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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也會感染,不如堅持幾天,等傷口找好了再洗呀。”

“那不如殺了我。——沒什麽不方便的,不是有你嗎。”

“嗚,我,我,我尤其的不方便呀……”肖甲梓對於她的嗚咽置若惘聞,一邊往浴室的方向走,一邊用左手解著襯衣的扣子,解到一半,轉過半個身子,勻稱的胸腹半掩半露,微笑著招呼她,“過來。”

“打死我也不過去!”某桃死死抱住門框子,一臉抗爭到底的決絕,那架式,仿佛他要是再叫她過去,她就會沿著門框子爬到吊燈上去躲起來。

他笑起來:“過來幫我用保鮮膜包一下手。”

“我偏……哎?保鮮膜?”

看她懵懂的模樣,他嗤笑一聲:“把傷手用保鮮膜包一下,不就安全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不是讓她幫他洗澡啊!臉憋紅,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奔去廚房找保鮮膜。

她在廚房裏翻箱倒櫃,驚動了廚房之神狄叔。狄叔問:“你在找什麽?”

“保鮮膜。”

“找保鮮膜做什麽?”

“肖甲梓說用它包一包,就安全了。”

狄叔茫然半晌,忽然似有所悟,只是不知悟出了什麽邪門的東西,臉慢慢變紅。想說什麽,欲言又止,轉身走出廚房。

“哎,狄叔,您到底把保鮮膜放哪了?”何桃沖著狄叔的背影喊道。狄叔充耳不聞,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狄叔這是怎麽了?她不解地搖搖頭。忽然瞥見了一直好好地豎在墻角的保鮮膜,開心地拿了過來:“原來在這兒呢!”

往外走時,在廚房門口遇到了婭德。婭德攔住她的去路,目光移到她手中的保鮮膜上,神情有些古怪。

“有事嗎,婭德?”

婭德神情嚴肅:“狄叔不好意思說,就托了我來說。”

“說什麽?”

婭德一把將保鮮膜拿了過去,隨手一丟。

“哎……”何桃的目光追隨著保鮮膜劃出的拋物線,驚訝萬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幹嘛丟掉啊?”

“這個東西不成的!”婭德語重心長地說,“大少爺他潔身自好,從不帶女人回來住,所以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就沒有備下,事到臨頭亂找替代物,是絕對不可以的!幸好我這裏有,先借你們用一用,救救急。當然,以我個人的看法,覺得沒有必要用,先上船,後補票也沒什麽的。只要有個娃娃,我心裏也就踏實了!我似乎沒理由比你們更急,可我就是有點急……”

“你在說些什麽?”何桃越發迷茫了。

婭德自顧自地拖過她的手去,往她手心裏塞了兩小包東西,眨了個碧波閃閃的媚眼兒,轉身走開。

何桃展開手心一看,赫然是兩個安~全~套。

“噗……婭德,這什麽?!不不不,幹嘛給我這個,這哪兒跟哪兒,不是,這到底,你,我,那個,噗噗噗……”她語無倫次地原地抓狂,哭笑不得,想找到婭德抽打一番,又想起肖甲梓在等著呢,只好把兩個小包暫時塞進褲兜裏藏起來,跑到花叢中把被婭德丟掉的保鮮膜撿回來,腳步踉蹌地往回跑。一邊跑,心中一邊哀號:狄叔,您的想像力豐富得過頭了!

回到肖甲梓的寢室,還有些臉紅心跳,鬼始神差地對他說:“來,把手伸出來,包上安全膜。”

“安全膜?這不是叫做保鮮膜嗎?”肖甲梓說。

何桃驚覺失言,一疊聲更正道:“是保鮮膜!保鮮膜!我說錯了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他訝然失笑:“說錯了就說錯了,臉紅什麽?”

她鼓著臉兒強辯:“我哪裏臉紅了!”

