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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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曼抵達軍部時,在樓下和穆辰遇到，兩人一起走進軍部大樓。
諾曼視線從穆辰臉頰的一條細長的傷口掃過，眼裏閃過了然。
穆辰摸了下傷口,無奈聳肩：“我想試試小銀唱歌後食物的效果，可他太警惕,沒讓我搶到魚，還非常生氣,只能留點傷痕讓他消氣了。”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問諾曼：“安安的精神力利用率,你觀察的怎麽樣？”
諾曼：“比預計要好。”
穆辰面上閃過喜色,想到小銀,問出關鍵點：“安安願意把傳遞了精神力的食物給你嗎？”
諾曼：“都給我了。”
“他也太乖了吧！”穆辰一臉羨慕,然後思緒一轉，“你幫我問一下安安，問他能不能勸小銀分享食物給我。”
諾曼：“好。”
穆辰猶豫了會兒說：“如果安安能夠做到,”他看向諾曼，“可以試著讓安安和其餘的人魚接觸。”
諾曼：“我會和他商量,遵從他的意願。”
穆辰點頭讚成：“當然。”
安安的能力對他們來說是意外之喜,雖然安安很乖很聽話,但他們卻不能因此讓安安做不願意的事情。
畢竟如果安安生氣,態度不再友好,對他們是巨大損失。
電梯到達樓層,門一開,兩人便感到了強烈的躁動感，左側傳來吼叫聲和打鬥的聲音。
諾曼臉色微沈，提步走出去。
“放開我！”一名高大的軍官臉色通紅,眼裏泛著紅血絲，左右有兩名士兵抓住他的手臂，按著他的後肩，將他牢牢控制。
“吉姆少將，”諾曼面無表情開口，“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在二院接受治療。”
正在大吼的吉姆聽到他的聲音呆了一瞬，連忙看向他。
吉姆眼神瑟縮一瞬，很快又被狂躁占據思緒：“陛下，我要申請回五區！我只差一點軍功就能申請人魚了！”
諾曼語氣冷硬：“回五區送死？”
吉姆：“我不會死的，”他搖了搖頭，又開始劇烈掙紮，暴躁的情緒沖擊著他的理智，他眼裏紅血絲更深，“陛下，你給我一支新型舒緩劑吧，只要一支，我真的只差一點軍功了！”
諾曼神色微動，面無表情地打量他。
穆辰擰眉：“誰說有新型舒緩劑的？”
吉姆身體前傾，瞬間被士兵控住，他眼睛瞪得很大，表情瘋狂：“我就知道！你們沒打算公開，想獨享是不是？”
他猛地提高聲音，質問：“沒有新型營養劑，陛下怎麽可能在五區戰鬥那麽久！陛下最近精神力好轉，軍部誰不知道？”
穆辰張了張嘴，想說是安安的功勞，可諾曼還在黑名單，不好解釋，沒說話。
“陛下，怎麽處理？”副官快步走到諾曼身邊，詢問道。
諾曼拿出一支純凈食物制成的營養劑，遞給副官：“給他喝。”
副官一楞，喝的？
下一刻他眼裏迸發出強烈的神彩，真的有新型舒緩劑！
他接過營養劑的手隱隱發抖，極力控制住激動的心情，擔心手上用力過大，將瓶子捏破了。
吉姆盯著營養劑，眼神充滿著渴望。
諾曼淡淡說：“測試階段，無法大量生產，副作用未知，喝不喝由你。”
吉姆面露掙紮，最終還是忍不住渴望，猛地點頭，聲音沙啞：“我喝。”
他就著副官的手，喝完整支營養劑。
諾曼面無表情，視線緊盯著吉姆。
吉姆已經精神暴動，即便送到二院也無法治療，只能等他精神降級後，打鎮定劑，配合其餘手段，舒緩他的暴躁情緒。
他在路上一直思考，什麽時候曝光純凈營養劑最好，現在曝光比他預想的早，但時機不錯。
既然都以為科研院研發了新的舒緩劑，就坐實這個流言。
他也想看看，純凈營養劑，對精神暴動的斯奧人有沒有效果。
吉姆喝下營養劑後，感受非常深刻，仿佛隨時要爆炸的精神海，像是湧入了一汪清泉，很快平靜，恍若新生。
與此同時，他心裏暴躁的情緒也逐漸消散，眼裏的血色很快退去，狂暴的面部表情恢覆平靜。
思緒回歸，他先是為之前的無理感到後悔愧疚和後怕，又因營養劑的效果感到震驚。
“陛，陛下。”吉姆說話磕巴，慚愧地低下頭。
諾曼面色嚴肅，心裏卻有些驚訝，營養劑的效果出乎他的意外，治療精神暴動的效果又快又好。
周圍的人就沒有他這麽沈穩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盯著副官手上的空瓶，像是看著什麽寶貝。
穆辰也是又驚又喜，這種營養劑對軍部的意義太大了。
軍部出現過很多驚才艷艷的人，然而絕大多數人還沒大放異彩，就中途隕落。
幾乎所有人，都是因為在戰鬥中陷入精神暴動，又無法及時接受治療，最終精神力降級，從天才淪為平庸。
有人抗壓能力強，能夠接受事實，也有不少人自暴自棄。
純凈營養劑能隨身攜帶隨時使用，有了它，即便精神暴動也不用擔心，上戰場也更加無畏，不再畏手畏腳。
