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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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謹看著修長的雙腿,呆了呆，繼而眼睛迸發極亮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輕輕碰了碰大腿。
腿上立即感到了指腹柔軟的觸感,被觸碰時，升起的溫熱微癢的感覺，再真實不過。
他沒有做夢，也沒有熱糊塗，是真的。
安謹心臟快速跳動,腦袋暈乎乎的,心裏升起極度的喜悅。
他變成人了！
他立即想要站起來，才曲起腳,卻發現腳軟綿綿的沒有什麽力氣。
他用手捏了捏大腿,想試試大腿的力道,結果碰上後，一股癢意順著接觸的位置散開，很快就席卷全身。
與此同時，因為發洩而稍稍消退的熱意,再次席卷而來，而且更加劇烈。
他悶哼一聲,腳無意識地互蹭著，大腦再次混沌起來,周圍一切的真實感漸漸遠去。
仿佛做夢般，他站在一座郁郁蔥蔥的小島邊緣,小島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遠處的海中，有許多綠意盎然的小島,海中，成群的人魚在嬉鬧、玩耍。
忽然，他感到身後有什麽在吸引著他，他回頭，順著本能往島內走，穿過茂密的森林，擡手拂過綠色藤蔓，來到島中間的水池。
池中間長著一顆巨樹，展開的枝幹籠罩著小島，許許多多的白蛋，圍繞著樹幹，放在水池裏。
安謹第一次看到這麽大的蛋，然而仿佛本能一樣，他立即就認出了，這是人魚蛋。
這時，悠揚空靈的歌聲在他的腦中響起，他的感知隨著飄走，進入一種格外玄妙的狀態。
這一瞬間，一顆遙遠的人魚星球，所有人魚的內心深處，同時湧起強烈的喜悅感。
人魚聖殿的三位閣下，不約而同看向斯奧星的方向，眼神迸發著極亮的光彩。
與此同時，星盟各星，包括斯奧星，所有的人魚，齊齊看向皇宮方向，唱著愉悅的動聽歌聲。
很快，星網有關‘人魚唱歌’的話題就爆了。
直到夢中的歌聲消失，安謹才睜開眼睛，他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剛剛的夢，太真實了，他腦中多了很多和人魚有關的信息，然而那些信息，和他所知道的，有很大的差異。
他想到以前做的夢，確實和現實會有出入，還會格外荒誕誇張。
他於是不再多想，將註意力移到腳上，他試著動了動，依舊沒什麽力氣。
他撐著門，緩慢地站起來。
雖然腳在打顫，站的不是很穩，他還是忍不住高興，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在現實世界，用雙腳站起來！
他感受著腳踩地面的感覺，心裏有種前所未有的踏實。
他試探的邁了一步，腳顫巍巍的，他也不氣餒，扶著墻壁，慢慢挪到了鏡子前。
看到鏡子裏的模樣，他微怔，擡手，指尖輕輕碰了碰顴骨最上端偏外一點，眼尾下端那處。
那裏長了一塊綠豆大小的藍色鱗片，小扇子似的鱗片，扇面朝外展開，微微閃光，乍一看，像是貼花。
而他的臉上，除了這麽一小塊鱗片，其餘的鱗片全都消失了。
他擡手摸了摸臉，是皮膚溫軟的觸感，他又偏頭看了看耳朵，小巧嫩白，沒有魚鰭。
完完全全變成人了！
然而，他表情並不輕松。
他的變化，和夢裏的信息完全吻合。
人魚成年後會有發情期，第一次發情期後，會分化成不同性別，而眼尾有鱗片，則代表著，這條人魚有孕育後代的能力。
安謹手撐在臺面，眼裏閃著震驚。
這怎麽可能呢？他雖然是早就認識到自己是零，但，從沒想過能懷孕。
很快，他冷靜下來。
那只是做夢，不是真的！
他想到雙腿，眼裏的震驚消失，轉為激動。
他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還不到高興的時候，一只人魚變成了人，絕對是震驚全星際的大新聞。
諾曼看到他會有什麽反應？他要怎麽解釋？
還有，他視線往下移了一瞬，又趕緊尷尬地移開，他剛剛被喜悅震驚沖昏了頭腦，完全沒註意他什麽都沒穿。
現在情緒稍稍平穩，就無法再忽視了。
他扭頭，看向門後的魚尾裙，除了它，他沒有別的選擇。
還好，他變成人後，窄腰長腿，穿魚尾裙應該沒有壓力。
他扶著盥洗臺轉身，正準備擡腳，眼睛倏地張大——諾曼進人魚室了！
·
諾曼渾身濕透從人魚室離開，門在他身後砰的合上。