“這裏臉紅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紅坨坨的腮幫子……

把保鮮膜在肖甲梓的傷手上仔仔細細纏好,看他走進浴室,然後一件件接住他從門縫裏遞出來的衣服。上衣。褲子。內衣。她捧著衣服,揚著臉兒,不太好意思去看他的貼身衣物。

當最後一個小物件遞出來時,她卻一掃羞澀,忽地低頭去看,兩眼狼光閃閃——月影墜!

“趁他光著,拿了就跑”的邪念剛剛升起,門縫裏就伸出一只手來,迅速把銀墜抓了回去!她失望的目光追隨墜子而去,卻看到堵在門縫的某人裸~露的上半身,勻稱的肩膀,細致的鎖骨,光潔的肌膚,緊致的腰身,圍得低低的浴巾……

她呆了一呆,才反應過來,忽地轉過身子,緊緊抱著懷中的衣服,脊背僵直。

“哼哼。”身後的人冷笑,“我險些大意了。你剛剛在打什麽鬼主意?想搶了就跑嗎?”

“……”這麽好猜?!

“哼,別以為我沒穿衣服就不敢追你。不但會追,還會一邊追一邊喊:何桃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要對我負責!!——喊得全世界都聽到,哼!”哐!把浴室的門關上了。

何桃木立流淚。她敗給他了敗給他了嗚嗚嗚……

門內,肖甲梓笑得相當陰險,相當歡樂,相當得瑟。

何桃聽到門裏傳出淋浴的水聲,又有些不放心,趴在門上叮囑:“當心些哦~不要弄到傷口水哦~”

門內傳來一聲回應:“不放心的話,可以進來幫我洗。”

“……”

門外立刻寂靜了。

過了一陣,浴室門打開,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的肖甲梓走了出來,一身濕潤的清香,走過低著臉不好意思擡頭的何桃身邊,丟下透著莫名興奮的一句:“等我一下。”

“哎?”何桃不解地擡頭,正看到他走向臥室的半裸背影。因為他背對著她,她的目光也稍稍大膽了些,上下瞄了一遍:嗯,身材真好。

冷不妨他回頭臥室門,她的目光躲閃不疊,忽地轉身,直接面壁。

肖甲梓樂不可支地關了門。

不一會就走了出來。何桃原以為他進去收拾一番穿戴整齊了,不料他只穿了一條低腰的黑色長褲,裸著上身就出來了。

她又是回避不及,卻被他一把扳住肩膀,硬扳了回來:“看著我。”

“幹嘛?”她強裝鎮定的直視。內心不斷給自己鼓氣:半裸男怕什麽!師兄師弟們練功時哪個不是光著膀子的!可是,心口那顆撲騰到亂頻的小心臟兒是怎麽回事?……

他沒有回答,松開她的手,後退了幾步,微舉右手,擺了一個姿式,繃帶上透出隱隱血色,頸子上掛著月影墜落在鎖骨下方,墜上一抹殷紅與額上的暗紅紋身相呼應,整個人散發著讓人窒息的野性和邪氣。

他擺這麽誘惑的模樣,是想幹嘛?!

作者有話要說:

這奸情遍地處處裸男的一章啊……

文風向著越來越惡趣味了有木有……有木有?

磚家表示,動動手留個言有減肥奇效。

27番外之小小核桃

小桃很餓了。

這名六歲的小女孩,掩了掩粉色棉外套的前襟,兩只手臂在腹部緊緊抱住,腰部那個大大的蝴蝶結被壓成一團,抵住咕咕叫的癟癟小肚皮。蜷著單薄的小小肩背,在街角蹲了一會兒,待撓心的饑餓感稍稍緩解,才站起身來,探頭向有兩邊張望。

