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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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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先前的承諾已出口,他只好繼續忍耐。

透過月光下風間那張嘴唇如飽滿的櫻桃般誘人,木夏想一定很好吃,不知不覺的湊近了他的唇,越來越近,最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吃那個櫻桃。

經驗豐富的某人一下子就識破了她的想法,一瞬間莫名的不自然臉紅,風間撇過臉說,你想要就要……反正我不是你的嗎?

木夏一瞬間臉就紅了,可是那股誘惑實在太強烈,感覺有一只無形的手把她的腦袋摁下去,讓她對上了他的嘴。於是她開始小口的吮吸,到後面大口的舔舐,伸出舌尖與他的纏繞在一起。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風間領悟到原來被喜歡的女人親吻是無法表達的高興,即使她的接吻技巧實在爛到無力吐槽,可是被她吻著的感覺很棒,根本離不開她的嘴唇。由於藥理的作用,兩人抱在一起熱吻了許久,吻到忘情深處開始在床上滾動。

身體裏那股熱潮翻江倒海的從每個細胞裏溢出來,彼此都感到了這一場熱吻後的覆水難收。木夏被吻得大腦缺氧,又渾身無力,只能仍由風間不斷的撫摸她的全身。而他強忍著不去觸碰她的身體,卻控制不住的想要嘗盡她每一寸肌膚。

“可以嗎?木夏?”男人的聲音低沈極富有磁性,酥-麻-麻的繞在她耳邊,木夏心知,若她說不肯,風間必不會出手。可若她說可以,那接下來又該怎麽辦……

她不說話,他便沒有繼續問下去。兩人的手卻沒有離開,緊貼著抱在一起,以減少那一份灼人的燥熱。兩人忍了片刻後,幾乎把床單都要扯爛,木夏開始小聲的呻-吟來發洩這股難熬的熱,而風間把頭嵌在她肩窩裏,滿額頭都是汗,可他咬緊牙不去舔她的肌膚,強忍著最後的欲望決心渡過這一晚。

“不行了……我受不了……”木夏被折磨的快要哭了,竄動身軀想抖掉捆在肌膚表層那密密麻麻的焦灼感,可怎麽也抖不掉,她的指甲摳出了泛白的顏色,在風間背上亂抓亂叫,“來吧,我們開始吧……我實在……不想……”

她語無倫次的說著糊話,但大致意思風間已然全了,他一口氣扒掉了她的裙子,直接抱住她的大腿,舔-舐她的私-密之處,舌尖向內旋轉吮-吸女人的花蜜,引得木夏連連呻-吟,從脊背上瘋狂四竄的激流布滿全身,她試著收攏雙腿,卻感受到他的舌尖觸及她的敏感地帶。

一點一點的深入,直到裏面更敏感,“啊——”她尖叫著拱起腰身,手指揪住床單,扭動起來,直呼‘停下,等等……’然而不可抗拒的快感再次襲來,她一咬牙繃緊了腳趾,在激流過後微顫著嬌軀喘氣。

“僅僅這樣你就高-潮了嗎……?”風間輕喘著氣,興味十足的勾起薄唇,伸出那漂亮的舌尖舔著唇邊的花蜜,像是享受甘泉般的沈醉了雙眼,如森林深處中豹子的眼,邪魅,危險,卻讓人迷離得挪不開視線。

接著這只豹子撕去她的上衣,撲向了她嬌小的身軀,張開嘴用舌尖在她肌膚上烙下粉紅的印記,他將忍耐住的□在此刻全部釋放,吮吸,用力的吮吸,要想要吃掉她全部一樣吞噬到一根骨頭不剩,炙熱的吻侵襲著她肌膚的每一處,木夏對男人這樣強烈的攻勢完全招架不住,只覺他的吻像盛夏暴雨般傾盆而下,砸在她肌膚上,每一滴都熱辣得叫人渾身酥-麻發軟……

“風……風……”她試著叫他讓他輕點,這樣強烈的熱吻叫她心驚肉跳的亂顫,極度緊張卻絕對沈溺在他的吻中。

“叫我的名字……”即使男人炙熱喘息經過她的肌膚紋路,她也開始敏感到一陣酥-麻。木夏緊緊閉上眼,用手捂住臉,在此刻她竟然難為情起來。

“快點叫!”他的聲音透著天生的霸氣,又帶有對她的專屬柔情。

“千景……啊……千景……啊……”她甜膩的呻-吟中夾雜了他的名字,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軟,抱住男人的脖頸不停喘息吸氣,纏綿在他懷裏貼合到他滾燙的肌膚,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奇怪,熱得像是要燃燒了一樣,意識漸漸模糊,已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而此刻,他的修長手指不斷游離在她私-密之處,深入再深入,一陣又一陣的痙攣讓木夏失去了思考,只有不斷的吟-叫。

