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一夜, 沐靈終於生下了一個男孩。八阿哥得知沐靈生的是一個男孩，他沒有多高興，他更加希望沐靈生的是女孩。沐靈這樣的人有野心, 可是沐靈沒有足夠多的智慧, 像沐靈這樣的人很容易出現問題, 沐靈生的孩子也可能出現問題。

“把他抱到……”

“爺, 就讓她自己養吧。”八福晉不可能是養沐靈的孩子，就算真要養孩子, 那也是別的妾室生的，而不是沐靈生。若是她把沐靈生的孩子帶在身邊, 怕是這個孩子遲早還是會跟沐靈親，沐靈不是其他的妾室, 沐靈不是一個講究規矩的人。

八福晉認為讓沐靈自己養孩子比較好, 她才打斷了八阿哥的話。

“十九公主不就是在高庶妃的膝下養著嗎？”八福晉還特意找了一個例子, 按照宮規，高庶妃原本沒有資格養育孩子。但是高庶妃後面養了那個孩子，要知道十九公主原本就被抱到宜妃那邊, 宜妃不願意養，那個孩子又到高庶妃懷裏。

要八福晉說, 有的孩子, 就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的, 也沒有人願意養。那麽就該讓這個孩子在他的親娘跟前，親娘總會照顧好這個孩子，讓這個孩子少受一些折磨。要是讓這個孩子跟著別人，別人不一定就多管著這個孩子。

“爺, 您覺得如何？”八福晉詢問。

“那就讓她自己養著吧。”八阿哥還能如何說, 他總不好說八福晉不養, 那就讓其他側福晉養，這不是在打八福晉的臉麽。

八阿哥為了不讓八福晉臉上難堪，他自然不可能說讓其他人養著那個孩子。

“乳母都已經準備好了。”八福晉道，“其實也不用沐氏怎麽帶，那麽多下人，他們總能帶好爺的孩子。”

“好。”八阿哥點頭，“都聽福晉的安排。”

八阿哥只能想那個孩子有人照顧就好，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當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可是這個孩子的親娘是沐氏，這就註定這個孩子多半沒有什麽出息了，便是這個孩子聰明一點，那也就是以後安穩度日。

八阿哥又想到了自己，他的親娘是辛者庫出身，親娘身份低。若不是他之前得寵，他的額娘也不可能成為良妃。

“爺就安心吧。”八福晉笑著道，“這是爺的第一個孩子，該準備的，妾都讓人去準備。讓人安排得妥妥當當地，絕對不讓這個孩子受委屈。”

而沐靈早已經累了，她也沒有去管其他人如何安排的。沐靈確實也想著自己養孩子，她就沒有想過讓別人養她的孩子，她之前跟八阿哥說她能教導孩子，那也是準備教導孩子一些後世的知識。

等沐靈睡一覺醒來，她便得知八福晉讓她自己養孩子，八阿哥也同意了。

“福晉說讓我自己養的？”沐靈本以為八福晉會想著養她的孩子，八福晉自身沒有孩子，極有可能把妾室生的孩子抱過去。沐靈想著要是八福晉那麽做，那麽就別怪自己嘲諷八福晉是不會下蛋的母親。

八福晉沒有抱走這個孩子，還讓沐靈養著這個樣子。沐靈就不大明白了，難道是八福晉覺得她自己年輕還能生？可是有的人能生，也抱養別人的孩子啊。

沐靈認為她自己很棒，認為她的兒子也很好，卻不去想別人有可能根本就看不上他們母子。八福晉就是看不上沐靈母子，八福晉便想著沐靈有孩子了，就該讓其他妾室也有孩子，免得沐靈利用孩子爭寵。

別看八阿哥現在對那個孩子沒有那麽大的興趣，可等到以後就不一定。要知道八阿哥膝下無子，沐靈生的孩子是第一個孩子，那麽八阿哥就可能覺得沐靈的孩子可憐，覺得這個孩子需要他的關心。

八福晉是女人，她知道女人想要孩子，也知道男人也會想要孩子，她還知道八阿哥其實一直都很在意他自己的出身。八阿哥以前進宮的時候比較少去看良妃，而是去看養母，這就足以說明問題。

