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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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修明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大人，您的夫人我們已經認識了，還請您說說謝家遺孤在何處？”
站在一旁的謝詩聽到“謝家遺孤”四字身子一抖面色變得蒼白。她低下頭不敢亂看，不過祝修明還是註意到了謝詩，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一點樣子，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程粵。
程粵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從房頂上掉下來他的頭發全都散開來了，掉在地上沾了一層的灰，說不上有多狼狽，但是比起這些穿戴整齊，俊秀雅觀的人程粵確實有些隨便了。
被他抱在懷裏的趙浮倒是一點事沒有，不過也是披頭散發的。
程粵反常的掛起一副溫柔的笑臉，就好像趙浮真是他的夫人一樣，看見趙浮素凈裙子上的灰塵，他彎腰想去幫趙浮撣撣掉，趙浮皺著眉頭格擋住了。
程粵也不尷尬，轉眼就變了表情，“謝家遺孤？大人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五年前的那場大火讓謝家不覆存在了啊。”
於雁聲：“程大人，那你如何解釋這滿城的告示。”
這些穿著官服的人面面相覷，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這擺明了就是程粵耍了祝修明和於雁聲啊，但是他們這些小官哪裏有生氣的資格啊。
程粵沒理會他，反倒是拿起手中的絲帶，在十幾雙眼睛下旁若無人的給趙浮束發，一邊紮頭發還一邊問她怎麽樣。
於雁聲保持著溫和的姿態，“程大人？”
“嘖，”程粵不耐地皺了皺眉，“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看到本官正在給夫人束發嗎！”
趙浮：“……”
這些人如同看著什麽異獸一樣盯著程粵，程粵不會束發，總是會有那麽幾縷頭發掉下來，或是拉得趙浮的頭皮！
“還是奴家自己來吧，大人估計是有事要談，奴家就先退下了。”說著一下甩開程粵的手，趙浮對著周圍的人福了福身子，略一頷首，然後扭著纖細的腰肢挽著旁邊嚇得不敢擡頭的謝詩慢慢地離開。
出了這道門，趙浮臉色一變，她拍拍謝詩的腦袋，“九月呢？”
“在，在，在那邊！”
趙浮二話不說，直接拉著謝詩過去，趙浮來不及敘舊只是摸了摸九月的頭，和謝詩說：“上去。”
九月甩了甩馬尾，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裏都是控訴和嫌棄，趙浮揪了一根毛，九月才乖乖的安靜下來。
為了躲避程粵，趙浮騎的飛快，這狗賊又不知道發什麽瘋，她是個怕麻煩的人，還是先走吧。
“女郎，這玉冠該如何……”謝詩感受著涼風，她的眼睛半瞇著，下巴靠在趙浮的肩膀上，不確定地問。
“？”趙浮往後看了一眼。
“……”程粵的玉冠還在她的腰間，她們已經出了城，現在回去就是要被程粵關起來的節奏，趙浮抽空摸出錢袋子將玉冠裝了進去，扭頭用力往空中一拋。
錢袋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上升，下降，最後掛在了城中一棵樹上。
謝詩瞪著眼睛看著這一幕，趙浮對著她單眼眨了眨。
————————————————
“拿下。”
祝修明淡淡地開口，身邊突然就多出了幾排穿著盔甲的士兵，個個面容嚴肅，手持長矛，每個人針對的對象都是站在中間神情戲謔，毫不在意的程粵。
“嗐，本來今天天氣挺好的。”程粵眨了眨眼，擡頭就看見被烏雲籠罩著的天空，霧蒙蒙的。
