子轉成驚訝:“何寄哥哥?”

沈浩初竟帶著何寄進府?她是不是眼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宵快樂!!!!!今天事情多,寫得少了,莫嫌!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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