“是。”一旁的丫鬟回答，“福晉說了，乳母也都備好了，便讓小公子跟著您。”

“好，你下去吧。”沐靈想著八福晉會不會打著其他主意，八福晉會不會想著弄死自己的孩子。

要知道八阿哥的妾室也不算非常少，八阿哥不只有八福晉一個女人，可是八阿哥後院的其他女人都沒有懷上孩子。

沐靈想她之前道八阿哥府之前，她就十分小心，就算吃那些飯食也要多瞧瞧。還屋子裏的陳設，沐靈都仔細查看，免得讓人下了絕子的藥。

“是。”丫鬟下去了。

沐靈躺在床鋪上，她也沒有急著去看孩子，她得緩一緩。不是她不在乎兒子，而是她得想想八福晉為什麽那麽做，免得後面著了八福晉的道。

皇宮，皇帝得知沐靈生下一個男孩之後，他並沒有多高興。像沐靈這種人生的孩子頂多就是當一個尋常的皇室子弟，那孩子的一輩子也就是那樣了。

皇帝沒有讓人賞賜沐靈，也沒有賞賜八阿哥。他認為沒有必要賞賜八阿哥府，免得讓他們翹辮子。一個妾室生孩子而已，沒有什麽可值得歡喜的地方。

“等那孩子滿月再讓老八出來。”皇帝道。

梁九功聽到皇帝的話便知道皇帝沒有那麽滿意八阿哥，要是皇帝滿意八阿哥的表現，那麽皇帝早就趁著這個機會讓八阿哥解除禁足。可是皇帝沒有，皇帝也沒有說賞賜八阿哥，皇帝也沒有多高興，臉上沒有笑容，這就足以表明一切。

八阿哥不中用！

梁九功認為八阿哥這一輩子很難爭得到皇位了，除非八阿哥謀反。

嘉安宮，小寧懿知道了八阿哥府裏的一個妾室生了孩子，她沒有想著要送八阿哥禮物。八阿哥都沒有送她什麽禮物，她幹嘛要送八阿哥禮物。

這送禮，要禮尚往來，而八阿哥還不喜歡她，小寧懿表示那自己就更沒有必要送。

“八哥當阿瑪了，他應該很高興，那麽他就在他的兒子面前表演讓鮮花盛開吧。”小寧懿還記得八阿哥在禦花園表演讓鮮花盛開，還吹著木炭。

小寧懿覺得八阿哥的舉動實在是太有意思了，讓人稍微想想，就知道八阿哥要做什麽。小寧懿知道那一件事情之後，她就沒有想著要對八阿哥多好。

“行。”和妃點頭。

“不送禮，都不要送。”小寧懿特意強調，“我不送，額娘也不要送。”

“好，不送。”和妃心想自己怎麽可能送禮給八阿哥呢，她早就覺得八阿哥對寧懿不好，後來又出現八阿哥在禦花園表演開花的事情，和妃就更加確定八阿哥對小寧懿不安好心。

明明小寧懿不是阿哥，小寧懿不可能去爭奪皇位。八阿哥還那麽對待小寧懿，這就讓和妃非常不高興了。

若不是和妃想得明白，換成另外一個人，和妃想其他人都想著去生阿哥了。和妃沒有想生阿哥，她覺得有小寧懿一個女兒就夠了。既然她就只有這麽一個女兒，她就不可能讓別人欺負小寧懿。

“宮裏有人送的。”和妃道，“你忘了良妃娘娘了嗎？”

“哦，忘了。”小寧懿還真的忘記良妃，良妃在後宮的存在感不強，八阿哥夫妻對良妃的態度就很一般，那麽也就別指望別人多記著良妃。

良妃好歹也是妃，奈何出身不好，八阿哥對良妃也一般。

小寧懿覺得良妃真真是挺可憐的，有八阿哥這個孩子就跟……也不能說跟沒有一樣，要是良妃沒有八阿哥這個兒子，那麽良妃也就不可能成為妃。

“這宮裏有很多妃嬪，不過你不需要都記著。”和妃道，“她們會記著你。”