“啊……啊……啊——”她不停的扭來扭去,亂蹬著床單,潛意識裏有種招架不住的要投降,“停,停下……”

“繼續叫……這聲音很好聽……。”風間湊到她耳邊不停的呼出熱氣,妖嬈的舌尖舔過她的耳尖,又是一陣酥-麻傳來,木夏搞不懂為什麽風間知道她所有的敏感之處,要死了,被他弄得要死了……

這表情真是不錯……風間游刃有餘的欣賞著她微醺的雙頰,掬起她的一頭青絲在手中把玩,笑容自信而從容,“還不夠哦,阿夏,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高-潮。”

“等……”她的話語還未出口,從雙腿間一股激烈的電流排山倒海的強襲了全身,痛感與快感一並襲來,她瘋狂的抓住頭亂晃,“啊———呀啊——”

“疼嗎?寶貝?”他試著調整了動作,舌尖在她唇上打轉,繞出了甜蜜的味道,用最溫柔的聲音說,“你的第一次我會很小心……”

軟綿的話語與輕柔的吻讓木夏感覺到痛意緩了幾分,甜蜜的淚水從她眼中奪眶而出,她的喉口裏發出細弱的嚶嚀,“不,不……沒關系……”

“哦?”風間抿起唇又笑了,瞇起眼眸盯住木夏那含羞的表情,他的目光如淡淡的陽光落在她身上,輕輕將她包裹,忽地又露出了邪惡氣質的壞笑,“這可是你說的。”

木夏此刻大腦已一片混亂,根本聽不清風間在說什麽,只感覺全身變得又輕又軟,像要漂浮於雲端,進入了極度迷離的狀態。

“啊——啊——”除了不斷的呻-吟,近乎哭喊的吟叫,她根本分不清現實與虛無,她緊閉雙目,沈醉在欲-仙-欲-死的錯亂意識中,在數次高-潮裏她感覺自己伸手擁抱了一整片的黑暗,又在恍惚睜眼時感受到了忽然而至的光芒,接著再一次墜入黑暗中張開嘴呻-吟,循環往覆。

她伸出的手在空中像是要抓住什麽,像是擁抱了無邊的虛無,亦擁抱了男人存在感的身軀,她感受到他身上的味道,皮膚的機理,脊背的骨骼脈絡,甚至是血液融合的炙熱,燙,很燙。燙得她感到自己融進到他的身體裏,成為他的一部分,聽到他穩健的心跳,有節奏的呼吸……整個身體被塞滿他的全部,毫無縫隙的貼合成一體,再無暇旁騖的……去感受他。

擁抱一個比風間千景還要真實的風間千景,這個人是屬於她的風間千景。木夏抱住他的脊背,雙腿交叉的勾住男人的腰身,表情看似痛苦卻極度幸福的擁抱著他,不用思考世上任何東西。

——感受到了彼此,感受到了真實的你。

原來是這樣讓人安心……她帶著甜蜜的微笑與他纏綿悱惻了這個夜晚,在迷離、掙紮、茫然、激情……以及最後安靜的幸福感中睡去。

***

第二天早上木夏幾乎是疲憊不堪的撐開眼睛醒來,沈重的困意還沈在她眼裏,看到身旁那個看她許久的俊美男,實在無法理解她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再讓我睡一會吧……”木夏躲進被子裏打算接著睡,然而視線落在自己裸-露的上身,她忽然警惕性的扯被子捂住胸前坐起來,一聲大叫, “啊————”

“昨晚都叫了那麽久,你還沒叫夠啊……”風間揉揉耳朵,心意闌珊的撐起下巴,點了點下她的小嘴

木夏瞬間就懵了,昨晚,昨晚……昨晚發生了什麽?她動了動腿,感覺到兩腿間傳來的痛意時,才恍然大悟昨晚的‘被下藥事件’。

“啊————————祖母大人!!!”

樓下正廳裏在用餐的老太太擡起頭,含笑滿意道,好了好了,祖母奶奶聽到了。到底是年輕人,活力四射,精力旺盛啊!

樓上臥室裏木夏恨得牙癢癢,卻很無奈,一臉殘念的盯住風間,怪他為什麽不忍一下啊!

“本少爺記得……是你先撲過來。再說……你不是很享受嗎?昨晚?”風間瞇起狹長的眼眸,聚精會神的回憶昨晚某人一臉很舒服的膩在他懷裏叫來叫去。

“混蛋!哪有很舒服!根本就是很痛好嗎!?”木夏沒好氣的拿起枕頭砸過去,風間一掌接住枕頭,從枕頭後出現的帥氣的臉蛋配上溫柔的笑容,早晨裏一道秒殺所有少女的好風景。木夏一下子失了神,又慌忙低頭捂進被子裏。

風間不由失笑,臉上掛著壞笑在她耳根邊吹氣,“餵,你說不舒服這點我很不滿意,要不要再來一次,讓你確認一下到底舒不舒服?”

