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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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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真面目◎

許映白以前從沒用這種語氣哄過她。

言月其實也慢慢察覺到了, 這段時間許映白的改變。

他比之前放松了一些,尤其在她面前,會更加明顯地表達自己的情緒。

言月不知道這些改變是因為什麽。

和許映白恰好相反, 隨著正月十五越來越近, 她反而變得有些焦躁不安。

言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

寶石商將定制好的戒指都送上門。一共有三款,言月喜歡的寶石都各做了一份,剩下一顆水晶雕刻成了胸針。

求婚地點和方式他都已經計劃好, 要給言月一場最完美的求婚。

事情沒做完前,許映白不習慣先講出來。

言月又睡著了。他見她睡著,都能看很久。

許映白以前沒有想到過,一切居然都會那麽順暢。

包括秦聞渡和她的分手。

許映白冷眼旁觀著一切, 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回了國。

無論之後怎麽發展,她最後都會回到他身邊, 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目前看來, 一切走向都很順暢。

秦聞渡經不住誘惑出了軌, 言月果斷和他分手,隨後,和他領證結婚。

一切都是最好的選擇。

許映白再度確認了一遍戒指, 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之後的日程安排。

十五兩家長輩碰面。十八, 他向言月求婚。隨後,就是訂婚宴和在四月初的婚禮,流程走完之後,言月和他就算是成了真正的夫妻了。

等了這麽久, 許映白也不急於這一時一刻。

他一貫是個很有耐性的人。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就到了十五。

搭上飛機後, 言月很緊張, 她以前沒見過許家那邊的家人。

言高詠倒是早早聯系了她,言家人來的,就是他和何冉,以及專門趕回櫟城的言高林夫婦兩人。

許映白瞧出她心情不安,“不用緊張。”

“今天要見的,爺爺,和叔叔?”言月轉過臉問他,隨即,補充了一句,“阿姨……會回國嗎。”言月有些不安,不知道這個問題會不會讓他不悅。

他直接道,“不會。”

這一次,他似乎沒有避諱談起母親的事情。

許映白語氣很平靜,“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二十多年,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言月驚呆了,她難以想象這種事情。

言月驚住,擡眸看向他。許映白很少和她說起自己相關的事情。他的內心是封閉的,許映白一直沒有把真正的自己在她面前展示過,即使是兩人已經結婚了這麽久。

言月原本以為,許映白只是和自己的母親不親近。

他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語氣平靜淡漠,“我出生前,他們已經離婚了。”

言月知道一些基本的婚姻法,女人懷孕期間離婚,只能是由女方提出的,那麽說,是許映白的媽媽主動提的?

許映白神情很平靜,這些事情,似乎和他都沒有什麽關系。

他習慣了將自己的情緒剝離出來,置身事外。

許映白沒對任何人提起過當年的事情,以後也不會對人提起。

當年,許明川對舞臺上的那個女人一見鐘情,當時,其實齊帆原本是有對象的。許家公子用盡了辦法,齊帆只是個出身平凡的舞蹈演員,男朋友也沒什麽權勢。在許家面前無疑是蚍蜉撼樹,毫無辦法。