暮色已降臨,陌生的街頭漸漸暗下,讓小桃覺得有些害怕。緊緊抿著的小嘴,透出一絲畏懼,也有一絲決心不被孤獨感嚇倒的勇敢。

就在今天下午,小桃被姨媽丟棄在這座陌生城市的福利院門前。姨媽跟她說“站在這裏等,姨媽去買點東西很快就會回來”的時候,她仰著小臉兒,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盯著姨媽,清晰地預感到姨媽不會再回來。在姨媽轉身離開的時候,她麻利地拔腳跟了上去。

姨媽魂不守舍地倉惶而行,根本沒有註意到身後的小尾巴。直到走出很遠,估計看不到福利院的大門了,才心驚膽戰地回了一下頭。結果正對上身後幾米遠處跟著的小桃。小桃目光灼灼地盯著姨媽,警惕地叫了一聲:“姨媽!你要去哪裏?”

姨媽臉色煞白,跟見了鬼一樣驚叫一聲,拔腿就跑,手裏拎的小提包狂甩不止,一頭雞窩般的卷發活潑跳動,看上去很滑稽。小桃卻笑不出來。被拋棄的巨大恐懼感向她伸來可怕的手。腿兒一彈,毫不猶豫地緊追不舍,棕紅小皮靴踏出清脆的腳步聲,粉色裙式棉外套隨著跑動飛舞起來,像一只勇猛的大蝴蝶。

姨媽拐進一條曲折的巷子,跑得氣喘籲籲,仍不能擺脫身後的小尾巴,最終居然被堵進了一個死胡同。小桃跳上去死死揪住了姨媽的衣角,又是恐懼,又是惱怒,小小的人兒尚不知怎樣表達自己的感受,也不知道怎樣做才能乞求姨媽不要丟下她,只揪著姨媽的衣服不肯撒手,反覆叫著:“姨媽!姨媽!姨媽!……”

哀哀的、驚慌失措的稚嫩童音在空空的巷子裏回蕩,簡直摧人肺腑。姨媽終於也抵擋不住,拿小提包遮擋著自己的臉,趴在墻壁上號啕大哭,邊哭邊說道:“桃兒!求求你走吧!你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你的存在,對你媽媽是個致命的危險……這些日子你已經被人盯上了,如果讓人知道你媽媽有個女兒,你媽媽就完了!完了!……姨媽家裏也難,養不起兩個女兒!……桃兒,你還是走吧……桃兒?……”

衣角不知何時被松開了,那雙小爪子的倔強力道消失了。姨媽慢慢回頭望去,目光能及的巷道曲折處,已不見了小桃的蹤影。姨媽脂粉濃重的臉上淚痕縱橫,絲毫沒有預想中擺脫負擔的輕松感,心中反而空落得如這深巷般讓人惶惑。

小桃沒有回福利院,她原本不知道那是可以收留她的地方。只能漫無目的地流浪在陌生城市的街頭。她身上穿的衣服很漂亮,小臉又生得俊俏,誰也沒認為她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她雖然穿得還算厚實,可是正值嚴冬,晚上如果睡在街上肯定會凍壞。

幸好她在天黑透之前,找到了可以過夜的地方:火車站。

離過年還有不到一個月,春運蓄勢待發,初露頭角,火車站每天夜裏都有很多人在長椅上睡覺,有鋪蓋的幹脆席地而眠。她不知道這些人是旅客,只當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像她一樣流浪的人,心裏頓時好受了許多。

坐在候車大廳的長椅上休息的時候,忽然有香味從旁邊飄過來,小鼻子立刻被拐得朝那邊偏了過去。一個旅客在吃一包小蛋糕。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肚子已餓得咕咕叫了。她兩眼發亮地盯著那個人的嘴巴,盯到發呆,半天也不移一下目光。那垂涎欲滴的可愛模樣,惹得那人分了她幾塊小蛋糕,還要順手撫一下她的一對翹翹的小辮子。