諾曼收回落在吉姆身上的視線，思索片刻，吩咐副官：“送到二院，檢測精神海狀況，出具完整報告，”他停了一下，聲音微沈，“他之前的行為，按軍規處置。”
副官點頭，安排士兵將吉姆帶走，送去二院。
穆辰小聲問：“安安給你的食物制成的？”
諾曼頷首，前往辦公室。
穆辰原地站了一秒，也回了自己辦公室，暗自希望安安勸說小銀分享食物給他。
諾曼坐下後，習慣性先看日程安排，正看著，智腦響起特殊提示音，他立即知道是小人魚發的信息，打開查看。
·
諾曼離開後，安謹吃了早餐，見剩餘精神力很充足，便運轉異能將剩餘的食物凈化。
他估算著精神力，心想可以讓諾曼以後多準備一些食物。
反正精神力不使用也是浪費。
他想多為諾曼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這樣才能更坦然的花諾曼的錢。
他藍色的尾巴擺動，穿過五彩通道，游到花園的水池。
他手搭在岸邊，仔細觀察種了種子的土地，見沒有雜質，便翻身入水，悠悠地游了兩圈。
七點半，他戴上頭盔進入全息世界，他視線一掃，沒有見到狄朗，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你好。”男人長相儒雅，態度溫和地和他打招呼，“我是全息公司負責人阿爾洛，陛下說，你不想暴露身份。以後你處理食物的時候我也會待在這裏，以免引起他人懷疑。”
安謹禮貌又客氣地打招呼：“你好。”
阿爾洛正準備在說什麽，少年突然消失，他一楞，下線了？
安謹打開智腦，給諾曼發信息：“你認識阿爾洛嗎？”
諾曼很快給了回覆：“他是全息公司老板，他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你的能力。”
擔心小人魚不安，諾曼很快又發了一條信息：“他不會暴露你的能力，可以信任。”
回覆的同時，還有一張照片，是阿爾洛全息世界的形象。
安謹確定阿爾洛沒有說謊，回覆一個可愛的笑：“我知道了。”
他發完信息，重新戴上頭盔上線，阿爾洛還在原處。
安謹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掉線了。”
阿爾洛之前和狄朗交談過，狄朗擔心全息公司追究自家夥計責任，一直強調夥計年紀小，家裏窮。
阿爾洛聽到‘掉線’的解釋，不由對狄朗的話信了幾分。
要知道星際時代，網絡非常穩定，能掉線，住的得多麽偏啊！
他正色道：“安先生，如果您有經濟上的困難，可以預提收入，當然，我也願意給您提供幫助。”
安謹連忙擺手：“你誤會了，我不缺錢。”
阿爾洛對此持懷疑態度，他溫和提議：“我知道一種頭盔聯網非常穩定，您需要我推薦嗎？”
“不用了，”安謹有些尷尬，“你喊我的名字就行了，不用尊稱。”
阿爾洛表示這樣不足以表達他的尊敬，在安謹堅持下，終於改口。
安謹處理完食物雜質，禮貌向阿爾洛打了招呼，便下線了。
阿爾洛默默感嘆：安先生脾氣真好，完全沒有高人的架子。
·
有關新型舒緩劑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軍部傳開，軍部氣氛前所未有的熱烈。
諾曼按照軍部傳統，召開月末會議，將領們的目光幾乎要把他燒著。
各項軍務商討完畢，將領們互打眼色。
以諾曼陛下的行事風格，事情處理完，就會宣布散會然後離開，不趁機說點什麽，陛下恐怕就要走了。
二軍團團長第一個忍不住：“陛下，聽說新型舒緩劑還在測試階段，”他一臉正色，“我申請作實驗對象，絕對配合研究員工作，匯報服用體驗。”
他語氣正氣凜然，擲地有聲：“我願意簽訂免責協議，無論有任何不良後果，全由本人承擔。”
狡猾！
在場的其餘軍團長齊齊在內心鄙視。
吉姆上將服用舒緩劑後，三分鐘內精神暴動好轉的消息，早就傳遍整個軍部，陛下最近的狀態他們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說的這麽大義凜然，根本就是想拿到舒緩劑！
“我也願意！”
“都別爭，讓我來！”
會議室霎時熱鬧起來，紛紛爭著搶著當‘測試對象’。
諾曼擡手，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諾曼：“目前產量很低，無法量產，”他視線掃過所有人，“正好談談怎麽分配。”
“平均分給各軍團？”
“不行，各軍團駐地不一樣，對舒緩劑的需求也不同，這不公平，按貢獻分！”
每人都有各自的想法，最終投票表決，制定了營養劑分配模式。
以軍功和精神海狀態作為標準，技術部門列出最合理的公式，得出的數值從上往下排列，軍功最高且精神海狀態最差的人，將有得到營養劑的優先權。
各將領沒有異議，新型舒緩劑數量少，這樣分配非常合理。
