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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二只男主(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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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劍鳴劃破空氣, 雪白發帶被驟然?暴起的外洩劍意震得段段盡碎。

顧光霽一頭墨發瞬間如水般傾瀉而下,在昏暗的石室之中張揚地狂舞,一身如雪的白衣獵獵作?響, 眸光似沈寂的冰川。

只聽細微的“喀喀”之聲?,冰冷霜花自他腳下瞬間向四處如藤蔓一般野蠻生長,瞬間便將整片空間籠罩成?了一座冰窟。

原本顧光霽便已達到化神後?期, 如今心境劇烈波動, 周身靈力劍意失控,氣勢一時間節節攀升,瞬間便暴漲了一整個境界,直逼大乘期。

溫蘿擰眉:“怎麽?辦, 跟他們一比,我這實力就是個小蝦米, 塞牙縫都不夠, 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團子, 有沒?有什麽?適合我現在兌換的技能?就算顧光霽現在實力直逼大乘, 可畢竟這實力來的十分湊巧不穩定, 從萬年兇獸梼杌手裏全?身而退還是有難度的。”

團子:“你等等!”

眼見著一人一獸已經戰在了一處,溫蘿心下焦急,催促道:“快!”

“有了!”

團子道:“正巧你現在明面上主修醫毒之術, 【我是天下最陰狠的毒】非常適合你!你看字面意思理解吧, 這個技能效果根本不需要我解釋,總之很牛逼就是了。”

顧不上吐槽這名字, 溫蘿點開人物面板, 視線在驟然?滿格的女?主值上微微頓了頓, 心下一狠,道:“兌換, 我要兌換!”

團子微微一頓,道:“好了。”

向下確認了一眼技能欄裏已經多出了一瓶暗紫色的液體,溫蘿心下一松,餘光卻瞥見屬於女?主值的進度條依舊穩穩地停在100%的位置。

“有什麽?好驚訝的。”

見她目光定在那處,團子道:“你知道無?情道有多難修嗎……連這都為你崩潰了,達成?【至死不渝】不難理解吧?”

那就更不能讓他死在這裏了。

溫蘿深吸一口氣,擡步向顧光霽的方向趕去。

戰局倒是出乎她預料,並未呈現出一邊倒的態勢。

雖說顧光霽如今渾身浴血,可他手中的長恨劍乃上古修士公羽若當年的本名靈劍,劍身堅硬鋒利,就連梼杌的不壞金身也屢屢吃癟。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每每被顧光霽一劍刺來時,兇惡龐大的梼杌那張幾乎看不出表情的獸面似乎會微微露出些許忌憚的神色。

千分之一秒的遲疑便像是拱手送至顧光霽面前的機會,給了他一身精妙劍法的發揮餘地。

他那仿佛能夠冰封千裏的劍意寒意迸射,沒?有絲毫保留地在撕裂空氣,他身側周圍數丈以內,冰雪被凜冽劍意激起懸浮於半空,裹挾著無?數劍光,一如二十一年前夜幕之上無?數的繁星。

這是……

回想起某日清晨,兩人在門邊望見的那一幕,溫蘿高聲?喊道:“落葉!顧光霽,你還記得我們一起見過的那套劍法嗎?!”

劍法?

他微一晃神,眼前畫面迅速飛轉,少女?唇角帶笑地側過頭來,眼中閃爍著調皮的戲謔:“你不用羨慕,以後?我也會像我娘這樣陪著你的。”

那一日桃雨漫天,劍影綽綽之間,是繆陽羽與姜佩相視一笑時空氣中彌漫的清甜。

似乎是察覺到除了一個難纏對手以外,空間之中還存在著另一個軟弱可欺的人類,梼杌猛地調轉了方向,將正領悟劍意的顧光霽扔在一邊,倏地朝著溫蘿的方向俯沖而來。

淦!