她開心地連續往嘴巴裏塞了兩塊蛋糕,撐得腮幫子鼓鼓的,象一只準備囤糧過冬的松鼠。一邊吃一邊滿足地笑瞇了眼,長長睫毛密密遮在眸上,也遮不住碎星般的光彩。

吃飽了,她幹脆地擠進腳邊席地而眠的幾個人中間,蜷縮著臥下,還算的上溫暖舒適。旁邊有人半夜醒來,發現旁邊貓一般蜷睡的小家夥,也壓根沒有人管她是誰家的孩子,甚至還分出自己被子的一角替她蓋了蓋。

小桃憑著自己可愛的外表,在車站蹭鋪蹭食了整整三天。食兒也不是好麽好蹭的,吃了一頓沒下頓,幾日來的食不果腹,使女孩的臉尤其清瘦,臉上臟臟的,只一對眸子清澈無比,靈動依舊。

原來光鮮的衣服漸漸沾染了油汙灰土,臉蛋也變臟了,頭發亂糟糟的,漸漸暴露了她流浪兒的身份,終於被車站的工作人員盯上了。

一個身穿制服的三十多歲女子向小桃走了過來。還沒等這女人走近,小桃就繃直了脊背,像一只警惕的貓一樣,盯住來人。

工作人員看到她緊張的樣子,怕嚇到她,就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站住腳,和藹地問道:“小妹妹,你的爸爸媽媽呢?”

小桃的目光黯淡了一下,垂了睫,不說話。

工作人員心裏有數了,認定這是個走失的孩子。友好地向她伸出了手:“來,我帶你去找媽媽,好嗎?”

媽媽?

小桃猛地擡地了頭。姨媽的話響起在耳邊:“你的存在,對你媽媽是個致命的危險……如果讓人知道你媽媽有個女兒,你媽媽就完了!完了!……”

毫無預兆地,小桃轉身拔腿就跑。

工作人員的手伸在半空,呆了一呆。一般與家人走散的女孩聽到“媽媽”二字,都會痛哭流泣地靠過來,怎麽這孩子逃得象一只被戳了一下的兔子一般?!

一楞神的功夫,那粉色的小身影晃了幾晃,已消失在春運洶湧的人流中。工作人員急忙追上去,卻再也找不見。

不敢再回車站,只能游蕩在陌生的城市街頭。肚子很餓,又冷。前方的一個食品超市門口,一輛廂式小貨車正在裝車。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正將一個個的大包裝到車上。

那些包的裏面一定裝滿了食物。小桃眼巴巴地望著,咽了一下口水。

超市裏傳出男人的話聲:“小止,還有一包,來搬出去。”

少年應聲跑了進去。車邊沒有人看著了。

小桃眼睛忽然亮起來,沒有絲毫猶豫,麻利地跑了過去,鉆進了車的貨廂裏。

她選中了一個站在地上的巨大拖桿旅行包,這玩藝幾乎跟她的身高一樣高。小桃伸手在包上摸索了幾下,找到了拉鏈,幹脆地拉開,先把一條腿伸了進去,然後用力擠了擠,整個人鉆了進去,從裏面把拉鏈拉上,只留下一小段開著透氣。

她在包裏揮著胳膊腿兒踢騰了幾下,以便把裏面原來裝的東西擠實了,給自己騰出更寬敞的空間。不妨踢騰大了,大旅行包一下子翻倒,她頓感暈頭轉向。

這時只聽“咚”的一聲,有重物又被裝上車。少年的聲音在包的外面響起,嗓音清亮:“全裝好了!出發!咦,這個包怎麽倒了?”然後旅行包被重新扶了起來。

小桃恢覆了頭朝上的位置,感到甚是滿意。她原本打算就此好好睡一覺,卻忽然意識到這個背包裏充斥著濃郁的香氣,如此誘人。她在黑暗中摸了摸跟她擠在一起的那些東西,似乎是一個一個的包裝袋,裏面是些或大或小的顆粒。

好吃的。

小桃的眼睛在黑暗中幾乎閃著灼灼綠光。

貨車啟動了。坐在前面的父子兩人,誰也沒聽到那個大旅行包裏傳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就跟鬧了老鼠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要的流浪兔仔。

心情很糟。從早晨一直忙忙忙,只停下吃了十幾分鐘的午餐。手都在抖了。

今天更不出歡樂的章節,更個有點傷心的番外吧。

28小艷照

他擺這麽誘惑的模樣,是想幹嘛?!