他站在門口，重重喘了口氣，擡手將耷在額前的黑發往後推，露出暗沈幽深的眸子，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珠。
“主人，檢測到您處於興奮狀態，是否需要為您購買發洩用品？”機器人銀眸閃過微光，將判定的結果告訴諾曼，並詢問應對方式。
諾曼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些狼狽，一秒後又恢覆嚴肅，沈聲說：“不用。”
他說完，大步往二樓走去，走了一步停頓：“安安現在處於異常狀態，你沒有匯報，檢測不出來？”
機器人：“安安現在屬於發情期正常反應，根據人魚飼養手冊的應對方式，不用特殊處理，人魚會自己解決。”
諾曼腦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小人魚的身體反應，‘自己解決’四個字在他腦中過了一遍，帶出一串模糊圖像。
他下頜緊繃，強硬甩開這些念頭，快步回到二樓臥室，迅速脫下衣服，走進淋浴間。
溫度適宜的水流從上沖下，他靠著玻璃壁，閉著眼睛，極力克制身體反應，然而腦中卻不受控制的浮現小人魚的臉。
瀲灩的桃花眼、殷紅的唇、亮白的皮膚，以及不久前小人魚在他身上時的喘息聲，仿佛全都近在咫尺。
他身體的反應沒有消退，反而愈加洶湧，額頭和挺直的鼻梁上，冒出一層汗，又被水流沖走。
無可抑制的，他伸手，半響後粗氣濃重，好一會兒才終於放松下來。
他將淋浴調到最大，水流很快將一切帶走，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諾曼卻非常清楚，最後一刻，腦中小人魚的臉那麽清晰。
他關上淋浴，面無表情的走到全身烘幹器下，三分鐘，全身幹透後，換上新的休閑服。
他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沈默的評價：果然是變態。
他居然對小人魚產生了沖動！
想到小人魚剔透純凈的藍眼睛，他不由自主的升起罪惡感，太差勁了！
不知道小人魚剛剛有沒有覺察到他的反應，如果覺察到了，會怎麽看他？
他忽然就緊張起來，這對他來說，實在是陌生的情緒。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人魚室前，推開房門，卻沒有看到小人魚的身影。
不是說待在水裏度過嗎？
諾曼不由擔心起來：“安安？”
安謹覺察諾曼進房間時，就嚇了一跳，聽到他的聲音，更是一驚，連忙說：“我沒事，你出……”
‘去’字還沒說出口，他身體忽然歪倒，他驚呼一聲，只來得及在倒地前，用手撐了下，減緩沖力。
他摔得結實，但並不是很疼，人魚的身體素質比他作為人類時，要好很多。
然而，他還是摔懵了，呆呆地看向身下。
他的雙腳，又變成尾巴了！
他立即反應過來，剛剛摔倒，就是因為腳突然變成了尾巴。
諾曼聽到驚呼和後面的動靜，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快速來到衛生間門口，推開門：“安安？”
安謹從腳又消失的打擊中回神，看向門邊，門後的魚尾裙同時進入他的視野。
他立即反應過來，尾巴朝前蜷起，然而他面朝門口摔下，尾巴蜷起也無法擋住關鍵部位，他連忙手撐地想要轉身，可那樣的話，身後就露在諾曼眼裏了。
他又慌又羞：“你出去！”
諾曼喉結滾動，聲音暗沈微微沙啞：“抱歉。”
他後退一步，關上門，站在門前，胸部起伏的幅度，比平常明顯太多。
剛剛進門的看到的場景，停在腦中遲遲無法消散。
小人魚的尾巴覆著藍白的鱗片，整體顏色不均勻，中間的鱗較深，腹部下方以及尾鰭上方較淺，半透明的質感。
因為小人魚側身倒在地上，正面對著門口，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小人魚的關鍵部位。
即便有魚鱗擋著，他依舊看清楚了，顏色非常淺，偏粉。
夠了！諾曼沈著臉，在心裏嚴肅呵斥自己。
想到小人魚剛剛讓他出去時，羞到極致甚至帶了哭腔的聲音，他心裏不由擔憂起來。
小人魚會不會生他的氣，不再理他了。
他轉身，面對著門，認真開口：“安安，抱歉，我剛剛聽到你摔倒，很擔心。”
他眼裏閃過懊惱，面色愈發嚴肅：“我向你保證，以後沒進過你允許，絕對不擅自闖入你的空間。”
安謹攤開魚尾裙，運轉異能沖洗殘留到上面的痕跡，從臉到脖子都是紅的。
諾曼的聲音傳來，他動作頓了下，偏頭看向門，最終小聲說：“你先出去。”
諾曼能說出這些話，讓他有些意外，畢竟他的身份在斯奧只是寵物。
