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蛇尾，總是有一種被噎著的感覺。

“怎麽了，都過去一個星期了還沒放下來？”宋昱擺弄他的草藥，沈寒趁著這點太陽把藥材做最後的收晾。

“太不透明了，這件事怎麽壓下來的。還有那個小董，害了兩天人命居然不判他死刑！”這件事對楊教授打擊得多大啊，一位老師要培養一個學生得花多少精力。

宋昱停下手中的動作說：“有些人有些事是沒有解釋的必要的。”

“宋先生，我和你說墓地裏發生的事你怎麽都不驚訝啊？楊教授直接退休了。”

“他是該好好歇歇了，常年累月在外面跑，再不調養以後可有苦頭吃了。”

“楊教授他說一半又不說的，真是吊人胃口。”

原來是為了這個一直有怨念啊。

看著捧著臉嘟著嘴的人，宋昱又問：“那你想知道什麽？”

沈寒湊過來：“宋先生你知道為什麽無名氏能活這麽久嗎？還有那個僧人又是怎麽回事？什麽叫給人生氣的已死之花？”

這一連串問題，宋昱笑著說：“你對哪個問題最感興趣呢？”看著沈寒糾結的臉色，宋昱補充，“只能選一個啊。”

“僧人吧。”

宋昱有些詫異：“你不奇怪他的壽命嗎？”

沈寒出乎他意料的回答：“人一出生就是要死的，他就是排後面而已，再說了，現代科技完全可以讓人活到百歲了，沒準我自己也能享受這樣的福利。”

宋昱開始說：“有一個僧人，他出生在一戶普通人家，生來聰慧，癡迷佛法，年少就已經是一代高僧，他在亂世中行走在沙場上給亡靈超度，遇到一位將死的保家衛國的鐵血將軍，僧人救了他，他們成了朋友，可是卻因此暴露了身世引來仇家追殺。戰場上形成的怨靈和仇家聯手，最後他心性大變，被人稱為妖僧”

宋昱的聲音和人一樣溫和舒服，沈寒聽著這個故事入迷了，她撐著頭，宋昱的聲音和古戰場上傳來的聲音交匯在一起，那個在戰場上為亡靈超度的人，懷著一顆慈悲心腸，是不是還會像宋先生一樣，用溫情安慰的感情念誦梵經。

“那，最後他被拋棄驅逐了嗎？”

宋昱的語調慢了下來，他說：“他被人打入地獄了吧。”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但如果被人送進了地獄呢？沈寒覺得有點酸澀，這樣的人啊。

“扣扣扣。”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蔓延著淡淡哀傷的氣氛。

“李姐？”

“沈寒小姐，宋先生，請問你們看見小月了嗎？”

小月？“沒有啊，最近都沒有人來過。小月不見了？”

李姐急起來，她越過沈寒看著宋昱，看上去好不可憐。

“請幫幫我，小月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她身體好轉以後有時會自己出門在樓下空地看一下別人遛狗什麽的，昨天一天沒個蹤影，我都找遍了。”

“報警啊，快去報警。”真不知道李姐怎麽想的，孩子失蹤第一時間不是要報警，也不想想那孩子能不能找到這來。

李姐看了一眼宋昱，最後在沈寒的催促中去了派出所。

問清楚以後，警察就讓等消息。就在沈寒要離開的時候，有人叫住了她。

“趙警官，你沒事了吧？”一個多星期沒見，趙祁淵恢覆得不錯。

“又怎麽了。”

沈寒把事件經過簡單說了一下，趙祁淵問李姐 ：“如果她是被人蓄意帶走的，你有沒有 懷疑目標？”

李姐想了想搖頭，但是沈寒想了一下，在趙祁淵耳邊低語。

“你們進來。”

趙祁淵調出了資料問：“這個人你認識嗎？”

李姐看著照片，一時間被雷劈蒙了一樣，身體顫抖個不停。

兩人對視一眼，看來是真的。

“他怎麽會到這裏來了？不可能不可能。”這個人像是惡魔一樣，李姐一下被嚇得癱坐在地上。

“是小月的父親？”

“我的小月一定是被他帶走的，他還想做什麽，這個天殺的混蛋啊，小月才剛好啊！”李姐被觸動了可怕的回憶，情緒瞬間崩潰在警局裏就哭鬧起來。

“李姐，你先別激動。”

“你住的附近哪裏有監控？”

在這片老舊的小區只有接近主幹道才有監控，不過在多方查探詢問以後，最終確定小月的父親的確出現在這附近過。

李姐被沈寒送回家，這四十平的地方顯得比較擁擠，家裏內務也有點亂。

“不好意思，家裏亂沒收拾。”李姐整理一下小沙發請沈寒坐下，又拿紙杯給她倒了水。

“李姐，你別急，趙警官辦案很厲害的，一定會找到小月。”

李姐愁雲不散，眼睛盯著自己的手說：“是我害了她，找了這麽個人渣，害了自己不算連帶孩子都造孽了。”

“你別老往壞處想啊，也許，他出來以後想見見孩子，不過多久就送回來了？”

李姐冷笑了一下，嘲諷地說：“這個沒心肝的東西，有什麽幹不出來的，他們家提前把他撈出來，哪裏會改。”

不知道該怎麽勸慰才好，最後沈寒離開這裏，她看見李姐站在小陽臺上，那傷心的眼。

小月是在三天後被找到的，被找到的時候，她正被她父親帶著在一個烏煙瘴氣的地下賭場裏，她躲在角落，自己的父親正和人賭到眼睛都紅了，趙祁淵自然不會客氣，把這裏的人全抓了。

小月不知道受到什麽對待，她本來就瘦，好不容易病好了才養了沒多久，這三天一下就瘦脫相了，當場就被送醫院裏。

“重度貧血，中度營養不良，中度脫水。”接診醫生看著這架勢，心裏有點發慌，這最近醫院和警方交涉有點多啊，“這只是初步檢查，有沒有其他問題，還要繼續觀察。”

“李姐，你放心，小月這麽重的病都治好了，這些毛病好好養養很快就能恢覆的。”

李姐勉強點了點頭，沈寒聽見外面推機器的聲音，還有幾個人的腳步聲。還有一段距離，就聽見熱情的招呼聲“莫博，莫師兄”的叫。

“我來給病人做個床旁B超。”B超科的醫生掀起小月的衣服，這孩子瘦得肋骨都要包不住了。

沈寒站到莫清身邊問：“師兄，你怎麽來了？”

“你說的就是這個孩子？”他走進看著這個發育落後的孩子。

不老癥患者，現在已經治愈了。

“奇怪，這是什麽？”

B超機上顯示著心臟的腔室，探頭探到很細小模糊的東西。

“醫生，我女兒怎麽了？”李姐一聽這話神經立刻反應過敏，盯著著完全看不懂的機器。

“贅生物？”

“不是。”莫清也看了過來，說出肯定的答案，“這孩子心臟被人植入了一個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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