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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想成為誰我只想成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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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想成為誰 我只想成為我自己。

初酒聽懵了。

陳游把腦袋伸到他手邊, 一邊說給她摸,一邊說他現在沒有答應她。

這是給摸還是不給摸?

可是小卷毛太可愛了哇嗚嗚嗚嗚。管他呢,先摸了再說。

初酒摸了摸, 又摸了摸。

陳游的臉埋在被子上沒有動,初酒懂了, 這是給摸的意思:“你比小白乖。”

她摸小白時, 小白就沒有老實過, 每次都是把它揍服,它才勉勉強強給摸一會。哪裏像陳游,老老實實把腦袋送過來求摸。

初酒摸著摸著, 閉上了眼睛, 像是又回到了道觀,藍天白雲青草地, 再遠處是綠樹溪水石澗流。自由又自在,每一天都很悠長, 日子重覆卻不無聊。

初酒漸漸睡著了, 因此她沒有看見, 陳游紅透了的耳朵尖。

“忘了跟你說,我沒有洗頭。”陳游說,“你的手臟了我可不給你洗。”

初酒沒有說話,放在他腦袋上的手也沒有動。

陳游等了一會,初酒還是沒有反應。他擡手抓住她的手腕, 把腦袋上的手拿開, 擡起頭, 看見初酒睡著了。

陳游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裏蓋好,然後支起手肘,兩只手摸住紅到不行的耳朵, 傻笑了起來。

初酒該不會是用苦肉計在向他求覆合吧。原諒他好啦。

但不能讓他這麽快知道他原諒了他,答應覆合。

要讓他吃吃苦頭,讓他知道他男朋友是亞洲小醋王,不好惹=。=

厲懷曲今天沒有去上學,他正在家裏和陳也行李瑤吵架。

他今天起床,雖然頭還是很疼,但卻清晰地記得昨晚的事情。

陳游跟他說了他報考風水技校的真相,因為有人篡改了他的志願,而這個人正是陳游的親爸陳也行。

“你是陳游的親爸還是我親爸?”厲懷曲赤腳噔噔噔下樓,沖到陳也行面前,“陳也行,你可真行!”

陳也行正在喝水,一口全噴了出來。

李瑤聞聲跑過來:“厲懷曲!一大早你又在發什麽瘋。”

厲懷曲伸手指陳也行:“你問問他,他幹了什麽好事!”

“不能用手指人!”李瑤蹙眉打掉他的手,訓斥道,“不禮貌,沒教養。”

因為知道厲懷曲的性子,陳也行沒覺得是被冒犯,他只是有點好笑地問:“我幹什麽好事了?難道昨晚去了你夢裏?”

“想得美。”厲懷曲放下手,但依舊梗著脖子,大聲吼出來,“你篡改了陳游的中考志願,所以他才去了風水技校!”

陳也行的笑容僵在臉上。

李瑤神色正常:“誰跟你說的?”

“你也知道?!”厲懷曲震驚了,“你你們——”

厲懷曲無法用惡毒的形容詞形容他們,他癱坐在樓梯上,感覺世界觀在崩塌,嘴裏念念有詞:“我們家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嗎?”

陳也行彎腰拍他的肩膀,坦蕩道:“志願不是我改的。”

厲懷曲轉臉看李瑤。

“也不是你媽。”陳也行說,“具體原因你不用知道。等陳游平安度過了十八歲,他想去哪裏讀書就去哪裏。”

厲懷曲迷茫地看著他。

陳也行用了十多分鐘,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資深迷信信徒,說他聽信了一個大師的話,陳游十八歲時有生命危險,要去道觀裏破劫才行。

厲懷曲:“這是封建迷信!”

“知道。”陳也行說,“那你敢賭嗎?用陳游的命賭。”

厲懷曲張口結舌。

陳也行拍拍他的肩膀站起來。

厲懷曲說:“所以,你們父子兩個是命裏必有入贅唄。”

陳也行:“……”



衣帽間。

李瑤換了條連衣裙,站在穿衣鏡前讓陳也行給她拉後背的拉鏈。

“我和她誰漂亮?”李瑤突然問。

“誰?”陳也行說。

“陳游的媽媽。”

李瑤從沒主動提過陳也行的前妻,從認識陳也行到他們結婚,這是第一次主動問起,而且是在和她比較。

陳也行拉拉鏈的手一頓。

“當然不是現在的我和年輕時的她比,我現在老了,肯定比不過。”

李瑤笑道,“你還記得第一次你見我時,我的樣子嗎?”

