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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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銀吃完扁扁魚,滿足地瞇起眼睛，銀色的魚尾在水裏悠悠擺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安謹：“你真聰明！”
他吃到心心念念的美食,這才將註意力轉到別的位置，圍著安謹轉了一圈,嫌棄道：“這層皮不好看，沒有我們自己的皮好看。”
安謹：……他反應了一秒才意識到小銀在說他的衣服。
安謹下意識看向小銀,上身白皙的皮膚打濕了，微微泛著光,白得晃眼。
他看了眼就趕緊移開,解釋：“這是衣服,不僅是為了好看的,有蔽體和保護的作用。”
小銀腦袋朝左歪了歪,像是在思考，下一瞬，他伸出一只手指,鋒利的指甲從安謹肩部劃下，衣服霎時破開一道大口子。
安謹連忙抓住他的手：“誒,你做什麽？”
小銀鄙視：“你被兩腳獸騙了,這種東西,怎麽可能起保護作用！”
小銀說完,瞪向岸邊的諾曼,這個兩腳獸,騙人魚,太壞了！
安謹默默感嘆，他和人魚的思維方式不一樣。
諾曼面無表情和小銀對視，在他看來,小銀的舉動，無意是在占小人魚便宜。
他看著小人魚破了的衣服，皺了皺眉，喊：“安安，過來。”
安謹扭頭看向他，雖然不知道諾曼喊他有什麽事，他還是擺動尾巴，往那邊游。
“不要過去！”他才游了不到兩米，小銀竄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對著諾曼惡狠狠地呲牙。
“怎麽了？”安謹不解。
小銀不是已經忘了和諾曼的過節了嗎？怎麽還兇諾曼。
小銀指著離諾曼不遠處的全息頭盔，生氣地說：“他要害你，我已經被可惡的兩腳獸偷襲了兩次，還好我厲害，沒讓他得逞！他被我狠狠教訓過才老實。”
安謹看向頭盔，楞了下，明白小銀的意思。
他下意識看了眼諾曼，又看了眼穆辰。
他扭頭問小銀：“你的主……兩腳獸，給你戴過頭盔？”
“頭盔？”
安謹指了指岸邊，小銀明白過來，憤怒道：“對，趁我不註意戴在我腦袋上，想讓我看不見，趁機攻擊我！”
小銀冷哼：“他怕我產生懷疑，自己也拿著頭盔，試圖迷惑我，結果把頭盔戴到了自己腦袋上，被我揍得滿地滾。”
小銀總結，頗為嫌棄：“我家的兩腳獸，真是愚蠢啊！”
安謹嘴角抽了抽，心想還好諾曼朋友聽不懂。
他將小銀的話默默分析一遍，很快弄明白實情。
穆辰想帶小銀一起去全息世界，被小銀誤以為偷襲，被打了。
至於為什麽有這種想法，大概和諾曼有關。
他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諾曼對他在全息世界的表現，還是產生了懷疑吧。
很快，他又放松下來，諾曼沒有找人研究他，只是讓朋友觀察別的人魚在全息世界的反應，可能只是好奇。
不過，安謹皺了皺眉，向小銀確定：“他和你都戴上頭盔了？”
小銀點頭，揚起下巴得意道：“我反應比他快多了，快速弄壞頭盔恢覆視野，他還傻楞著呢，就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頓。”
安謹不解，怎麽會這樣呢？
如果都戴上頭盔，穆辰可以在瞬間開啟開關，小銀立即會進入全息世界，意識不會留在現實。
如果說穆辰第一次沒有反應過來，第二次也不該失誤。
安謹忽然想到，全息頭盔……是憑什麽來獲取使用者信息的呢？
他腦中浮現他在全息世界的相貌，和他以前有幾分相似！
小銀沒進全息世界，是不是因為，小銀是人魚，而他的意識亦或者腦電波，是人類？
他想了想，決定親自驗證。
他輕拍小銀的手腕：“你不用擔心，頭盔不是用來襲擊我們的，你先放開我。”
小銀：“你怎麽知道？”
安謹：“我玩過了，你看，頭盔上是不是有水？那是主……我的兩腳獸特意給我定做的。”
小銀放開他的手，安謹游到岸邊，仰著腦袋看諾曼，腦袋歪了歪：喊他什麽事？
諾曼蹲下，手掌落在他頭頂揉了揉：“被欺負了要告訴我，”他視線微垂，“要不要換衣服？”
安謹楞了下，明白他誤會了，感受到被關心，心情很好，眼睛彎了彎，搖頭。
他想了想，對小銀比了個大拇指，表示小銀很好，沒欺負他。
諾曼見他眉眼彎彎，便收回手：“去玩吧。”
安謹對他笑了下，拿起頭盔，游到池中間。
穆辰驚訝地看著諾曼：“我怎麽感覺，安安能聽懂你說的話？”
諾曼：“他很聰明。”
穆辰一臉羨慕，正準備發表一下羨慕的心情，就見水池中，安謹將頭盔往小銀頭上戴，連忙說：“快阻止安安，小銀會暴怒，他會被小銀爆錘……”
諾曼還沒來得及開口，頭盔已經戴在小銀頭上了。
小銀腦袋晃了晃，不像暴怒，倒像好奇。
穆辰哽了下：“我才發現，小銀原來是個雙標魚。”
安謹打開開關，問小銀：“能聽到我說話嗎？”
小銀：“可以呀，”他腦袋左晃晃右晃晃，面朝安謹不解，“這有什麽好玩的？只有一只兩腳獸啊嗚啊的說話。”
“哦，他沒說了，”過了會兒，小銀說，“他又說了……又重覆了一遍。”
安謹猜測，是系統提示音。
這樣看來，小銀確實進不了全息世界。
他關上開關，將頭盔取下來。
他看著小銀，有點心虛，他跟小銀說很好玩，小銀才樂呵呵戴上頭盔的。
小銀單手叉腰，一手指著頭盔：“就這？這就是你說的好玩？你的兩腳獸太過分了！都不向你進貢好玩的東西，你真可憐。”
他目光掃過安謹的臉，搖搖頭：“果然，只靠美貌馴服兩腳獸是不行的，你跟我學，我教你怎麽用武力馴服。”
他說著，咧開嘴，露出尖銳的犬齒。
安謹看著這熟悉的一幕，拒絕學習，語氣認真說：“謝謝你，我的……兩腳獸對我很好。”