最終齊帆和男朋友分手了,接受了許明川的追求。

在排除掉許家的阻礙後,兩人結婚,隨後一起出國,過上了許明川夢想中的生活。

他不是個很有大抱負的男人,和愛人在一起後,就不願意再繼續操持家族企業了,只想和愛人雙宿雙飛,在國外隱居一輩子。

他給齊帆置辦了豪宅珠寶,給她花不完的錢,甚至想用錢幫助她實現夢想,登上更高的舞臺去舞蹈。

可是齊帆不愛他,懷孕後,對他態度更為惡劣,甚至幾度想要打掉孩子。

齊帆是舞蹈演員,對體態最為看重,她這輩子體重沒有超過45kg過,可是,因為肚子裏這個孩子,她妊娠反應很重,纖細的腰肢和腿一天天變粗。

她原本就不愛許明川,對肚子裏許明川的孩子更為厭惡。

許明川依舊愛她,對她的惡劣態度不以為意。直到齊帆終於忍受不了,她對許明川提出兩條路,要不離婚,要不就讓她打掉肚子裏這個孩子。

當時孩子已經七個月了,完全成型了。

在很多地方,已經是不被允許打胎的月份。

許明川毫不猶豫選擇了讓她打掉孩子。

他對孩子毫無感情,只是想著,生了孩子,就可以把齊帆更牢固地綁在自己身邊了。

許明川的回答讓齊帆徹底崩潰了。

她對許明川說,他是個冷血的惡魔。如果不離婚,她會在生產前,直接從頂樓窗戶跳下去,一屍兩命。

齊帆是個說到做到的女人,許明川不可能時時刻刻不離開她。

心理醫生說,齊帆已經換上了嚴重的抑郁癥,建議許明川接受離婚提議。

最終,許明川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齊帆並沒有去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兩個月後,孩子出生了,是個健康的男孩。

第二年,許明川帶著孩子回了國。

孩子已經半歲了,還沒有名字。最後,是許周和給他取的名,叫許映白。

齊帆從來沒有回國見過這個孩子。隨後,她和自己初戀覆合,之後,過上了甜甜蜜蜜的生活,也誕下了兩人愛的結晶。

許映白一天天長大。

許明川依舊癡纏著齊帆,經常借著孩子的名義給她打視頻。

許明川說,“小帆,我們的兒子很漂亮,很聰明。”

“他長得很高,考試又考了滿分。”

“你看,這是映白的照片。”

“我還愛你。”許明川一遍遍重覆。

偶爾,還會把他拉過去,陳列在齊帆面前,卑微地,想用來討她喜歡。

——他就是一件商品,可以被許明川用來討齊帆的喜歡,也要在許家接受嚴格的教養,要處處做完美,稍有差錯,便會被嚴格的懲罰。

孩子漆黑漂亮的眼漠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對男女。

他極為早慧,早就什麽都懂了。

年幼的許映白恨這個字眼,他認為世界上沒有愛,人與人之間,只有赤裸裸的利益關系,也從不對任何人說愛,他不想走許明川的老路。

那個女人後來再也沒有理會過許明川了,莫說視頻,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了。

當然,少不了他背後出的一點力。

他耳根和眼睛都清靜多了。

他在家還是個乖小孩,出門在外是優秀的模範學生。

許明川渾然不知。

言月自己的童年也並不幸福。

兩人在一起時,其實絕大部分時候,都是許映白在給她提供情緒價值。

他早熟、強大,情緒穩定,從來不抱怨,似乎什麽都辦得到。

很多時候,言月也會忘記,許映白其實年齡也還很輕。

她從來沒想,許映白的原生家庭,也會有不圓滿的地方。

言月垂著睫,許映白握著她的手,他喜歡和她有肌膚之親。

言月低垂著頭。

見她依舊沒有緩解緊張,許映白看向她,語氣很溫和,“你不用做什麽,只是走一個流程。”

有他在,這些事情,不會對言月有任何阻礙。

家裏也沒人可以不尊重她。

飛機在機場無聲地降落。

一輛黑色賓利已經早早停在停車場,很快接到兩人。

一路暢通無阻,言月對許宅毫無印象,那次聚餐時,許映白朋友說,小時候,她隨著許映白來過這裏,她完全不記得了。

許宅很大,是一幢大而氣派的五進院子,占地面積極廣,建築非常有傳統風味,但是做了一些現代化改裝,讓生活也更加便利。

今天十四,按道理,明天才是見面的日子。

兩人下車後,進了一進院,垂花門前以後候了人。

言月沒想到,許周和居然會親自出來接她。

老爺子已經是古稀之年,但是腰桿依舊筆直,身材高大,精神矍鑠,走路不需要任何人攙扶。五官雖然已經蒼老,但是可以看得出,他是極為硬朗的長相,下頜方正,和許映白並不相似。

許映白說許家人和他不一樣,確實沒說錯,他長相更像他素未謀面的媽媽。

“第一次見面。”許周和說,“這是映白奶奶留下的,收起來有二十年了,現在傳給你。”

許周和倒是沒有她想的那麽給人距離感,他是典型的北方男人,做事很爽利。

言月雙手接過盒子。沈沈的烏檀木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支白玉手鐲,沈甸甸的,散發著瑩潤的光,水色極好。

言月能猜出這件禮物有多貴重,“謝謝……許爺爺。”

