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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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蔚和林茵如兩人同時辭職, 看起來很突兀，其實他們已經醞釀許久了。
前陣子，吳蔚的女朋友在研究生即將畢業時，跟一個有錢的大款跑了。吳蔚受了很大打擊, 為此整整三天沒有上班，跑到女友私奔的魔都, 試圖挽回女友，可幾年的感情最終還是沒能敵過金錢的誘惑。
吳蔚心裏憋著一口氣，為了雪恥，讓拋棄他的前女友後悔，他發誓要讓自己成為一個有錢人, 於是打算跳槽去投行，就像肖蓉那樣，只為賺更多的錢。
可是，立華事務所突然間出事了，被李珩舉報後，罰了900萬。
韓易和審計一部於吳蔚而言，有知遇之恩，有栽培之恩, 如果他在事務所危難之時離開，未免太過薄情寡義。
於是吳蔚把辭職的事按下，直到現在, 事務所重新步入正軌, 易哥又成為了合夥人, 他才提出辭職。
至於林茵如，她的辭職理由簡單得多，談了三年戀愛的男友辭職回了四線老家城市，她也打算一起回去，然後準備結婚，畢竟她的年紀確實不小了。
韓易對吳蔚和林茵如提出辭職的事很生氣，始終不肯點頭批準兩人辭職。辛辛苦苦挑選和栽培的員工，在註會行業才剛剛取得一點小小的成就，幹到高級審計員，這就要走，他怎麽可能同意放人？
可是，如果員工離職的心意已決，上司又哪裏留得住？
吳蔚和林茵如最終還是在兩周內辦完了離職手續。
吳蔚去了魔都的投行，林茵如回了四線老家城市，進入一家普通的企業做財務主管。
就在林茵如辭職後的一個星期內，趙有言也消失了，沒有任何招呼和預兆，憑空蒸發了一般。
打趙有言的電話，始終是關機的狀態，和他的家人聯絡，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裏。
後來，韓易在趙有言的辦公桌抽屜裏發現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喜歡的姑娘回老家嫁人了，我該怎麽辦？
再後來，韓易收到一份快件，裏面是趙有言寄來的道歉信。
趙有言對自己擅自離職的行為表示很抱歉，可是他卻不打算繼續回來上班了，因為回來，也看不到喜歡的那個她，還容易觸情生情。
就這樣，審計一部在短短一個月內走了三個人。
第二個月的時候，陸胖因為體重嚴重超標，患上了肥胖型高血壓，被醫生勒令減肥，陸胖不得不暫停工作，接受醫院安排的減肥療程。
第四個人也走了。
曾經風光榮耀的審計一部，短短一年之內，老面孔竟然只剩下了韓易、王澤和米多多。
現在的審計一部，一眼望去，全是新鮮的生面孔。
米多多站在審計一部的辦公室裏，再也看不到那些熟悉親切的人，內心的酸楚之情就像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迸湧而來。
下班回到家，看到偌大的套室裏空無一人，每個房間都是黑漆漆的，想到與吳蔚、林茵茹和趙友言曾經一同生活在這裏的時光，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你們都走了！為什麽你們都走了？我的室友和閨蜜，走的走，死的死，我的同事和朋友也一個一個離開，我討厭分別，真的很討厭分別啊……嗚嗚……”
韓易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後，將她的身體輕輕圈入懷裏。
“別哭，你還有我……”
他的聲音不覆從前的清亮沈穩，帶著一絲暗啞和傷感。
審計一部走了這麽多人，最難過的人其實不是米多多，而是韓易。
不論是趙友言，還是陸胖，亦或是林茵茹和吳蔚，他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傾註了許多心血和希望。他對他們每一個人的栽培，絲毫不亞於米多多曾經對姚月歆的幫助，那種一腔心血付諸東流的傷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夠體會。
米多多似乎找到了情感的宣洩口，撲在他懷裏放聲哭泣，“易哥……嗚嗚……你會不會過幾天也走了？要是連你也走了……嗚嗚嗚……那我該怎麽辦……嗚嗚嗚……”
韓易緊緊抱住她，用力很大力氣，似乎想把她整個人嵌入自己的身體，“不會的，我答應你，永遠不走……永遠在你身邊……。”
米多多只顧著哭了，沒有仔細聽他說的話，哭得太用力，太傷心，很快便哭累了，靠在韓易懷裏又特別放松，一會兒便哭暈乎，抽抽啼啼地睡了過去。
韓易把她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主臥大床上，輕柔地替她擦去眼淚，剛一起身，卻被她拉住了衣襟。
“易哥……易哥……別走……”她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眼角又沁出新的淚珠，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我不走。”他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伸手再次替她擦去眼淚，“我不會離開你的，就算趙友言和小林他們都走了，放棄了註冊會計師這個行業，我也不會放棄。我還要看著多多慢慢成長起來，我還要把多多培養成一個優秀的註冊會計師，好不好？”