他晃了晃頭盔，“我喜歡頭盔，你不喜歡，是因為我們愛好不同，就像你喜歡吃扁扁魚，我更喜歡吃蝦。”
他眼睛彎成月牙：“他買的就是我喜歡的東西。”
小銀眨了眨眼睛，眼裏帶著思考，過了會兒收斂犬齒，看著安謹：“你真奇怪，和我認識的人魚都不一樣。”
穆辰和小銀有同樣的感覺：“安安太特別了，你剛剛看到了吧？他會開頭盔的開關。”
“他喜歡玩頭盔。”諾曼說。
穆辰打量諾曼：“總覺得你太鎮定了，安安表現的這麽聰明，你似乎毫不意外。”
諾曼：“我說過了，他很聰明。”
穆辰覺得，他要重新理解用在安安身上的‘聰明’。
安謹抱著頭盔，扭頭小腦袋看向諾曼，咬了咬唇，游了過去。
諾曼肯定已經知道他和別的人魚不一樣了，可一點也沒有表示出來，為什麽呢？
他想知道答案。
他把頭盔遞給諾曼，指著小銀搖搖頭，又把視線落在頭盔上，眼睛濕漉漉的——頭盔壞了！
諾曼立即明白了小人魚的意思，安撫道：“頭盔沒壞，小銀用不了，你可以用。”
安謹歪了歪腦袋，表示疑惑。
諾曼解釋：“你是純色人魚，不一樣。”
安謹驚訝，扭頭看小銀，又低頭看自己，純色是指，他頭發鱗片的顏色都是一樣的嗎？
他恍然，難怪諾曼沒有異常，原來他心裏已經有了合理解釋。
他松了口氣，不把他當作異類就好。
他對諾曼笑了笑，回到水中和小銀聊天，他想多了解一下人魚。
快九點時，穆辰帶小銀離開。
諾曼揉了揉小人魚頭發：“安安，晚安。”
安謹揮了揮手：“啊！”
·
早上，諾曼端著早餐走進人魚室，照例自我介紹：“安安，我是你的主人諾曼。”
安謹手搭在岸邊，尾巴擺了擺，看著諾曼唱了首歌。
諾曼只覺得小人魚實在太乖了，聲音溫和：“很好聽，謝謝安安。”
他沒有多待，今早他要去軍部基地視察。
從基地回到軍部時，還不到十一點，他檢查行程表，只有晚上七點半需要出席帝國大學機甲聯賽頒獎典禮。
他翻看文件，沒有大事需要處理，於是靠著椅背，戴上頭盔，進入全息世界。
他先看了眼面板，小人魚不在線。
他聯系寸板頭：“埃迪，我現在有空。”
埃迪立即回覆：“老大說他馬上找齊人手，森林邊見。”
“好。”諾曼回覆。
進森林的路上，埃迪和狩獵隊隊員不停說著昨天高價買的烤串，一個個越說越饞。
諾曼沈默聽著，決定狩獵結束，給小人魚買一些。
安謹照例十一點拿著托盤去找機器人，順利拿到午餐，煮熟開吃。
他邊吃邊想，要是有調料就好了，他可以做一頓海鮮火鍋！
吃完飯，他到花園慢慢游了兩圈，想到上次的星獸襲擊，回到室內，舒適的浮在水裏，戴上頭盔進入全息世界。
他到狄朗租的小屋時，狄朗正將提前腌制好的肉串放到推車上，看到他笑了下，下一秒笑容就消失了，一臉氣憤。
安謹楞了下：“老板，我沒有遲到吧？”他特意提前來的。
狄朗擺擺手：“沒有，我只是看到你又想起昨天的事，生氣。”
安謹上前幫忙，不解問：“發生什麽事了？”
“昨天買了我們烤串的人，轉手把烤串高價賣了，我聽說一百一串都買不到！”狄朗越說越氣，“可惡，我們忙活半天，賺的還不如倒賣的零頭。”
安謹驚訝：“一百一串？這也太貴了吧。”
狄朗：“全息世界除了鍛煉的狩獵者和我們這些賺錢的人，都是為了吃來的，舍得花錢。”
他嘆氣：“是我想錯了，我沒想到你手藝那麽好，我們昨天說的價錢，還是太低了。”
安謹本來覺得按成本算，利潤已經不錯了，聽說一百也有人買，也覺得太便宜了。
“你覺得多少合適？”他問。
狄朗：“二十串，五百，限購四十串，你覺得怎麽樣？”
安謹：“……老板，你今天買了多少烤串？”
“一千五百串，你昨天烤一千四就挺忙了，我就按昨天的來，取了整數，”狄朗說，“你要是覺得累，明天少賣點。”
“剛剛好。”安謹說著，然後在心裏飛快計算。
要是按狄朗的價錢賣，全賣完，能賣三萬七千五星幣，除去兩成成本，他能得到凈利潤的四成，也就是一萬二！
安謹眼睛霎時亮了，工資足夠他買一顆二級獸核了。
他一臉正色：“我覺得你的定價很合適，”想了想，聲音低了些，“要是賣不出去，再降點價。”
“就這麽辦。”狄朗拍板。
安謹看了眼時間：“老板，我想去買點菜放在屋裏，晚上借用一下燒烤爐可以嗎？”
狄朗笑：“想給自己開小竈啊？”
安謹搖頭，眼睛非常亮：“我要請客，他之前請我吃過飯。”
狄朗原本還想著蹭點吃的，畢竟他家夥計的手藝太棒了，聽到這話便歇了心思：“你去買吧，我給你進門權限，烤爐隨時用。”
他很清楚，能賺到錢，主要靠安謹，因此非常大方。
安謹道了謝，開心地出門采購。
他買了各種肉，尤其上次吃飯時諾曼點的星獸肉多買了點，還買了很多蔬菜。
蔬菜烤的好，味道不比肉差。
他想了想，去買了一次性碗筷，買的時候看到杯子，心裏一動，也買了杯子，又去買了新鮮草莓和牛奶。
他將買好的東西放在小屋，幫狄朗推著車，前往昨天擺攤的位置。
路上，有人見到他們，連忙跟著走，邊走邊說要兩百串，立即就要付錢。
狄朗攔住了：“哥們別急，我們昨天是試營業，打響名氣的，今天正式營業不能再虧本賣了，今天恢覆原價，二十串五百，每人限購四十串。”
“老板，都在小鎮待過，你騙誰呢？這肉一星幣一斤，怎麽可能虧本，你這價格也太貴了吧？”
狄朗本來有點心虛，聽他這麽一說有些遲疑。
安謹心心念念二級獸核，聞言認真反駁：“大哥，你去買一斤肉自己烤，嘗嘗味道就知道我們貴有貴的道理。”
“老板，我要四十串，錢我先付了啊，我是第一個，不能讓人插隊。”
“我我我，我也要四十串！”
嫌貴的那人一咬牙：“我也要。”
安謹松口氣，眼睛開心得彎了彎。
他很清楚，他烤出的肉是獨一無二的，因此有底氣，不過利潤太大，也怕有人嫌貴，好在這些人都願意花錢。
還沒到擺攤的地方，已經有十幾個人付賬了。
快到時，空氣中傳來一陣香氣，香辣味很重，只是沒能將雜質的苦臭味完全掩蓋。
狄朗面色微變：“靠，有人搶生意。”