“你和映白還沒辦禮。”許周和給哈大笑,“等辦完,就要改口了。”

他上了年齡,雖然之前對許映白不和家裏商量直接領證有些意見,但是,見小姑娘家世不錯,俏生生的,五官極為漂亮,氣質純潔嫻靜,大方體面,是他很滿意的孫媳婦類型,便也沒什麽挑剔了。

家裏來了新鮮血液,他很高興,就等辦了禮,之後小兩口感情好,能快些給他添個重孫重孫女也不錯。

言月面頰染上一絲紅。

許家是相當傳統的家族,看陳設和氛圍以及對許映白的教養,其實也基本能猜到家庭氛圍。

許周和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身體不好在國內療養,二兒子許明川,早就已經基本不理事務。

許家偌大家業,現在差不多已經交了大半到許映白手裏,他也做得非常好。

“爸不在?”許映白環視過人群,淡淡問。

言月敏感地感覺到,在許家,許映白和平時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

許周和顯然對兒子極不滿意,臉色沈了下去,“明天會回來,他今天去了廟裏上香,在那過夜,說是趕不回來。”

十幾年來,許明川一直癡迷於禮佛,和京州幾座寺廟關系都極好,至少掏了上百萬的香火錢。

許映白沒再說話。

許家早早給他們安排了住處。

言月是第一次進這樣結構覆雜,面積闊大的宅邸,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屋子,只覺得有些頭昏腦漲。

許映白的房間在三進院的正房。言月住處被安排在二進院的客臥。

帶她的是許周和的助理之一,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帶著金絲邊眼鏡,她很客氣地說,“言小姐今晚的住處安排在二進院,家裏路有些難找,我帶您過去。”

言月準備隨她走,手臂忽然被握住。

許映白說,“言月和我一起住。”

“但是,老先生特意交代了。”秘書有些為難。

許周和有些頑固而傳統的老觀念,兩人沒辦婚禮,言月來家裏,他認為是客人,因此也按照頂級待客之禮,給她分開安排了住處。

許映白是很強勢說一不二的性格。秘書也知道,只能在心裏暗自嘆氣,準備等下去找許明川回報。

“我不要。”倒是言月面頰微紅,甩開了許映白的手。

按照許爺爺的安排住就好了,本來沒有辦禮,還是在許家,她不想非去趕著和許映白住一間房。

許映白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沒再堅持。

言高詠和言高林明天上午九點到,言高詠給她發了信息,囑咐她女孩子要知禮、矜持一點。

言月收到信息,心裏有些不舒服。

這間臥室並不小,床上用品都是嶄新的,床是拔步床,不知道什麽材質的木頭,散發著淡淡的幽香,雕花極為精致。顯然,許家待她的禮節一點不低。

言月洗漱完,還沒什麽睡意。

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言月披了一件衣服。

淡淡的月色下,門外果然是許映白。

言月把門拉開一條縫隙,小聲說,“怎麽了?”

許映白說,“來看看你。”

言月有點不自在,“看完了麽?”要趕他走的意思。

男人垂眼,淡淡道,“昨晚那麽熱情。”

他說得低沈緩慢,“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言月臉噌的一下紅了,昨晚她被勾著和他親密了很久。明明知道今天就要來許家,這種行為實在是過於孟浪。

“你快回去。”

她沒來得及關上門,被他握了手,“陪我走走。”

就在許家,不出院子。

言月換了衣服,和他並肩,走在這個許映白童年時代居住過的宅邸裏。

走到四進院時,言月見到了正中的許家祠堂。

昏暗陰沈,供奉著排位,周圍種植著松樹和槐樹,夜風微微吹過,樹影重重。

許映白環顧四周,“很久沒回過這裏了。”

許映白顯然對祠堂周邊很熟悉,甚至連瓦片上的每一道裂縫都記得清清楚楚。

言月瞧著這裏陰氣森森的,有些害怕,“你對這裏很熟麽?”