小寧懿那麽與眾不同，後宮的妃嬪當然就記著小寧懿，她們不去得罪小寧懿，也不讓她們生的孩子去得罪小寧懿。他們都知道小寧懿沒有那麽好對付，也知道要是他們對付小寧懿，皇帝和太後必定不高興。

“不說話了，我要去上學了。”小寧懿沒有忘記自己要上學的事情，今天中午多玩了一會兒，還沒有午睡就要去上學。

這沒事，小寧懿想著等到上課的時候也能悄悄睡。

“好，你去上學吧。”和妃笑著道。

學堂裏，那些小朋友都知道佟小姑娘不來了，還知道佟家要換另外一個女兒來上學堂。

“新來的佟姑娘還沒來嗎？”

“聽說在貴妃娘娘那邊，過幾天就要來吧。”

“也不知道她好不好相處，別又是眼高於頂的。”

……

別看這些小朋友還小，他們八卦起來也挺八卦的，一個個還能用成語。要是單單聽那些話，忽略音色，也許還有人覺得是初中生高中生在說話，而不是一群幼兒園大班學生小學生在說話。

這些小孩子一個個都挺早熟的，他們也知道佟家勢力大。若非佟家勢力大，佟家又怎麽可能隨意換人呢。要是他們家，也許他們就就不能這麽換人。

承乾宮，佟雨桐在佟貴妃這邊學習了兩天規矩，她差不多就要去上學堂了。

“等明兒去吧，今天傍晚，本宮帶你去嘉安宮走走。”佟貴妃道，“讓你先見見寧懿公主。記得，你記著寧懿公主的時候，要行禮，別忘了。”

佟貴妃現在想想都覺得佟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敬重寧懿公主，佟小姑娘跟寧懿公主行禮的時候看似合乎規矩，好像也做得不錯。但是佟小姑娘的內心根本就不服寧懿公主，佟小姑娘就是覺得寧懿公主好說話，覺得這個公主也沒有什麽。

“寧懿公主對你們好，你們也別忘了她是公主。”佟貴妃提醒佟雨桐。

“是。”佟雨桐都記下了，主要的一點那就是寧懿公主身份與眾不同，寧懿公主是皇上和太後的掌上明珠，他們這些人不能隨意得罪寧懿公主。她要討好寧懿公主，卻也不能太過明顯，也不是怕明顯，主要是不能打擾寧懿公主，不能讓寧懿公主覺得煩。

小學堂裏，小寧懿沒有參與到小朋友們的討論之中。小寧懿就是走到了小學堂的門口，讓人搬來了兩盆土，她在那兩盆土裏種了兩棵楊梅樹。

楊梅樹很快就掛果了，一顆顆紅得發黑的楊梅，看得人垂涎欲滴。

當夫子來時，夫子差點還以為他走錯了，又擡頭看了看牌匾，沒有錯啊。

“走錯啦，走錯啦。”有小朋友故意那麽道。

夫子才不可能走出去，夫子淡定地走進去，讓打開課本。

至於學堂門口的兩棵楊梅樹，那簡單，讓宮人把楊梅采摘下來就行了。

“今天就教教你什麽是望梅止渴。”夫子想著這些人都想著外面的楊梅，那麽他就說說望梅止渴，也許還能讓這些人多聽聽。

“夫子，外面的楊梅好不好吃？”有小朋友站起身來，“我們能先采摘一些回來嗎？隔壁班的人跑過來摘了。”

有小朋友眼尖，他們就看到外面除了宮人，還有隔壁班的人跑去采摘楊梅。小朋友們就覺得隔壁班的太過分了，這些楊梅又不是隔壁班的。

“沖啊，快去摘啊。”有一個小男孩站起來。

“……”夫子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小朋友會因為隔壁班有人去采摘楊梅而跑出去，夫子想自己是不是沒有威望。

