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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戰事無情人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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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戰事無情人有情

女凰訣,第三十二章 戰事無情人有情

那人本目光清冷,看向玉瀟然之際卻帶幾許欣喜之意色,對於身側勢如破竹的長槍,置若罔聞。ai愨鵡琻

她面色一變,看向青慎:“慎,快救人!”

她聲音急促,但卻毋庸置疑。

青慎就是青慎,從來不多說一句廢話,若是換了青謹,只怕是還要問上一句為什麽,而青慎卻在玉瀟然出聲之際身形已動俯沖而下。

裘安自不比他弟弟,還是有些本事的,青慎身形逼近之際他已收回長槍後退而去,想必早已知道玉瀟然身側有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少年,不可力敵,他一邊後退一邊命令道:“來人,攔住他,快攔住他!”

為數之眾的軍隊不比其他,裘安命令一下,浩浩蕩蕩的大軍便井然有序湧來,直直圍上俯沖而下的青慎。

“眾位將士,本宮不打誑語,此刻若有誰想避免戰事,可盡數離去!”玉瀟然接過裘安的話,聲音清晰地響徹在山谷中。

大軍之中眾人因玉瀟然的突兀插話而步伐一頓,這一頓,青慎已瞬息穿過洶湧的人群來到那人身側,一手提起他的手臂便帶著他飛身而起。

裘安長槍飛出,一槍刺死不遠處欲放下兵器的士兵:“擾亂軍心者,殺無赦!本將還將上報皇上,誅九族!”

一個大帽子扣了下來,被玉瀟然說動幾分的一群人哪還敢有所動作,本就是因為被玉瀟然口中所說的二十萬大軍所震懾,但到底還是可以拼死一搏的,若真被皇上下旨誅九族,哪個又敢當自家的千古罪人!

青慎帶著那人飛身而起,身形卻是一頓,只見嚴陣以待的將士中一人疾馳而來,那速度並不比之慢了多少,他將身側之人向身後一扯,一掌對上那人,本是倉促一掌,臉色一白,那偷襲的人也是後退了一步,面色也比青慎好不到好不到哪裏去!

玉瀟然目光一閃,人群中藏有高手,而且看了起來還不低,恐怕比青慎差不了多少,她面色一沈,也不再遲疑,谷中的大軍已被裘安震懾下去,再心慈手軟只會貽誤戰機,而且還會讓青慎兩人陷入危險之中。

她單手一揮,面上一片冷冽之色:“高主帥,吩咐下去,動手!”

高懸早已嚴陣以待,一得令便是毫不遲疑,一個手勢比下去,令旗官便按照命令傳達兩側山谷之上的將士。

山頂上的巨石紛紛滾落向山谷,夾雜著密集的箭雨,山下立刻慘叫一片,裘安面色一變,高聲道:“快,加速前進,都給我往谷口沖,沖出一個是一個!快!”

即便青慎帶著一人,閃躲開山石和利箭也是毫不費力,但卻要時刻小心著身側那一身兵服那人的偷襲,動作便放慢了些許。

玉瀟然皺著眉頭,看也不看谷中或被山石碾壓或被利刃穿透的士兵,直欲飛身而下:“我去會會那裘安,高主帥,這裏一切靠你指揮了!”

“是,公主,末將明白!”高懸點點頭,看向戰場。

“玉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塔雅思跟上一步。

“不行!你與高主帥他們一起!”玉瀟然看一眼密集的箭雨出聲阻攔,眼看塔雅思正欲開口反駁,面色一沈,聲音不容反駁,“塔雅思,執行軍令!”

軍令如山,即便塔雅思也不得不遵行,只得面帶不滿站在原地不動,看著玉瀟然俯沖而下。

玉瀟然順著山坡向著最前方禦馬向山谷趕去的裘安追去,腰間軟劍瞬間抽出,一邊躲開身邊山石和利箭順勢而下,一邊用長槍擋開利箭的裘安便是一道劍氣。

裘安身手不差,本就神經緊張地關註著四周的動靜,這一道洶湧的劍氣自然也是察覺得十分清楚,單手一拍馬鞍便飛身而起,座下馬匹卻是嘶鳴一聲,向前撲去倒地不起,哀鳴不已,只是劍氣而已,若是劍身劈上,只怕是早已一分為二。[網王]跪求好人卡2

裘安站立之後,面色森冷看著玉瀟然:“公主殿下聞名四方,原來竟是個背後偷襲的小人!”

