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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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蟾發覺身上蓋的還是自己帶過來的被子，而用竹架編成的床上掛著的帳子顏色已經發黃，散發出一種可疑的味道，而漆黑陳舊的窗棱上透進耀眼的陽光，似乎是這陽光照到臉上才讓她醒過來的。她忽然間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迷糊了一會兒才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同時，聞到屋外散發出一股藥味，一個人影蹲在敞開的門邊，守著一只藥爐子煎藥。
“丁大哥？”她喊了一聲。
丁元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直起身走了進來，說道：“好些了麽？”
頭重腳輕的感覺似乎比早上更加嚴重了，但也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玉蟾便點了點頭道：“好多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是一個叫青莊的小鎮上，方圓五十裏只有這一家小客棧，你將就著在這裏歇歇吧！”丁元說道，又說，“方才已經請大夫看過了，說是風寒，已經抓了藥，一會兒就可以喝了。”
“麻煩你了。”玉蟾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們根本不必在這個小鎮上停留。已經因為昨天那場大雨耽誤了半天的行程，現在又要為她耽擱在這裏，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趕到皖地，才能找到月華？她心裏不由得有些焦躁起來。
“說這些做什麽？說到底，你會生病也是因為我保護不周吧。”丁元說道，似乎還想安慰她幾句，但是外頭的藥忽然間溢了出來，丁元連忙大步地走了過去。這時，一個身材粗壯但卻一臉憨厚的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端了清粥和幾樣清淡的小菜過來，聲音洪亮地說道：“姑娘已經醒過來了呀？快起來用些粥墊墊肚子，一會兒好喝藥。”
玉蟾便撐著身子下了床，走到桌邊。說道：“謝謝大娘。”然後便拿起碗筷吃了起來，雖然粥裏面有些淡淡的糊味，幾樣小菜也是鹹的鹹，淡的淡，但她仍然大口大口地吃著，這樣才能快些好起來。
那大娘笑道：“謝我做什麽？都是你家相公安排的，要說呀，你家相公待你那才是真的好，見你睡著了也不忍吵醒你，把你抱下來的動作那叫一個輕。生怕吵醒了你似的，還親自幫你鋪床、蓋被、請大夫，瞧瞧。我說這藥送到廚房我來煎就是了，他還非得自己來。哪像我家那口子，別說生個病了，恐怕是死了都不帶管的……”
大娘的南方口音說得又急又快，玉蟾好幾次都沒能打斷她的話。還是丁元見她表情實在窘迫，才將藥壺端了進來說道：“大娘你誤會了，這位是我家小姐，我不過是個護院罷了，小姐病了，我做護衛的細心照料也是應當的事情。不是大娘以為的那樣。”
“不是夫妻怎麽能……”那大娘陡然間停住了，幹笑了兩聲，說道。“原、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吃著、喝著，我出去招呼其他幾位了。”說完，神色怪異地走了出去。
丁元拿來一個空碗，將藥壺裏的藥汁倒了進去。不經意地說道：“你生病了，所以我才處處照顧罷了。那位大娘不明就裏隨口說了幾句，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一個姑娘家跟著六個男人一道出行，雖然路上已經極力避嫌，但還是免不了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的，不單是這個大娘，說實在的，玉蟾都已經有些習慣了，她一心只想快點找到月華罷了。玉蟾點了點頭，說道：“出門的時候我便已經想清楚了，出門在外有諸多不便，難免有惹人誤會的地方，只能是清者自清罷了。只是，委屈丁大哥了，竟要自稱護院。”
“這有什麽？事實上，我現在也就是你的護衛嘛。”丁元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把藥推到她面前，說道：“一會兒你吃完飯就把這藥喝了，到床上再睡一覺，發身汗明天應該就沒事了。我先出去打聽一下路線，再采買些東西回來。”說完，便退了出去。並且輕輕地帶上了門。
實際上，他還是為了避嫌才出去的吧？玉蟾想著，端起碗將剩下的粥喝完，然後把藥也喝了，回到床上蓋上被子休息，卻怎麽也睡不著。眼下看來，皖地的形勢當真十分覆雜，其中那些彎彎道道她真的弄不明白。這樣的她，就算見到月華又有什麽用呢？如果不能幫上忙，那她出這一趟門是為了什麽？難道只是一時任性，花著月華的錢財出門游玩一圈嗎？那麽，她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想到這一路上的坎坷，她不由得有些鼻酸，蒙著被子低聲地哭了起來。