走近才發現，是兩個中年男人，攤前已經排了一條長隊，攤前的光頭男人大聲喊：“兩元一串，只剩一千串了，要吃的趕緊。”
聽到動靜，光頭男人回頭看了眼，得意地挑挑眉，繼續喊賣。
狄朗和安謹將燒烤爐擺好，隔壁排隊的人見到他們，聽說是昨天引起轟動的那家，連忙準備移位置。
聽到狄朗喊出價格，有人猶豫了，有人還是過去排隊。
不少人只聽說，沒有吃過安謹烤的肉串，不由諷刺：“你們想錢想瘋了嗎？賣這麽貴，怎麽不去搶啊！”
光頭男看著狄朗，一副知心大叔的模樣：“小夥子，做人要厚道，我親眼看到你早上買了七十多斤肉，一百星幣都沒花到。”
周圍人一聽這話，看狄朗和安謹的目光立即變了。
“這是把我們當冤大頭吧！”
“奸商，這麽大的利潤，我要投訴！”
狄朗黑著臉：“一分錢一分貨，我們的東西值得，你們不買就行了，”他估算了一下人數，對排隊的人說，“限購八十串，有沒有要加的？”
“我要！”昨天第一個買到的壯漢今天慢了點，排到第三，聞言連忙開口。
他拍了拍前面的人：“哥們，你把剩餘的額度給我吧，你也買八十串，多的四十我買。”
那人本來還猶豫，一聽，連忙說：“我也買。”
其餘的人紛紛加量，這會兒換狄朗對光頭得意笑了。
安謹打開了烤爐，將肉串擺上，看了壯漢一眼，低頭時忍不住笑了，要不是知道是湊巧，他會以為狄朗請了托。
他邊刷油邊除雜質，動作比昨天更利落。
十二個人，每人都買八十，一下子就賣出去大半，他也不擔心賣不出去了，專心烤肉。
不一會兒，純粹的香味散發出來，排在前面的人默默咽了咽口水，盯著烤串兩眼發光。
光頭那邊的客人目光不自覺看了過來，有人忍不住，從隊末走到狄朗他們這邊。
很快，第一位客人拿到烤串，一秒也等不了，不讓狄朗裝袋，一把拿在手裏，站在旁邊大口吃了起來。
他狼吞虎咽，吃的油光滿面，因為要的特辣，眼淚都冒出來了，卻舍不得停。
見他這幅模樣，原本猶豫不決的人，立即跑後面排隊。
光頭的攤前，登時冷冷清清，只有三個人還等著，他們已經付了錢，馬上就烤好了。
“老板，”一人沖狄朗喊，“我要二十串，這邊買好了就過去排隊。”
狄朗數數人數：“不行，賣完了。”
“什麽？”那人震驚，狄朗看著那人，“你剛剛不是嫌貴嗎？不買省錢。”
光頭默默在心裏算了個賬，對狄朗的收入感到震驚，忍不住嫉妒。
他走到攤前，一臉感嘆：“小夥子手藝真好，”他說著走到安謹右邊，突然手伸到佐料瓶，“你作料是哪裏買的？我下回也買著試試。”
安謹沒空理他，狄朗生氣：“你別在這礙事，影響工作。”
“就是就是，”排隊的人心急，“你離夥計遠點。”
光頭臉色怒了一瞬，又笑起來，走開了：“不好意思。”
安謹又烤好一批，他拿起辣椒瓶，往肉上撒了一點，然後動作微頓。
這不是他的辣辣。
開烤前，他就把佐料的雜質全去除了，這瓶辣椒粉分明有雜質。
他立即猜到是光頭做了手腳，這個世界有空間背包，換東西非常容易。
他思考一瞬，這會兒要是提出來，他不好解釋，還耽誤工作。
於是假裝沒發現，把手裏的辣椒去除雜質，繼續烤。
不一會兒，隔壁濃郁的辣味傳了過來，比之前要香了許多。
“各位，我剛剛過去現學了一下，只賣兩星幣一串，便宜又好吃！”光頭吆喝。
沒排到隊的人立即湧了過去，一人買了五串試試口味，吃了一口豎起大拇指：“好吃！”
他沒吃過安謹的烤肉，這會兒只覺得光頭的烤肉是他吃過最好吃的，不停地誇：“再來一百串。”
光頭樂呵呵的應了，他的夥計連忙開始烤，小聲說：“我就說肯定是作料的原因，我可是和那小子在同一家買的肉。”
狄朗看了眼隔壁攤，又盯著安謹的動作好一會兒，不解：“他怎麽學的，我看你烤了這麽多次，也沒學會。”
安謹笑了笑沒說話，意識卻關註著隔壁攤。
等隔壁烤好肉串灑上辣椒粉後，他運轉異能，將光頭家烤串的水分全部剔除。
“轟……”隔壁的燒烤攤忽然起了火，烤好的肉霎時成了黑炭。
燒烤的夥計和光頭倒是沒受傷，被熏了一臉黑煙。
安謹扭頭看了眼，低頭默默笑彎了眼睛。
光頭怒吼：“你怎麽回事？”
夥計：“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一直都是這樣烤的。”
光頭立即看向辣椒粉，懷疑辣椒粉有問題，卻沒法說出來，只能吃了悶虧。
“老板，你這攤子不能再烤了吧？把錢退給我。”
光頭憋屈地還錢，收拾攤子，目光不忿地看著狄朗和安謹。
安謹和狄朗都沒理他，狄朗開心低聲說：“活該。”
安謹烤到最後一百串時，已經快三點了。
攤前沒人排隊了，最後一個客人有事，中途下線，狄朗將人記著，說了一個大約時間，客人等會兒再上線拿。
安謹想著快下班，又想著賺到的錢，臉上滿是高興。
趁著沒人，他想了想，問：“老板，你知道人魚嗎？”
狄朗翻個白眼：“我看起來像原始人嗎？斯奧誰不知道人魚？”
“那你喜歡人魚嗎？”
狄朗：“喜歡有什麽用，我一輩子也拍不起。”
安謹猜測人魚不便宜，但也沒有具體概念，聽他這麽說，莫名有點緊張：“很貴嗎？”
“當然，前不久，唯一的純色人魚拍出了兩百五十億的天價。”
安謹：“……兩百五十億？”該不是他吧！
狄朗忽然湊近：“安安，你老實跟我說。”
安謹心猛地一提，難道露餡了？
狄朗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到底幾歲？還有，你家在哪個偏遠地區，怎麽連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的新聞都沒聽過？”
安謹尷尬地笑笑，勉強找了個理由：“家裏比較窮，認字少。”
狄朗沈默一瞬：“以後利潤我們一人一半。”
安謹：“……”他真不是賣慘求漲工資。
“不用，東西都是你買的，烤串也是你腌制的，我只烤肉，四成夠了。”
狄朗：“你拿了今天的工資，自己就能開一個燒烤攤了，生意好，全是你的功勞。”