他語氣沒變,“小時候,做錯了事情,經常被在這裏罰跪。”

言月驚住了。

這麽陰沈昏暗的地方,許映白說小時候,就是他搬家去櫟城以前,那會兒得多小,言月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很可怕,她最怕昏暗和孤獨了。

她睫毛顫了顫,“不怕麽……”

言月從沒想到,許映白會有這樣的經歷。以前,她心中的他都是完美又強大的,她壓根不記得以前的許映白的模樣,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心裏微微發疼。

他低眸,瞧見言月神情。她難過的表情他很熟悉。

她為什麽難過?為他的經歷難過嗎?

他很少在意自己的心情,也極為克制,從不對別人表露。

可是,這時,他忽然很想問她一句,她心裏是不是有他,在關心他?

沒問出口。

許映白想到多年前的許明川,卑微地問對面的女人,你愛我嗎?

這麽多年,他似乎也成了自己最厭惡的人。

許映白知道自己心裏一直燃燒著一團暴烈的火,封藏在冰冷的外殼中,被多年的教養壓制著。

許家想把他打造成神龕上,一尊高高在上、無欲無求的清冷神像。只有他知道,自己內心住著怎麽樣的惡鬼。

繞了一圈,言月回了臥室,在床上又被許映白壓在懷裏弄了一通,從唇角親到鎖骨,他纖長的大手落在她身上,冰冰涼涼,卻能挑起一團火,言月眸子水汪汪的,咬緊了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許映白離開得很晚。

第二天,言月早早起床,收拾好,許映白已經在屋外等她了。

言高詠和言高林九點過十分才到。

許家待客禮儀非常到位,該給的面子一點也不少。

何冉穿著自己最好的裙子,言高林的妻子單秋也是身著一身旗袍,

四人從車上下來時,面對這樣的一間宅邸,都紛紛驚住了。單秋只知道言月即將嫁的未婚夫家裏很好,何冉也知道許家有錢,眼下卻是第一次直觀了解到,許家家底到底有多麽雄厚。

許明川也到了,男人身材修長單薄,面容有些病態的蒼白,戴著一副眼鏡。

長輩聊這種事情時,按照慣例,晚輩是不能到場的。

言月坐在二進院的花園中,在喝上午茶。有些無聊地看著眼前花叢前低飛的蜻蜓。

這裏比櫟城的許宅更為奢華、卻也更加壓抑。只是待著,就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上午約莫十一點鐘的時候,言高詠給她發消息,叫她過去一趟。

言月有些莫名其妙,還是依言去了。

到了那件廂房,只有言高詠一個人,他關了門,看了看四周。

言月抿著唇,“爸爸,新年好。”新年後,她還是第一次和言高詠單獨相處說話。

“上午,我們在聊你結婚的事情。”言高詠語氣很親熱,似乎和她一點都沒有隔閡。

“你們沒辦禮就領證了,女孩子這樣本來就落了下乘,所以,後面更加要做好,不能讓他們看不起我們家。”

言月不認同他的觀點,但是懶得和他吵,就沒說什麽。

言高詠說,“不過,我看你和他感情不錯,爸爸希望你能過得幸福,草率便草率一點吧。”

由著許家待客的規格和許周和的態度,言高詠也能看出端倪,許映白確實很喜歡言月。

許家準備了分量極足的聘禮,其中還包括京州和櫟城地段很好的數處房產,不過這些都是明確給言月的。他們準備一月就發訂婚通知,四月直接婚禮。

言高詠沒對言月提這些,他說,“兩家成了一家,那麽許映白,以後也是我家女婿。”

言月擡眸看向他。

言高詠說,“最近,爸在談一個合同,你和許映白說一說,叫他三月留出時間,和我一起去談。”

原本,言月以為言高詠是來關心她的。結婚在即,她很是緊張。

言月神情冷淡了下去,“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去麻煩他。”

許映白工作也很辛苦,他又不是言家的工具人。

她很少去打擾他工作,遑論在婚禮前,莫名其妙提出這種要求。

聽到言月話裏明顯對許映白的維護,聯想到她連過年也不回家,言高詠面色鐵青,“言月,你是不是忘了你姓什麽?忘了誰把你養大的?”

“對一個外人這麽維護。”他說,“還沒過門,就對你親爹擺起了豪門媳婦的譜是嗎?”