軍功都是耗費精神力攢的，軍功高精神海狀態危急的人，理所應當有優先權。
當然，還因為他們的軍功除了陛下誰也比不上，如果他們臨近精神暴動，必然會最先得到舒緩劑。
“盡快在軍部內網建立申請板塊，”諾曼語氣嚴肅下達命令，“完善精神海狀態審核機制，虛報被發現者，取消申請資格。”
軍部相關部門登時忙活起來。
諾曼開完會，回辦公室處理軍務，直到中午才停下來。
他拿出一支普通營養劑喝了，起身前往訓練室。
路上，一名女軍官迎面走過，他腳步一頓，扭頭看著女軍官的紮起的頭發，若有所思。
小人魚頭發也紮起來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覺得亂了？
“陛下，”穆辰見到諾曼，走近，註意諾曼的目光，順著看過去，小聲說，“你看中她了？”
諾曼嚴肅道：“別亂說。”
穆辰：“那你別盯著她，這可是午休時間，”他掃了眼周圍的人，“別人看到了會誤會。”
穆辰說著，還有些好奇：“沒看中，你剛剛在看什麽？”
諾曼：“頭發。”
“啊？”穆辰納悶。
諾曼，“安安覺得頭發亂，想剪。”
穆辰嘆口氣，語氣難掩羨慕：“你都不帶他去護理頭發，他還那麽親近你，你以前槽糕的人魚緣，大概就是為了等他出現吧。”
諾曼神色微動，莫名為這種說法感到愉悅。
穆辰指了下訓練場方向，眼裏躍躍欲試，說出他原本的目的：“用機甲對練一場？”
年紀越大，精神海狀態越差，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用機甲對練了。
諾曼：“看來你精神力很充足。”
“是啊，”穆辰笑起來，“雖然搶不到小銀的食物，但他每天對食物唱歌時，我站在旁邊精神力也會增加，精神海狀態非常好。”
兩人進了訓練場，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一刻鐘後，結束戰鬥。
穆辰跳下機甲，笑道：“多謝手下留情，不然我肯定輸的很難看。”
他視線落在諾曼黑色的機甲天狼上，眼神期待：“你很久沒有開啟天狼SSS模式了吧？趁著精神力充足，要不要用SSS模式打一場？”
諾曼眼神微動，搖搖頭：“沒必要浪費精神力。”
穆辰：“你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他也沒勉強，畢竟他連SS模式的天狼都打不贏。
兩人於是分開單獨訓練。
諾曼正練著，通訊器響了，他掃了眼，見是科研院—藥劑研究所所長，同時也是二院院長漢斯打來的。
他毫不意外，停下訓練接通，語氣尊敬：“漢斯先生。”
漢斯今年七十多歲，在斯奧算高齡人士，很少有人在這個年紀還從事工作。
然而漢斯一直堅守崗位，目前市面上的舒緩劑，他幾乎都參與了研發，同時，他也是霍納德的老師。
“陛下！”漢斯二院長聲音低沈，“您能不能向我解釋一下，我什麽時候研發了新的舒緩劑？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諾曼：“漢斯先生，你看過吉姆的精神海診斷報告了？”
“當然，”漢斯語氣激動，意識到他現在是質問，清了下喉嚨，低聲說，“您或許應該向我解釋一下。”
他花了很長時間對比吉姆的精神海數據，確定吉姆所說的‘新型舒緩劑’的確有很好的效果，才聯系諾曼。
諾曼：“如果您有時間，我們可以面談。”
“我馬上就到軍部了。”
十分鐘後，諾曼在辦公室見到了二院院長漢斯，單從外貌看，漢斯不超過五十歲。
諾曼不等漢斯質問，拿出一支營養劑：“漢斯先生，這就是新型舒緩劑，提供者不願暴露身份，對外宣稱是科研院研發的，最合理。”
漢斯接過營養劑，打開聞了聞，眼睛登時亮了：“純凈的營養劑，沒有α物質。”
諾曼：“是的，您非常專業，這確實是營養劑，而且沒有雜質。”
漢斯蓋上營養劑瓶蓋：“雜質的說法，確實比α物質更貼切，”他盯著諾曼，“陛下，您能為我引薦提供者嗎？”
他一生的心血都用在研究舒緩劑上，看著諾曼的眼神格外期待。
諾曼搖頭：“他不想引起別人的關註。”
漢斯面露失望：“不知道他怎麽稱呼？”
諾曼沈吟，安字太容易引起聯想，於是說：“A先生。”
漢斯看了眼手裏的營養劑：“那就將他它叫作A型舒緩劑吧，”他想到什麽，目光一頓，“全息公司的烤肉是他做的，不是bug造成的效果？”
諾曼頷首：“是的。”
漢斯眼睛呼吸快了些，緩了緩激動的心情：“看來A先生確實有讓食物具有恢覆精神力的能力。”他詢問：“陛下，您試過招攬他嗎？”
諾曼腦中浮現小人魚乖巧的模樣，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又很快隱去：“他願意盡能力提供純凈的食物，但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的存在。”