安謹搖頭：“不是，前期準備工作都是你做的，腌制這麽多肉串也不容易，我只烤肉什麽都不用操心，你給的工資我很滿意。”
如果不是狄朗，他可能連工作都找不到。
狄朗笑起來：“行吧，月末給你獎金。”
安謹沒再推辭，轉到開始的話題：“斯奧只有一只純色人魚嗎？長什麽樣子？”
狄朗：“只知道是藍色，具體模樣，只有科研院和參與拍賣的人知道。”
安謹立即肯定，他就是唯一的純色人魚。
想到諾曼花了那麽錢買他，他突然有點壓力大。
他忍不住說：“人魚對人類很重要嗎？花那麽多錢，值得嗎？”
“當然，沒有精神力就無法抵抗食物雜質，身體會被汙染，得黑化病死亡。普通人還好，營養劑中雜質少，精神力慢慢消耗，一般也能扛到七八十歲。
“頻繁使用精神力的軍部將軍或者某些行業的精英，只憑本身的精神力根本不夠，人魚提供精神力，相當於給他們延長生命，再多錢也值得。”
狄朗感嘆：“我要是有錢人，我也拍一只。”
安謹聽完，眼睛閃閃發亮。
他比他以為的還有用！
他根本不用擔心被遺棄，他和諾曼的關系，非常穩固。
他以前只是自我感覺，現在無論是理智還是情感，都相信，諾曼不會傷害他。
這樣的話，他就算在現實說話也沒關系吧！
他心裏忍不住激動，能溝通平時會方便很多，他能做的事也更多了。
此時，酒館的一間包間
三個壯漢圍坐在沙發，中間小桌上放滿了烤肉和酒，一人感慨：“太爽了，要是每次狩獵完都能這麽吃就好了。”
“這家烤肉太好吃了，怎麽就能這麽好吃呢！”
另一人不搭話，沈默地不停吃著烤肉。
過了不久，這人忽然停下動作，看向碰杯的兩人：“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什麽？”兩人奇怪，其中一人性急，“巴裏，你有話直說。”
巴裏盯著桌上淩亂的簽子，壓抑著激動的心情說：“精神力恢覆了。”
兩人對視一眼，凝神感受，一人疑惑：“有嗎？”
全息世界時，他們不會特意關註精神海狀態，畢竟危險時系統會提醒，那時直接下線，過段時間上線精神海又恢覆如初。
一人睜大眼睛：“是真的！老三，你想想，我們喝了多少酒？酒裏的雜質可不少，可精神力幾乎沒降。”
“對，是這樣！”老三恍然，猛地拍了下桌子。
巴裏：“我沒有喝酒，來酒館前，我的精神力剩餘不多，現在漲了差不多一成，中途我只吃了烤肉。”
他瞇起眼睛：“兄弟們，賺錢的機會來了！”
“怎麽說？”兩人立即亮眼放光，盯著他。
巴裏：“兩種可能，一，燒烤攤的人有什麽辦法使食物具有恢覆精神力的作用，二，他們做了什麽手腳或者全息公司出現了bug。”
“如果是第一種，他們現實很可能也有這種能力，如果是第二種，收集證據，向全息公司領獎。”
他說著，坐直身體，面色嚴肅起來：“現在，調查燒烤攤那兩人的現實身份，不要打草驚蛇，我覺得，第一種的可能性很大。”
“要是他們為我們所用，我們將會有無盡的財富。”
同一時間，軍部會議室
與會人員全都表面平靜，眼裏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一名少將說：“我親自嘗過，確定烤肉能恢覆精神力，要是他們能為我們所用，以後士兵再也不用擔心精神暴動了。”
穆辰頷首，這時他智腦響了聲，他直接將信息共享。
他努力讓聲音沈穩：“全息公司調查結果出來了，程序運轉正常，沒有任何bug，能讓烤肉具有精神力恢覆效果，說明一件事。”
他視線掃過所有與會人員：“使烤肉有效果的人，原本就具有這種能力。”
登時，會議室響起整齊的抽氣聲。
“上將，我提議立即對攤主和夥計進行調查，不計代價將他們招到軍部。”
“附議。”幾道應和聲同時響起。
穆辰頷首，問副官：“陛下呢？”
“陛下在全息世界，吩咐無事勿擾。”
穆辰沈吟：“正好，我等會兒去全息世界和那兩人接觸一下，到時親自向陛下匯報。”
他看向信息部負責人：“盡快查到兩人現實身份，”然後看向一名中將，“派出最強的偵察兵，將和兩人有關的東西弄到手。”
最後，他看向科研部負責人：“組織人手在全息世界建立科研小隊，研究和恢覆精神力有關的一切。”
幾人接到命令立即著手安排。
很快，信息部負責人匯報調查結果：“攤主是帝國大學大二學生，狄朗，家境不好，母親前不久生病住院了，住址是……”
“打工的夥計，二十歲。”負責人邊看邊匯報，說到這裏頓住了：“沒了。”
穆辰：“姓名，家庭情況，住址呢？”
負責人也是一臉奇怪：“都沒有，追蹤不到住址。”
穆辰挑眉：“我沒記錯的話，軍部追蹤不到住址有兩種情況，涉及保密類大型基地，以及重要人士住所？”
負責人點頭：“是，”他又接到一個補充信息，“攤主叫他安安。”
穆辰心裏一跳，安安？居然和陛下家的人魚重名。
他腦中生出一個想法，雖然覺得不可思議，還是忍不住問：“夥計是個人吧？”
所有人都一臉奇怪地看著他，負責人嚴肅說：“當然。”
穆辰輕咳一聲：“穿著裙子嗎？”
負責人古怪地看著他：“穆辰上將，夥計是個男的，穿褲子的。”
穆辰心裏哦了聲，褲子，有兩條腿。
姓安的人很多，叫安安的不少，同名正常。
他將不靠譜的想法甩掉，沈吟道：“這樣看來，很可能和這個夥計有關，我去和狄朗聊聊，也許能得到什麽有用消息。要是不行，我會向陛下提議，召開會議，獲取最高追蹤權再找。”
負責人點頭。
副官將全息頭盔遞給穆辰，穆辰戴上。
安謹和狄朗此時一無所知，將烤串遞給最後一位客人，兩人都輕松的笑了。
安謹活動手腕，狄朗收拾攤子。
“吼……”突然，一聲響徹天地的吼聲從森林傳來。
安謹嚇了一跳，心臟狂跳，擡手捂住耳朵。