他很高興諾曼能這樣在乎他的感受，這麽體貼。
可他畢竟是人，還是喜歡同性的男生，被同性看到關鍵部位，實在讓他覺得太尷尬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諾曼。
而且，他看向自己的尾巴，眼裏帶著探究，和驚慌。
他身體的熱度還沒有消散，腦袋也有點暈，可不知為什麽，腦中卻清晰記得剛剛做的夢。
如果按照夢裏得到的信息，人魚成年後會分化，同時尾巴能夠變成腿。
但是要想隨心變腿，必須得和伴侶結契，亦或者，用精神力控制。
後者會消耗很多精神力，而無論哪一種，都不能離水太久，人魚非常需要水。
安謹探究地看著尾巴，難道夢裏是真的？
他很想立即試一下精神力，驗證精神力是否能讓尾巴變成腿，可是又很害怕。
如果這一點是真的，那麽，他分化成了可以孕育後代的人魚，也是真的了！
諾曼不知道小人魚正滿心糾結，聽到小人魚的話，他立即應了下來：“好。”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人魚室。
安謹覺察他離開，稍稍放松了些，他正準備穿上洗好的魚尾裙，想到雙腿，又頓住。
他用手捏了捏尾巴，尾巴很結實，鱗片光滑微涼，比最初硬多了，只有最後換鱗的部位，鱗片還稍稍有點軟。
他從上到下捏了一遍，又捏著拳頭輕輕捶了捶，尾巴依舊是尾巴。
他擰眉，難道真的要用精神力？
他神色糾結，最終還是抵抗不住心裏對雙腿期盼，調動精神力，用於尾巴。
幾乎瞬間，他就感到尾巴的溫度升高了，五秒後，他的尾巴變成了雙腿。
夢裏的信息是真的！
安謹看著雙腿，又無意中掃過腹部，一時又高興又慌亂。
他手移向眼尾，拇指無意中擦過臉頰，微涼的觸感傳來，他恍然，調動精神力，運用到臉頰和耳朵。
他摸了摸臉和耳朵，用了精神力後，鱗片果然消失了，現在是屬於人類的溫軟觸感。
他看向精神海，在他維持人形時，精神絲可見的灰下來，精神力耗費的速度非常快。
他估算了下，以他現在三級異能的精神力，保持人的模樣，最多只能維持一個多小時。
他想了想，撤銷精神力，臉頰再次覆上鱗片，雙腿也成了尾巴。
他穿好魚尾裙離開衛生間，看到大螃蟹時，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
他也應該向諾曼道歉啊。
諾曼之前，肯定是看他狀態不對，擔心他才詢問他的情況，結果他居然把諾曼拉下水，還……
他暗自慶幸，還好諾曼喚醒了他，不然他要是做出和小銀對穆辰做的事，他就真的無法面對諾曼，也無法面對自己了。
他跳到水裏，打開智腦時才發現，早就過了他的晚餐時間。
難怪覺得好餓。
因為時間不早，他點了海鮮粥和蝦餃做晚餐，想了想，又多點了一份。
諾曼坐在二樓陽臺，房間裏沒有開燈，非常黑，他全然不在意，視線落到花園裏的水池上。
人魚室的燈光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智腦輕輕震動，他打開，是廚師接到點餐的提醒，他回到臥室前，特意和廚師的系統關聯了，這樣小人魚只要點餐，他立即就能知道。
他擔心小人魚不吃晚餐，還在想如果超過九點，小人魚還不點餐，他就要私自給小人魚點餐了。
看到小人魚點的晚餐，他微松口氣。
願意吃東西，那就應該不是很生氣。
他心裏不由慶幸，還好小人魚性格好，要真是換成別的少年，被他莽撞看到身體，恐怕想打他一頓了。
二十分鐘後，諾曼聽到敲門：“什麽事？”
機器人：“主人，安安讓廚房給您煮了粥，要給您送進去嗎？”
諾曼心跳快了瞬，有種陌生的喜悅湧入心間：小人魚沒有生他的氣，還幫他點了粥！
他迅速起身，語音控制開了房間的燈，霎時，整個臥室亮如白晝。
他打開房門，看向機器人手上的晚餐，除了一大碗粥，還有一份糖醋排骨，這是他和小人魚一起吃晚餐時，點的最多的菜。
他眼神柔和起來，接過餐盤，端到陽臺吃。
人魚室，安謹配著蝦餃，喝著粥，飽食感讓他心情變好了很多。
吃完晚餐，浮在水面，悠悠擺動著尾巴，神色思索。
他既然能變回人了，就不用繼續做寵物，那麽接下來要怎麽辦？
要告訴諾曼嗎？
他想了想，打開智腦搜索如果人魚變成人這個假設，想看看斯奧人的反應。
卻驚訝的發現，原來斯奧很多年前有過相關研究。
研究員試圖以基因融合或者器官融合的方式，想將人魚變成和人類類似的生物，希望人魚保留歌聲能力的同時，能和人類有效溝通，更方便獲得人魚歌聲。
然而實驗失敗，人魚死亡，這項實驗被列為禁止實驗項目。
除此外，星盟別的星球，還進行過人造人魚的研究，同樣沒有成功，還造成了很多慘劇。
