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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一時心軟憾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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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時心軟憾終生

“漠淳大哥,你還不明白嗎?”盈盈而立的女子抿了抿唇,而後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看了一眼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我愛的人,是游之,不是你!”

鬼醫面色一楞,而後不可置信一般看向那女子,幾步走上前去:“不不不,夕兒,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你怎麽可能變心呢!怎麽可能……”

“漠淳大哥,夕兒從最開始就知道你對夕兒的心意,只是夕兒卻一直把你當做大哥來對待,從始至終,夕兒的心中,唯有游之一人而已!”她看著滿臉震驚之色的鬼醫,似有不忍,卻也最終說了出來。愨鵡琻浪

多年等待,如今換來佳人一句如斯無情的涼薄話,使鬼醫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一旁面色多變的上官莊主終於從震驚之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看向那如仙人一般的中年男子喃喃道:“你……你是諸葛游之!你……你沒死?”

“上官莊主,多年未見,別來無恙!”諸葛游之輕輕一笑,明如夏花,看一眼眉頭緊蹙的玉瀟然,“鄙徒,可給莊主添麻煩了?”

上官莊主還未從上一個震驚之中反應過來,諸葛游之這句話便又是給了他雷霆一擊,他看向沈默不語的玉瀟然,眼光深沈如水,即便是震驚四海的大人物,此刻也無法置信眼前接二連三的異變:“她……她是貴徒?”

“還不止如此呢!”諸葛游之輕輕一笑,看了一眼屋內深色各異的眾人。

話已至此,上官莊主看一眼深色未明的龍延拓,便是再不知其中情由,卻也知自己好像惹上了不該惹的人物,連忙看一眼上官淩雲,冷聲道:“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上官淩雲雙唇緊抿,看著盛怒的莊主,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混賬!我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啊,你想氣死我嗎!”上官莊主神色震怒看著面帶倔強之色的上官淩雲。

上官淩雲一手撫住胸口:“父親大人讓我說什麽?”

“明知故問!這姑娘到底是誰?你給我說清楚!”上官莊主沈著臉。

“我說過,她是小玉!”上官淩雲看一眼身側看著自己的絕色女子,牙關緊咬,誓必不說實話,“是我今日要成婚的妻……小玉!”

上官淩雲話還未曾說完,便驚呼一聲扶住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她面色慘白唇角滲出鮮血來,在大紅的大堂內神色未明。

龍延拓面色終於變了一變,上官淩雲出言不遜,他掌風淩厲而去,卻不料那眉眼清冷的女子似乎是已經預料一般已經擋在了那人的面前,若想收手,已然不及,他只得吸回一大半攻勢,內力瞬間反噬,讓他的面色蒼白了幾分,卻愈發襯得容顏邪魅妖艷,他卻是來不及調息,直直向那果決的女子看去,還好,只是一些擦傷。

他的眼神,卻在那交相輝映的大紅喜袍之間頓了頓,最後唇邊僅輕輕一撇,淺笑而出:“然兒就是然兒,還是如此聰慧伶俐!”

“主子!”一旁之人驚呼一聲而上,卻被那人擡手止住。

龍延拓攏了攏袖子,眼中光芒閃動,聲音中情緒未明:“玄彬,我沒事!”

玄彬欲言又止,卻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

“哼!”玉瀟然抹去唇邊的一口鮮血,一聲冷哼,“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意欲何為,但我也不能任由你們這些莫名其妙的人肆意妄為,什麽修改記憶,什麽我是何人!簡直是無稽之談,我就是我,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是誰,你們休要在這裏信口雌黃顛倒是非!”