作者有話要說： 穆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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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到心心念念的美食,這才將註意力轉到別的位置，圍著安謹轉了一圈,嫌棄道：“這層皮不好看，沒有我們自己的皮好看。”
安謹：……他反應了一秒才意識到小銀在說他的衣服。
安謹下意識看向小銀,上身白皙的皮膚打濕了，微微泛著光,白得晃眼。
他看了眼就趕緊移開,解釋：“這是衣服,不僅是為了好看的,有蔽體和保護的作用。”
小銀腦袋朝左歪了歪,像是在思考，下一瞬，他伸出一只手指,鋒利的指甲從安謹肩部劃下，衣服霎時破開一道大口子。
安謹連忙抓住他的手：“誒,你做什麽？”
小銀鄙視：“你被兩腳獸騙了,這種東西,怎麽可能起保護作用！”
小銀說完,瞪向岸邊的諾曼,這個兩腳獸,騙人魚,太壞了！
安謹默默感嘆，他和人魚的思維方式不一樣。
諾曼面無表情和小銀對視，在他看來,小銀的舉動，無意是在占小人魚便宜。
他看著小人魚破了的衣服，皺了皺眉，喊：“安安，過來。”
安謹扭頭看向他，雖然不知道諾曼喊他有什麽事，他還是擺動尾巴，往那邊游。
“不要過去！”他才游了不到兩米，小銀竄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對著諾曼惡狠狠地呲牙。
“怎麽了？”安謹不解。
小銀不是已經忘了和諾曼的過節了嗎？怎麽還兇諾曼。
小銀指著離諾曼不遠處的全息頭盔，生氣地說：“他要害你，我已經被可惡的兩腳獸偷襲了兩次，還好我厲害，沒讓他得逞！他被我狠狠教訓過才老實。”
安謹看向頭盔，楞了下，明白小銀的意思。
他下意識看了眼諾曼，又看了眼穆辰。
他扭頭問小銀：“你的主……兩腳獸，給你戴過頭盔？”
“頭盔？”
安謹指了指岸邊，小銀明白過來，憤怒道：“對，趁我不註意戴在我腦袋上，想讓我看不見，趁機攻擊我！”
小銀冷哼：“他怕我產生懷疑，自己也拿著頭盔，試圖迷惑我，結果把頭盔戴到了自己腦袋上，被我揍得滿地滾。”
小銀總結，頗為嫌棄：“我家的兩腳獸，真是愚蠢啊！”
安謹嘴角抽了抽，心想還好諾曼朋友聽不懂。
他將小銀的話默默分析一遍，很快弄明白實情。
穆辰想帶小銀一起去全息世界，被小銀誤以為偷襲，被打了。
至於為什麽有這種想法，大概和諾曼有關。
他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諾曼對他在全息世界的表現，還是產生了懷疑吧。
很快，他又放松下來，諾曼沒有找人研究他，只是讓朋友觀察別的人魚在全息世界的反應，可能只是好奇。
不過，安謹皺了皺眉，向小銀確定：“他和你都戴上頭盔了？”
小銀點頭，揚起下巴得意道：“我反應比他快多了，快速弄壞頭盔恢覆視野，他還傻楞著呢，就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頓。”
安謹不解，怎麽會這樣呢？
如果都戴上頭盔，穆辰可以在瞬間開啟開關，小銀立即會進入全息世界，意識不會留在現實。
如果說穆辰第一次沒有反應過來，第二次也不該失誤。
安謹忽然想到，全息頭盔……是憑什麽來獲取使用者信息的呢？
他腦中浮現他在全息世界的相貌，和他以前有幾分相似！
小銀沒進全息世界，是不是因為，小銀是人魚，而他的意識亦或者腦電波，是人類？
他想了想，決定親自驗證。
他輕拍小銀的手腕：“你不用擔心，頭盔不是用來襲擊我們的，你先放開我。”
小銀：“你怎麽知道？”
安謹：“我玩過了，你看，頭盔上是不是有水？那是主……我的兩腳獸特意給我定做的。”
小銀放開他的手，安謹游到岸邊，仰著腦袋看諾曼，腦袋歪了歪：喊他什麽事？
諾曼蹲下，手掌落在他頭頂揉了揉：“被欺負了要告訴我，”他視線微垂，“要不要換衣服？”
安謹楞了下，明白他誤會了，感受到被關心，心情很好，眼睛彎了彎，搖頭。
他想了想，對小銀比了個大拇指，表示小銀很好，沒欺負他。
諾曼見他眉眼彎彎，便收回手：“去玩吧。”
安謹對他笑了下，拿起頭盔，游到池中間。
穆辰驚訝地看著諾曼：“我怎麽感覺，安安能聽懂你說的話？”
諾曼：“他很聰明。”
穆辰一臉羨慕，正準備發表一下羨慕的心情，就見水池中，安謹將頭盔往小銀頭上戴，連忙說：“快阻止安安，小銀會暴怒，他會被小銀爆錘……”
諾曼還沒來得及開口，頭盔已經戴在小銀頭上了。
小銀腦袋晃了晃，不像暴怒，倒像好奇。
穆辰哽了下：“我才發現，小銀原來是個雙標魚。”
安謹打開開關，問小銀：“能聽到我說話嗎？”
小銀：“可以呀，”他腦袋左晃晃右晃晃，面朝安謹不解，“這有什麽好玩的？只有一只兩腳獸啊嗚啊的說話。”
“哦，他沒說了，”過了會兒，小銀說，“他又說了……又重覆了一遍。”
安謹猜測，是系統提示音。
這樣看來，小銀確實進不了全息世界。
他關上開關，將頭盔取下來。
他看著小銀，有點心虛，他跟小銀說很好玩，小銀才樂呵呵戴上頭盔的。
小銀單手叉腰，一手指著頭盔：“就這？這就是你說的好玩？你的兩腳獸太過分了！都不向你進貢好玩的東西，你真可憐。”
他目光掃過安謹的臉，搖搖頭：“果然，只靠美貌馴服兩腳獸是不行的，你跟我學，我教你怎麽用武力馴服。”
他說著，咧開嘴，露出尖銳的犬齒。
安謹看著這熟悉的一幕，拒絕學習，語氣認真說：“謝謝你，我的……兩腳獸對我很好。”
他晃了晃頭盔，“我喜歡頭盔，你不喜歡，是因為我們愛好不同，就像你喜歡吃扁扁魚，我更喜歡吃蝦。”
他眼睛彎成月牙：“他買的就是我喜歡的東西。”
小銀眨了眨眼睛，眼裏帶著思考，過了會兒收斂犬齒，看著安謹：“你真奇怪，和我認識的人魚都不一樣。”
穆辰和小銀有同樣的感覺：“安安太特別了，你剛剛看到了吧？他會開頭盔的開關。”