丁元其實並沒有走遠，就坐在屋檐下的臺階上靜靜地守著，裏面壓抑的哭聲並沒有逃過他的耳朵，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她後悔了嗎？他倒是早就後悔了，後悔自己一時心軟答應陪她出來，他應該像歐陽雲起一樣想盡辦法打消她這個愚蠢的念頭，她本來就不是能吃得了這種苦的人。
裏面玉蟾哭著哭出了一聲汗，倒漸漸地睡著了，到晚上醒來的時候那種暈乎乎的感覺已經沒有了。丁元送藥和飯菜來的時候，她便問起第二天的行程，丁元皺了皺眉，說道：“不急，再歇一天後天再走。”
“不用歇了，昨天一天大雨，今天我又病這麽一場，已經耽誤了好些時間，不能再拖了。”玉蟾的筷子停了下來，說道，“我們得趕緊趕到皖地在那裏找到大少爺，不然，晚了那邊就真的亂起來了。”原本，老太太讓她勸月華回去，她卻總覺得不以為然，現在她卻也心動了，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想把月華勸回京城去。可是，多半是勸不了的吧？
丁元的臉色沈了下來，說道：“就算真的及時趕到你又能做什麽？到時候病殃殃地出現在他面前好讓他擔心嗎？我從將軍大人那裏接到的命令是把你安全地送到月大少爺身邊，不是送一個病人過去。其他的事情都由你作主，可是，這事沒得商量。”
玉蟾有些意外地看了丁元一眼，說道：“可是，我的病已經好了。”
“眼下看著是好了，可是再出去吹吹風，誰知道會變成什麽樣？”丁元一反常態地強硬起來，一點也不容她辯駁地說道，“我說了，這件事必須得聽我的！”
“丁大哥……”玉蟾還想說話，卻見丁元正等著她說話的樣子，便知道自己說什麽也沒有用了。她不由得有些洩氣，說道，“丁大哥，你到底為什麽要陪我出來這一趟？雖然這件事完全是我的意思，可當時，你若是拒絕我完全也沒辦法的不是嗎？我現在……”她咬了咬唇，好一會兒才又接著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不過是我一時的任性？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姑娘家在這樣的亂世裏哪裏能幫得上什麽忙？添亂罷了！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丁元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當時是看見你一心為月大少爺著想，對你的忠心有些感佩，所以才答應陪你走這一趟的。不過，將軍大人的想法也許正是你想的那樣，既然你非要如此任性，就由著你出來看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像你想的這樣簡單的，免得以後再給月家大少爺添亂。”
玉蟾咬著唇聽他說完這一番話，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你到現在還是覺得，這一趟你非出來不可嗎？”她的反應太過於平靜，丁元不由得有些訝異，便問道：“還是，已經後悔了？”
“後不後悔又有什麽關系？”玉蟾苦笑了一聲，說道，“反正都已經走到這裏了。”
丁元說道：“如果你後悔了，我現在就可以改變路線送你回去。”
玉蟾搖了搖頭，擡起清亮的雙眼看著丁元，說道，“不，反正都已經走到這裏了，就讓我繼續任性下去吧。”
她清亮的目光中有一種堅定，好像剛剛那一刻決定了什麽一般，丁元便笑了笑，說道：“就算要繼續走下去也是後天的事情了，你先休息吧。”然後退了出去。
第二天玉蟾雖然沒有再堅持要走，卻在青莊這個小鎮上逛了一圈，買了一些男裝和其他的東西，又找鎮上的人打聽了一些事情。丁元嘆氣，說道：“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該打聽的我已經打聽過了，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問我就是了。”
“你打聽到的，大少爺也一定知道。”玉蟾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是，也許還有什麽遺漏的消息呢？畢竟，你們看問題的方式跟我關心的事情不一樣，也許匯集到一起會發現什麽也說不定。”這是她眼下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她不能不去做。
丁元也只好由著她去。
到了晚上，兩人將各自收集到的消息一對比，果然有些丁元沒註意到的小細節玉蟾卻註意到了，丁元十分意外地看著她。
“我從小就在大少爺身邊，什麽大事、要事都是由大少爺決定的，從來用不著我插嘴，但小事卻都是由我看著，然後再告訴大少爺的。”玉蟾解釋道，“所以，大少爺需要什麽，我會知道。”