安謹看著實驗圖片，臉色微白，心裏立即做了決定。
一定不能暴露他能變成人。
以前的研究者，耗時耗力還損耗人魚都沒有研究出來的結果，他卻自然的能從人魚變成人，要是被人知道，他淪為實驗品的幾率太大了。
而他除雜質的能力，或許不再是保護傘，反而會讓研究者更加瘋狂，想要研究出更多像他這樣的人魚。
或者想辦法離開，然後用人類的身份生存？
雖然能維持人型的時間有限，但他宅在家裏，非必要不出門，完全可行。
可是細想之後，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別人眼裏，他是人魚，而且諾曼已經辦好了轉贈手續，也就意味著，他是屬於諾曼的。
這個世界，純色人魚非常珍貴，即便是諾曼，丟失一條純色人魚，恐怕也會面對很多質疑。
諾曼對他非常好，他也很在意諾曼，他不想一走了之，留下一堆爛攤子給諾曼，那樣太不負責任了。
緊接著，他便想著去護養或者去醫院時離開，全都被他否定了。
因為這樣，也會連累到很多無辜的人。
而且，無論他在哪裏丟失，肯定會有很多人找他。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按原計劃，以人魚的身份成為智慧生物，擁有獨立社會身份，然後申請獨居。
再之後，無論是他留在斯奧，亦或者離開，都不會連累別人。
鱗片的顏色越來越深，過不了幾天，他就可以開始計劃了。
·
早上，安謹醒來時，比平時稍晚些，不過精神充沛，全身感覺很有力量，和昨晚睡覺時截然不同。
他到花園游了一圈，呼吸早晨清新的空氣，又回到室內，去浴室洗漱。
回到水池時，感到諾曼靠近，臉上飛快閃過不自在，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下。
“扣扣扣……”輕緩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接著是諾曼低沈好聽的聲音，“安安，我可以進去嗎？”
安謹知道他在履行昨天的保證，因為諾曼認真的態度，心裏有些開心，壓住心裏的不好意思：“請進。”
諾曼推門進來，就見小人魚依舊和以前一樣，雙手搭在岸邊，剔透的藍眸看著他。
和平常不一樣的事，小人魚和他對視一秒，就飛快移開了視線。
他立即感到小人魚的害羞和不自在，於是和平常毫無差別地說：“安安早上好。”
安謹擡眼看著他，禮貌地回應：“諾曼早上好。”又垂下眼。
諾曼手指動了動，看著這樣乖巧的小人魚，特別想碰碰小人魚。
忽然，他看到小人魚的指甲，驚訝道：“安安，你的手？”
安謹解釋了一遍手指的變化，小聲說：“我之前想讓你發現，然後告訴你，你沒有發現，和我談……發情期的事，後來就忘了說。”
諾曼立即明白怎麽回事，他當時擔心小人魚同意配對，心思不寧，根本沒註意。
他看著小人魚，想要解釋，卻發現說出來很奇怪。
他為什麽會因為小人魚配對而心神不寧？
想到這裏，他呼吸忽然一滯，是啊，為什麽？聯想到昨天他的反應，他怔在原地。
安謹點完早餐，見諾曼還沒點，便問：“你想吃什麽？”
諾曼回神，點了早餐，然後收斂心神，詢問正事：“安安，你昨晚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嗎？”
安謹詫異地看了諾曼一眼，扭過頭，後腦勺對著他，臉頰發燙，手指蜷縮起來。
諾曼是在打趣他嗎？
諾曼立即意識到他的話讓小人魚誤會了，連忙解釋：“昨晚，所有的人魚忽然唱歌了，所以我才問問你有什麽感覺？”
安謹楞住了：“一起唱歌嗎？”
諾曼：“是，同一時間，大概八點半。”
安謹莫名想到了夢裏的歌聲，又想到夢裏得到的信息，心裏一驚。
他抿了抿唇，搖搖頭：“我沒感覺。”
諾曼便沒再問，兩人一起吃了早餐。
沒多久，霍納德來給安謹檢查身體，他檢測後，確認身體健康，和諾曼一起離開人魚室。
安謹感覺兩人離開，離開水池到了衛生間，他使用精神力，很快就變成了人形。
他湊近，盯著眼尾的鱗片，即便很不願意承認，但他有種感覺，夢裏的信息，大概都是真的。
人魚忽然唱歌，大概也是因為他。
他想了想，決定和小銀見面，進行最後的驗證。
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夢裏以人魚為主宰的星球，也是真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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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立即感到了指腹柔軟的觸感,被觸碰時，升起的溫熱微癢的感覺，再真實不過。