漢斯思索：“或許他有什麽顧慮，陛下可以試圖勸服他，”他慎重道，“決不能以勢壓人，有能力的人，脾氣都很怪，他願意幫助，已經很難得了。”
諾曼想到小人魚的好脾氣，嘴角微不可察彎了彎。
他提及正事：“漢斯先生，你選個合適的時機，公布新型舒緩劑的消息，一定要強調制作不易，難以量產，優先供應軍部。”
漢斯頷首：“如果A先生改變了主意，一定要第一時間為我引薦。”
諾曼答應了，漢斯靈光一閃，又問：“陛下，A先生提供的食物，種子有沒有雜質？”
諾曼：“沒有，種子已經送到植物研究院了。”
漢斯露出笑容，語氣憧憬：“希望它們長大後，也是純凈的。”他握著營養劑的手緊了緊：“陛下，這支A型營養劑，給我做研究如何？”
諾曼頷首，原本就是給漢斯研究的。
漢斯離開軍部時滿臉笑意，不禁讓軍部眾人懷疑，陛下給研究所撥了巨款研究資金。
一小時後，科研院公布最新款強效舒緩劑——A型舒緩劑，霎時，網上全是有關A劑的討論。
不少人覺得，這個名稱太隨意了。
漢斯見了冷哼，這是對A先生表示至高的敬意！
·
傍晚六點，諾曼走進人魚室，就見小人魚浮在水裏，專註地看著智腦虛擬屏，一臉思索。
安謹聽到動靜看過去，眼睛瞬間亮了，尾巴靈巧的擺動，很快就游到岸邊，仰著腦袋看諾曼。
他指著岸邊的食物：“我把它們都變好吃了！都給你。”
他說著頓了下，擡手，拇指指甲靠著無名指，比了一小節指甲尖：“只給我留一點點晚餐就可以。”
諾曼被可愛到了，蹲下揉了揉小人魚的頭頂：“選你喜歡的吃，剩餘的再做營養劑。”
安謹一臉期待地說：“我想烤著吃可以嗎？”
他尾巴一擺，輕巧轉身，後背挨著池岸，和諾曼同方向，然後將手腕舉到諾曼面前。
諾曼視線掃過屏幕上的各種燒烤爐，然後看向小人魚。
小人魚側臉小巧，耳朵白皙通，精致又小巧。
安謹指著最前面的兩個燒烤爐：“你覺得哪一個好？”
諾曼明白小人魚之前為什麽糾結了：“不用買。”
他手攬著小人魚肩背：“我帶你去廚房看看。”
安謹側過身，擡頭看他：“我白天去看過，裏面只有一臺機器。”
他白天花了很多時間認字和鍛煉水異能，中途休息時，駕駛代步車將一樓逛了一遍。
諾曼解釋：“剛剛送來了一批廚房用具。”
安謹眼裏帶著喜意，擡手，乖巧地讓諾曼將他抱起來。
偏頭時，他的視線掃過代步車，他一楞，以防指甲傷到諾曼，小心地用指腹碰了碰諾曼的手臂：“我開代步車。”
諾曼微怔，他剛剛沒有想到代步車，習慣性就想抱著小人魚去廚房。
安謹也有點不好意思，他似乎被諾曼抱習慣了，如果不是看到了代步車，恐怕還想不起來——他能在陸地上移動了。
諾曼輕輕將小人魚放到代步車，小人魚清朗柔軟的聲音響起：“開機。”
安謹啟動車，看向諾曼，視線落到他微濕的衣服上：“你要不要換件衣服？”
諾曼：“沒事，很快就會幹，走吧。”
安謹向代步車下達指令：“去廚房。”
代步車行動一起來，依舊是一秒一米的速度。
安謹研究過，知道怎麽調速度，但因為在室內，他沒有改，保持諾曼調的速度。
諾曼走路很快，兩人並排前進，安謹有種兩人並排走路的錯覺，莫名有些高興，扭頭看了看諾曼。
諾曼以為小人魚因為能使用廚房而興奮，心想小人魚真容易滿足。
很快，兩人來到寬大潔凈的廚房。
安謹面露驚訝，白天的廚房空空蕩蕩，現在卻大變了樣，非常有生活氣息。
電飯煲，炒鍋湯鍋，烤箱，燒烤爐，火鍋……幾乎所有的廚房電器都有，當然，這些東西和現代有所差異，他能認出來，還是因為買燒烤爐時，逛過廚房用品商城。
除了電器，料理臺的刀架上，有著各種刀具，透過透明玻璃門的碗櫃，可以看到許多造型不一的盤子和碗，以及各式的勺子、筷子。
最讓安謹驚訝的，是門口的陌生機器人。
機器人中等身材，銀色的皮膚，黑色眼睛，戴著白色的圍裙，裙子上寫著兩個字：廚師。
安謹扭頭看向諾曼：“他會做菜？”
諾曼點頭：“前兩天已經做好，只是菜譜沒有收集完，以後菜譜有更新，再給它升級。”
他邊說邊打開智腦，虛擬屏彈出，上面全是各種菜的成品圖。
安謹眼睛刷的亮了，腦袋不自覺伸過去，湊得更近了些。
諾曼便往小人魚的方向移了小半步，拉近兩人的距離：“晚上想吃什麽？選中後，它會根據菜譜購買需要的原材料，然後做成成品。”
安謹微楞，驚喜地看著諾曼。
也就是說，他以後不僅可以吃到美食，還不用自己動手。
這也太棒了吧！
這個世界，做人魚也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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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曼視線從穆辰臉頰的一條細長的傷口掃過，眼裏閃過了然。
穆辰摸了下傷口,無奈聳肩：“我想試試小銀唱歌後食物的效果，可他太警惕,沒讓我搶到魚，還非常生氣,只能留點傷痕讓他消氣了。”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問諾曼：“安安的精神力利用率,你觀察的怎麽樣？”
