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來的情景歷歷在目。刺激精彩宛如昨日重現，再也沒有沈寒他們什麽事，也到了要回去的日子。

畢竟沈寒還沒畢業。

“真的不能等莫清一起走嗎？”沈寒臉上明顯帶著失落，來時他們一起，可是離開卻不能同行。

戀人之間，好像天然懼怕這些帶著象征意義的情景，就怕是以後的結局。

宋昱到沒有過於寬慰，臉已經撕破了一半，很多事情雙方都有了顧忌。

也就一天時間，再一次回到這個熟悉的院落來，再怎麽樣，這都是自己熟悉的世界，踩在這裏的每一寸，呼吸著這裏明顯不如靈界清新的空氣，肺裏形成的反差卻讓沈寒第一次對這個汙染嚴重的外界有了親切感。

宋昱陪著沈寒看天，星輝遍布。

“宋先生，長生族，我們真的是這個族群的後人嗎？”

沈寒在回去以後就將大魔給她看的畫面告訴了宋家祖孫，當時兩人的表情好像破碎了一樣，懷緬的，向往的，最後一切沈寂。

而那些畫面中還有和小藍蛟很相似的一頭生物，原來一切，可能都是天意註定的偶然。

小藍蛟沒有和沈寒一起回來，宋老爺子說要好好調教一下，惹得後者怨聲載道。少了一個幹壞事的好幫手。

宋昱淡淡地笑起來說：“這很重要嗎？你對這個族感興趣？”

“當然，”長生，看封魔族的名字就拉風了吧，可是又有哪一個族可以被冠上“長生”的名頭，“難道我們的先祖活的格外長？”

沈寒認為自己理解的字面意思很正確。

而宋昱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還記得我帶你祭拜的先祖嗎？”

先祖，很多牌位，無名氏也在其中。

“算起來我們雖然是同一族，如果那些幻境沒有錯，你應該就是現在剩下唯一的王族了。”

王族，又不是看玄幻升級小說，沈寒心中不為所動，光桿司令一個能幹什麽。

“為什麽我的上面幾輩很普通呢？”普通到家裏真的給“王”這字丟人現眼。

“或許就是欠一個引動的契機吧，現在爺爺也很奇怪。”

但是沈寒還是有些高興，至少，天然親近的人原來內裏和自己有著親密的基因關系。

“事實上無名氏也和你一樣。”只是最後黯然退場。

“所以說為什麽要叫我們‘長生族’，我們和正常人一樣生老病死。”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家族的人都不太顯老，總是能比同齡人年輕個十幾歲似的。

“你總有一天會知道。”對於這個問題宋昱不想過多討論，不過，他還是小小說明了一下，“比如我們，我記得族譜中記載，最長壽的一位活了兩百一十歲，如果沒有意外，好像都是百歲老人吧。”

那就是有長壽基因嘛。

宋昱擡起頭看著滿天繁星，最遠的星辰光輝億萬年被如今的人眼睛捕獲，可也許它早就在時間中湮滅。

“彭祖歲八百，可是最後呢，長生一事從古自今都是虛無縹緲，可笑人太執著。”

珍惜當下。

“宋先生，”沈寒又挨過來一點，聲音中帶著一種猶豫的忐忑，“封魔族曾經真的做過那些事嗎？”

“靈界中的歷史中可沒記載過。”

沒記載過，不能書寫，亦或是勝利者可以抹殺一切。

可是——“為什麽你們又有一段時間成了他們的，”沈寒想說“小弟”，可是這種稱呼好像是一種侮辱的諷刺，最後她只能說，“他們的合作人？”

宋昱的臉上蒙上了星星淡淡的色彩，神秘的，悠遠的，如同不可追溯的時光在那張溫和超塵的臉上穿梭。

“不僅僅是我們，曾經大家都是。”

可是屠刀卻揮向了同伴嗎？

那麽現在歷史又要重演？

還是，這註定就是一個輪回？

宋昱看沈寒臉上浮現的憂慮，輕輕拍著她的頭說：“其實我們對於王族了解不多，畢竟已經千多年沒有出現，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王族的戰鬥力非凡，而我們，”宋昱笑笑，“你也大概知道一些，從‘宋’起，我們並不是一開始就得天獨厚，能發展到今天，不僅僅是遺傳天賦的緣故，還有不斷的磨礪和沈澱。”

這樣說，沈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我豈不是丟了王族的臉。”

“怎麽會？”宋昱看著這個對自己像是幹凈的白紙一樣的人，柔聲說，“你看你來到我們身邊，繼承了我的衣缽，還救了我。”他想了想，“這大概就是氣運加身吧。”

怎麽越說越玄。

但其他沈寒不在乎，什麽王族都已經湮沒在離歷史裏，只言片語沒有留下的存在，她需要做什麽？

就算是曾經的仇恨，當時心中憤懣，可是現在這些在還沒有她就結的仇，難道還要自己再去翻起來。

沈寒搖搖頭，這不現實。

誰會承認，就算是封魔家族，有幾個人清楚這段血腥？

沈寒摳著自己光禿禿的手指甲，一回來，條件反射性的她就把指甲修理得幹幹凈凈。

宋昱註意到了這個小動作，就問：“是不是準備見什麽人？這兩個多月，反差是有點大。”

何止，不過莫清聯系不上。

哼，她才不信莫清會被控制得連個消息都不能給自己，沈寒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宋昱，一定是兩方達成什麽協議，畢竟都到這份上，莫清該知道的也不會少。

所以還是有些介懷？

黑著屏的手機，解鎖後的光打亮了她的大半張臉，這世界上出除了莫清一個人，難道她就要和這個世界隔離了？

一個消息發過去，對方回了一個誇張的表情，沈寒看著那個傻貓色瞇瞇的表情包，不由自主就笑了起來。

實習已經過了三個月多月，張書嫻是第一批被分到社區醫院的人。

這裏比起大醫院就悠閑得多了，沒事開開藥填寫點資料，老人多，慢性病多，閑著就和老人家聊聊天天嘮嘮嗑。

張書嫻昨天接到沈寒消息的時候還驚訝了一把，這兩個多月，她家這種身份都打聽不出她一星半點的消息，倒是自己的母親經常勸慰自己。

好像對沈寒的關心，超過了一面之緣的因果。

趙祁淵旁敲側擊了幾次，被自己懟了一句“喜歡不早下手，現在名花有主了才後知後覺。”就再也不做聲了。

沈寒來到這個社區的時候正是上班高峰期，車流人往，但是就是想要體驗一下這種忙忙碌碌的世俗味道，還有，不管她身後的家族有著怎樣的歷史，現在她就是凡塵中普普通通的眾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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