她神色清冷,眉眼之間隱約有桀驁不馴的傲氣天成,仿佛與生俱來的王者,我命由我不由他。

諸葛游之與門口的女子不動聲色對望了一眼,卻只聽那鬼醫哈哈一笑之後道:“我不信,我不信,夕兒,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過往種種都時時會在我眼前重現,夕兒,你若對我沒有一絲情意,那你對我做得那些,又是什麽呢?”面具游戲那不是個夢

“漠淳大哥!”絕色的女子眉頭輕蹙,似在遙想當年,“你生來要強,稍有些地方遜色於游之你便窮追不舍,以至於心力交瘁,那時我已私下與游之定情,卻礙於你當時正處於緊要關頭生怕你走火入魔而未告知,誰知你事後卻愈發不可收拾,我也就一直拖延,以至於讓你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到最後,我倆只能不告而別!”

鬼醫不可置信後退,連連搖頭:“不不不,夕兒,你再騙我,是不是我的模樣嚇著你了,你……你放心,我……我會把自己變成當初那副你喜歡的模樣,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自問不比諸葛游之差,你……你為什麽偏要跟著他!你放心,我……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恢覆我的容貌,你放心……你放心……”

他如今的模樣,蒼老如鐘,背也有幾分彎曲,聲音也有些嘶啞,但仔仔細細看去,便也可知年輕的時候必然是有絕世的風姿的,如今,卻風采大去。

她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諸葛游之之後道:“不,師兄,你還是不明白,無論游之生老病死,我愛的依舊是他!不是他的容貌,也不是他的才華,也不是他的風骨,而是因為,他是他,在某一刻我對他就心動了,癡迷了,從此無法自拔,如是而已!”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鬼醫連連搖頭。

“大哥!”諸葛游之終於開口,眉頭皺了皺,眼中閃過一抹痛色,“你知不知道,這麽多年,夕兒對你心懷愧疚,對不告而別之事一直耿耿於懷,以至於每每與我在一起時便噩夢連連,心魔難去,故此我與夕兒聚少離多,夕兒說,她只有遠離我,才能得到心靈上一絲寬慰,大哥,你口口聲聲愛夕兒勝過你的生命,你知不知道,你曾經的步步緊逼窮追不舍,其實就是她心頭的一座無形的大山,她若應你,便是違心,她若不應,便也是違心,多年來她看似瀟灑自在,其實對於你的愧疚,早已變做了她心頭一把沈重的枷鎖,大哥精於醫術,難道不知夕兒已經郁結於心,唯有用丹藥才能續命嗎?”

眾人聽聞此話,紛紛看向門口的女子,面色各異。

最俱波動的便是上官淩雲,他一直奇怪於鬼醫為何如此幫他,原來是有心以別人做引,達到自己的目的,錯就錯在,自己無意間將羊送入了虎口,結果成了別人的誘餌,如今稍有不慎,只怕會給山莊釀成大禍,如今眼見是瞞不下去了,他卻又突然間想起身邊女子說過的話,若被在乎的人欺騙,她便會義無反顧的離開,他的手腳,瞬間冰涼起來,她如斯聰慧,如今再不有所懷疑,只怕他自己也會不信了。

玉瀟然心中微微疼痛,她本就對這女子有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意,如今再聽此,便又對她有了幾分欣賞和敬重,這一定是個重情重意心地善良的女子,否則多年來何故因本不該她背負的情債而與相愛之人不得不各居天涯,她心中忽然間無比難過,造化弄人,天意難料,不知成了多少有情人的滄海,但滄海雲帆可過,過不去的,只有人的心魔。

青謹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子,怪不得每每看她神色不對時欲為其把脈,她便借故推脫,原來其中還有如此緣故。

魔障難除。

鬼醫一楞,仔仔細細看了雙唇緊抿的女子,而後哈哈大笑踉踉蹌蹌走到門口:“哈哈哈……錯了……錯了啊……哈哈哈……一世追尋,卻不料原是如此……哈哈哈……錯了……錯了啊!”