諾曼：“比預計要好。”
穆辰面上閃過喜色,想到小銀,問出關鍵點：“安安願意把傳遞了精神力的食物給你嗎？”
諾曼：“都給我了。”
“他也太乖了吧！”穆辰一臉羨慕,然後思緒一轉，“你幫我問一下安安，問他能不能勸小銀分享食物給我。”
諾曼：“好。”
穆辰猶豫了會兒說：“如果安安能夠做到,”他看向諾曼，“可以試著讓安安和其餘的人魚接觸。”
諾曼：“我會和他商量,遵從他的意願。”
穆辰點頭讚成：“當然。”
安安的能力對他們來說是意外之喜,雖然安安很乖很聽話,但他們卻不能因此讓安安做不願意的事情。
畢竟如果安安生氣,態度不再友好,對他們是巨大損失。
電梯到達樓層,門一開,兩人便感到了強烈的躁動感，左側傳來吼叫聲和打鬥的聲音。
諾曼臉色微沈，提步走出去。
“放開我！”一名高大的軍官臉色通紅,眼裏泛著紅血絲，左右有兩名士兵抓住他的手臂，按著他的後肩，將他牢牢控制。
“吉姆少將，”諾曼面無表情開口，“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在二院接受治療。”
正在大吼的吉姆聽到他的聲音呆了一瞬，連忙看向他。
吉姆眼神瑟縮一瞬，很快又被狂躁占據思緒：“陛下，我要申請回五區！我只差一點軍功就能申請人魚了！”
諾曼語氣冷硬：“回五區送死？”
吉姆：“我不會死的，”他搖了搖頭，又開始劇烈掙紮，暴躁的情緒沖擊著他的理智，他眼裏紅血絲更深，“陛下，你給我一支新型舒緩劑吧，只要一支，我真的只差一點軍功了！”
諾曼神色微動，面無表情地打量他。
穆辰擰眉：“誰說有新型舒緩劑的？”
吉姆身體前傾，瞬間被士兵控住，他眼睛瞪得很大，表情瘋狂：“我就知道！你們沒打算公開，想獨享是不是？”
他猛地提高聲音，質問：“沒有新型營養劑，陛下怎麽可能在五區戰鬥那麽久！陛下最近精神力好轉，軍部誰不知道？”
穆辰張了張嘴，想說是安安的功勞，可諾曼還在黑名單，不好解釋，沒說話。
“陛下，怎麽處理？”副官快步走到諾曼身邊，詢問道。
諾曼拿出一支純凈食物制成的營養劑，遞給副官：“給他喝。”
副官一楞，喝的？
下一刻他眼裏迸發出強烈的神彩，真的有新型舒緩劑！
他接過營養劑的手隱隱發抖，極力控制住激動的心情，擔心手上用力過大，將瓶子捏破了。
吉姆盯著營養劑，眼神充滿著渴望。
諾曼淡淡說：“測試階段，無法大量生產，副作用未知，喝不喝由你。”
吉姆面露掙紮，最終還是忍不住渴望，猛地點頭，聲音沙啞：“我喝。”
他就著副官的手，喝完整支營養劑。
諾曼面無表情，視線緊盯著吉姆。
吉姆已經精神暴動，即便送到二院也無法治療，只能等他精神降級後，打鎮定劑，配合其餘手段，舒緩他的暴躁情緒。
他在路上一直思考，什麽時候曝光純凈營養劑最好，現在曝光比他預想的早，但時機不錯。
既然都以為科研院研發了新的舒緩劑，就坐實這個流言。
他也想看看，純凈營養劑，對精神暴動的斯奧人有沒有效果。
吉姆喝下營養劑後，感受非常深刻，仿佛隨時要爆炸的精神海，像是湧入了一汪清泉，很快平靜，恍若新生。
與此同時，他心裏暴躁的情緒也逐漸消散，眼裏的血色很快退去，狂暴的面部表情恢覆平靜。
思緒回歸，他先是為之前的無理感到後悔愧疚和後怕，又因營養劑的效果感到震驚。
“陛，陛下。”吉姆說話磕巴，慚愧地低下頭。
諾曼面色嚴肅，心裏卻有些驚訝，營養劑的效果出乎他的意外，治療精神暴動的效果又快又好。
周圍的人就沒有他這麽沈穩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盯著副官手上的空瓶，像是看著什麽寶貝。
穆辰也是又驚又喜，這種營養劑對軍部的意義太大了。
軍部出現過很多驚才艷艷的人，然而絕大多數人還沒大放異彩，就中途隕落。
幾乎所有人，都是因為在戰鬥中陷入精神暴動，又無法及時接受治療，最終精神力降級，從天才淪為平庸。
有人抗壓能力強，能夠接受事實，也有不少人自暴自棄。
純凈營養劑能隨身攜帶隨時使用，有了它，即便精神暴動也不用擔心，上戰場也更加無畏，不再畏手畏腳。
諾曼收回落在吉姆身上的視線，思索片刻，吩咐副官：“送到二院，檢測精神海狀況，出具完整報告，”他停了一下，聲音微沈，“他之前的行為，按軍規處置。”
副官點頭，安排士兵將吉姆帶走，送去二院。
穆辰小聲問：“安安給你的食物制成的？”
諾曼頷首，前往辦公室。
穆辰原地站了一秒，也回了自己辦公室，暗自希望安安勸說小銀分享食物給他。