“當然。”陳也行繼續拉拉鏈,笑著說,“我當時想,完逑了,我打了一個明星的保鏢,估計得上熱搜頭條。不知道這個明星是誰,叫什麽名字,演過什麽電影。”

李瑤也在回憶:“我當時想的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有沒有錢,如果沒錢就好辦了,我用錢包養他。”

拉鏈到頭,裙子肩頭有根頭發,陳也行撿起來丟在垃圾桶裏,然後從背後擁住李瑤,看向鏡子裏的她。

“你還是和當時一樣,明艷動人,妖嬈貴氣。永遠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個。”

“陳游的媽媽呢?她是哪種類型?”

“她——”陳也行沒有避諱李瑤的視線,頓了頓說,“她溫柔又堅強,還有點可愛。”

“陳游像她比較多嗎?”

“我覺得像我比較多。”

“臭不要臉。”

陳也行笑了笑,說:“陳游對她媽媽的印象不深。”

李瑤追問:“你呢?”

“我其實——”陳也行斟酌著詞語,說,“她跟我說,她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李瑤:“什麽意思?”

陳也行:“你知道陰陽眼嗎?”

“能看見鬼?這不是電視裏瞎編的嗎?真實存在?”

“不知道,我沒有見過鬼。後來她告訴我,她十八歲以前和正常人一樣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十八歲以後,她的陰陽眼開啟,白天好些,到了晚上……”

陳也行沒有說下去,轉而道,“我們認識的時候她二十二歲。她說,她發現我身上不知道有什麽東西,鬼都不敢靠近我。她試了所有辦法,最後發現只有跟我在一起時才會看不見鬼。”

“所以你就和她在一起了?是在做善事幫助她?”

“不是。”陳也行沒有騙李瑤,說道,“剛開始她總是偷偷跟著我,我見她長得可愛又漂亮,會去逗她,然後自然而然喜歡上了她。”

“是我追的她,她拒絕了我。我繼續追,後來她告訴我她和別人不一樣,她不是正常人。”

“我不信,她想證明給我看,但我一次也沒看到過。”

“有一次,我去找她,看見她縮在墻角裏自言自語,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隨後她突然用雙手掐自己的脖子,樣子瘋狂又嚇人。我叫著她的名字跑過去,她很快恢覆平靜,說剛剛有鬼想要她的命,鬼因為害怕我,所以看見我全都跑了。”

李瑤被震驚道:“這……會是生病了嗎?”

陳也行理解她話裏的意思,說:“我帶她去了好幾個大醫院掛的全是精神科,甚至後來去了專門的精神病醫院,醫生說她是嚴重的臆想癥,並患有精神分裂,強制她住院治療。”

“她在醫院治療了一周,整個人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她沒有求我帶她走,見到我的時候努力裝作很開心的樣子逗我笑。”

“我當時想,去他娘的蛋,我不管她是不是精神病,這個人我要定了。”

“於是我當天把她從精神病醫院帶走。然後繼續追她,後來她終於答應和我在一起。”

“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跟正常人一模一樣。只要離開我,就會“發病”。所以,為了能跟她一天24小時在一起,我們開了個修車店,我修車,她幫我打下手。”

“因為擔心遺傳,我們不打算要孩子,陳游是個意外。她沒舍得打掉,說鬼這麽怕我,說不定也怕孩子。她想賭一賭。她說她希望是個男孩,男孩可能膽子比女孩子大,就算不幸遺傳到了她,從小鍛煉他的膽量,到了十八歲,開啟了陰陽眼,他見了鬼也不會像她一樣害怕。”

“陳游健康平安地生下來,我們都很高興。但是他三歲時在幼兒園碰到了一個死亡事件,被一只黑貓嚇到。”

陳也行之前跟李瑤詳細地說過這件事,所以李瑤知道來龍去脈,也知道在陳游媽媽去世後,陳也行一個人帶著陳游,曾經用鬼故事和屍體蛋糕鍛煉過陳游的膽量,但是適得其反,陳游對黑貓的害怕程度已經到了生理應激的地步。

李瑤問:“她是怎麽去世的?”