在技能欄上輕輕一點,她手中便微微一沈,冰冷的觸感自手心瞬間順著神經傳遞至腦中。

溫蘿抿了抿唇,直視著飛速靠近的梼杌,定定地站在原地,只等它?靠近到最佳位置再將手裏的一瓶毒液盡數灑到它?面部,以免四處飛濺下無?端浪費在空氣中。

而在顧光霽眼中,便是少女?仿佛被驚得呆楞在了原地,仿佛下一秒便要被巨獸張口,以獠牙刺穿單薄纖細的身體,再三兩下吞吃入腹。

他眼中猩紅之色漸濃,眼神飛速地閃過濃郁的殺意,周身寒意瞬息之間再次暴漲。

半空之中的霜雪與如雨般的點點劍光緩緩凝聚,顧光霽手腕一轉,漫天劍光如一張細密的網般朝著將地面震得轟鳴振蕩的梼杌籠罩而下。

似乎察覺到危機,梼杌張口仰天一聲?咆哮,道道如流光般的星雨劍意卻並未因此滯澀片刻,直朝著它?龐大的身軀狠狠砸下!

葉落回風。

直到這一刻,日後?提起顧光霽便無?人不知的逆天殺招,才?在溫蘿穿越至這個時間節點後?驟然?現世?。

吼——

又是一聲?震天的咆哮,梼杌吃痛,向前奔行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給了顧光霽眨眼之間趕至溫蘿身前的片刻喘息時間。

他震了震袖擺,橫身攔在溫蘿身前,回首眼底盡是赤色:“不是說了,讓你走麽??!”

此刻除了他一身染血的白衣,他眼角泛著赤紅,眉頭因靈力失控而狠狠蹙起,一頭墨發在罡風之中狂舞,一張瑩白的面龐上凝固著暗紅色的血漬,分毫沒?有往日清冷似雪,皎如皓月的風範。

尤其是那雙向來清淺平靜的眸子,此刻如墮入魔道一般,滿含著洶湧翻滾的情感與戾氣。

“我不會走。”

溫蘿伸出手,輕輕觸碰他染血的唇角,雙目泛著盈盈水光,勾唇笑道:“五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我不會走。

早在二十一年前,這裏,我就蓋了章了的,最後?你自己不是也承認了嗎?那一刻起,我就認定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不論你是我夫君,還是修了無?情道,我都不會扔下你,讓你一個人赴死。”

手上突然?覆上一股溫熱,顧光霽擡手死死握住她伸到他唇畔的手,胸前微微起伏,喉頭滾動,半晌啞聲?道:

“馨兒?,原諒我。”

原諒他十六年的失約。

若有幸能夠離開此地,他此生定然?不再負她。

下一秒,隨著梼杌的一聲?驚怒吼聲?,他擡手揮劍。

一聲?嘹亮的龍吟聲?響起,砸落在梼杌堅硬皮毛之上直刺得它?渾身染血的點點劍光再次騰空而起,包裹著霜冷寒意的劍氣再一次快速流動起來,在虛空中化成?了一只巨大的冰龍,在漆黑陰冷的石室之中發出耀眼的白芒,口中噴吐而出的龍息更是凝成?了實質,淩厲無?比的寒冰劍氣自其中透射而出。

是以葉落回風一招之中的點點劍光凝聚而成?的冰龍。

這一招,他用了全?力。

沒?有執劍的那只手,卻極其輕柔地撫上了溫蘿圓潤收尖的下頜。

如果能夠一同離開……

“嫁給我吧。”

隨著一聲?震破雲霄的獸吼聲?,梼杌勉力向前趔趄了兩步,鋒利的長牙擦過溫蘿頭頂的發絲,她連忙微微偏開頭向後?閃躲,卻見那雙幽幽的獸瞳似乎失了神采。

溫蘿微微一楞,連忙連滾帶爬地拉著顧光霽爬起來,果然?下一秒,兩人先前跌坐之處便降下一道碩大的陰影。

只聽沈重的轟聲?,梼杌四肢脫力,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碎石氣浪。

“……你成?功了!”

原地呆滯了片刻,溫蘿心頭瞬間彌漫開一陣狂喜,連忙回過頭去看向顧光霽。

還沒?等她轉過頭,卻覺得肩膀一沈。

只聽“叮叮”兩聲?輕響,長恨脫手,劍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便隨著重力墜落在地,顧光霽身型微微晃了晃,便整個向她上半身壓了過來。

溫蘿連忙伸手將他接了個滿懷,被他體重壓得倒退了兩步才?勉強頓住步伐,低頭去看他。

只見他原本便十分白皙的膚色此刻更是如紙般慘白,雙眸緊閉,臉上布滿血漬臟汙,無?端顯出幾分單薄脆弱來。

溫蘿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試他鼻息,只聽團子道:“他沒?事,就是靈力失控之後?透支反噬暫時昏迷了,休息幾天就好。”

那就好。

團子提醒道:“比起這個,別忘了任務還沒?完成?。雖說男主成?功反殺了梼杌,但是青焰魔巖還沒?拿到手呢。”

溫蘿:!!!

