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上呀！”被誘混頭的鬼爭先恐後地沖了上去，殘面嗜血一笑，手如刀刃橫向一匹，第一波沖上來的鬼已經倒下。

賴老板剛才還嫌莫清動作慢沒搶個好瓜分的位置，如今看到割麥子一樣倒下的一片，暗中捂著胸口，拍了拍那顆早就不跳的心臟，好懸好懸！

要是剛才他埋頭沖，現在連鬼都做不成了！又看看面色不改的莫清，果然是有兩下子的嗎！

首戰失利，但也僅僅緩和了一下攻勢，鬼還是前赴後繼趕上，可在莫清看來都是些沒有章法的烏合之眾。

他在看著，隨著殘面人不斷出手，他總覺得世界是那樣恍惚不真切，隨沒到天崩地裂，可穹頂之上也開始裂隙蔓延，好像下一刻就會大塊大塊將大地砸得四分五裂。

賴老板可不知道莫清在想什麽，他有些著急，高品質的貨源稀少，而這明顯已經是個怪物，殺了不犯法反而是為民除害，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一大片鬼倒下，這威勢讓還想獵貨的人心裏有了退意，再死，鬼都做不成了。

殘面桀桀桀怪笑起來：“無論何時，我都是強大的！”接著倒在他身邊的鬼被他張嘴一吸，旋風般全都進了那無底洞，隨後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太次了，我要能大補的！”

賴老板腿肚子開始打顫，已經有不少鬼做鳥獸散逃命，莫清定在原處，周圍還剩三個道行高的鬼，他們互相視對方為目標。

殘面一步一步，鬼走路可以無聲，但他的步履聲卻格外實，胸前那只血紅的眼睛露出貪婪的精光，一瞬不瞬盯著莫清這邊，賴老板已經被嚇得立刻要魂飛魄散，想逃跑，莫清來了一句：“你能跑過他？”

要完！

他貢獻值還差一半才能做人，可現在是要他鬼都做不得，早知道當初他直接投畜生道，雖然是只豬，養肥了殺，可好歹吃睡不愁！

他只能把寶壓在莫清身上，期期艾艾皺著胖臉問：“莫，莫先生，您有辦法的哈？”鬼是不會流汗的，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沒做過擦汗的動作了，可這一下，他老覺得腦門子冷。

莫清似笑非笑：“沒辦法，又怎樣？”

不要呀！

“莫先生，您開玩笑呢，那這次我那份全部要了，都給您。”他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幾乎是哀戚得一哭三嘆了：“我上有百歲鬼母，下有三歲鬼兒，莫先生大發慈悲救苦救難吧！”

饒是以莫清的冷淡也要被這誇張滑稽的賣力表演破功，鬼扯！

無奈這鬼的噸位賦予了他強大肺活量，那嗚咽聲綿綿不絕，鬧得心煩，莫清揮開手：“去我後面吧。”

賴老板抽抽噎噎一疊聲“哎哎哎”應著，淩波微步後退幾千步。反正，趁亂他就跑吧！

“面具有什麽好帶的？”看見莫清的面具，殘面似乎想起什麽，尖尖的手指一直，一股陰風襲來就要打落面具。

莫清身邊攏起的結界輕而易舉地擋住了，但那“鏗鏘”的聲音還是告訴所有人威力。

“居然吞噬同類，難怪變成了怪物！”剩下三個人二話不說，自忖道行高深直接略過莫清就動手。

三個人都沒有正經系統修行，哪裏比得過靈界大家族出身又吞噬了同類的殘面鬼，僅僅三分鐘，在殘面準備再次吞噬時，莫清出聲了：“夠了。”

賴老板恨不得自己暈過去，太厲害了，都不知道怎麽出手的，那是三個鬼他知道，都是打獵的好手了，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鬼命休矣！

“你個新死鬼，居然敢攔我的路。”

“你也不過死了半月。”

“呵呵，想收我，吞噬我，從來只有我吞別人，你小子根骨不凡，比那些老鬼強多了。想來長得也不錯，正好換個身子。嘿嘿嘿。”殘面三只眼睛死死黏在莫清身上，恨不得下一面就做主身體了。

“想要這具身體？還沒看我長什麽樣呢。”

說著，莫清摘下面具。

對方的錯愕毫無掩飾，幾乎是叫了起來：“為什麽是你！”即使最可怖的第三只眼，都充滿了驚慌無措，同時還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了一絲絲痛苦。

他咬著牙大吼：“不可能！”

他想沖上來，可是僅僅邁出了一步就止住了，但他知道晚了。

“該怎麽稱呼，三叔。”

沒錯，一直找的內應，夢玄的發現，就是莫清的三叔莫霖！他更多時候負責家族對外事務，就和楊柳一樣，掌管家族三分之一財政大權，是個空中飛人，常年不見蹤影。

賴老板似乎聽到什麽不得了的事，莫清一張靈符飛向他，他呆呆地，聽到莫清說：“走。”這才從原路返回。

被殺的三個鬼完全散魂，隨風分解永世都不會再有他們。

叔侄兩人面對面，莫清回想了一下最後一次正大光明看見這位三叔時是什麽時候，好像還是他再次返回S市時。

“莫清，你，你不可能死的呀，為什麽在這？”被認出了，狡辯掩飾沒有意義，莫霖直接開問。

莫清反問：“我不能死嗎？”

“不是，”隨即莫霖意識到兩句話已經透露太多，遂閉口不言。

“步霆，是你們找他還是他找你們？”

莫霖還是不言。

“他是誰？為什麽執著地要我幫他？”

莫霖被莫清逼得後退，腳步亂了，那三雙手很不協調地擺了起來。

莫清停下來，那雙眼睛中透出了要溢出來的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聲音啞了：“爺爺，知道嗎？”

莫霖飛快搖頭：“不，不，父親什麽都不知道！”

莫清突然大吼起來：“那你為什麽能用續命丹！從哪裏來的！你告訴我！”

莫霖看著失控邊緣的人說：“家族的我沒動，也不知道在哪。”

莫清自認為除了爺爺，其他親人和他親緣寡淡，他早失去父親，天分又高，很多時候和人合不來，但此時知道身份時，心臟仍舊抽痛起來：“三叔，你是自願的嗎？為什麽？”

“為什麽？”莫霖怪異惡心的臉笑得變形，“靈界在衰落，我們家族在這大勢中想力挽狂瀾就不要守著什麽舊思想，每次要被那些可笑的祖訓就讓我想笑，我們明明有資源，為什麽掐著不準動！”

他咆哮起來，那是幾個人的聲音在重合：“我不甘心一輩子守在那裏，上天給我的，為什麽不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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