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錯要認，挨打要立正。

“我，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你留給誰？如果真的出了事，你這句對不起有什麽意義，只不過是讓你自己有個心理安慰罷了，可一切都是無法挽回的。”莫清毫不客氣的一陣搶白，這些話絲毫不留餘地。

是，他說得一點也沒錯，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有什麽用呢？在你該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而沒做的時候，你就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我去給他道歉，我會好好解釋。”深吸了一口氣，沈寒走了出去，莫清沒有理她，這些事情就是要讓她自己面對，沒有誰可以永遠縱容她。

趙祁淵臉色有一點蒼白，小桌子上的食盒已經空了一半，他們家的保姆正幫他收拾，心疼又慈愛的看著他。

沈寒又小心又畏懼的來到他床邊，他對沈寒笑了笑，和燦爛的說：“你來了還以為你出什麽事呢。”

沈寒覺得鼻子有點酸，再一次為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感到羞愧和自責，莫清教訓得一點也沒錯，現在，趙祁淵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擔心自己，讓沈寒感動不已。

“我是來和你說對不起的，對不起，我不應該就這樣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你現在是我們組管的病人，今天，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趙祁淵看著一臉內疚的女孩，那烏黑的眼睛裏閃著怯怯的光，甚至有點可憐兮兮的味道，可是臉上又是一副你罵我吧，你怪我吧的樣子，矛盾又可愛。

“你確實挺對不起我。”趙祁淵臉一板。

沈寒抿緊嘴，任何言語她都接受。

“有事不要一個人悶頭悶聲的，難道你還不把我當朋友嗎？”

這，真是一句暖心體貼的話，沈寒再也忍不住，幾滴眼淚掉下來，她連忙低下頭。

“你別哭啊，真的，我現在好得很呢。”趙祁淵還不知道怎麽就惹得人哭了，有點不知所措，在他看來，沈寒完全沒必要這麽自責，難道就憑她就可以改變什麽。

沈寒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本來想好的話又憋住說不出來了，可是心裏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學，這樣才能幫上人家忙。

“你遇到什麽事了嗎？”趙祁淵已經把話題轉開了，關心的問她。

“說起來，你和書嫻是不是很熟啊？”沈寒還奇怪呢，好像書嫻一直陪著趙祁淵的爺爺，兩家人關系應該不差。

趙祁淵面色有點古怪：“算是一起長大的吧，不過很久沒見了。”

很久沒見，好像自己被綁架回來以後，書嫻還叫了他“警察哥哥”呢。

“那你們關系應該很好。”

“咳，誰要理那個瘋婆子。”趙祁淵明顯不屑的撇了撇嘴。

“誰是瘋婆子？”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這讓沈寒一下子很不自然，她走也不是，不走，好像更不對。

“張書嫻，你沒事聽什麽墻角。”趙祁淵立刻不客氣的回擊，這語氣和對沈寒說話的時候就大大不一樣了。

張書嫻直接進來，像沒看見沈寒一樣，手上拎著兩個保溫盒，放下來說：“餵，我媽給你煨的湯，還有幾個小菜。”

“還是沈姨好啊！”趙祁淵不客氣的打開蓋子，那清香的味道瞬間飄散開來，還有淡淡的藥味，可是和湯搭配正好。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沈寒知趣的要離開，眼中難掩失落。

“菜很多，你一定還沒吃午飯，我已經半飽了，一起。”

“這點菜哪裏餵得飽你這頭豬。”

這句話再遲鈍的人也明白什麽意思，趙祁淵拿著勺子的手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張書嫻，沈寒已經走到了門外關上了門。

他放下勺子，說：“你幹嘛，對人家冷冰冰的。”

張書嫻當然看見沈寒了，今天早上聽見趙祁淵和莫清的話，心裏還挺擔心的，現在人回來了，本來松了一口氣，可是趙祁淵這一句話又激怒了她。

“對，我小心眼，她是公主，人人都要捧著。”

趙祁淵完全想不到自己這句話哪裏惹她了，雖然這他們兩個人從小不對盤，鬥嘴鬥毆都有，可是也算小打小鬧，怎麽這脾氣一下又上來了。

“你和她鬧矛盾了，幹嘛拿我撒氣？我現在是病號啊，不能照顧點。”趙祁淵再看不出來就白當警察了，這女生之間的問題，他還真的知道怎麽處理。

女人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哼，我沒給你下敵敵畏呢。”張書嫻對趙老爺子很乖巧，可是對上趙祁淵簡直就像被惹急的鬥雞一樣。

“你們鬧矛盾幹嘛扯上我。再說了，她之前幫我，可是我手上的案子還沒偵破，萬一要出什麽事誰負得起責。”

“你的意思就是我的錯了，人家要你負責啊，你也不照照鏡子看人家願不願意。”

張書嫻這辛辣的諷刺讓趙祁淵覺得刺耳極了，還真的沒完啊！

他臉上也不好看了，直接蓋上碗，推到一邊，不說話。

“怎麽，說到你痛處了。”張書嫻還不依不饒，認為這是他心虛的表現。

“你有完沒完，我對人家又沒什麽想法，你幹嘛胡亂揣測，哪來這麽多想法。”他本來想加一個“陰暗”上去，可看著張書嫻犟著嘴，又收回來了。

“你的意思就是我無理取鬧，你心疼人家。”

“難道不是啊，人家怎麽你了，誰受得了你這臭脾氣。”

“你！”張書嫻瞪著眼睛，她從小和這個人不對付，雖然年紀沒人家大，身手沒人家好，可是從小她就知道氣勢上不能輸。

趙祁淵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現在他看出來了，這氣勢有點虛啊，看來真是受了委屈了，於是就想調節一下氣氛。

“她搶你男朋友了？嘖嘖嘖，你肯定不是人家對手啊，男人婆。”

雷雷雷，爆爆爆，趙祁淵好像聽見了爆炸的聲音——不會吧！撬人墻角啊！真被自己說中了，趙祁淵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

“咳。”他尷尬的咳嗽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試探：“額，我瞎說的，你長得很好看啊，真的，咱們大院的一枝花呢。”雖然是霸王花。

“你混蛋！”張書嫻捂住臉跑了出去，留下滿臉不知所措的趙祁淵，這個反應，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這，沈寒太不地道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雖然他和張書嫻吵吵了十幾年，可是交情也是打出來的嘛。

可是，人家沈寒也幫了自己不少，這，這些女孩子的事還是讓她們自己消化吧，這一個大老爺們摻和什麽。

那，源頭就是一個男人了，這個渣男！

為什麽說渣，招惹了一個不負責又招惹一個，一個巴掌拍不響嘛，這件事沈寒有錯，可是男人也跑不掉，蒼蠅不丁無縫的蛋。

如果不是趙祁淵語文也沒學好的話，那這句話攻擊範圍就有點廣了。

在辦公室的沈寒和莫清同時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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