丁元看著她充滿幹勁的樣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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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蟾發覺身上蓋的還是自己帶過來的被子，而用竹架編成的床上掛著的帳子顏色已經發黃，散發出一種可疑的味道，而漆黑陳舊的窗棱上透進耀眼的陽光，似乎是這陽光照到臉上才讓她醒過來的。她忽然間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迷糊了一會兒才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同時，聞到屋外散發出一股藥味，一個人影蹲在敞開的門邊，守著一只藥爐子煎藥。
“丁大哥？”她喊了一聲。
丁元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直起身走了進來，說道：“好些了麽？”
頭重腳輕的感覺似乎比早上更加嚴重了，但也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玉蟾便點了點頭道：“好多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是一個叫青莊的小鎮上，方圓五十裏只有這一家小客棧，你將就著在這裏歇歇吧！”丁元說道，又說，“方才已經請大夫看過了，說是風寒，已經抓了藥，一會兒就可以喝了。”
“麻煩你了。”玉蟾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們根本不必在這個小鎮上停留。已經因為昨天那場大雨耽誤了半天的行程，現在又要為她耽擱在這裏，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趕到皖地，才能找到月華？她心裏不由得有些焦躁起來。
“說這些做什麽？說到底，你會生病也是因為我保護不周吧。”丁元說道，似乎還想安慰她幾句，但是外頭的藥忽然間溢了出來，丁元連忙大步地走了過去。這時，一個身材粗壯但卻一臉憨厚的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端了清粥和幾樣清淡的小菜過來，聲音洪亮地說道：“姑娘已經醒過來了呀？快起來用些粥墊墊肚子，一會兒好喝藥。”
玉蟾便撐著身子下了床，走到桌邊。說道：“謝謝大娘。”然後便拿起碗筷吃了起來，雖然粥裏面有些淡淡的糊味，幾樣小菜也是鹹的鹹，淡的淡，但她仍然大口大口地吃著，這樣才能快些好起來。
那大娘笑道：“謝我做什麽？都是你家相公安排的，要說呀，你家相公待你那才是真的好，見你睡著了也不忍吵醒你，把你抱下來的動作那叫一個輕。生怕吵醒了你似的，還親自幫你鋪床、蓋被、請大夫，瞧瞧。我說這藥送到廚房我來煎就是了，他還非得自己來。哪像我家那口子，別說生個病了，恐怕是死了都不帶管的……”
大娘的南方口音說得又急又快，玉蟾好幾次都沒能打斷她的話。還是丁元見她表情實在窘迫，才將藥壺端了進來說道：“大娘你誤會了，這位是我家小姐，我不過是個護院罷了，小姐病了，我做護衛的細心照料也是應當的事情。不是大娘以為的那樣。”
“不是夫妻怎麽能……”那大娘陡然間停住了，幹笑了兩聲，說道。“原、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吃著、喝著，我出去招呼其他幾位了。”說完，神色怪異地走了出去。
丁元拿來一個空碗，將藥壺裏的藥汁倒了進去。不經意地說道：“你生病了，所以我才處處照顧罷了。那位大娘不明就裏隨口說了幾句，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一個姑娘家跟著六個男人一道出行，雖然路上已經極力避嫌，但還是免不了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的，不單是這個大娘，說實在的，玉蟾都已經有些習慣了，她一心只想快點找到月華罷了。玉蟾點了點頭，說道：“出門的時候我便已經想清楚了，出門在外有諸多不便，難免有惹人誤會的地方，只能是清者自清罷了。只是，委屈丁大哥了，竟要自稱護院。”
“這有什麽？事實上，我現在也就是你的護衛嘛。”丁元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把藥推到她面前，說道：“一會兒你吃完飯就把這藥喝了，到床上再睡一覺，發身汗明天應該就沒事了。我先出去打聽一下路線，再采買些東西回來。”說完，便退了出去。並且輕輕地帶上了門。
實際上，他還是為了避嫌才出去的吧？玉蟾想著，端起碗將剩下的粥喝完，然後把藥也喝了，回到床上蓋上被子休息，卻怎麽也睡不著。眼下看來，皖地的形勢當真十分覆雜，其中那些彎彎道道她真的弄不明白。這樣的她，就算見到月華又有什麽用呢？如果不能幫上忙，那她出這一趟門是為了什麽？難道只是一時任性，花著月華的錢財出門游玩一圈嗎？那麽，她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想到這一路上的坎坷，她不由得有些鼻酸，蒙著被子低聲地哭了起來。