他沒有做夢，也沒有熱糊塗，是真的。
安謹心臟快速跳動,腦袋暈乎乎的,心裏升起極度的喜悅。
他變成人了！
他立即想要站起來，才曲起腳,卻發現腳軟綿綿的沒有什麽力氣。
他用手捏了捏大腿,想試試大腿的力道,結果碰上後，一股癢意順著接觸的位置散開，很快就席卷全身。
與此同時，因為發洩而稍稍消退的熱意,再次席卷而來，而且更加劇烈。
他悶哼一聲,腳無意識地互蹭著，大腦再次混沌起來,周圍一切的真實感漸漸遠去。
仿佛做夢般，他站在一座郁郁蔥蔥的小島邊緣,小島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遠處的海中，有許多綠意盎然的小島,海中，成群的人魚在嬉鬧、玩耍。
忽然，他感到身後有什麽在吸引著他，他回頭，順著本能往島內走，穿過茂密的森林，擡手拂過綠色藤蔓，來到島中間的水池。
池中間長著一顆巨樹，展開的枝幹籠罩著小島，許許多多的白蛋，圍繞著樹幹，放在水池裏。
安謹第一次看到這麽大的蛋，然而仿佛本能一樣，他立即就認出了，這是人魚蛋。
這時，悠揚空靈的歌聲在他的腦中響起，他的感知隨著飄走，進入一種格外玄妙的狀態。
這一瞬間，一顆遙遠的人魚星球，所有人魚的內心深處，同時湧起強烈的喜悅感。
人魚聖殿的三位閣下，不約而同看向斯奧星的方向，眼神迸發著極亮的光彩。
與此同時，星盟各星，包括斯奧星，所有的人魚，齊齊看向皇宮方向，唱著愉悅的動聽歌聲。
很快，星網有關‘人魚唱歌’的話題就爆了。
直到夢中的歌聲消失，安謹才睜開眼睛，他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剛剛的夢，太真實了，他腦中多了很多和人魚有關的信息，然而那些信息，和他所知道的，有很大的差異。
他想到以前做的夢，確實和現實會有出入，還會格外荒誕誇張。
他於是不再多想，將註意力移到腳上，他試著動了動，依舊沒什麽力氣。
他撐著門，緩慢地站起來。
雖然腳在打顫，站的不是很穩，他還是忍不住高興，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在現實世界，用雙腳站起來！
他感受著腳踩地面的感覺，心裏有種前所未有的踏實。
他試探的邁了一步，腳顫巍巍的，他也不氣餒，扶著墻壁，慢慢挪到了鏡子前。
看到鏡子裏的模樣，他微怔，擡手，指尖輕輕碰了碰顴骨最上端偏外一點，眼尾下端那處。
那裏長了一塊綠豆大小的藍色鱗片，小扇子似的鱗片，扇面朝外展開，微微閃光，乍一看，像是貼花。
而他的臉上，除了這麽一小塊鱗片，其餘的鱗片全都消失了。
他擡手摸了摸臉，是皮膚溫軟的觸感，他又偏頭看了看耳朵，小巧嫩白，沒有魚鰭。
完完全全變成人了！
然而，他表情並不輕松。
他的變化，和夢裏的信息完全吻合。
人魚成年後會有發情期，第一次發情期後，會分化成不同性別，而眼尾有鱗片，則代表著，這條人魚有孕育後代的能力。
安謹手撐在臺面，眼裏閃著震驚。
這怎麽可能呢？他雖然是早就認識到自己是零，但，從沒想過能懷孕。
很快，他冷靜下來。
那只是做夢，不是真的！
他想到雙腿，眼裏的震驚消失，轉為激動。
他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還不到高興的時候，一只人魚變成了人，絕對是震驚全星際的大新聞。
諾曼看到他會有什麽反應？他要怎麽解釋？
還有，他視線往下移了一瞬，又趕緊尷尬地移開，他剛剛被喜悅震驚沖昏了頭腦，完全沒註意他什麽都沒穿。
現在情緒稍稍平穩，就無法再忽視了。
他扭頭，看向門後的魚尾裙，除了它，他沒有別的選擇。
還好，他變成人後，窄腰長腿，穿魚尾裙應該沒有壓力。
他扶著盥洗臺轉身，正準備擡腳，眼睛倏地張大——諾曼進人魚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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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曼渾身濕透從人魚室離開，門在他身後砰的合上。