諾曼坐下後，習慣性先看日程安排，正看著，智腦響起特殊提示音，他立即知道是小人魚發的信息，打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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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曼離開後，安謹吃了早餐，見剩餘精神力很充足，便運轉異能將剩餘的食物凈化。
他估算著精神力，心想可以讓諾曼以後多準備一些食物。
反正精神力不使用也是浪費。
他想多為諾曼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這樣才能更坦然的花諾曼的錢。
他藍色的尾巴擺動，穿過五彩通道，游到花園的水池。
他手搭在岸邊，仔細觀察種了種子的土地，見沒有雜質，便翻身入水，悠悠地游了兩圈。
七點半，他戴上頭盔進入全息世界，他視線一掃，沒有見到狄朗，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你好。”男人長相儒雅，態度溫和地和他打招呼，“我是全息公司負責人阿爾洛，陛下說，你不想暴露身份。以後你處理食物的時候我也會待在這裏，以免引起他人懷疑。”
安謹禮貌又客氣地打招呼：“你好。”
阿爾洛正準備在說什麽，少年突然消失，他一楞，下線了？
安謹打開智腦，給諾曼發信息：“你認識阿爾洛嗎？”
諾曼很快給了回覆：“他是全息公司老板，他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你的能力。”
擔心小人魚不安，諾曼很快又發了一條信息：“他不會暴露你的能力，可以信任。”
回覆的同時，還有一張照片，是阿爾洛全息世界的形象。
安謹確定阿爾洛沒有說謊，回覆一個可愛的笑：“我知道了。”
他發完信息，重新戴上頭盔上線，阿爾洛還在原處。
安謹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掉線了。”
阿爾洛之前和狄朗交談過，狄朗擔心全息公司追究自家夥計責任，一直強調夥計年紀小，家裏窮。
阿爾洛聽到‘掉線’的解釋，不由對狄朗的話信了幾分。
要知道星際時代，網絡非常穩定，能掉線，住的得多麽偏啊！
他正色道：“安先生，如果您有經濟上的困難，可以預提收入，當然，我也願意給您提供幫助。”
安謹連忙擺手：“你誤會了，我不缺錢。”
阿爾洛對此持懷疑態度，他溫和提議：“我知道一種頭盔聯網非常穩定，您需要我推薦嗎？”
“不用了，”安謹有些尷尬，“你喊我的名字就行了，不用尊稱。”
阿爾洛表示這樣不足以表達他的尊敬，在安謹堅持下，終於改口。
安謹處理完食物雜質，禮貌向阿爾洛打了招呼，便下線了。
阿爾洛默默感嘆：安先生脾氣真好，完全沒有高人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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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新型舒緩劑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軍部傳開，軍部氣氛前所未有的熱烈。
諾曼按照軍部傳統，召開月末會議，將領們的目光幾乎要把他燒著。
各項軍務商討完畢，將領們互打眼色。
以諾曼陛下的行事風格，事情處理完，就會宣布散會然後離開，不趁機說點什麽，陛下恐怕就要走了。
二軍團團長第一個忍不住：“陛下，聽說新型舒緩劑還在測試階段，”他一臉正色，“我申請作實驗對象，絕對配合研究員工作，匯報服用體驗。”
他語氣正氣凜然，擲地有聲：“我願意簽訂免責協議，無論有任何不良後果，全由本人承擔。”
狡猾！
在場的其餘軍團長齊齊在內心鄙視。
吉姆上將服用舒緩劑後，三分鐘內精神暴動好轉的消息，早就傳遍整個軍部，陛下最近的狀態他們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說的這麽大義凜然，根本就是想拿到舒緩劑！
“我也願意！”
“都別爭，讓我來！”
會議室霎時熱鬧起來，紛紛爭著搶著當‘測試對象’。
諾曼擡手，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諾曼：“目前產量很低，無法量產，”他視線掃過所有人，“正好談談怎麽分配。”
“平均分給各軍團？”
“不行，各軍團駐地不一樣，對舒緩劑的需求也不同，這不公平，按貢獻分！”
每人都有各自的想法，最終投票表決，制定了營養劑分配模式。
以軍功和精神海狀態作為標準，技術部門列出最合理的公式，得出的數值從上往下排列，軍功最高且精神海狀態最差的人，將有得到營養劑的優先權。
各將領沒有異議，新型舒緩劑數量少，這樣分配非常合理。