丁元其實並沒有走遠，就坐在屋檐下的臺階上靜靜地守著，裏面壓抑的哭聲並沒有逃過他的耳朵，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她後悔了嗎？他倒是早就後悔了，後悔自己一時心軟答應陪她出來，他應該像歐陽雲起一樣想盡辦法打消她這個愚蠢的念頭，她本來就不是能吃得了這種苦的人。
裏面玉蟾哭著哭出了一聲汗，倒漸漸地睡著了，到晚上醒來的時候那種暈乎乎的感覺已經沒有了。丁元送藥和飯菜來的時候，她便問起第二天的行程，丁元皺了皺眉，說道：“不急，再歇一天後天再走。”
“不用歇了，昨天一天大雨，今天我又病這麽一場，已經耽誤了好些時間，不能再拖了。”玉蟾的筷子停了下來，說道，“我們得趕緊趕到皖地在那裏找到大少爺，不然，晚了那邊就真的亂起來了。”原本，老太太讓她勸月華回去，她卻總覺得不以為然，現在她卻也心動了，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想把月華勸回京城去。可是，多半是勸不了的吧？
丁元的臉色沈了下來，說道：“就算真的及時趕到你又能做什麽？到時候病殃殃地出現在他面前好讓他擔心嗎？我從將軍大人那裏接到的命令是把你安全地送到月大少爺身邊，不是送一個病人過去。其他的事情都由你作主，可是，這事沒得商量。”
玉蟾有些意外地看了丁元一眼，說道：“可是，我的病已經好了。”
“眼下看著是好了，可是再出去吹吹風，誰知道會變成什麽樣？”丁元一反常態地強硬起來，一點也不容她辯駁地說道，“我說了，這件事必須得聽我的！”
“丁大哥……”玉蟾還想說話，卻見丁元正等著她說話的樣子，便知道自己說什麽也沒有用了。她不由得有些洩氣，說道，“丁大哥，你到底為什麽要陪我出來這一趟？雖然這件事完全是我的意思，可當時，你若是拒絕我完全也沒辦法的不是嗎？我現在……”她咬了咬唇，好一會兒才又接著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不過是我一時的任性？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姑娘家在這樣的亂世裏哪裏能幫得上什麽忙？添亂罷了！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丁元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當時是看見你一心為月大少爺著想，對你的忠心有些感佩，所以才答應陪你走這一趟的。不過，將軍大人的想法也許正是你想的那樣，既然你非要如此任性，就由著你出來看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像你想的這樣簡單的，免得以後再給月家大少爺添亂。”
玉蟾咬著唇聽他說完這一番話，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你到現在還是覺得，這一趟你非出來不可嗎？”她的反應太過於平靜，丁元不由得有些訝異，便問道：“還是，已經後悔了？”
“後不後悔又有什麽關系？”玉蟾苦笑了一聲，說道，“反正都已經走到這裏了。”
丁元說道：“如果你後悔了，我現在就可以改變路線送你回去。”
玉蟾搖了搖頭，擡起清亮的雙眼看著丁元，說道，“不，反正都已經走到這裏了，就讓我繼續任性下去吧。”
她清亮的目光中有一種堅定，好像剛剛那一刻決定了什麽一般，丁元便笑了笑，說道：“就算要繼續走下去也是後天的事情了，你先休息吧。”然後退了出去。
第二天玉蟾雖然沒有再堅持要走，卻在青莊這個小鎮上逛了一圈，買了一些男裝和其他的東西，又找鎮上的人打聽了一些事情。丁元嘆氣，說道：“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該打聽的我已經打聽過了，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問我就是了。”
“你打聽到的，大少爺也一定知道。”玉蟾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是，也許還有什麽遺漏的消息呢？畢竟，你們看問題的方式跟我關心的事情不一樣，也許匯集到一起會發現什麽也說不定。”這是她眼下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她不能不去做。
丁元也只好由著她去。
到了晚上，兩人將各自收集到的消息一對比，果然有些丁元沒註意到的小細節玉蟾卻註意到了，丁元十分意外地看著她。
“我從小就在大少爺身邊，什麽大事、要事都是由大少爺決定的，從來用不著我插嘴，但小事卻都是由我看著，然後再告訴大少爺的。”玉蟾解釋道，“所以，大少爺需要什麽，我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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