輕手輕腳地將顧光霽靠在石壁上,溫蘿一手拾起長恨,試探性在手中晃了晃,長恨竟當真如有靈性一般認出了她,劍身泛起微弱的光亮。

這光線雖說不強烈,但用作?照明已綽綽有餘。

溫蘿一手執劍,繞過梼杌如小山一般的屍體,向石室內部探去。

劍芒之下,石室內部結構一覽無?餘,除去內側一面隱約刻有字跡的石壁與前面置著玄鐵方盒的石桌,整個空間一片空蕩,只堪堪足夠梼杌在此地生存休憩。

回想起上個時間節點有過一面之緣的柏己,他手中那把使用極其熟練的法器似乎正是玄鐵所鑄,與眼前這枚方方正正的玄鐵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溫蘿上前兩步,將手中暫時無?用武之地的毒液收回了儲物袋,小心翼翼地撫上玄鐵方盒,一手扣住邊緣,將冰冷堅硬的蓋子掀開,只見其中放著一塊方方正正的漆黑石塊,正在長恨的劍芒之下折射著溫潤神秘的光澤。

並未看出什麽?奇特之處,溫蘿隨手連盒子帶石頭一齊放入了儲物袋之中,隨意擡眼一掃,視線卻瞬間凝固了。

石壁之上字體恣意瀟灑,正如其主人一般張揚狂傲,內容不多,僅僅兩行字,也並不難懂,卻讓溫蘿只覺得如墜冰窟,陣陣發冷。

劇情值只剩下10%,女?主值更是沈寂了許久之後?一舉加滿,原本以為這個時間節點的任務可以順利圓滿地完成?,石壁上的文?字卻又似乎嘲諷著她道:“不可能。”

將這兩行略顯蹩口的文?言文?翻譯成?人話?,只表達了一個意思。

——這枚顧光霽拼死才?得到的青焰魔巖的使用方式。

“說明書?”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它?的功效以及兩個條件。

青焰魔巖,可鍛造萬物,凡是經過青焰魔巖重鑄的法器,皆可一躍而成?神品,反過來可助法器認主之人穩固心神,精進修為,一日千裏,甚至連修為上限也對他一概不管用。

換句話?說,便是可以不受雷劫便像是吃了經驗包一般蹭蹭提升修為,坐火箭一般從零直升成?仙。

而如此霸道逆天的寶貝,柏己卻並未據為己用,想必是由於這兩個使用條件同時滿足的可能性幾乎等同於此刻天上下流星雨把四位男主同時砸死。

1.使用者?以此生唯一心愛之人獻祭。

2.獻祭者?為玄陰之體。

要說其一,雖然?看似簡單,但實操其實極其困難。

難倒並非難在“獻祭”二字上,畢竟為了一己私利願意舍棄一切的人雖說比重不大,但在修仙人士眾多的五洲大陸之中,由於人口基數大,放眼望去那便猶如過江之卿,多如牛毛。

難卻難在“唯一”上。

人嘛,要麽?就獨自美麗,誰也不愛,正如還未遇見她的顧光霽。

一旦通曉情之一字,那麽?要求一人只愛一人,那實在是太難。

隨便數一數,溫蘿都能數出三四人來。

父母雙親,敬愛師長,摯愛情人……

如何才?能做到唯一?

更何況,還需要此人同時身為玄陰之體。

簡直難於上青天!

溫蘿心下哀嘆一聲?。

好巧不巧的,這兩點她竟然?全?部滿足。

果然?是屬於顧光霽的機緣,就算他自己不想要,老天爺都得追在他屁股後?面逼著他吃下肚。

沈默了片刻,溫蘿道:“這個機緣,顧光霽真的非拿不可,擺在家裏觀賞也不行?”

團子靜了靜,吶吶道:“主人,你覺得呢……”

行吧。

溫蘿擡劍,在長恨忽明忽滅直欲羞憤至死的劍光之中,以劍刃刮擦著石壁,直到上面的字跡全?都被劍痕模糊到難以辨認,才?緩緩停了下來。

既然?女?主值再一次達到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地步,溫蘿便十分大手筆地兌換了一系列【力拔山兮氣蓋世?】【愛的公主抱】等技能,只覺得技能生效的那一瞬間,四肢百骸都湧上無?盡的能量,令她渾身精神一震。

“確定他不會突然?醒過來吧?”