“程大人不為自己辯解幾句？”一圈的官員都不敢做聲，他們都是川楊的官員，官職不高，這裏能問程粵罪的只有祝修明和於雁聲了。
程粵伸了個懶腰，對著於雁聲笑了笑，這個笑容裏帶著洞悉一切的嘲諷和不屑。於雁聲還是老樣子做派，他從來不會將自己的把柄置於光亮處。
“祝大人你都說了是辯解了，這是已經定罪了？還沒定罪的話我為什麽要辯解呢？”程粵雙手一攤，完全一副無賴模樣。
祝修明：“若非心虛，程大人何必對地牢裏的林大人痛下殺手呢。”
冷寂的風中只有祝修明不急不緩的質問聲，程粵甩甩袖子，他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情緒，“走吧大人，既然都準備定罪了，何必在這小地方受苦呢？”
於雁聲彎著眼睛，適時的加上一把火，“此時回京畿，九王爺也已經到了。”
“好吧。”程粵抽了抽嘴角，他將地上裂成兩半的竹紙傘拿起來，掰下傘面上的一小塊帶了刀片的，當著眾人的面，就將刀片朝著於雁聲甩去。
於雁聲武功不好，程粵的速度又極快，他雖然躲得及時，但是臉上還是留下了長長的一道血痕，白皙的臉頰上立刻就見了血，血液從面頰上融合滑落。
“於大人——”
眾人驚呆了，祝修明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來，“於大人，先去敷藥吧。”
於雁聲這只笑面虎臉上掛了彩還是沒什麽脾氣的模樣，溫聲道：“不礙事。”
程粵最討厭的就是看到於雁聲這種樣子，所有的脾氣都壓在心底，明明氣得恨不得現在就將他殺.了，但是卻依舊溫和的樣子，卻不知心底有多陰暗。
“程大人，請。”祝修明沒有拿手銬限制他，而是以禮相待，不過程粵不接受這種事後的假惺惺，他將自己的頭發理好，然後假笑著看著這些看熱鬧的人，他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身上一個一個劃過去，他的目光如同利劍一樣紮在這些人的身上，他們好像是心虛一樣低下頭。
“走吧，希望地牢裏可不要有老鼠。”
這一堆人就看著程粵擡頭挺胸的離開，神態自若，一點也沒有即將倒大黴的覺悟。
————————————————
“大人，玉冠。”
此時已是午時，夜裏靜悄悄的，獄卒也昏昏欲睡。
程粵被關在最裏面的一間牢房，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想起之前被趙浮藥暈之後將他送到巴特圖那裏，太荒唐了，居然又一次進了地牢。
這間地牢祝修明命人特地打掃過了，雖然沒有特別的舒服，但是環境至少幹凈，而且沒有多餘的人。
暗衛進來地牢不難，他跪在地上頭埋得很低將手舉過頭頂，手心裏是一個紅色的錢袋。
程粵盤腿坐在床上，背靠著墻閉著眼睛，聽見暗衛的聲音眼睛才睜開了一條縫，程粵拿起暗衛手裏的錢袋，將錢袋打開拿出他的玉冠，頭上的鐵窗灑下銀輝，翠綠色的玉冠在銀輝下顯得格外華貴。
本想將玉冠重新戴上，但是突然想起趙浮散下頭發的模樣，在金燦燦的陽光下她好像變得不像她了，從小到大程粵都沒有美醜的區別，程粵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他都能從不一樣的人片面具下看出趙浮。
程粵心裏隱隱的有些知道不能再這樣了，但是他又不想改變，趙浮給他的安心感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他又改變了主意，程粵將這玉冠又重新放回錢袋然後系好掛在自己的腰間。
“查到是誰了嗎？”程粵冷不丁的開口，地上跪著的暗衛差點魂都嚇飛了，但是還是保持鎮定。
暗衛：“是孫如鐘。祝修明明面上借了五萬兵圍攻川楊，其實暗地裏還借了三萬精兵去了閔金，孫如鐘被抓到了，他的兒子也被抓到了。”
程粵點點頭，祝修明這是調虎離山啊，“行了，讓小五他們去京畿找九王爺，跟他說不要跟皇上求情，等我回了京畿再做定奪。”
“還有一事……”
程粵：“說。”
“趙小姐下午帶著謝詩離開川楊之後，往西邊去了，途中遭到了付悠黎派來的人的攻擊，是劉煙冉救了她們。”
程粵：“趙浮沒發現你們？”
暗衛尷尬的撓了撓頭，“發現了，趙小姐說留幾個人給您送葬。”