“夫子，要教導望梅止渴，那我們就出去望一望楊梅啊。”有的小朋友比較謹慎，他就故意在夫子的面前這麽說。

實際上，這些小朋友就想著一定得快點出去采摘楊梅，不能讓隔壁班的把他們的楊梅都采光了。

小寧懿就想那就只是兩株楊梅樹，很快就到了盛產楊梅的季節，他們真的沒有必要如此。但是小寧懿看到那些小朋友都那麽興奮，她就想會不會很好玩，她也要去看看。

當小寧懿出去的時候，小寧懿就看到太子的兒子，也就是太子庶長子弘皙正在采摘楊梅。

“姑母。”弘皙瞧見小寧懿之後就恭敬地給小寧懿行禮。

“……”小寧懿看到弘皙這麽恭敬地叫自己姑母，她想：完蛋了，被叫姑母了，那麽當姑母的是不是得讓他們采啊。

“姑母，給。”弘皙把自己采摘下來的楊梅遞給小寧懿。

“不用，你自己吃。”小寧懿揮揮手，“夠不夠，不夠的話就多采摘一些，你們一棵，我們一棵，就這樣吧。”

跟小寧懿一塊兒出來的小朋友們聽到她這麽說，他們也就不去跟隔壁班的爭了，他們就跑到另外一棵楊梅樹那邊。

弘皙原本就是帶著人采摘一株楊梅樹，他們沒有到另外一株楊梅樹那邊。在小寧懿還沒有出生之前，皇帝就多帶著弘皙的。後來，小寧懿出生了，皇帝就很少帶著弘皙，而是多照顧小寧懿。

弘皙倒也沒有不滿，皇帝有那麽多兒女和孫兒，又怎麽可能只照看他。

“樹太高，小心一點。”小寧懿道，“拿著竹子把楊梅敲下來也可以。”

小寧懿沒有帶著他們飛上去采摘楊梅，她就是感慨自己的輩分高。她以前很少遇見弘皙，也就很少被叫姑母，今天被弘皙這麽一叫，小寧懿就覺得有些恍惚。

她不是宮裏最小的孩子，也不是輩分最低的孩子。

小寧懿心想自己確實該表現得成熟了一點了，所以她才決定讓一棵楊梅樹給弘皙他們。這也省得要自己這個班級的人采摘楊梅送給隔壁班的，讓他們自己采摘就是了。

“是不是還有其他侄子侄女？”小寧懿看向弘皙。

“他們在他們家中吧。”弘皙道，不是每一個皇室子弟都到皇宮裏讀書，有的人就是先在他們自家讀書，“弘暉前兩天又病了，他便是在家讀書的，等著身子養好些，或許就進宮來讀書。”

“哦。”小寧懿點頭，“弘暉是四哥家的孩子吧。”

“是。”弘皙回答。

小寧懿心想自己有那麽多個哥哥，那些哥哥又有孩子，姐姐們也有懷孕生子，那麽她就有很多個晚輩。她真的記不住那些人，弘啥啊，她就覺得紅彤彤，紅蘋果。

那些人的名字不好記，小寧懿就覺得他們的名字很像，就算不像，那也不好分清楚他們到底誰對誰。

“你們經常一起玩嗎？”小寧懿問。

“也不是經常。”弘皙回答，“要讀書，又不都在一起，住在不同的地方，也就是偶爾見見。”

“原來你們也是這樣啊。”小寧懿道，“好了，你們采摘楊梅吧，可以留一些給家裏人吃。”

小寧懿更想直接在嘉安宮種一棵楊梅樹，而不是從學堂裏辛辛苦苦采摘回去。

傍晚，小寧懿回去了。

和妃見小寧懿的表情有些嚴肅，還想著是不是發生什麽大事情了。

“我是當姑母的人了。”小寧懿重覆，“我當姑母了。”

“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和妃笑著道，她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原來是為了輩分的事情，“怎麽樣，當長輩的滋味如何？”

“我都懵了。”小寧懿想自己正想調皮的時候，忽然有人叫自己姑母。那一刻，她不懵，誰懵啊，“我都還這麽小……”

小寧懿覺得古人挺可怕的，皇帝有那麽多個孩子，前面的孩子都已經生娃了，皇帝還在讓妃嬪生孩子。

“十九公主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小寧懿嘀咕一句，皇帝還會有其他的孩子。

就在這個時候，宮人來報說佟貴妃帶著佟家姑娘來了。

“讓她們來吧。”和妃一聽宮人的稟告，她就知道她們想見的是小寧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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