試探著將顧光霽一手搭在肩頭,溫蘿輕松地將方才?還壓得她透不過氣的白衣男人扶了起來,剛要伸手穿過他修長的雙腿,腦中突然?想到什麽?,動作?微微頓了頓。要是她輕輕巧巧地公主抱著他穿行在迷宮一般的石道之中時,他突然?蘇醒過來,看著這樣詭異的一幕,她該怎麽?解釋……

“應該不會吧?”

團子吭哧吭哧翻了半天,道:“反正你現在從貧民一躍成?為女?主值富人了,幹脆再兌換一個【睡美♂人】讓他安心一覺到天亮吧。”

說的也是,況且長久的壓抑之後?極易產生報覆性消費,溫蘿豪氣沖天道:“換!”

有了顧光霽留給她的路線圖,溫蘿腳步飛快,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抱著昏迷的顧光霽穿過無?數分岔路口,回到了秘境入口。

嬌弱千金小姐公主抱著武力值逆天的無?情道劍修健步如飛,這畫面光想象就令人不忍直視。

溫蘿小心地將顧光霽放回地上,將他兩只手扛在肩頭,後?背抵著他溫熱染血的前襟,就這樣半背半拖著他向前又行了幾步。

實在抱歉了,男主大大!

直到距離那片赤紅色的光暈只剩下一步之遙,溫蘿才?舒出一口氣,假意焦急地沖外面高聲?喊道:“顧光霽!你怎麽?了!月綸,姒柔師姐,你們還在嗎?快來幫幫忙!”

果然?,幾息之間外面就傳出了動靜,一只滾著金絲暗紋的黑靴當先穿過混沌的紅光邁了進來,隨之顯露出的是一抹錦葵紫的飄逸衣擺。

月綸一步跨進秘境,見溫蘿衣衫發絲皆略有些淩亂,可渾身卻並未見到傷痕,不由得微微松出一口氣來,擡眼一看望見她背後?一身狼狽人事不省的顧光霽,額角一跳,連忙上前將他接過來,擰眉道:“出了什麽?事?他怎麽?成?這樣了?”

溫蘿焦急道:“我們先出去再說。”

月綸一手將顧光霽背在身後?,微一點頭,便率先跨出了秘境。

溫蘿連忙擡步跟上,只覺得眼前被一陣驟然?大亮的赤色光暈晃得有些暈眩,周身縈繞的陰冷氣息瞬間便被清爽取代。

天幕上瑰艷似血的光芒在她跨出幻境的那一刻便瞬間彎曲折疊,寸寸碎裂之後?隨風飄散而去。

“顧師兄!”

姒柔帶著一列白衣弟子迎了上來,眉頭微皺,目光微沈望向月綸肩頭青絲披散,無?力闔眸的顧光霽,道:“先隨我回青玄宗,若是南門星追來,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處,無?盡海門前那道結界未必攔得住他。”

溫蘿與她對視一眼,微微頷首,轉頭跟著月綸上了飛舟。

視線落在虛虛靠在飛舟一角的顧光霽一身幹涸的血跡上,回想起方才?他昏迷之前輕啟薄唇,目光定定對她認真說出的那句話?,心中百轉千回,終是微微嘆了口氣。

見她滿臉愁容,顧光霽更是虛脫失去了意識,聯系到剛才?在秘境之外感受到的那一陣令人心驚膽顫的靈力波動,月綸擡眼看向溫蘿,沈聲?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秘境之中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她與顧光霽前腳離開秘境,後?腳天幕上炫目的結界就瞬間飛散,這只有一種可能。

他們得到了秘境之中鎮守將近萬年的稀世?珍寶,秘境便再無?存在的理由,就此消散於世?間。

月綸並不滿足青焰魔巖的使用條件,況且這是天道分配給顧光霽的機緣,自然?不容得任何人在他手中爭奪,再加上月綸此人雖說在這個時間節點之中外表看起來極為不靠譜,可骨子裏的正直體貼卻是百年間從未改變的。

思來想去,溫蘿抿了抿唇,如實道:“你知道青焰魔巖嗎?”