他站在門口，重重喘了口氣，擡手將耷在額前的黑發往後推，露出暗沈幽深的眸子，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珠。
“主人，檢測到您處於興奮狀態，是否需要為您購買發洩用品？”機器人銀眸閃過微光，將判定的結果告訴諾曼，並詢問應對方式。
諾曼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些狼狽，一秒後又恢覆嚴肅，沈聲說：“不用。”
他說完，大步往二樓走去，走了一步停頓：“安安現在處於異常狀態，你沒有匯報，檢測不出來？”
機器人：“安安現在屬於發情期正常反應，根據人魚飼養手冊的應對方式，不用特殊處理，人魚會自己解決。”
諾曼腦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小人魚的身體反應，‘自己解決’四個字在他腦中過了一遍，帶出一串模糊圖像。
他下頜緊繃，強硬甩開這些念頭，快步回到二樓臥室，迅速脫下衣服，走進淋浴間。
溫度適宜的水流從上沖下，他靠著玻璃壁，閉著眼睛，極力克制身體反應，然而腦中卻不受控制的浮現小人魚的臉。
瀲灩的桃花眼、殷紅的唇、亮白的皮膚，以及不久前小人魚在他身上時的喘息聲，仿佛全都近在咫尺。
他身體的反應沒有消退，反而愈加洶湧，額頭和挺直的鼻梁上，冒出一層汗，又被水流沖走。
無可抑制的，他伸手，半響後粗氣濃重，好一會兒才終於放松下來。
他將淋浴調到最大，水流很快將一切帶走，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諾曼卻非常清楚，最後一刻，腦中小人魚的臉那麽清晰。
他關上淋浴，面無表情的走到全身烘幹器下，三分鐘，全身幹透後，換上新的休閑服。
他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沈默的評價：果然是變態。
他居然對小人魚產生了沖動！
想到小人魚剔透純凈的藍眼睛，他不由自主的升起罪惡感，太差勁了！
不知道小人魚剛剛有沒有覺察到他的反應，如果覺察到了，會怎麽看他？
他忽然就緊張起來，這對他來說，實在是陌生的情緒。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人魚室前，推開房門，卻沒有看到小人魚的身影。
不是說待在水裏度過嗎？
諾曼不由擔心起來：“安安？”
安謹覺察諾曼進房間時，就嚇了一跳，聽到他的聲音，更是一驚，連忙說：“我沒事，你出……”
‘去’字還沒說出口，他身體忽然歪倒，他驚呼一聲，只來得及在倒地前，用手撐了下，減緩沖力。
他摔得結實，但並不是很疼，人魚的身體素質比他作為人類時，要好很多。
然而，他還是摔懵了，呆呆地看向身下。
他的雙腳，又變成尾巴了！
他立即反應過來，剛剛摔倒，就是因為腳突然變成了尾巴。
諾曼聽到驚呼和後面的動靜，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快速來到衛生間門口，推開門：“安安？”
安謹從腳又消失的打擊中回神，看向門邊，門後的魚尾裙同時進入他的視野。
他立即反應過來，尾巴朝前蜷起，然而他面朝門口摔下，尾巴蜷起也無法擋住關鍵部位，他連忙手撐地想要轉身，可那樣的話，身後就露在諾曼眼裏了。
他又慌又羞：“你出去！”
諾曼喉結滾動，聲音暗沈微微沙啞：“抱歉。”
他後退一步，關上門，站在門前，胸部起伏的幅度，比平常明顯太多。
剛剛進門的看到的場景，停在腦中遲遲無法消散。
小人魚的尾巴覆著藍白的鱗片，整體顏色不均勻，中間的鱗較深，腹部下方以及尾鰭上方較淺，半透明的質感。
因為小人魚側身倒在地上，正面對著門口，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小人魚的關鍵部位。
即便有魚鱗擋著，他依舊看清楚了，顏色非常淺，偏粉。
夠了！諾曼沈著臉，在心裏嚴肅呵斥自己。
想到小人魚剛剛讓他出去時，羞到極致甚至帶了哭腔的聲音，他心裏不由擔憂起來。
小人魚會不會生他的氣，不再理他了。
他轉身，面對著門，認真開口：“安安，抱歉，我剛剛聽到你摔倒，很擔心。”
他眼裏閃過懊惱，面色愈發嚴肅：“我向你保證，以後沒進過你允許，絕對不擅自闖入你的空間。”
安謹攤開魚尾裙，運轉異能沖洗殘留到上面的痕跡，從臉到脖子都是紅的。
諾曼的聲音傳來，他動作頓了下，偏頭看向門，最終小聲說：“你先出去。”
諾曼能說出這些話，讓他有些意外，畢竟他的身份在斯奧只是寵物。