她的意識陷入沈睡之中，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韓易就這麽守著她，一夜沒有離開她的床邊。
第二天是周六，雖說是休息日，但對註冊會計師來說，工作日和周末的區別並不明顯。韓易原本今天安排了應酬，可他放心不下米多多，也不想離開她身邊，便吩咐秘書把應酬推後了。
米多多醒來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窗外陽光燦爛，還有鳥兒在枝頭歌唱。
廚房傳來鍋碗瓢盆叮叮當當的聲音，她汲著拖鞋走出臥室，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幾盤炒好的小菜，韓易系著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端著一盤剛出鍋的麻婆豆腐，頗有些家庭煮男的風範。
“醒了？”見她出來，韓易露出淺淺的微笑，“睡夠了嗎？”
她腦子發懵，一下沒反應過來，易哥怎麽會在這裏呢？哦，對了，昨晚易哥好像來了，難道他在這裏待了一夜？
“傻站著幹嘛？”他走到她身邊，在她腦門上輕輕點了一下，“快去刷牙洗臉，準備吃早飯了。”
“哦……”她木訥地轉身回了主臥的衛生間。
過了一會兒，兩人坐在餐椅上，準備吃飯。
看著餐桌上豐盛的菜肴，想著以前跟林茵茹、吳蔚他們一起圍桌吃飯的場景，米多多心裏又是一陣傷感，由不得輕嘆了一下。
韓易放下筷子，靜靜看著她，“是不是覺得，小林他們走了，你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很不習慣？”
“是……”她垂下眼簾。
“那我搬過來，做你的室友。”
她驟然擡頭，眼裏寫滿驚訝，“易哥，你、你要搬過來住？”
“對，我自己的房子，我搬過來住其中一個臥室，沒有問題吧？”
“沒、沒問題。”她不自然別開眼，跟吳蔚和趙老師他們合租做室友，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可易哥說要搬過來跟她做室友，怎麽感覺那麽別扭呢？
“好，吃過早飯我就去把東西收拾過來。”韓易重新拿起筷子。
“那我等下把主臥騰出來，去住小林姐原來住的房間。”房主都過來住了，她這個租客也得識趣點，不能繼續霸占主臥。
“不用。”韓易淡定地夾菜吃，狀似漫不經心地說：“你繼續住著主臥就行，本來主臥就是給這房子未來的女主人準備了。”
“咳咳咳……”米多多不小心嗆到了辣椒，喉嚨那裏火燒一樣，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給未來女主人準備的？易哥這話的意思她要是還聽不出來，那她就是傻子了。
韓易連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別這麽激動，嗆著自己不難受麽？”
他的語氣倒是很淡然，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她好不容易緩過了一點氣，捂著胸口磕磕巴巴地說：“易哥，我、我說過我……”
“你說過你不想談戀愛是麽？”他替她把話接下去，“我追求你了嗎？我要求你做我的女朋友了嗎？”
“唔……沒有。”這麽一說，她好像確實有點自作多情，“可是……”
“可是什麽？”他掀起眼簾，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
在他眼神殺的強壓下，她憋紅了臉，半天擠出一句話，“沒、沒什麽。”
“那就趕緊吃早飯。”
“哦……”她低頭喝粥，幾乎快將臉埋進碗裏去了。
就在她以為這段暧昧的談話將會無疾而終時，他忽然平靜地說：“你猜想的沒錯，我確實喜歡你，讓你住主臥，也是把你當做了我房子的女主人。”
米多多：“！！！”
易哥竟然……當面表白？他真的喜歡她？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
糟糕，想不起來了，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腦子裏仿佛被人丟了一個□□，亂糟糟的。
韓易不疾不徐地說著：“我並不是因為你變得好看了才喜歡你，其實很久以前，我就對你動心了，只不過那時候我自己沒有發現。”
米多多捂著胸口，美目圓睜，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
“後來你跟高揚在一起……”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俊逸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傷感，“我心裏很痛苦，很懊惱，為什麽沒有早一點看清自己的心？為什麽沒有早一點把握住你？在我得知你和高揚戀愛的那天，我又急又氣，變得幾乎不像我自己了。我把你叫出去，還曾想強迫你跟高揚分手，那天發生的事情，你應該記得。”
米多多：“……”
對，她記得。