言月很難堪,眼圈一下紅了,她倔強道,“他不是外人。”許映白對她的關心和陪伴,至少比言高詠多多了。

“你以為自己和他感情很好,他很愛你是吧?”言高詠冷笑道。

他瞧著女兒和談珊琳年輕時相似的輪廓,想起談珊琳為了一個野男人背叛他,難以抑制的怒火緩緩升起。

“你以為,你當年失憶是因為什麽?”言高詠說,“你被拋棄第一次,遲早會被拋棄第二次。”

‘拋棄’

聽到這個詞語,言月太陽穴傳來一陣疼痛,面色慘白。

失憶不是因為談珊琳的自殺?言高詠是在說什麽?她為什麽聽不懂。

言高詠厲聲道,“你最好別學你媽。不然,早晚和你媽媽一個下場。”

言高詠話沒說完,屋外傳來敲門聲。

是許映白。

言高詠打開了門,言月面色慘白,眼眶通紅。

言高詠已經平緩了情緒,對他十分客氣,“剛和月月聊天,說了點家話。”

許映白視線從他臉上掃過,挪到了言月慘白的面頰上。

他緩緩說,“希望你少對言月說一些刺激性的話。”

婚禮後,他不打算再讓言月和言高詠見面了。

言月不需要這樣的爸爸,言月以後和他一起過就好。

許映白語氣是平靜的,神情卻很陰郁。

他教養很好,這會兒甚至連稱呼都沒叫,可以看出火氣已經極大了。

言高詠心裏很不舒服,他對許映白一直是客客氣氣的,此刻也是勉強笑道,“許少說笑了,只是聊了一點家常話,”

許映白帶她回了自己房間。

他握著她的手,讓言月坐在自己懷裏,給她擦幹眼淚,英氣的眉皺起,“他說什麽了?”

言月搖頭。

她並不全信言高詠說的話,他那會兒顯然氣急敗壞,說出來的,可能都不是真的,只是想挑撥她和許映殪崋白的感情。

她在心裏咀嚼著言高詠的那番話,頭疼依舊一陣一陣。

“以後別回去了。”許映白說,“就留在我身邊。”

言月心裏很難受,“嗯。”

她像是一個沒有根系的人,一個懸浮的風箏。

“你會拋棄我嗎?”她仰臉看著他。

許映白見她大大亮亮的眼,蒙著一層薄薄水霧。

“不會。”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他說,“馬上辦婚禮。”

許映白說他不會走,會一直在她身邊。言月缺乏安全感,她喜歡聽這樣的話,靠在男人溫實的懷裏,終於覺得不再那麽難受。

兩人在一起,一直是許映白給她提供情緒價值、掌控她、包容她。

他很少對她索取什麽。

始終那麽強大又完美,像是幻想中的戀人。

“言月,是你要拋棄我。”他說,去親她睫毛和濕漉漉的眼,纖長的手指解開了她的衣扣。

他是不會放手的。

許映白刻意溫柔起來時,很是纏綿惑人。他讓言月全部註意力都回了他身上,用欲望沖走低落的情緒。

言月累了,忘了適才的不快,很快在床上睡了過去,裹著他的被子,露出一截纖長瓷白的後頸。

明明還是中午,她又睡著了。

他蒼白纖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睫毛。

“好不容易把你周圍的人都趕走了。”

花了這麽多年。

“以後,就只有我了。”他輕輕說,“再也不會分開了。”

談了一上午,許家這邊對言月是很滿意的。

言高詠臉色不好看,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

許家已經開始制作請柬散發,婚禮暫時定在四月初六。

“月月呢?”中午吃飯的時候,言月沒到。

許映白出現在大家面前,男人身姿修長,斯文矜貴,穿著嚴整的黑襯衫和長褲。

他對大家說,言月昨天舟車勞頓,暈機,一直身體不適,上午只是為了禮節硬撐著來見大家的,他舍不得她受累,勸她吃了藥在休息。

話說得非常得體,給言月做足了面子,也含蓄地表達了他們夫妻感情之好。

許周和笑道,“那叫月月好好休息,還是身體最重要。”

單秋是第一次見許映白,盯著他,也在心裏感慨,確實是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斯文貴公子,哪裏都完美,渾身上下看不出一絲不妥。

作者有話說:

發瘋很快啦,其實許映白背地裏搞了很多事情,他就是一直不太正常,而且把自己包裹得很嚴,比起偏執其實更像是病嬌男。

三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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