“他喜歡玩頭盔。”諾曼說。
穆辰打量諾曼：“總覺得你太鎮定了，安安表現的這麽聰明，你似乎毫不意外。”
諾曼：“我說過了，他很聰明。”
穆辰覺得，他要重新理解用在安安身上的‘聰明’。
安謹抱著頭盔，扭頭小腦袋看向諾曼，咬了咬唇，游了過去。
諾曼肯定已經知道他和別的人魚不一樣了，可一點也沒有表示出來，為什麽呢？
他想知道答案。
他把頭盔遞給諾曼，指著小銀搖搖頭，又把視線落在頭盔上，眼睛濕漉漉的——頭盔壞了！
諾曼立即明白了小人魚的意思，安撫道：“頭盔沒壞，小銀用不了，你可以用。”
安謹歪了歪腦袋，表示疑惑。
諾曼解釋：“你是純色人魚，不一樣。”
安謹驚訝，扭頭看小銀，又低頭看自己，純色是指，他頭發鱗片的顏色都是一樣的嗎？
他恍然，難怪諾曼沒有異常，原來他心裏已經有了合理解釋。
他松了口氣，不把他當作異類就好。
他對諾曼笑了笑，回到水中和小銀聊天，他想多了解一下人魚。
快九點時，穆辰帶小銀離開。
諾曼揉了揉小人魚頭發：“安安，晚安。”
安謹揮了揮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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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諾曼端著早餐走進人魚室，照例自我介紹：“安安，我是你的主人諾曼。”
安謹手搭在岸邊，尾巴擺了擺，看著諾曼唱了首歌。
諾曼只覺得小人魚實在太乖了，聲音溫和：“很好聽，謝謝安安。”
他沒有多待，今早他要去軍部基地視察。
從基地回到軍部時，還不到十一點，他檢查行程表，只有晚上七點半需要出席帝國大學機甲聯賽頒獎典禮。
他翻看文件，沒有大事需要處理，於是靠著椅背，戴上頭盔，進入全息世界。
他先看了眼面板，小人魚不在線。
他聯系寸板頭：“埃迪，我現在有空。”
埃迪立即回覆：“老大說他馬上找齊人手，森林邊見。”
“好。”諾曼回覆。
進森林的路上，埃迪和狩獵隊隊員不停說著昨天高價買的烤串，一個個越說越饞。
諾曼沈默聽著，決定狩獵結束，給小人魚買一些。
安謹照例十一點拿著托盤去找機器人，順利拿到午餐，煮熟開吃。
他邊吃邊想，要是有調料就好了，他可以做一頓海鮮火鍋！
吃完飯，他到花園慢慢游了兩圈，想到上次的星獸襲擊，回到室內，舒適的浮在水裏，戴上頭盔進入全息世界。
他到狄朗租的小屋時，狄朗正將提前腌制好的肉串放到推車上，看到他笑了下，下一秒笑容就消失了，一臉氣憤。
安謹楞了下：“老板，我沒有遲到吧？”他特意提前來的。
狄朗擺擺手：“沒有，我只是看到你又想起昨天的事，生氣。”
安謹上前幫忙，不解問：“發生什麽事了？”
“昨天買了我們烤串的人，轉手把烤串高價賣了，我聽說一百一串都買不到！”狄朗越說越氣，“可惡，我們忙活半天，賺的還不如倒賣的零頭。”
安謹驚訝：“一百一串？這也太貴了吧。”
狄朗：“全息世界除了鍛煉的狩獵者和我們這些賺錢的人，都是為了吃來的，舍得花錢。”
他嘆氣：“是我想錯了，我沒想到你手藝那麽好，我們昨天說的價錢，還是太低了。”
安謹本來覺得按成本算，利潤已經不錯了，聽說一百也有人買，也覺得太便宜了。
“你覺得多少合適？”他問。
狄朗：“二十串，五百，限購四十串，你覺得怎麽樣？”
安謹：“……老板，你今天買了多少烤串？”
“一千五百串，你昨天烤一千四就挺忙了，我就按昨天的來，取了整數，”狄朗說，“你要是覺得累，明天少賣點。”
“剛剛好。”安謹說著，然後在心裏飛快計算。
要是按狄朗的價錢賣，全賣完，能賣三萬七千五星幣，除去兩成成本，他能得到凈利潤的四成，也就是一萬二！
安謹眼睛霎時亮了，工資足夠他買一顆二級獸核了。
他一臉正色：“我覺得你的定價很合適，”想了想，聲音低了些，“要是賣不出去，再降點價。”
“就這麽辦。”狄朗拍板。
安謹看了眼時間：“老板，我想去買點菜放在屋裏，晚上借用一下燒烤爐可以嗎？”
狄朗笑：“想給自己開小竈啊？”
安謹搖頭，眼睛非常亮：“我要請客，他之前請我吃過飯。”
狄朗原本還想著蹭點吃的，畢竟他家夥計的手藝太棒了，聽到這話便歇了心思：“你去買吧，我給你進門權限，烤爐隨時用。”
他很清楚，能賺到錢，主要靠安謹，因此非常大方。
安謹道了謝，開心地出門采購。
他買了各種肉，尤其上次吃飯時諾曼點的星獸肉多買了點，還買了很多蔬菜。
蔬菜烤的好，味道不比肉差。
他想了想，去買了一次性碗筷，買的時候看到杯子，心裏一動，也買了杯子，又去買了新鮮草莓和牛奶。
他將買好的東西放在小屋，幫狄朗推著車，前往昨天擺攤的位置。
路上，有人見到他們，連忙跟著走，邊走邊說要兩百串，立即就要付錢。
狄朗攔住了：“哥們別急，我們昨天是試營業，打響名氣的，今天正式營業不能再虧本賣了，今天恢覆原價，二十串五百，每人限購四十串。”
“老板，都在小鎮待過，你騙誰呢？這肉一星幣一斤，怎麽可能虧本，你這價格也太貴了吧？”
狄朗本來有點心虛，聽他這麽一說有些遲疑。
安謹心心念念二級獸核，聞言認真反駁：“大哥，你去買一斤肉自己烤，嘗嘗味道就知道我們貴有貴的道理。”
“老板，我要四十串，錢我先付了啊，我是第一個，不能讓人插隊。”
“我我我，我也要四十串！”
嫌貴的那人一咬牙：“我也要。”
安謹松口氣，眼睛開心得彎了彎。
他很清楚，他烤出的肉是獨一無二的，因此有底氣，不過利潤太大，也怕有人嫌貴，好在這些人都願意花錢。
還沒到擺攤的地方，已經有十幾個人付賬了。
快到時，空氣中傳來一陣香氣，香辣味很重，只是沒能將雜質的苦臭味完全掩蓋。
狄朗面色微變：“靠，有人搶生意。”
走近才發現，是兩個中年男人，攤前已經排了一條長隊，攤前的光頭男人大聲喊：“兩元一串，只剩一千串了，要吃的趕緊。”