那天項目組正在開會，高揚突然闖進來，宣布成為她的男朋友，易哥的反應特別大，之後她肯定了跟高揚在一起的決心，易哥又跟丟了魂兒似的。
原來……那個時候易哥就已經很喜歡她了。
可是為什麽現在才告訴她呢？
如果……他在她還暗戀著他的時候表白，如果她不曾跟高揚在一起，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這許多事，她能夠和自己敬仰已久的偶像男神在一起，該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啊！
然而世界上沒有這麽多的如果。
她以前做夢都不敢想象，易哥有一天會喜歡自己，甚至對她表白。
如今他真真正正對她表白時，她心裏卻只有憂傷和哀婉，只覺得心好累，整個人好疲憊。她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再喜歡一個人，沒有足夠的自信能經營好一段戀情，她害怕，擔心，不想受傷，也不敢再愛了。
韓易仍然緩緩說著：“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也知道你很抵觸接受新的戀情，我對你說這些，並不是要給你壓力，而是想給你自信。即便曾經的你模樣不是那麽美麗，你依然能夠吸引我和高揚為你傾心，現在的你已經脫胎換骨，蛻變成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相信以後一定會更好。”
“不論以前經歷過什麽，你都不要被挫折所打倒。我們在乎的朋友離開了，雖然心裏會難過，可還是要堅強起來，繼續為夢想和未來而努力，你說對不對？”
聽完韓易的這番話，米多多已是淚流滿面。
小林姐他們走了，易哥心裏又何嘗不難過，不悲傷？他都能振作起來，她為什麽不可以呢？
從她還沒有進入立華事務所開始，易哥總是不停地教育她，給她上課。
過去他教育她的時候，總會讓她擔驚受怕。
現在他教育她，卻是讓她流淚哭泣。
韓易抽出紙巾，來到她身邊，輕輕替她擦去眼淚，“我喜歡你，我今天向你表白，你可以不理我，也可以拒絕我，就像你拒絕其他的追求者那樣。”
“可是，即便你拒絕了我，我還是會喜歡你。我會像以前的你喜歡我那樣喜歡著你，默默的喜歡，悄悄的愛戀，把你放在心裏，不會纏著你，不會帶給你困擾。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就第一時間出現在你身邊。你無須有負擔，仍然可以把我當成一個上司，一個長輩。多多，這樣可以嗎？”
米多多聽到這裏，早已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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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吳蔚的女朋友在研究生即將畢業時，跟一個有錢的大款跑了。吳蔚受了很大打擊, 為此整整三天沒有上班，跑到女友私奔的魔都, 試圖挽回女友，可幾年的感情最終還是沒能敵過金錢的誘惑。
吳蔚心裏憋著一口氣，為了雪恥，讓拋棄他的前女友後悔，他發誓要讓自己成為一個有錢人, 於是打算跳槽去投行，就像肖蓉那樣，只為賺更多的錢。
可是，立華事務所突然間出事了，被李珩舉報後，罰了900萬。
韓易和審計一部於吳蔚而言，有知遇之恩，有栽培之恩, 如果他在事務所危難之時離開，未免太過薄情寡義。
於是吳蔚把辭職的事按下，直到現在, 事務所重新步入正軌, 易哥又成為了合夥人, 他才提出辭職。
至於林茵如，她的辭職理由簡單得多，談了三年戀愛的男友辭職回了四線老家城市，她也打算一起回去，然後準備結婚，畢竟她的年紀確實不小了。
韓易對吳蔚和林茵如提出辭職的事很生氣，始終不肯點頭批準兩人辭職。辛辛苦苦挑選和栽培的員工，在註會行業才剛剛取得一點小小的成就，幹到高級審計員，這就要走，他怎麽可能同意放人？
可是，如果員工離職的心意已決，上司又哪裏留得住？
吳蔚和林茵如最終還是在兩周內辦完了離職手續。
吳蔚去了魔都的投行，林茵如回了四線老家城市，進入一家普通的企業做財務主管。
就在林茵如辭職後的一個星期內，趙有言也消失了，沒有任何招呼和預兆，憑空蒸發了一般。
打趙有言的電話，始終是關機的狀態，和他的家人聯絡，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裏。
後來，韓易在趙有言的辦公桌抽屜裏發現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喜歡的姑娘回老家嫁人了，我該怎麽辦？
再後來，韓易收到一份快件，裏面是趙有言寄來的道歉信。
趙有言對自己擅自離職的行為表示很抱歉，可是他卻不打算繼續回來上班了，因為回來，也看不到喜歡的那個她，還容易觸情生情。
就這樣，審計一部在短短一個月內走了三個人。
第二個月的時候，陸胖因為體重嚴重超標，患上了肥胖型高血壓，被醫生勒令減肥，陸胖不得不暫停工作，接受醫院安排的減肥療程。
第四個人也走了。
曾經風光榮耀的審計一部，短短一年之內，老面孔竟然只剩下了韓易、王澤和米多多。
現在的審計一部，一眼望去，全是新鮮的生面孔。