他一邊仰天大笑一邊跨出門去,想必是用了十成的功力,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諸葛游之未料及他突然癲狂,大叫一聲“大哥”便追了出去,卻是一眨眼又閃身而回,向著門口張望的女子搖了搖頭。

“罷了,由他去吧!”她嘆息一聲,而後舒心一笑,對上身側男子溫情脈脈的雙目,“忽然覺得輕松許多,早知如此,便不該一拖再拖,讓漠淳大哥他……”淑女的幸福父皇,羽兒想那啥

“好了,過去的就過去吧!這也是大哥他的孽障,當初師尊收我兄弟便說過,大哥情劫難過,如今說開,反倒有助他早日擺脫魔障!”諸葛游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她回他淺淺一笑,而後走到玉瀟然面前,試探性問道:“然兒,我是玉涼夕,你的師母,記得嗎?”

“你們認錯人了,我有師父,但是已去世多年!”她雖對這個女子有好感,但是這也不能讓她隨便便認了師父師母。

玉涼夕正欲說話,卻被諸葛游之一個眼神止住了。

龍延拓唇邊含笑走了過來,微微頷首一禮:“晚輩龍延拓,見過諸葛前輩!”

“皇上厚愛,草民愧不敢當!”諸葛游之輕輕還禮,而後上上下下讚賞地看了一眼他,“想來你應該稱呼我為師兄吧!”

龍延拓毫不意外:“果真是萬事難逃諸葛先生的法眼!”

諸葛游之輕輕一笑:“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已經老了!”

青謹看著諸葛游之那副絲毫不見歲月痕跡的光滑的面容,翻了個白眼,上前問道:“師父,皇上為什麽稱呼你為師兄?”

“早年我聽師尊說過,他命中有兩個半徒兒,所謂半個,是因為他不僅不能將之帶在身旁傾囊相授,更是沒有資格妄自托大為人師,但卻又實實在在有相授本事的事情存在!”諸葛游之提及他師父,滿面敬意。

青謹古怪看了一眼玉瀟然道:“那師姐豈不是要稱呼皇上為師叔?”

“上官莊主!”龍延拓卻是幽幽轉身,沒有接過青謹的話,“貴山莊真不愧是天下洞天福地!”

話中有話。

上官莊主並非笨人,連忙躬身道:“皇上若是不嫌棄鄙莊小住幾日,那可真是我莊上之福啊!”

“如此,那便叨擾了!”龍延拓點點頭。

青謹佩服地看了一眼龍延拓,牛人就是牛人,想住人家家裏不走,還得別人來請!高明啊!

上官莊主看著諸葛游之:“先生多年未現於世,如今與夫人初到此處,自然要讓老夫盡一盡地主之誼的!”

“如此,那便也多謝!”諸葛游之微微頷首。

青謹又是一嘆,師父也不差。

送走了一行不速之客,上官莊主面色一沈看向司空義和上官淩雲:“你們兩個,隨老夫來!”

不久前尚賓朋滿座的大堂,如今卻已空蕩蕩得剩下玉瀟然一人,她坐在冰冷的藤椅上,垂首細細撫摸著袖角的細紋,她有些慌張,有些懊惱。

她不得不承認,她對上官淩雲是有幾分懷疑的,她記得他們去年三月中初在聖華與天行交界初識,之後便機緣巧合在聖華相遇相持,但丫鬟卻又說他三月在西方小國游歷,此間相距何止萬裏,即便一直快馬加鞭最少也要十天半月,上官淩雲又怎會在那裏出現呢!

而且,她不得不承認,在她聽到那旖旎溫軟的拂香一般的聲音時,她心中是有片刻歡愉的,在她得知婚事不能如時進行時,她心中是剎那間放松的,對於那人的無禮時,她是不反感,這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的控制範圍,如何不讓她慌張無措,那些人的言語表情,都是難麽地真誠和藹,她雖然不識,但恍惚間卻有種熟悉的感覺莫名滋生在心底。

到底,這是一場不知名的陰謀,還是單純的關懷,難道她真的被人修改了記憶?