軍功都是耗費精神力攢的，軍功高精神海狀態危急的人，理所應當有優先權。
當然，還因為他們的軍功除了陛下誰也比不上，如果他們臨近精神暴動，必然會最先得到舒緩劑。
“盡快在軍部內網建立申請板塊，”諾曼語氣嚴肅下達命令，“完善精神海狀態審核機制，虛報被發現者，取消申請資格。”
軍部相關部門登時忙活起來。
諾曼開完會，回辦公室處理軍務，直到中午才停下來。
他拿出一支普通營養劑喝了，起身前往訓練室。
路上，一名女軍官迎面走過，他腳步一頓，扭頭看著女軍官的紮起的頭發，若有所思。
小人魚頭發也紮起來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覺得亂了？
“陛下，”穆辰見到諾曼，走近，註意諾曼的目光，順著看過去，小聲說，“你看中她了？”
諾曼嚴肅道：“別亂說。”
穆辰：“那你別盯著她，這可是午休時間，”他掃了眼周圍的人，“別人看到了會誤會。”
穆辰說著，還有些好奇：“沒看中，你剛剛在看什麽？”
諾曼：“頭發。”
“啊？”穆辰納悶。
諾曼，“安安覺得頭發亂，想剪。”
穆辰嘆口氣，語氣難掩羨慕：“你都不帶他去護理頭發，他還那麽親近你，你以前槽糕的人魚緣，大概就是為了等他出現吧。”
諾曼神色微動，莫名為這種說法感到愉悅。
穆辰指了下訓練場方向，眼裏躍躍欲試，說出他原本的目的：“用機甲對練一場？”
年紀越大，精神海狀態越差，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用機甲對練了。
諾曼：“看來你精神力很充足。”
“是啊，”穆辰笑起來，“雖然搶不到小銀的食物，但他每天對食物唱歌時，我站在旁邊精神力也會增加，精神海狀態非常好。”
兩人進了訓練場，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一刻鐘後，結束戰鬥。
穆辰跳下機甲，笑道：“多謝手下留情，不然我肯定輸的很難看。”
他視線落在諾曼黑色的機甲天狼上，眼神期待：“你很久沒有開啟天狼SSS模式了吧？趁著精神力充足，要不要用SSS模式打一場？”
諾曼眼神微動，搖搖頭：“沒必要浪費精神力。”
穆辰：“你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他也沒勉強，畢竟他連SS模式的天狼都打不贏。
兩人於是分開單獨訓練。
諾曼正練著，通訊器響了，他掃了眼，見是科研院—藥劑研究所所長，同時也是二院院長漢斯打來的。
他毫不意外，停下訓練接通，語氣尊敬：“漢斯先生。”
漢斯今年七十多歲，在斯奧算高齡人士，很少有人在這個年紀還從事工作。
然而漢斯一直堅守崗位，目前市面上的舒緩劑，他幾乎都參與了研發，同時，他也是霍納德的老師。
“陛下！”漢斯二院長聲音低沈，“您能不能向我解釋一下，我什麽時候研發了新的舒緩劑？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諾曼：“漢斯先生，你看過吉姆的精神海診斷報告了？”
“當然，”漢斯語氣激動，意識到他現在是質問，清了下喉嚨，低聲說，“您或許應該向我解釋一下。”
他花了很長時間對比吉姆的精神海數據，確定吉姆所說的‘新型舒緩劑’的確有很好的效果，才聯系諾曼。
諾曼：“如果您有時間，我們可以面談。”
“我馬上就到軍部了。”
十分鐘後，諾曼在辦公室見到了二院院長漢斯，單從外貌看，漢斯不超過五十歲。
諾曼不等漢斯質問，拿出一支營養劑：“漢斯先生，這就是新型舒緩劑，提供者不願暴露身份，對外宣稱是科研院研發的，最合理。”
漢斯接過營養劑，打開聞了聞，眼睛登時亮了：“純凈的營養劑，沒有α物質。”
諾曼：“是的，您非常專業，這確實是營養劑，而且沒有雜質。”
漢斯蓋上營養劑瓶蓋：“雜質的說法，確實比α物質更貼切，”他盯著諾曼，“陛下，您能為我引薦提供者嗎？”
他一生的心血都用在研究舒緩劑上，看著諾曼的眼神格外期待。
諾曼搖頭：“他不想引起別人的關註。”
漢斯面露失望：“不知道他怎麽稱呼？”
諾曼沈吟，安字太容易引起聯想，於是說：“A先生。”
漢斯看了眼手裏的營養劑：“那就將他它叫作A型舒緩劑吧，”他想到什麽，目光一頓，“全息公司的烤肉是他做的，不是bug造成的效果？”
諾曼頷首：“是的。”
漢斯眼睛呼吸快了些，緩了緩激動的心情：“看來A先生確實有讓食物具有恢覆精神力的能力。”他詢問：“陛下，您試過招攬他嗎？”
諾曼腦中浮現小人魚乖巧的模樣，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又很快隱去：“他願意盡能力提供純凈的食物，但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的存在。”