聽到動靜，光頭男人回頭看了眼，得意地挑挑眉，繼續喊賣。
狄朗和安謹將燒烤爐擺好，隔壁排隊的人見到他們，聽說是昨天引起轟動的那家，連忙準備移位置。
聽到狄朗喊出價格，有人猶豫了，有人還是過去排隊。
不少人只聽說，沒有吃過安謹烤的肉串，不由諷刺：“你們想錢想瘋了嗎？賣這麽貴，怎麽不去搶啊！”
光頭男看著狄朗，一副知心大叔的模樣：“小夥子，做人要厚道，我親眼看到你早上買了七十多斤肉，一百星幣都沒花到。”
周圍人一聽這話，看狄朗和安謹的目光立即變了。
“這是把我們當冤大頭吧！”
“奸商，這麽大的利潤，我要投訴！”
狄朗黑著臉：“一分錢一分貨，我們的東西值得，你們不買就行了，”他估算了一下人數，對排隊的人說，“限購八十串，有沒有要加的？”
“我要！”昨天第一個買到的壯漢今天慢了點，排到第三，聞言連忙開口。
他拍了拍前面的人：“哥們，你把剩餘的額度給我吧，你也買八十串，多的四十我買。”
那人本來還猶豫，一聽，連忙說：“我也買。”
其餘的人紛紛加量，這會兒換狄朗對光頭得意笑了。
安謹打開了烤爐，將肉串擺上，看了壯漢一眼，低頭時忍不住笑了，要不是知道是湊巧，他會以為狄朗請了托。
他邊刷油邊除雜質，動作比昨天更利落。
十二個人，每人都買八十，一下子就賣出去大半，他也不擔心賣不出去了，專心烤肉。
不一會兒，純粹的香味散發出來，排在前面的人默默咽了咽口水，盯著烤串兩眼發光。
光頭那邊的客人目光不自覺看了過來，有人忍不住，從隊末走到狄朗他們這邊。
很快，第一位客人拿到烤串，一秒也等不了，不讓狄朗裝袋，一把拿在手裏，站在旁邊大口吃了起來。
他狼吞虎咽，吃的油光滿面，因為要的特辣，眼淚都冒出來了，卻舍不得停。
見他這幅模樣，原本猶豫不決的人，立即跑後面排隊。
光頭的攤前，登時冷冷清清，只有三個人還等著，他們已經付了錢，馬上就烤好了。
“老板，”一人沖狄朗喊，“我要二十串，這邊買好了就過去排隊。”
狄朗數數人數：“不行，賣完了。”
“什麽？”那人震驚，狄朗看著那人，“你剛剛不是嫌貴嗎？不買省錢。”
光頭默默在心裏算了個賬，對狄朗的收入感到震驚，忍不住嫉妒。
他走到攤前，一臉感嘆：“小夥子手藝真好，”他說著走到安謹右邊，突然手伸到佐料瓶，“你作料是哪裏買的？我下回也買著試試。”
安謹沒空理他，狄朗生氣：“你別在這礙事，影響工作。”
“就是就是，”排隊的人心急，“你離夥計遠點。”
光頭臉色怒了一瞬，又笑起來，走開了：“不好意思。”
安謹又烤好一批，他拿起辣椒瓶，往肉上撒了一點，然後動作微頓。
這不是他的辣辣。
開烤前，他就把佐料的雜質全去除了，這瓶辣椒粉分明有雜質。
他立即猜到是光頭做了手腳，這個世界有空間背包，換東西非常容易。
他思考一瞬，這會兒要是提出來，他不好解釋，還耽誤工作。
於是假裝沒發現，把手裏的辣椒去除雜質，繼續烤。
不一會兒，隔壁濃郁的辣味傳了過來，比之前要香了許多。
“各位，我剛剛過去現學了一下，只賣兩星幣一串，便宜又好吃！”光頭吆喝。
沒排到隊的人立即湧了過去，一人買了五串試試口味，吃了一口豎起大拇指：“好吃！”
他沒吃過安謹的烤肉，這會兒只覺得光頭的烤肉是他吃過最好吃的，不停地誇：“再來一百串。”
光頭樂呵呵的應了，他的夥計連忙開始烤，小聲說：“我就說肯定是作料的原因，我可是和那小子在同一家買的肉。”
狄朗看了眼隔壁攤，又盯著安謹的動作好一會兒，不解：“他怎麽學的，我看你烤了這麽多次，也沒學會。”
安謹笑了笑沒說話，意識卻關註著隔壁攤。
等隔壁烤好肉串灑上辣椒粉後，他運轉異能，將光頭家烤串的水分全部剔除。
“轟……”隔壁的燒烤攤忽然起了火，烤好的肉霎時成了黑炭。
燒烤的夥計和光頭倒是沒受傷，被熏了一臉黑煙。
安謹扭頭看了眼，低頭默默笑彎了眼睛。
光頭怒吼：“你怎麽回事？”
夥計：“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一直都是這樣烤的。”
光頭立即看向辣椒粉，懷疑辣椒粉有問題，卻沒法說出來，只能吃了悶虧。
“老板，你這攤子不能再烤了吧？把錢退給我。”
光頭憋屈地還錢，收拾攤子，目光不忿地看著狄朗和安謹。
安謹和狄朗都沒理他，狄朗開心低聲說：“活該。”
安謹烤到最後一百串時，已經快三點了。
攤前沒人排隊了，最後一個客人有事，中途下線，狄朗將人記著，說了一個大約時間，客人等會兒再上線拿。
安謹想著快下班，又想著賺到的錢，臉上滿是高興。
趁著沒人，他想了想，問：“老板，你知道人魚嗎？”
狄朗翻個白眼：“我看起來像原始人嗎？斯奧誰不知道人魚？”
“那你喜歡人魚嗎？”
狄朗：“喜歡有什麽用，我一輩子也拍不起。”
安謹猜測人魚不便宜，但也沒有具體概念，聽他這麽說，莫名有點緊張：“很貴嗎？”
“當然，前不久，唯一的純色人魚拍出了兩百五十億的天價。”
安謹：“……兩百五十億？”該不是他吧！
狄朗忽然湊近：“安安，你老實跟我說。”
安謹心猛地一提，難道露餡了？
狄朗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到底幾歲？還有，你家在哪個偏遠地區，怎麽連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的新聞都沒聽過？”
安謹尷尬地笑笑，勉強找了個理由：“家裏比較窮，認字少。”
狄朗沈默一瞬：“以後利潤我們一人一半。”
安謹：“……”他真不是賣慘求漲工資。
“不用，東西都是你買的，烤串也是你腌制的，我只烤肉，四成夠了。”
狄朗：“你拿了今天的工資，自己就能開一個燒烤攤了，生意好，全是你的功勞。”