他微微歪頭,把線條分明的側臉秀給她看,淺笑:“怎樣?這個繃帶造型很帥很有男人味吧?”黑眸閃著星辰般的光澤,像個期待誇讚的小孩。

何桃忍不住“嗤”地一笑,他頓時臉紅了,惱羞成怒,撲過來捉住她:“你敢笑我!”

“沒有……哎呀~很帥很帥啦,誰家的孩子這麽長這麽帥啊~”她一邊拚了命誇他,一邊告饒地舉起雙手。

他趁機捉住她細細的腰身,扣在自己身上,近距離地逼視著她,提出得寸進尺的要求:“我這麽難得的造型,來跟我拍張繃帶照留作紀念。”

“哎?”

他扳著她轉了半個圈兒,面對著鏡子,用繃帶手環住她的腰,左手舉起手機,對著鏡子按下拍照按鈕。

隨著快門“卡嚓”一聲輕響,窘迫萬分的何桃把臉兒一偏,企圖藏起來,倉促之間,唇竟蹭到了他赤果的胸肌。這臉丟大了!她腦袋往下縮了一下,抱頭鼠躥。

他感覺到了那柔軟的擦過,捂著被碰到的一片肌膚,似乎是想將那輕軟觸感扣留住。呆怔了一會兒,才去查看剛剛拍下的那照片。手機屏幕上,他裸著上身,懷中的女人伏在他的胸前,呈投懷送抱狀,姿式相當奔放,相當熱辣。

身後突然探過一只爪子來搶手機,他敏捷地一躲,轉了個身面對偷襲者,把手機藏到身後。何桃的手保持著“搶奪”的姿式,懸在半空,一臉驚慌:“快把照片刪了。”

他淡定地把手機揣進褲兜。何桃急了,蹦上前去企圖把手機搶過來,混亂間手指觸到他腰背□的肌膚,就如觸到火炭一般跳出老遠,嗚嗚叫著卻不敢上前:“你把照片刪了吧。這讓人看到會誤會的。”

“呵……看上去的確是顯得你很主動很熱情。”

“嗚,這是借位!借位!”

看她急得沒抓沒撓的模樣,他樂得露出一排小白牙,不知何時晾幹了的頭發蓬松地落在眉際,使他的笑容像個壞小孩。平日裏不茍言笑、雷厲風行的人物,在她的面前,放松得像個頑童。開心大了,一個不備,手機被她麻利地掏了去。會點穴的人手上功夫就是溜啊!

她抱著手機一頭拱到墻角,點點戳戳地想找出照片刪了,但他的手機功能太覆雜,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著,急出她一頭汗來。正要不懈地找下去,手機忽然響了,來電顯示是阮秘書。

正事兒不能耽誤,她只能不甘不願地捧著手機,還回到他的手中。然後眼巴巴地在一邊咬手指,盤算著找機會再把照片刪了。

只聽肖甲梓對著電話說:“記者?……很多?……堵門口?……明白了。”

掛斷電話,略略思索一會兒。披上一件襯衫就往外走,撂過一句:“拿上我的外套,跟我走。”

何桃抓過他的外套搭在臂彎,急忙地紮撒著兩只爪子追了上去,嘴巴裏低嚷著:“祖宗!你等一下等一下呀!”