玉瀟然絲毫不為之所動:“本宮的名聲,早在赫連明一道聖旨昭告天下之際便已臭名昭彰,對於你們這些卑鄙無恥小人,自然用不得什麽光明正大的手段!”

“公主殿下的牙尖嘴利在天下可是出了名的,本將不與你多做口舌,事已至此,那也休怪本將欺負你一個女流之輩了!”裘安嘴上如此說著,眼中閃過陰狠之色,身形卻是飛身而起,長槍直刺玉瀟然門面,絲毫不曾留情。

面對這勢如破竹的一擊,玉瀟然直直迎上,手中虹爭“滋”得一聲與那長槍對上,她身體略微後傾,單腳一勾,直踢裘安面門。

裘安的身法與之相比還是差上一截的,只來得及微微後仰,已被玉瀟然這一腳踢中了下巴,若非他早先發覺,只怕這一腳便可將之門牙踢掉,卻依舊疼得齜牙咧嘴,嘴角漸漸滲出血來。

一招相比,已見高下。

一旁虎視眈眈盯著青慎的男子面色一變,一個閃身已挪至裘安身側,稍稍偏首看了他一眼,覆偏首看向玉瀟然。

與此同時,青慎也已帶著那人趕到玉瀟然身側,放開手中那人,站在玉瀟然前方,與那人在幾丈之外對峙。

玉瀟然這才有空偏首看向身側那人,為其擋去山谷之上飛射而來的利箭,笑了笑:“鐘兄,數月不見,別來無恙!”

“數月?”那人先是一楞,清冷的目光漸漸開始變得深遠起來,手指撫上耳際,揭下一張易容來,露出清冷俊朗的面容來,正是鐘懷仁。

他偏首看著一身甲胄手持長劍的女子,容顏依舊絕美無雙,笑顏也如往昔那般純粹無暇,雙目皎潔如浸在清泉之中折射著光芒的墨玉,聲音中帶幾分欣喜和開懷,單薄的身形卻將身上的戎裝穿出幾分英挺的堅韌和不可一世的睥睨來,是她,卻又不是她。

他按下心中洶湧的思緒,斂去眼中雲卷波濤,最終淡淡道:“是啊,數月不見,公主風采依舊,懷仁卻落魄至如此了!”

玉瀟然一邊註意四周的山石和飛箭,一邊面帶古怪之色看了他一眼:“鐘兄消失數月,原是做了裘大將軍府上幕僚去了!”

新皇登基,鐘懷仁卻無故失蹤,因是赫連明忙著尋找玉瀟然下落也只對他的消失而草草發了個告示而不了了之,對此玉瀟然還飛鴿傳書讓永寧的周全幾人幫著尋找,但最終無果,也只得作罷!

鐘懷仁淡然的面色上湧現淡淡一笑,卻是不做解釋:“倒是讓公主費心了!如今在這兵荒馬亂之中,懷仁堂堂七尺男兒,卻要公主照應著,真是羞愧萬分!”

玉瀟然見其不願說轉了個話題,也不多問,笑了笑:“鐘兄說笑了,想來方才若不是鐘兄,這十萬大軍也斷不會輕易入谷,幸而遇到鐘兄,否則今日我等不是功虧一簣!”

鐘懷仁淡淡一笑,不做推辭:“懷仁不過是略盡綿力罷了!”

“我在入宮之前,跟我師娘姓玉,名瀟然,鐘兄可別再叫我公主了!”她又是一笑,燦若朝陽,“其實我一點都不習慣這個稱呼!”

“瀟然!”他喃喃重覆,而後面上湧現驚喜之色,對她的脾性也是知道幾分的,知道她是真心誠意告知自己,點點頭道,“瀟然,好名字!”

玉瀟然正欲說話,卻只聽山上一聲氣震山河的吶喊,她面色一變道:“鐘兄,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先跟謹而去,我們稍後再敘!”