安謹搖頭：“不是，前期準備工作都是你做的，腌制這麽多肉串也不容易，我只烤肉什麽都不用操心，你給的工資我很滿意。”
如果不是狄朗，他可能連工作都找不到。
狄朗笑起來：“行吧，月末給你獎金。”
安謹沒再推辭，轉到開始的話題：“斯奧只有一只純色人魚嗎？長什麽樣子？”
狄朗：“只知道是藍色，具體模樣，只有科研院和參與拍賣的人知道。”
安謹立即肯定，他就是唯一的純色人魚。
想到諾曼花了那麽錢買他，他突然有點壓力大。
他忍不住說：“人魚對人類很重要嗎？花那麽多錢，值得嗎？”
“當然，沒有精神力就無法抵抗食物雜質，身體會被汙染，得黑化病死亡。普通人還好，營養劑中雜質少，精神力慢慢消耗，一般也能扛到七八十歲。
“頻繁使用精神力的軍部將軍或者某些行業的精英，只憑本身的精神力根本不夠，人魚提供精神力，相當於給他們延長生命，再多錢也值得。”
狄朗感嘆：“我要是有錢人，我也拍一只。”
安謹聽完，眼睛閃閃發亮。
他比他以為的還有用！
他根本不用擔心被遺棄，他和諾曼的關系，非常穩固。
他以前只是自我感覺，現在無論是理智還是情感，都相信，諾曼不會傷害他。
這樣的話，他就算在現實說話也沒關系吧！
他心裏忍不住激動，能溝通平時會方便很多，他能做的事也更多了。
此時，酒館的一間包間
三個壯漢圍坐在沙發，中間小桌上放滿了烤肉和酒，一人感慨：“太爽了，要是每次狩獵完都能這麽吃就好了。”
“這家烤肉太好吃了，怎麽就能這麽好吃呢！”
另一人不搭話，沈默地不停吃著烤肉。
過了不久，這人忽然停下動作，看向碰杯的兩人：“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什麽？”兩人奇怪，其中一人性急，“巴裏，你有話直說。”
巴裏盯著桌上淩亂的簽子，壓抑著激動的心情說：“精神力恢覆了。”
兩人對視一眼，凝神感受，一人疑惑：“有嗎？”
全息世界時，他們不會特意關註精神海狀態，畢竟危險時系統會提醒，那時直接下線，過段時間上線精神海又恢覆如初。
一人睜大眼睛：“是真的！老三，你想想，我們喝了多少酒？酒裏的雜質可不少，可精神力幾乎沒降。”
“對，是這樣！”老三恍然，猛地拍了下桌子。
巴裏：“我沒有喝酒，來酒館前，我的精神力剩餘不多，現在漲了差不多一成，中途我只吃了烤肉。”
他瞇起眼睛：“兄弟們，賺錢的機會來了！”
“怎麽說？”兩人立即亮眼放光，盯著他。
巴裏：“兩種可能，一，燒烤攤的人有什麽辦法使食物具有恢覆精神力的作用，二，他們做了什麽手腳或者全息公司出現了bug。”
“如果是第一種，他們現實很可能也有這種能力，如果是第二種，收集證據，向全息公司領獎。”
他說著，坐直身體，面色嚴肅起來：“現在，調查燒烤攤那兩人的現實身份，不要打草驚蛇，我覺得，第一種的可能性很大。”
“要是他們為我們所用，我們將會有無盡的財富。”
同一時間，軍部會議室
與會人員全都表面平靜，眼裏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一名少將說：“我親自嘗過，確定烤肉能恢覆精神力，要是他們能為我們所用，以後士兵再也不用擔心精神暴動了。”
穆辰頷首，這時他智腦響了聲，他直接將信息共享。
他努力讓聲音沈穩：“全息公司調查結果出來了，程序運轉正常，沒有任何bug，能讓烤肉具有精神力恢覆效果，說明一件事。”
他視線掃過所有與會人員：“使烤肉有效果的人，原本就具有這種能力。”
登時，會議室響起整齊的抽氣聲。
“上將，我提議立即對攤主和夥計進行調查，不計代價將他們招到軍部。”
“附議。”幾道應和聲同時響起。
穆辰頷首，問副官：“陛下呢？”
“陛下在全息世界，吩咐無事勿擾。”
穆辰沈吟：“正好，我等會兒去全息世界和那兩人接觸一下，到時親自向陛下匯報。”
他看向信息部負責人：“盡快查到兩人現實身份，”然後看向一名中將，“派出最強的偵察兵，將和兩人有關的東西弄到手。”
最後，他看向科研部負責人：“組織人手在全息世界建立科研小隊，研究和恢覆精神力有關的一切。”
幾人接到命令立即著手安排。
很快，信息部負責人匯報調查結果：“攤主是帝國大學大二學生，狄朗，家境不好，母親前不久生病住院了，住址是……”
“打工的夥計，二十歲。”負責人邊看邊匯報，說到這裏頓住了：“沒了。”
穆辰：“姓名，家庭情況，住址呢？”
負責人也是一臉奇怪：“都沒有，追蹤不到住址。”
穆辰挑眉：“我沒記錯的話，軍部追蹤不到住址有兩種情況，涉及保密類大型基地，以及重要人士住所？”
負責人點頭：“是，”他又接到一個補充信息，“攤主叫他安安。”
穆辰心裏一跳，安安？居然和陛下家的人魚重名。
他腦中生出一個想法，雖然覺得不可思議，還是忍不住問：“夥計是個人吧？”
所有人都一臉奇怪地看著他，負責人嚴肅說：“當然。”
穆辰輕咳一聲：“穿著裙子嗎？”
負責人古怪地看著他：“穆辰上將，夥計是個男的，穿褲子的。”
穆辰心裏哦了聲，褲子，有兩條腿。
姓安的人很多，叫安安的不少，同名正常。
他將不靠譜的想法甩掉，沈吟道：“這樣看來，很可能和這個夥計有關，我去和狄朗聊聊，也許能得到什麽有用消息。要是不行，我會向陛下提議，召開會議，獲取最高追蹤權再找。”
負責人點頭。
副官將全息頭盔遞給穆辰，穆辰戴上。
安謹和狄朗此時一無所知，將烤串遞給最後一位客人，兩人都輕松的笑了。
安謹活動手腕，狄朗收拾攤子。
“吼……”突然，一聲響徹天地的吼聲從森林傳來。
安謹嚇了一跳，心臟狂跳，擡手捂住耳朵。
作者有話要說： 穆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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