漢斯思索：“或許他有什麽顧慮，陛下可以試圖勸服他，”他慎重道，“決不能以勢壓人，有能力的人，脾氣都很怪，他願意幫助，已經很難得了。”
諾曼想到小人魚的好脾氣，嘴角微不可察彎了彎。
他提及正事：“漢斯先生，你選個合適的時機，公布新型舒緩劑的消息，一定要強調制作不易，難以量產，優先供應軍部。”
漢斯頷首：“如果A先生改變了主意，一定要第一時間為我引薦。”
諾曼答應了，漢斯靈光一閃，又問：“陛下，A先生提供的食物，種子有沒有雜質？”
諾曼：“沒有，種子已經送到植物研究院了。”
漢斯露出笑容，語氣憧憬：“希望它們長大後，也是純凈的。”他握著營養劑的手緊了緊：“陛下，這支A型營養劑，給我做研究如何？”
諾曼頷首，原本就是給漢斯研究的。
漢斯離開軍部時滿臉笑意，不禁讓軍部眾人懷疑，陛下給研究所撥了巨款研究資金。
一小時後，科研院公布最新款強效舒緩劑——A型舒緩劑，霎時，網上全是有關A劑的討論。
不少人覺得，這個名稱太隨意了。
漢斯見了冷哼，這是對A先生表示至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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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諾曼走進人魚室，就見小人魚浮在水裏，專註地看著智腦虛擬屏，一臉思索。
安謹聽到動靜看過去，眼睛瞬間亮了，尾巴靈巧的擺動，很快就游到岸邊，仰著腦袋看諾曼。
他指著岸邊的食物：“我把它們都變好吃了！都給你。”
他說著頓了下，擡手，拇指指甲靠著無名指，比了一小節指甲尖：“只給我留一點點晚餐就可以。”
諾曼被可愛到了，蹲下揉了揉小人魚的頭頂：“選你喜歡的吃，剩餘的再做營養劑。”
安謹一臉期待地說：“我想烤著吃可以嗎？”
他尾巴一擺，輕巧轉身，後背挨著池岸，和諾曼同方向，然後將手腕舉到諾曼面前。
諾曼視線掃過屏幕上的各種燒烤爐，然後看向小人魚。
小人魚側臉小巧，耳朵白皙通，精致又小巧。
安謹指著最前面的兩個燒烤爐：“你覺得哪一個好？”
諾曼明白小人魚之前為什麽糾結了：“不用買。”
他手攬著小人魚肩背：“我帶你去廚房看看。”
安謹側過身，擡頭看他：“我白天去看過，裏面只有一臺機器。”
他白天花了很多時間認字和鍛煉水異能，中途休息時，駕駛代步車將一樓逛了一遍。
諾曼解釋：“剛剛送來了一批廚房用具。”
安謹眼裏帶著喜意，擡手，乖巧地讓諾曼將他抱起來。
偏頭時，他的視線掃過代步車，他一楞，以防指甲傷到諾曼，小心地用指腹碰了碰諾曼的手臂：“我開代步車。”
諾曼微怔，他剛剛沒有想到代步車，習慣性就想抱著小人魚去廚房。
安謹也有點不好意思，他似乎被諾曼抱習慣了，如果不是看到了代步車，恐怕還想不起來——他能在陸地上移動了。
諾曼輕輕將小人魚放到代步車，小人魚清朗柔軟的聲音響起：“開機。”
安謹啟動車，看向諾曼，視線落到他微濕的衣服上：“你要不要換件衣服？”
諾曼：“沒事，很快就會幹，走吧。”
安謹向代步車下達指令：“去廚房。”
代步車行動一起來，依舊是一秒一米的速度。
安謹研究過，知道怎麽調速度，但因為在室內，他沒有改，保持諾曼調的速度。
諾曼走路很快，兩人並排前進，安謹有種兩人並排走路的錯覺，莫名有些高興，扭頭看了看諾曼。
諾曼以為小人魚因為能使用廚房而興奮，心想小人魚真容易滿足。
很快，兩人來到寬大潔凈的廚房。
安謹面露驚訝，白天的廚房空空蕩蕩，現在卻大變了樣，非常有生活氣息。
電飯煲，炒鍋湯鍋，烤箱，燒烤爐，火鍋……幾乎所有的廚房電器都有，當然，這些東西和現代有所差異，他能認出來，還是因為買燒烤爐時，逛過廚房用品商城。
除了電器，料理臺的刀架上，有著各種刀具，透過透明玻璃門的碗櫃，可以看到許多造型不一的盤子和碗，以及各式的勺子、筷子。
最讓安謹驚訝的，是門口的陌生機器人。
機器人中等身材，銀色的皮膚，黑色眼睛，戴著白色的圍裙，裙子上寫著兩個字：廚師。
安謹扭頭看向諾曼：“他會做菜？”
諾曼點頭：“前兩天已經做好，只是菜譜沒有收集完，以後菜譜有更新，再給它升級。”
他邊說邊打開智腦，虛擬屏彈出，上面全是各種菜的成品圖。
安謹眼睛刷的亮了，腦袋不自覺伸過去，湊得更近了些。
諾曼便往小人魚的方向移了小半步，拉近兩人的距離：“晚上想吃什麽？選中後，它會根據菜譜購買需要的原材料，然後做成成品。”
安謹微楞，驚喜地看著諾曼。
也就是說，他以後不僅可以吃到美食，還不用自己動手。
這也太棒了吧！
這個世界，做人魚也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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