她本以為他充其量能了解到青焰魔巖的逆天功效,卻忘記了藏月門自古以來便是搜羅天下秘聞的一把好手。

開山祖師月星洲在得到無?視傀儡術禁制的血脈繼承之前,是五洲大陸四處游歷的一名散修,所見所聞涉獵極其廣泛,更是深谙“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的道理,一字不差地全?部以密卷記錄並流傳了下來。

湊巧月綸又是藏月門的下一任掌門,藏月門內各種機密不僅不對他設防,反而要填鴨一般按頭讓他看,青焰魔巖這四個字對他來說可謂是耳熟能詳。

而青焰魔巖的兩條極為苛刻的使用條件,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過他並不知曉溫蘿體質的秘密,更是沒?有預料到顧光霽竟然?已經崩潰了道心,便只是點了點頭,道:“秘境之中的寶物就是青焰魔巖?”

“沒?錯。”溫蘿撫了撫懷中直往儲物袋裏鉆的阿蘿,道,“打通了用作?迷惑來人的石室之後?,向內又出現了一間嶄新的密室,為了找回突然?向裏跑的阿蘿,我就拉著顧光霽一同探了進去,沒?想到裏面竟然?有一只上古梼杌。”

“梼杌?”

月綸眼角一跳:“柏己手下的三大兇獸之一?以它?的實力,就算來三個顧光霽也不足以與它?匹敵,你們是怎麽?活著出來的?”

在顧光霽蘇醒之前,先前在秘境之中他身上發生的變化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溫蘿沈吟片刻,面上露出一絲茫然?來,半真半假道:“具體我也不清楚。

遇到梼杌時,他先叫我一個人逃命,他則留在原地獨自應對。我想著手頭還有些五年間煉制的劇毒,或許能助他一臂之力,便折返了回來,打算找機會出手。”

月綸搭在膝頭上的手下意識攥緊,定定地註視著她,道:“然?後?呢?”

“然?後?,他和?梼杌就交戰在了一起。

石室內部太過昏暗,再加上梼杌掀起的氣浪滔天,我沒?有看清,只是在感覺到梼杌靠近的時候隨手把所有的毒粉全?都撒了出去。

煙塵散盡之後?,我就發現梼杌已死,他則倒在不遠處昏迷不醒,他們身後?的石桌上擺著青焰魔巖。隨後?,我就趕忙把他和?青焰魔巖一同帶出來了。”

聞言,月綸稍默,倒是並未懷疑,只是眉頭微擰,道:“青焰魔巖在你身上?”

見他神色隱約透出幾分關切和?緊張,問出這個問題倒並非出自奪寶之心,溫蘿便道:

“在,不過等他醒來之後?,我打算還給他——畢竟梼杌是他殺的,這寶物也合該是他的。至於之後?他打算如何處置,自己用還是充公上交給青玄宗,那我就管不著了。”

竟然?以一己之力斬殺了梼杌……

月綸眸光微動,看向溫蘿面上難掩的焦急之色,只覺得心中微微一沈,仿佛有什麽?他還未來得及醒悟的情緒在這一刻驟然?下墜,連出世?都並未找到機會便回歸了一片死寂,自顧自地沈入他心間最深最暗的角落。

五年前他和?她之間總是相隔了太多人,教他沒?有機會送出那一枚沈甸甸的如意發簪。

此刻兩人身邊卻再無?旁人,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兩人之間仿佛相隔著千山萬水,比起五年前的距離更加深遠廣遼。

他張了張口,正待說些什麽?,只聽姒柔突然?道:“到了。”

月綸如夢初醒般擡頭,只見飛舟四周掠過的景狀漸漸自模糊變得清晰,滿目綠意,仙雲繚繞。

他垂眸重新將一旁的顧光霽扶到背上。

將他方才?神色的細微變化看在眼裏,但見他此刻並沒?有什麽?要開口的意思,溫蘿只當他是擔心南門星驟然?現身,殺人奪寶,便沖他輕笑一下,道:

“不用擔心了,到了青玄宗,程長老和?掌門一定會保我們周全?。”

說完,她便率先躍出了飛舟,跟著姒柔一同向青玄宗門內行去。

望著她琉璃色的背影,月綸手指微微動了動,原地靜立片刻,才?擡手握住肩上顧光霽的手臂,撐著他一同跟了上去。

那枚綺麗瑰艷的發簪,終是沒?能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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