米多多站在審計一部的辦公室裏，再也看不到那些熟悉親切的人，內心的酸楚之情就像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迸湧而來。
下班回到家，看到偌大的套室裏空無一人，每個房間都是黑漆漆的，想到與吳蔚、林茵茹和趙友言曾經一同生活在這裏的時光，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你們都走了！為什麽你們都走了？我的室友和閨蜜，走的走，死的死，我的同事和朋友也一個一個離開，我討厭分別，真的很討厭分別啊……嗚嗚……”
韓易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後，將她的身體輕輕圈入懷裏。
“別哭，你還有我……”
他的聲音不覆從前的清亮沈穩，帶著一絲暗啞和傷感。
審計一部走了這麽多人，最難過的人其實不是米多多，而是韓易。
不論是趙友言，還是陸胖，亦或是林茵茹和吳蔚，他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傾註了許多心血和希望。他對他們每一個人的栽培，絲毫不亞於米多多曾經對姚月歆的幫助，那種一腔心血付諸東流的傷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夠體會。
米多多似乎找到了情感的宣洩口，撲在他懷裏放聲哭泣，“易哥……嗚嗚……你會不會過幾天也走了？要是連你也走了……嗚嗚嗚……那我該怎麽辦……嗚嗚嗚……”
韓易緊緊抱住她，用力很大力氣，似乎想把她整個人嵌入自己的身體，“不會的，我答應你，永遠不走……永遠在你身邊……。”
米多多只顧著哭了，沒有仔細聽他說的話，哭得太用力，太傷心，很快便哭累了，靠在韓易懷裏又特別放松，一會兒便哭暈乎，抽抽啼啼地睡了過去。
韓易把她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主臥大床上，輕柔地替她擦去眼淚，剛一起身，卻被她拉住了衣襟。
“易哥……易哥……別走……”她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眼角又沁出新的淚珠，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我不走。”他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伸手再次替她擦去眼淚，“我不會離開你的，就算趙友言和小林他們都走了，放棄了註冊會計師這個行業，我也不會放棄。我還要看著多多慢慢成長起來，我還要把多多培養成一個優秀的註冊會計師，好不好？”
她的意識陷入沈睡之中，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韓易就這麽守著她，一夜沒有離開她的床邊。
第二天是周六，雖說是休息日，但對註冊會計師來說，工作日和周末的區別並不明顯。韓易原本今天安排了應酬，可他放心不下米多多，也不想離開她身邊，便吩咐秘書把應酬推後了。
米多多醒來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窗外陽光燦爛，還有鳥兒在枝頭歌唱。
廚房傳來鍋碗瓢盆叮叮當當的聲音，她汲著拖鞋走出臥室，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幾盤炒好的小菜，韓易系著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端著一盤剛出鍋的麻婆豆腐，頗有些家庭煮男的風範。
“醒了？”見她出來，韓易露出淺淺的微笑，“睡夠了嗎？”
她腦子發懵，一下沒反應過來，易哥怎麽會在這裏呢？哦，對了，昨晚易哥好像來了，難道他在這裏待了一夜？
“傻站著幹嘛？”他走到她身邊，在她腦門上輕輕點了一下，“快去刷牙洗臉，準備吃早飯了。”
“哦……”她木訥地轉身回了主臥的衛生間。
過了一會兒，兩人坐在餐椅上，準備吃飯。
看著餐桌上豐盛的菜肴，想著以前跟林茵茹、吳蔚他們一起圍桌吃飯的場景，米多多心裏又是一陣傷感，由不得輕嘆了一下。
韓易放下筷子，靜靜看著她，“是不是覺得，小林他們走了，你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很不習慣？”
“是……”她垂下眼簾。
“那我搬過來，做你的室友。”
她驟然擡頭，眼裏寫滿驚訝，“易哥，你、你要搬過來住？”
“對，我自己的房子，我搬過來住其中一個臥室，沒有問題吧？”
“沒、沒問題。”她不自然別開眼，跟吳蔚和趙老師他們合租做室友，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可易哥說要搬過來跟她做室友，怎麽感覺那麽別扭呢？
“好，吃過早飯我就去把東西收拾過來。”韓易重新拿起筷子。
“那我等下把主臥騰出來，去住小林姐原來住的房間。”房主都過來住了，她這個租客也得識趣點，不能繼續霸占主臥。
“不用。”韓易淡定地夾菜吃，狀似漫不經心地說：“你繼續住著主臥就行，本來主臥就是給這房子未來的女主人準備了。”