她話音剛落,青謹便已至身側:“鐘大哥,刀劍無眼,你又不會武功,先跟著我去安全的地方吧!”鬥破蒼穹之無上之境

鐘懷仁也不推辭,任由青謹帶著往高處去了。

塔雅思一臉好奇湊上:“玉姐姐,這是誰啊,看來他是幫你而來……”

“你再多說一句,下次就跟在你夫君身側不要跟著我了!”玉瀟然看一眼好奇心正盛眼神暧昧的塔雅思,冷冷道,“戰事已起,竟還有心思深究這些!”

她說完,便轉身看向與青謹對峙的裘安和身著兵服的男子,當先飛身而上。

塔雅思撇撇嘴,身形卻是不曾落後,與玉瀟然一同向那面色深沈的裘安兩人而去,動作絲毫不曾落後。

與此同時,青慎也已隨之而動。

一行人戰做一團,塔雅思幫玉瀟然解決掉上前來的將士,也好讓玉瀟然專心對付裘安,兩人第一次合作,但卻天衣無縫,玉瀟然得空看了塔雅思詭異的身法,怪不得那日她能夠在千鈞一發之際為赫連成擋住那一劍,就這身手,只怕自己也是不及的。

這邊裘安不敵,那邊本與青慎勢均力敵的那人卻要分心照看裘安,便漸漸落了下風,

戰場一片混亂廝殺,兩個旁觀者身居高處,看著腳下鮮血淋漓的山谷,殘肢四處,慘叫不止,作為醫者,青謹倒是有幾分不忍了,他搖了搖頭:“而今權勢爭奪,卻不知將要有多少喪命,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啊!”

“若非如此,只怕將來只會更多的人妻離子散,破而後立,便是這個道理,安居樂業並非信手拈來,現在的殘忍,只是為了避免將來的慘不忍睹!”鐘懷仁目光深遠,看著谷中那身形靈動的女子,幽幽道。

“你們有你們的道理,但作為一個醫者,如今站在這裏任憑生命悄無聲息而去,已經背離了醫道!”青謹面色沈重,將頭偏向一旁,“殺人容易,一劍斃命即可,救人,哼,殺一百個,救一個卻難!”

鐘懷仁渾身一頓,沈吟良久道:“如今內亂已生,你雖不可止,但你卻依舊可以行你的醫術救人,不是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青謹因為這話而微微一震,而後面上湧出驚喜,雙目灼灼看向鐘懷仁:“鐘大哥果非常人,所言有理,有理啊!”

他說完,便不待鐘懷仁答話,便禦起輕功俯身而下,落在了戰場之中——救人。

於是,戰場之中便出現了這麽一個少年,他面目清秀,行如鬼魅穿梭在鮮血淋漓慘不忍睹的修羅戰場之中,不曾被鮮血沾到,不曾被刀劍所傷,但他每遇到一個傷者,無論敵我,盡數包紮搶救,詭異無比。

玉瀟然殺人,她師弟救人。

青慎每救一人,便告之他乃捧月公主師弟,別的不多說,讓他人好壞自行想象。

山谷之上的鐘懷仁,面色終於變了一變,而後喃喃道:“一邊殺人,一邊救人,數百年來,聞所未聞,或許,這便是人的矛盾所在吧!一邊慈悲,一邊狠辣!呵,還真是有趣呢!”

玉瀟然這邊自然全然不知那邊異象,一心將這兩人逼得節節後退,那邊將士也已經占據上風,特別是不遠處的楊之帆,一只獨臂給人的印象極為深刻,大刀揮舞地格外賣力,眼神決絕冷冽如嗜血的修羅魔將,鮮血濺在臉上也絲毫不顧,正與一方的敵將打得十分猛烈,玉瀟然看了他的對手,只怕與裘安不相上下,楊之帆與之相鬥竟絲毫不落下風,短短不到三個月,他竟已如此大有長進,看這樣子,再有個一年半載,他便可輕易勝過自己了!

她在讚賞的同時,心中也突然滋生幾分心疼和愧疚,這人如此賣力,無非是想證明自己並不比常人差!

她只顧分神看向楊之帆,耳際卻傳來塔雅思一聲驚呼:“小心!”