一句話未來的及說完,他已推開了房門,門板兒撞上一物,一聲悶響。是管家先生,坐在門口的地上,捂著鼻子老淚橫流。透過朦朧淚眼,看到大少爺襯衣潦草地掛在身上,衣襟大開,露出勻稱的胸腹。何桃姑娘自大少爺身後虎撲而來,一把扯上他的衣角,拽得衣領褪了下去,又露出了大少爺的半個香肩……

肖甲梓淡定瞥一眼管家,就站在門口,側過身子,看著何桃笑道:“我們必須得走了。”

這話說的,好像她非拉著他不讓走,還想再幹點啥似的!何桃知道又被管家先生誤會,解釋等於越抹越黑。放棄了洗白的最後一絲希望,腳步僵硬地邁上一步,含淚替他把領子重新理好,哽咽道:“我沒說不走,但是要把扣子先系好再出去。春光外露的,在大街上會影響交通,不好。”

“是,你的東西,絕不能讓別人看了去。”他無辜地擡了一下傷手,表示自己不方便系扣子:“你替我系。”

何桃默然無語,在管家先生瓦亮目光的仰視下,把肖甲梓的襯衣扣子從下往上依次系到倒數第二顆,將一襲春色步步關上。管家先生的鼻子本來沒破,現在卻飈血了……

待核桃給他系好了扣子,又幫他穿上了外套,肖甲梓長腿一擡,從管家先生身上跨了過去。何桃默默鞠了一躬表示歉意,也跟著邁了過去,卻被管家先生抓住了腳脖子。如果不是大白天,其詭異的出土怨鬼一般的動作,定會招得何桃本能地賜他一頓暴踹。

此時她冷汗滴滴地問:“有事嗎?管家先生?”

管家點頭:“你們是要出去?”

“是,去公司。”

管家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報紙,顫巍巍遞過來:“我本來不想拿出來影響大少爺和少夫人的感情的。但你們出去的話遲早會知道,不如提早告訴你們,你們也好心中有個數,遇到記者,早有準備。”

何桃被一聲“少夫人”雷得腦門兒焦黑,竟忘記了去接報紙。肖甲梓折回來,接過報紙看了一眼,塞進何桃手裏,簡單地冒出一字命令:“走。”

何桃拿著報紙跟了幾步,才想起低頭去看。掃了一眼,就原地站住,呆呆看著他和容落落在車上姿勢暧昧的那張照片,臉色瞬間蒼白。

肖甲梓站住腳步,回頭看她,輕松冒出一句:“那算什麽。我手機裏有更勁爆的一張。”

“哎?……”她被打擊到的神經沒有緩過來,恍惚擡眼看他。半晌,憋出一句:“手機裏那個,是借位!”

“這個也是。”他平靜地說。

她低眼,沈默一會,答道:“哦。”

他微微笑了,眼睛裏如蓄了碎星的光彩。

她相信他。

公司門口,一群記者圍堵著,伸著脖子緊盯著公司大門。他們都認為肖甲梓是在公司裏,沒想到他會從他們身後駛來的車上走下來。苦守了半天的記者們終於等到他,忽啦啦圍上來,提問聲嚷成一片。

“請問肖總,您跟容落落小姐交往的同時,還在跟另一位女性朋友交往密切,這是真的嗎?”

“容落落小姐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能問一下跟您拉手的那位女士的真實身份嗎?”

“能把她的情況介紹一下嗎?”

“……”

話筒和攝相機炮筒一樣對準他,各種問題連珠炮一樣迎頭砸來。他尚未開口,就有一名女子擠到了他的前面,兩手張開做保護狀,用清亮的嗓音高聲說道:“請大家後退一些!請保持距離!”

記者們楞了一下,忽然,有人認出了這名女子。興奮地嚷了一聲:“是她!照片上那個女的!”