程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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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謝詩聽到“謝家遺孤”四字身子一抖面色變得蒼白。她低下頭不敢亂看，不過祝修明還是註意到了謝詩，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一點樣子，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程粵。
程粵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從房頂上掉下來他的頭發全都散開來了，掉在地上沾了一層的灰，說不上有多狼狽，但是比起這些穿戴整齊，俊秀雅觀的人程粵確實有些隨便了。
被他抱在懷裏的趙浮倒是一點事沒有，不過也是披頭散發的。
程粵反常的掛起一副溫柔的笑臉，就好像趙浮真是他的夫人一樣，看見趙浮素凈裙子上的灰塵，他彎腰想去幫趙浮撣撣掉，趙浮皺著眉頭格擋住了。
程粵也不尷尬，轉眼就變了表情，“謝家遺孤？大人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五年前的那場大火讓謝家不覆存在了啊。”
於雁聲：“程大人，那你如何解釋這滿城的告示。”
這些穿著官服的人面面相覷，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這擺明了就是程粵耍了祝修明和於雁聲啊，但是他們這些小官哪裏有生氣的資格啊。
程粵沒理會他，反倒是拿起手中的絲帶，在十幾雙眼睛下旁若無人的給趙浮束發，一邊紮頭發還一邊問她怎麽樣。
於雁聲保持著溫和的姿態，“程大人？”
“嘖，”程粵不耐地皺了皺眉，“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看到本官正在給夫人束發嗎！”
趙浮：“……”
這些人如同看著什麽異獸一樣盯著程粵，程粵不會束發，總是會有那麽幾縷頭發掉下來，或是拉得趙浮的頭皮！
“還是奴家自己來吧，大人估計是有事要談，奴家就先退下了。”說著一下甩開程粵的手，趙浮對著周圍的人福了福身子，略一頷首，然後扭著纖細的腰肢挽著旁邊嚇得不敢擡頭的謝詩慢慢地離開。
出了這道門，趙浮臉色一變，她拍拍謝詩的腦袋，“九月呢？”
“在，在，在那邊！”
趙浮二話不說，直接拉著謝詩過去，趙浮來不及敘舊只是摸了摸九月的頭，和謝詩說：“上去。”
九月甩了甩馬尾，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裏都是控訴和嫌棄，趙浮揪了一根毛，九月才乖乖的安靜下來。
為了躲避程粵，趙浮騎的飛快，這狗賊又不知道發什麽瘋，她是個怕麻煩的人，還是先走吧。
“女郎，這玉冠該如何……”謝詩感受著涼風，她的眼睛半瞇著，下巴靠在趙浮的肩膀上，不確定地問。
“？”趙浮往後看了一眼。
“……”程粵的玉冠還在她的腰間，她們已經出了城，現在回去就是要被程粵關起來的節奏，趙浮抽空摸出錢袋子將玉冠裝了進去，扭頭用力往空中一拋。
錢袋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上升，下降，最後掛在了城中一棵樹上。
謝詩瞪著眼睛看著這一幕，趙浮對著她單眼眨了眨。
————————————————
“拿下。”
祝修明淡淡地開口，身邊突然就多出了幾排穿著盔甲的士兵，個個面容嚴肅，手持長矛，每個人針對的對象都是站在中間神情戲謔，毫不在意的程粵。
“嗐，本來今天天氣挺好的。”程粵眨了眨眼，擡頭就看見被烏雲籠罩著的天空，霧蒙蒙的。
“程大人不為自己辯解幾句？”一圈的官員都不敢做聲，他們都是川楊的官員，官職不高，這裏能問程粵罪的只有祝修明和於雁聲了。
程粵伸了個懶腰，對著於雁聲笑了笑，這個笑容裏帶著洞悉一切的嘲諷和不屑。於雁聲還是老樣子做派，他從來不會將自己的把柄置於光亮處。