“咳咳咳……”米多多不小心嗆到了辣椒，喉嚨那裏火燒一樣，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給未來女主人準備的？易哥這話的意思她要是還聽不出來，那她就是傻子了。
韓易連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別這麽激動，嗆著自己不難受麽？”
他的語氣倒是很淡然，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她好不容易緩過了一點氣，捂著胸口磕磕巴巴地說：“易哥，我、我說過我……”
“你說過你不想談戀愛是麽？”他替她把話接下去，“我追求你了嗎？我要求你做我的女朋友了嗎？”
“唔……沒有。”這麽一說，她好像確實有點自作多情，“可是……”
“可是什麽？”他掀起眼簾，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
在他眼神殺的強壓下，她憋紅了臉，半天擠出一句話，“沒、沒什麽。”
“那就趕緊吃早飯。”
“哦……”她低頭喝粥，幾乎快將臉埋進碗裏去了。
就在她以為這段暧昧的談話將會無疾而終時，他忽然平靜地說：“你猜想的沒錯，我確實喜歡你，讓你住主臥，也是把你當做了我房子的女主人。”
米多多：“！！！”
易哥竟然……當面表白？他真的喜歡她？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
糟糕，想不起來了，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腦子裏仿佛被人丟了一個□□，亂糟糟的。
韓易不疾不徐地說著：“我並不是因為你變得好看了才喜歡你，其實很久以前，我就對你動心了，只不過那時候我自己沒有發現。”
米多多捂著胸口，美目圓睜，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
“後來你跟高揚在一起……”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俊逸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傷感，“我心裏很痛苦，很懊惱，為什麽沒有早一點看清自己的心？為什麽沒有早一點把握住你？在我得知你和高揚戀愛的那天，我又急又氣，變得幾乎不像我自己了。我把你叫出去，還曾想強迫你跟高揚分手，那天發生的事情，你應該記得。”
米多多：“……”
對，她記得。
那天項目組正在開會，高揚突然闖進來，宣布成為她的男朋友，易哥的反應特別大，之後她肯定了跟高揚在一起的決心，易哥又跟丟了魂兒似的。
原來……那個時候易哥就已經很喜歡她了。
可是為什麽現在才告訴她呢？
如果……他在她還暗戀著他的時候表白，如果她不曾跟高揚在一起，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這許多事，她能夠和自己敬仰已久的偶像男神在一起，該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啊！
然而世界上沒有這麽多的如果。
她以前做夢都不敢想象，易哥有一天會喜歡自己，甚至對她表白。
如今他真真正正對她表白時，她心裏卻只有憂傷和哀婉，只覺得心好累，整個人好疲憊。她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再喜歡一個人，沒有足夠的自信能經營好一段戀情，她害怕，擔心，不想受傷，也不敢再愛了。
韓易仍然緩緩說著：“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也知道你很抵觸接受新的戀情，我對你說這些，並不是要給你壓力，而是想給你自信。即便曾經的你模樣不是那麽美麗，你依然能夠吸引我和高揚為你傾心，現在的你已經脫胎換骨，蛻變成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相信以後一定會更好。”
“不論以前經歷過什麽，你都不要被挫折所打倒。我們在乎的朋友離開了，雖然心裏會難過，可還是要堅強起來，繼續為夢想和未來而努力，你說對不對？”
聽完韓易的這番話，米多多已是淚流滿面。
小林姐他們走了，易哥心裏又何嘗不難過，不悲傷？他都能振作起來，她為什麽不可以呢？
從她還沒有進入立華事務所開始，易哥總是不停地教育她，給她上課。
過去他教育她的時候，總會讓她擔驚受怕。
現在他教育她，卻是讓她流淚哭泣。
韓易抽出紙巾，來到她身邊，輕輕替她擦去眼淚，“我喜歡你，我今天向你表白，你可以不理我，也可以拒絕我，就像你拒絕其他的追求者那樣。”
“可是，即便你拒絕了我，我還是會喜歡你。我會像以前的你喜歡我那樣喜歡著你，默默的喜歡，悄悄的愛戀，把你放在心裏，不會纏著你，不會帶給你困擾。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就第一時間出現在你身邊。你無須有負擔，仍然可以把我當成一個上司，一個長輩。多多，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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