記者們頓時瘋狂了。閃光燈一片狂閃,快門聲有如掃射。何桃傻眼了。她是作為保鏢跳出來保護雇主,以防銅鑼幫趁亂行兇的。沒想到自己倒成了記者的目標。想逃跑,又不能丟下肖甲梓一個人,慌亂間,被記者們逼得後退了一步,卻靠進一個寬厚的懷抱。肖甲梓順勢攬住她的肩膀,十分自然地將她護在懷中,面對鏡頭微笑:“大家請冷靜一些,不要嚇到我的女人。”

此言一出,前面那句“請冷靜一些”等於白說,記者們轟地一聲炸鍋了。他們拚了命用撕心裂肺的音調提問,以期自己的問題能從一團混亂的聲音中脫穎而出得到回答:

“請問這位小姐的名字?”

肖甲梓答:“何桃。”

“請問何桃小姐的出身家世籍貫三圍……”

肖甲梓:“暫時保密。”

有眼尖的記者註意到他手上的傷:“您的手是怎麽受傷的?是為何桃小姐而傷嗎?”

他瞥一眼懷中窘迫的女人,說:“是拜容小姐所賜,又是因何桃而傷。”

“能詳細解釋一下嗎?”

肖甲梓:“不能。”

“您跟容落落小姐是什麽時候分手的?”

肖甲梓看著那名提問的記者,沒有立刻回答。目光中的沈冷,卻讓爆熱的現場一時冷卻,出現了片刻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答:“我跟容落落小姐,從來就沒有開始過。”

記者們楞了一會兒,旋即意識到這話裏的爆點。

肖甲梓否認了與容落落的關系!假戀情!造緋聞!純炒作!

肖甲梓跟何桃突出重圍,進入到公司裏,一向飯桶的保安隊這次倒是充分發揮了職能,將一幹記者擋在了外面。耳邊總算是清靜些了。

兩人乘電梯到十二樓肖甲梓的辦公室裏,肖甲梓開了電腦,打開新聞網站八卦版塊,摸了摸下巴,很自戀地笑道:“哎,我真上相。”

何桃被記者追殺得驚魂尚未塵埃落定,聽他這樣說,不明所以,湊過頭去看了一眼,赫然看到屏幕上肖甲梓攬著自己接受采訪的畫面。她驚得下巴差點掉鍵盤上。

“這麽快就發出來了?!怎麽可能!我們上樓來還不到十分鐘啊!”

肖甲梓:“網絡時代的新聞,搶得就是那幾分鐘啊。稍晚一些,就不是首發了。”

照片一頁頁翻下去,配著簡單的、還沒來的及添油加醋的文字:“肖氏接班人肖甲梓與新女友高調亮相”、“肖甲梓否認與容落落的戀人關系”、“肖甲梓英雄救美受傷”、“新女友身份成謎”……

他看看照片裏藏進自己懷中,一臉驚惶的女人,再轉眼看看眼前的何桃,忽然很想再抱一抱。一把撈住納進臂彎,使勁兒往懷裏塞了塞,揉成小小的一團。

她乖順地任他環著,想起他剛剛在記者面前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回答,甜美的笑自心底溢出,浮在嘴角。

手機響了。他用右臂扣住何桃不準她動,左手摸出手機。

容落落來電。

很好。眼底升起沈沈寒色。接通電話時,嗓音也是冰冷的。

容落落的聲音怯怯的:“你傷的……嚴重嗎?”

他頓了一下,沒有立刻接話。容落落第一句是問他的傷勢,倒有些出乎意料。他原本以為她會質問他為什麽當著媒體的面否認之前協議好的“戀人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請將圖中文字自動換成以下內容)

《苦逼日更的某搖致霸王的情書》

親愛的 潛水霸王 小蜜糖,

世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你在地球,我在火星,

而是

你呼吸水,

我呼吸空氣。

相愛

卻不能在一起。

或者你到水面上來

或者某搖投水自X

總之

讓我們在一起,永不分離。

29番外之何桃前世

《何桃與三分教的前世因果》

三分教教徒何桃,在她滿十六歲這一天,接到有生以來第一個暗殺令。

三分教,昌璽年間出現的神秘暗殺組織,專做買賣達官貴人項上人頭的生意,勢力之大,號稱擁有三分天下,故稱作“三分教”,頗有與皇帝叫板的架勢,令朝廷十分頭疼,圍剿數次,也拿它無可奈何。然而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那只是表面作勢,實際上,三分教正是由皇家暗中扶持、用來清除異已、鞏固天下的殺手組織。