他很高興諾曼能這樣在乎他的感受，這麽體貼。
可他畢竟是人，還是喜歡同性的男生，被同性看到關鍵部位，實在讓他覺得太尷尬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諾曼。
而且，他看向自己的尾巴，眼裏帶著探究，和驚慌。
他身體的熱度還沒有消散，腦袋也有點暈，可不知為什麽，腦中卻清晰記得剛剛做的夢。
如果按照夢裏得到的信息，人魚成年後會分化，同時尾巴能夠變成腿。
但是要想隨心變腿，必須得和伴侶結契，亦或者，用精神力控制。
後者會消耗很多精神力，而無論哪一種，都不能離水太久，人魚非常需要水。
安謹探究地看著尾巴，難道夢裏是真的？
他很想立即試一下精神力，驗證精神力是否能讓尾巴變成腿，可是又很害怕。
如果這一點是真的，那麽，他分化成了可以孕育後代的人魚，也是真的了！
諾曼不知道小人魚正滿心糾結，聽到小人魚的話，他立即應了下來：“好。”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人魚室。
安謹覺察他離開，稍稍放松了些，他正準備穿上洗好的魚尾裙，想到雙腿，又頓住。
他用手捏了捏尾巴，尾巴很結實，鱗片光滑微涼，比最初硬多了，只有最後換鱗的部位，鱗片還稍稍有點軟。
他從上到下捏了一遍，又捏著拳頭輕輕捶了捶，尾巴依舊是尾巴。
他擰眉，難道真的要用精神力？
他神色糾結，最終還是抵抗不住心裏對雙腿期盼，調動精神力，用於尾巴。
幾乎瞬間，他就感到尾巴的溫度升高了，五秒後，他的尾巴變成了雙腿。
夢裏的信息是真的！
安謹看著雙腿，又無意中掃過腹部，一時又高興又慌亂。
他手移向眼尾，拇指無意中擦過臉頰，微涼的觸感傳來，他恍然，調動精神力，運用到臉頰和耳朵。
他摸了摸臉和耳朵，用了精神力後，鱗片果然消失了，現在是屬於人類的溫軟觸感。
他看向精神海，在他維持人形時，精神絲可見的灰下來，精神力耗費的速度非常快。
他估算了下，以他現在三級異能的精神力，保持人的模樣，最多只能維持一個多小時。
他想了想，撤銷精神力，臉頰再次覆上鱗片，雙腿也成了尾巴。
他穿好魚尾裙離開衛生間，看到大螃蟹時，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
他也應該向諾曼道歉啊。
諾曼之前，肯定是看他狀態不對，擔心他才詢問他的情況，結果他居然把諾曼拉下水，還……
他暗自慶幸，還好諾曼喚醒了他，不然他要是做出和小銀對穆辰做的事，他就真的無法面對諾曼，也無法面對自己了。
他跳到水裏，打開智腦時才發現，早就過了他的晚餐時間。
難怪覺得好餓。
因為時間不早，他點了海鮮粥和蝦餃做晚餐，想了想，又多點了一份。
諾曼坐在二樓陽臺，房間裏沒有開燈，非常黑，他全然不在意，視線落到花園裏的水池上。
人魚室的燈光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智腦輕輕震動，他打開，是廚師接到點餐的提醒，他回到臥室前，特意和廚師的系統關聯了，這樣小人魚只要點餐，他立即就能知道。
他擔心小人魚不吃晚餐，還在想如果超過九點，小人魚還不點餐，他就要私自給小人魚點餐了。
看到小人魚點的晚餐，他微松口氣。
願意吃東西，那就應該不是很生氣。
他心裏不由慶幸，還好小人魚性格好，要真是換成別的少年，被他莽撞看到身體，恐怕想打他一頓了。
二十分鐘後，諾曼聽到敲門：“什麽事？”
機器人：“主人，安安讓廚房給您煮了粥，要給您送進去嗎？”
諾曼心跳快了瞬，有種陌生的喜悅湧入心間：小人魚沒有生他的氣，還幫他點了粥！
他迅速起身，語音控制開了房間的燈，霎時，整個臥室亮如白晝。
他打開房門，看向機器人手上的晚餐，除了一大碗粥，還有一份糖醋排骨，這是他和小人魚一起吃晚餐時，點的最多的菜。
他眼神柔和起來，接過餐盤，端到陽臺吃。
人魚室，安謹配著蝦餃，喝著粥，飽食感讓他心情變好了很多。
吃完晚餐，浮在水面，悠悠擺動著尾巴，神色思索。
他既然能變回人了，就不用繼續做寵物，那麽接下來要怎麽辦？
要告訴諾曼嗎？
他想了想，打開智腦搜索如果人魚變成人這個假設，想看看斯奧人的反應。
卻驚訝的發現，原來斯奧很多年前有過相關研究。
研究員試圖以基因融合或者器官融合的方式，想將人魚變成和人類類似的生物，希望人魚保留歌聲能力的同時，能和人類有效溝通，更方便獲得人魚歌聲。
然而實驗失敗，人魚死亡，這項實驗被列為禁止實驗項目。
除此外，星盟別的星球，還進行過人造人魚的研究，同樣沒有成功，還造成了很多慘劇。