“生病。一種怪病。”陳也行說,“從出現不適到腦死亡,只有三天的時間。所有器官迅速衰竭,醫院檢查不出來任何原因。我賣了修車店和房子,她也只在icu撐了不到一個月。”

李瑤和陳也行誰都沒有再說話,各自沈默了幾分鐘。

陳也行打破沈默,說:“她失去意識前,拿給我一份婚約書,說這輩子只求我一件事,求我相信她一次,一定一定履行婚約,讓陳游在十八歲生日前去道觀。在此之前,我完全不知道婚約書的存在,我知道了後,她也沒有時間告訴我這些就……失去了意識,再也沒有醒過來。”

“風水技校。”李瑤想到了什麽驚懼的東西,她用全力抓住陳也行的手。

陳也行感覺到她的害怕,胳膊用力,從背後把她擁進懷裏,俯身把下巴枕在她肩頭,蹭她的臉頰,說:“別怕,有我在。”

李瑤看著鏡子裏的他,嗓音顫抖地問:“你的夢……會不會是陳游媽媽篡改的陳游的中考志願?”

陳游中考結束的第一天晚上,陳也行開始做一個夢,剛開始他沒放在心上,可是這個夢他連續做了一個多月,直到陳游收到風水技校的錄取通知書,這個夢才消失。

夢境內容短而簡單粗暴。

夢裏,陳游背著書包拉著行李走進一個學校,學校大門上寫了四個字【風水技校】。

連續三晚,做了同樣的夢,每次都是陳游背著書包拉著行李走進風水技校。

第四天早上,陳也行把這個夢告訴了李瑤。

李瑤問:“有風水技校這個學校?”

“我昨天查過了,就在梁城。”陳也行說,“學校官網首頁上的學校大門和夢裏的很像。”

當天,他們開車去了風水技校。現實比官網更像,可以說是和夢裏的大門一模一樣。

陳也行當時臉色變了,李瑤不信這些東西,安慰他說可能是他什麽時候不經意間見過,有了心理暗示,所以才會夢見。

陳游中考成績出來,是梁城的中考狀元。

李瑤松一口氣,笑話陳也行太不放心陳游:“這回你放心了吧,陳游是中考狀元,板上釘釘去市一中讀高中,懷曲也去市一中,他們說不定能分到同一個班。”

“你現在還做那個夢嗎?”

陳也行笑了笑,搖搖頭。其實他依舊每天晚上都會做同樣的夢,但他怕嚇到李瑤,沒有告訴她。

直到陳游收到風水技校的通知書,李瑤知道後關起門來質問陳也行,問他是不是因為做了那個荒唐的夢,就斷送陳游的前程讓他去風水技校。

陳也行沒有過多解釋,他把陳游的婚約書拿出來,說:“這是陳游媽媽的遺願,不管陳游去哪裏讀書,十八歲後都要去道觀。”

李瑤非常不讚同:“就算是必須要遵守遺願,但也沒有必要在技校浪費兩年時間。”

“他已經同意了。”陳也行說。

當晚李瑤把陳也行趕出臥室,和他鬧了一段時間後,選擇接受這一事實。

“所以,中考志願真的不是你私自篡改的?”李瑤看著鏡子裏的陳也行,說,“我承受的住,不要騙我。”

“不是我。”陳也行說,“陳游收到通知書時,我也是才知道。”

“也行。”李瑤瞳孔緊縮,“是她,是她改的志願,是不是?你說她會不會一直跟著你?現在呢?”

“瑤瑤。”陳也行板正李瑤,是她面對著他,他俯身,雙手捧住她因為受驚嚇而蒼白的臉,看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又誠懇地說,“我愛你。”

“我現在愛的是你。”

陳也行繼續,說給李瑤,也像是說給空氣裏不知在不在的那個她,“如果不愛你,我不會和你結婚。”

“當時和她結婚我不管別人怎麽說我,現在和你結婚,我也不管別人怎麽說我。”

陳也行親吻著她,拉開她連衣裙背後的拉鏈,把她抱到了床上。

初酒的身體底子好,打了吊針後在醫務室觀察了一上午,燒退了後,霍醫生給她開了三天的藥,囑咐了一些日常飲食和作息的註意事項,準她回寢室休息。

“水不醒準備了飯菜,如果不去吃就浪費了。”從醫務室出來,初酒堅持去水不醒辦公室吃午飯。

陳游說:“我覺得,你不吃他準備的飯,他會生氣,說不定一刀砍過來。”

初酒突然想起師父的話,看著陳游欲言又止。

陳游問她:“怎麽了?”

初酒說:“你想成為第二個水不醒還是水不著?”

陳游有點臭屁,有點中二,笑著說道:“我只想成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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