“祝大人你都說了是辯解了，這是已經定罪了？還沒定罪的話我為什麽要辯解呢？”程粵雙手一攤，完全一副無賴模樣。
祝修明：“若非心虛，程大人何必對地牢裏的林大人痛下殺手呢。”
冷寂的風中只有祝修明不急不緩的質問聲，程粵甩甩袖子，他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情緒，“走吧大人，既然都準備定罪了，何必在這小地方受苦呢？”
於雁聲彎著眼睛，適時的加上一把火，“此時回京畿，九王爺也已經到了。”
“好吧。”程粵抽了抽嘴角，他將地上裂成兩半的竹紙傘拿起來，掰下傘面上的一小塊帶了刀片的，當著眾人的面，就將刀片朝著於雁聲甩去。
於雁聲武功不好，程粵的速度又極快，他雖然躲得及時，但是臉上還是留下了長長的一道血痕，白皙的臉頰上立刻就見了血，血液從面頰上融合滑落。
“於大人——”
眾人驚呆了，祝修明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來，“於大人，先去敷藥吧。”
於雁聲這只笑面虎臉上掛了彩還是沒什麽脾氣的模樣，溫聲道：“不礙事。”
程粵最討厭的就是看到於雁聲這種樣子，所有的脾氣都壓在心底，明明氣得恨不得現在就將他殺.了，但是卻依舊溫和的樣子，卻不知心底有多陰暗。
“程大人，請。”祝修明沒有拿手銬限制他，而是以禮相待，不過程粵不接受這種事後的假惺惺，他將自己的頭發理好，然後假笑著看著這些看熱鬧的人，他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身上一個一個劃過去，他的目光如同利劍一樣紮在這些人的身上，他們好像是心虛一樣低下頭。
“走吧，希望地牢裏可不要有老鼠。”
這一堆人就看著程粵擡頭挺胸的離開，神態自若，一點也沒有即將倒大黴的覺悟。
————————————————
“大人，玉冠。”
此時已是午時，夜裏靜悄悄的，獄卒也昏昏欲睡。
程粵被關在最裏面的一間牢房，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想起之前被趙浮藥暈之後將他送到巴特圖那裏，太荒唐了，居然又一次進了地牢。
這間地牢祝修明命人特地打掃過了，雖然沒有特別的舒服，但是環境至少幹凈，而且沒有多餘的人。
暗衛進來地牢不難，他跪在地上頭埋得很低將手舉過頭頂，手心裏是一個紅色的錢袋。
程粵盤腿坐在床上，背靠著墻閉著眼睛，聽見暗衛的聲音眼睛才睜開了一條縫，程粵拿起暗衛手裏的錢袋，將錢袋打開拿出他的玉冠，頭上的鐵窗灑下銀輝，翠綠色的玉冠在銀輝下顯得格外華貴。
本想將玉冠重新戴上，但是突然想起趙浮散下頭發的模樣，在金燦燦的陽光下她好像變得不像她了，從小到大程粵都沒有美醜的區別，程粵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他都能從不一樣的人片面具下看出趙浮。
程粵心裏隱隱的有些知道不能再這樣了，但是他又不想改變，趙浮給他的安心感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他又改變了主意，程粵將這玉冠又重新放回錢袋然後系好掛在自己的腰間。
“查到是誰了嗎？”程粵冷不丁的開口，地上跪著的暗衛差點魂都嚇飛了，但是還是保持鎮定。
暗衛：“是孫如鐘。祝修明明面上借了五萬兵圍攻川楊，其實暗地裏還借了三萬精兵去了閔金，孫如鐘被抓到了，他的兒子也被抓到了。”
程粵點點頭，祝修明這是調虎離山啊，“行了，讓小五他們去京畿找九王爺，跟他說不要跟皇上求情，等我回了京畿再做定奪。”
“還有一事……”
程粵：“說。”
“趙小姐下午帶著謝詩離開川楊之後，往西邊去了，途中遭到了付悠黎派來的人的攻擊，是劉煙冉救了她們。”
程粵：“趙浮沒發現你們？”
暗衛尷尬的撓了撓頭，“發現了，趙小姐說留幾個人給您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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