她眼前便是模糊一片,心中一頓,身側便已多了一人,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她剛想動手便聽那人道:“是我!”一等陰毒女

“慎!”玉瀟然疑惑出聲,“你怎麽……塔雅思,塔雅思呢?”

“玉姐姐,我在你身後!”身後傳來塔雅思的聲音,“這是什麽煙,我怎麽什麽都看不到了!”

“裘安已經逃走了!”青慎聲音平淡,方才那人一有所動作他便已經察覺,他想也未想便在瞬間回到了玉瀟然身側將其護住,回過身來卻早已失了那兩人的氣息。

玉瀟然面色一沈,而後看著煙霧漸漸退卻,她聲音清澈響在山谷:“永寧的數萬將士,你們的將軍裘安已經棄甲而逃,你們還要負隅頑抗嗎?若你們願意放下兵器,本宮方才說過的話,同樣作數!”

兵器相接的聲音漸漸消失,負隅頑抗的大軍漸漸面露迷茫之色,四下看去,果然沒有尋到裘安的身影,主將已逃,他們瞬間便不知所措。

這便是玉瀟然想要的,也是方才她故意看向楊之帆而讓裘安二人誤以為自己心不在焉,她從二人的面色中便已知他們心生退意,倒不如將計就計讓之逃脫,如若她真將裘安擒了或是殺了,那只會激起他旗下將士的怒火,使之愈發頑抗到底,但是之於一方軍隊,沒有什麽比主將棄他們而逃更讓他們心寒和憤怒的了,此刻她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戰事成敗,那便不言而喻了。

“我願歸降公主殿下!”地上一個已經被包紮過大腿傷口的士兵突然在猶豫不決的人群中開口。

一旦有人開口,那麽有心不戰的人也不會遲疑,接二連三的,從地上受傷的士兵率先開始,到後來手持兵器的人也放下兵器,這場戰事,終於在一方主將的離去後而告終,玉瀟然贏得十分漂亮。

高懸一聲嘹亮的口哨響起,四周便接著響起勝利的號角聲,他手中長劍高舉:“將士們,我們勝利了!公主殿下千歲!”

四方接連一陣勝利的歡呼:“公主殿下千歲,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最終,裘安的十萬人馬死傷三萬,離去兩萬多,歸降四萬之眾人。

這場開篇之戰,雖然是赫連明與赫連捧月的牛刀小試,但卻讓赫連捧月的大名再一次名揚四海,人言赫連捧月雖為女兒身,但卻仿佛天生便是脾睨天下的王者,無論是為官為將軍還是為公主,到如今的身為叛軍之首,她所到之處,便總是讓四海英雄矚目唏噓的,這一戰的勝利,不僅提高了她個人的威望,更是提升了士氣,是一個光明大道的開關。

她看著四周群情激昂的將士,心中被掀起澎湃的戰意,臉上漸漸有了笑容,心中也漸漸開懷,下令清理戰場,待回到俾樸關之後犒賞三軍。

玉瀟然這才看到早已在戰場中穿梭不止的青謹,微微一楞之後便看向從山谷緩緩而下的鐘懷仁,問道:“這是……”

“醫者父母心而已!”鐘懷仁一邊走近一邊轉了個話題,“這一仗,十分漂亮!”

玉瀟然看著遠方那忙著包紮上藥的青謹,眼中閃過了然之色,收回目光看向鐘懷仁:“若非鐘兄,我哪來得如此勝利!”

“懷仁一屆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所能做得,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功夫而已!”鐘懷仁輕輕一笑,“到了戰場上,便是大軍的拖累!”

玉瀟然看著他這笑容,接著道:“鐘兄向來愛藏拙,只怕是軍事兵法早已耳熟於心,又怎會拖累!”

單從他一眼便看穿自己所在的要地便知,這人必然是心中有丘壑的,而且方才與之談話時他不經意看向的地方,正是自己所擺下的不少陣法,可讓山谷眾人產生一種視覺錯覺,是以他們會對自己所說的二十萬大軍毫不遲疑,而鐘懷仁狀似無意地看向的地方,正是那些精妙的小陣,不是不知道這人懂陣法的,卻也只做是懂,如今再看,只怕不僅懂,而且還精,以前倒是自己眼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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