如此荒誕離奇的說法,她一時間無法接受,更無法相信。

或許,山莊的人和今日這些莫名其妙的人,都不可信,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綜]生存游戲邪惡魔法高校

所以,月黑風高夜,玉姑娘準備出逃了。

她要走出所有人的掌控,自己在蕓蕓眾生中尋找答案。

但是,當玉瀟然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順利出莊時,卻看到了莊外枝頭上風姿玉立在一襲紫衣之中的男子。

那人高據枝頭,背影悠閑地好像在隨波蕩舟,寬大的衣袍在風中洋洋灑灑,冠玉的長發如傾洩的瀑布,似是察覺到來人挺住了腳步,那人緩緩轉過身來,面容上的表情在有些暗淡的月光中分辨不出悲喜,只覺他的唇間是帶笑的,但是她知道,那人嘴邊含笑,卻並不能證明他是開心的。

玉瀟然卻清晰地看到了他目光之中的得意和灼灼之輝,讓她突然間又焦灼起來,她知道,這人很難纏,十分難纏。

“就知道你要逃跑!”那人輕輕一笑,帶起夜間清涼的軟風,似在傾訴無邊情意。

“憑什麽知道!”她突然間對這人仿佛可料定天下事的自信表情十分不滿,撇撇嘴道。

那人一點也不惱,廣袖輕輕一揮便騰身而下,仿佛沐浴在銀輝之下遺世的戰神,氣宇軒昂,雄姿英發,邪魅張揚,唇邊笑意似有擴大的趨勢,他身姿搖曳蕩漾而來:“憑我對你的了解!”

“你是一國之君,何故會了解我一個貧賤民女,還是請皇上讓開吧,不讓阻攔民女的去路!”她因他唇間與白日裏完全不同的笑意而亂了心神,總覺得在這人面前有種無所遁行的感覺,使她急欲逃開。

“我們一起逃吧!”他雙唇張合,浩瀚的雙眸一刻也不肯離開她的容顏。

她一時間未能回過神來:“去哪?”

“天大地大,總有你我容身之地!”他幽幽道,眉眼在月光的雕琢之下愈發妖嬈嫵媚,卻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在其中

心間又是一跳,她別開臉去:“皇上不要說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您又何需逃呢!”

“那你……又為什麽要逃呢?”他看著她反問,仿佛吃定她一般不肯放松。

“我……”她話音一窒,差點又中了這人的圈套,冷了冷臉道,“我去哪裏,好像並不是什麽國家大事吧,無需皇上操心!”

“非也!”他答得暢快順溜,“一個真正的君主,是要誓必為每一個百姓謀得福址的,姑娘眉眼之間略有憂色,想必是有了什麽難處,朕身為一國之君,自小便立志做一個好君王,必然是要關心民生疾苦的,不如就先從姑娘開始吧!”

這人當真是厚著臉皮,唇邊泛起一絲冷笑,她揚起頭問道:“皇上果真能為民造福,民女眼下便有一難,可否鬥膽請皇上出手相助?”

將她眼底的戲謔收進眼中,他眉毛微微一挑:“噢,姑娘但說無妨!”

“夜黑風高,有登徒子意欲阻攔民女去路,請問皇上,該當如何啊?”她看著他道。

“登徒子?誰?”明知她說的是自己,他卻故作不知四下看了看。

她也不再客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朕倒是沒有看到什麽登徒子!”他直直看進她略帶笑意的眼底,大言不慚,“反而朕看到一個翩翩佳公子與一個年輕貌美脾氣卻有點急躁的姑娘在月下幽會!”

她心頭又是一跳,想也不想便反駁道:“誰跟你幽會了!”話音剛落,她便深知已經上當。

果不其然,只聽那人無辜道:“這可是姑娘自己說的,不是我!”

“你!”玉瀟然終於氣結,看向悠閑而立的男子,月光之下愈發明艷不可方物,容姿天成,上可接日月之華,下可居山河之巔,邪魅如斯,脾睨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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