安謹看著實驗圖片，臉色微白，心裏立即做了決定。
一定不能暴露他能變成人。
以前的研究者，耗時耗力還損耗人魚都沒有研究出來的結果，他卻自然的能從人魚變成人，要是被人知道，他淪為實驗品的幾率太大了。
而他除雜質的能力，或許不再是保護傘，反而會讓研究者更加瘋狂，想要研究出更多像他這樣的人魚。
或者想辦法離開，然後用人類的身份生存？
雖然能維持人型的時間有限，但他宅在家裏，非必要不出門，完全可行。
可是細想之後，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別人眼裏，他是人魚，而且諾曼已經辦好了轉贈手續，也就意味著，他是屬於諾曼的。
這個世界，純色人魚非常珍貴，即便是諾曼，丟失一條純色人魚，恐怕也會面對很多質疑。
諾曼對他非常好，他也很在意諾曼，他不想一走了之，留下一堆爛攤子給諾曼，那樣太不負責任了。
緊接著，他便想著去護養或者去醫院時離開，全都被他否定了。
因為這樣，也會連累到很多無辜的人。
而且，無論他在哪裏丟失，肯定會有很多人找他。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按原計劃，以人魚的身份成為智慧生物，擁有獨立社會身份，然後申請獨居。
再之後，無論是他留在斯奧，亦或者離開，都不會連累別人。
鱗片的顏色越來越深，過不了幾天，他就可以開始計劃了。
·
早上，安謹醒來時，比平時稍晚些，不過精神充沛，全身感覺很有力量，和昨晚睡覺時截然不同。
他到花園游了一圈，呼吸早晨清新的空氣，又回到室內，去浴室洗漱。
回到水池時，感到諾曼靠近，臉上飛快閃過不自在，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下。
“扣扣扣……”輕緩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接著是諾曼低沈好聽的聲音，“安安，我可以進去嗎？”
安謹知道他在履行昨天的保證，因為諾曼認真的態度，心裏有些開心，壓住心裏的不好意思：“請進。”
諾曼推門進來，就見小人魚依舊和以前一樣，雙手搭在岸邊，剔透的藍眸看著他。
和平常不一樣的事，小人魚和他對視一秒，就飛快移開了視線。
他立即感到小人魚的害羞和不自在，於是和平常毫無差別地說：“安安早上好。”
安謹擡眼看著他，禮貌地回應：“諾曼早上好。”又垂下眼。
諾曼手指動了動，看著這樣乖巧的小人魚，特別想碰碰小人魚。
忽然，他看到小人魚的指甲，驚訝道：“安安，你的手？”
安謹解釋了一遍手指的變化，小聲說：“我之前想讓你發現，然後告訴你，你沒有發現，和我談……發情期的事，後來就忘了說。”
諾曼立即明白怎麽回事，他當時擔心小人魚同意配對，心思不寧，根本沒註意。
他看著小人魚，想要解釋，卻發現說出來很奇怪。
他為什麽會因為小人魚配對而心神不寧？
想到這裏，他呼吸忽然一滯，是啊，為什麽？聯想到昨天他的反應，他怔在原地。
安謹點完早餐，見諾曼還沒點，便問：“你想吃什麽？”
諾曼回神，點了早餐，然後收斂心神，詢問正事：“安安，你昨晚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嗎？”
安謹詫異地看了諾曼一眼，扭過頭，後腦勺對著他，臉頰發燙，手指蜷縮起來。
諾曼是在打趣他嗎？
諾曼立即意識到他的話讓小人魚誤會了，連忙解釋：“昨晚，所有的人魚忽然唱歌了，所以我才問問你有什麽感覺？”
安謹楞住了：“一起唱歌嗎？”
諾曼：“是，同一時間，大概八點半。”
安謹莫名想到了夢裏的歌聲，又想到夢裏得到的信息，心裏一驚。
他抿了抿唇，搖搖頭：“我沒感覺。”
諾曼便沒再問，兩人一起吃了早餐。
沒多久，霍納德來給安謹檢查身體，他檢測後，確認身體健康，和諾曼一起離開人魚室。
安謹感覺兩人離開，離開水池到了衛生間，他使用精神力，很快就變成了人形。
他湊近，盯著眼尾的鱗片，即便很不願意承認，但他有種感覺，夢裏的信息，大概都是真的。
人魚忽然唱歌，大概也是因為他。
他想了想，決定和小銀見面，進行最後的驗證。
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夢裏以人魚為主宰的星球，也是真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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