何桃是個孤兒,自幼被三分教收養。雖然悟性差點,但經過十幾年的培養,總算將她訓練成一名合格的殺手。

作為神秘教派的神秘殺手,何桃為自己的神秘身份,和即將執行的神秘任務,感到十分自豪。

然而,此次要帶她一起執行任務的師父,只感覺壓力很大。

何桃跟著師父,趁夜潛入目標人物的住宅,潛伏在園林花叢之中。

何桃激動難抑,捏拳道:“三分教養育我十幾年,終於讓我等到報效我教、報答師父的機會!小桃立志為我教赴湯蹈火、舍生忘死、視死如歸……”

師父咬牙道:“閉嘴!說如此不吉利的話,還那麽大聲!”

小桃急忙伏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師父仔細查看四周情形,低聲吩咐道:“你出去引開守衛,我趁機下手。註意避開西邊,有機關。”

“是!”何桃得令,運起輕功,直沖……西邊而去。

師父目瞪口呆,一聲阻止未及出口,何桃已觸發機關,“嗖嗖嗖”數聲破空之聲尖銳劃過,何桃身中數枝利箭倒地不起……

機關觸動聲驚動了守衛,園中頓時大亂。師父將她拖入暗處,查看傷勢,眼看著沒救了。痛惜道:“桃兒,讓你避開西邊,你為何偏偏往西?”

“我……弄錯……方向了。”何桃艱難地說道。

師父無語含淚望天。有徒如此,很想一頭碰死!

殺手何桃,第一次執行任務,目標的影子還沒瞄到,就光榮掛掉了。三分教十幾年的教育投資打了水漂!

臨終前,何桃極愧疚地說:“三分教的養育之恩,小桃來世再報……”

師父慌忙拚命晃她:“桃兒!你來世另謀高就吧,賠本生意做一次就夠了!”

然而已經晚了,何桃眼一閉,壓根兒沒把師父的最後一句教誨聽進去,就直奔來世而去了。

……

---小番外結束,正文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兔仔的前世

30小悲傷

容落落第一句話是問他的傷勢,倒有些出乎意料。他原本以為她會質問他為什麽當著媒體的面否認之前協議好的“戀人關系”。

但容落落畢竟挑戰了他的底線,他並不會因為她透露的關心意味而收斂一下言辭的鋒利。“拜你所賜。”他說。

“對不起……”

“容落落。”他直呼她的名字,每一個字都透著警告的意味,“我受傷沒有什麽。算我欠你的,現在扯平了。但是你找人動何桃這件事,我記下了。你該慶幸何桃沒事。要是她有半點閃失,我不會輕饒你。”

“……”電話那頭,久久寂靜。然後,掛斷。

通話時,何桃就偎在肖甲梓的懷中,容落落細細的聲音從聽筒中洩露了一點,聽不清具體說的什麽,卻聽得出那怯怯的語調。何桃從肖甲梓懷中慢慢坐直了身子,低著眼,想站起來溜開。他感覺出她的異樣,不依不饒地拉住她的手把她扯了回來。

“怎麽了?”他微蹙著眉,端詳著她的神情。

她嘴巴略略抿著,唇色有些淺淡。半晌才問:“昨天晚上那幫人,不是銅鑼幫?”

“不是。是容落落叫來找你麻煩的。這位大小姐,橫慣了。不過這次她惹錯人了。”眼微微瞇起,顯然他才是最橫的那一個。

“是這樣……”她並沒有因為容落落反吃一塹而得意,情緒反而更加低落。視線無力地垂落,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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