“混,混蛋……唔——”

以吻封緘,開始了這個精力旺盛的早晨,以及,活力四射。

☆、歸根

世間情,如初見,落葉歸根。

***

兩年後。

倫敦的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木夏撐著一把傘從教室走出來時,從她身後竄出的幾個調皮的學生,不小心撞了她的側肩,手裏的醫學資料也掉了一地。那幾個穿著蘇格蘭紅綠格子襯衫的制服少年們踏著歡快的水花已遠去,木夏蹲在地上把資料上的水用手帕擦幹凈,再邊角對齊的疊好,卡其色格子的系帶長裙邊沿落在水泥地上,濕了一大截。

噔——噔——

腳步聲和著四周的雨聲漸次入耳,接著視線裏出現了一雙精致的黑色皮鞋,她不覺已抿起唇,仰頭笑起來。“你不聽話,又早到了。”

視線上方的男人金發,緋色瞳仁,一襲白西裝,笑容迷人而璀璨,微笑著不說話。無所謂的表情似乎表達著‘既然來接老婆早點又什麽關系’。他蹲下身,拉過她的手,目光匆匆掃過她的裙角,俊眉擡起,“我抱你走吧?”

“餵,你別亂來!”木夏慌忙起身,實在受不了這人兩年間三番五次的跑來倫敦,一來就是法式舌吻加公主抱,也不看看她現在站在哪裏,這裏可是嚴肅的倫敦醫學院啊風間大爺!

“有什麽關系,你都為人-妻了。跟那些小姑娘們不一樣了吶……”隨意的撂了下她的頭發,風間自顧自的俯身抱起木夏的雙腿,一手攬過她的肩。“你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臉皮應該更厚點啊,寶貝?”

“餵餵,我老了嗎。我永遠十八歲!”

“是,你在我心中永遠十八歲……”

木夏忿忿的瞪風間,不許把她的年齡掛在嘴上,她是跑來進修學習,很多年輕學生還不知道她的真實年紀。風間皺眉有些不悅,怎麽?木夏小姐你還想老牛吃嫩草,把那些英國小帥哥們全都吃盡嗎?木夏撇嘴笑,“風間閣下,您都這樣抱著我在教學樓走廊裏繞了一圈,誰看您就用眼神殺死誰,哪個男同學敢找我說話啊?”

“這樣最好。”

風間一路抱著木夏下了階梯,一直把她抱進一輛黑色轎車裏,在她嘴上吧唧一下,這才心滿意足。木夏便坐在他身旁,隨手整理今天的資料,並告誡他明天不要再過來接她了,她坐電車可以一個人回去。木夏不愛祖母給她配的那套隨從、管家和司機,她喜歡一個人去感受這裏的生活,一個人漫步在大街上看看天空,聽白鴿飛過的聲音,看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

“雖然你現在英語也說得流利了,每條街的名字你也叫得出了。但是這座城市有你看不到的危險,既然我來了,就想保護你。懂了嗎?”風間耐住性子跟她解釋完,表示明天照樣來。

木夏嘆氣,舉手投降,但是加一個小小的要求,能不能就在校門外等著?

風間嗯了一聲,也加了一個條件,今天晚上不許早早睡覺。此刻,車窗玻璃上映出了一張紅蘋果的臉。

等到第二天木夏渾身腰酸背痛的上完了一天的課程,打著一把紅格子傘從階梯上走下來,彼時櫻桃扣子小禮帽正流行,她穿一條棗紅色淑女裙,覆古小圓頭鞋配白襪。彼端一格一格階梯的數著在某人的眼裏,風間從車裏俯身探出頭,撐一把黑傘站在階梯這端,看那位在他心裏十八歲的姑娘一步一步走來,她身後的歐式建築深沈的顏色稱得她那條紅裙格外耀眼,他微笑著欣賞許久,她走到他面前問‘今天又在開心什麽’,他優雅的牽起她的手,一本正經說,‘老婆變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開心的事’。

木夏噗嗤一笑,隨風間進了車內,把那厚厚一本字典壓在他腿上,一股腦的抱怨今天的導師多麽變態,風間坐在一旁耐心聽完,塞給她一盒馬卡龍點心,吻上木夏的頭發,告訴她,“甜點會讓人心情變好。”

木夏揚起下巴表揚他一番,昨晚那折騰她的激烈運動在此刻一筆消過,並表示明早給他做很棒的早餐。此刻,車窗玻璃上映出了一張紫茄子的臉。

就連祖母大人也都知道,木夏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別進廚房。那簡直就是……無法預料的災難。

第二天早晨,從樓下廚房冒出一聲尖叫後,木夏頂著一張烏漆抹黑的臉跑出來時,坐在餐桌上正在看報紙的風間一時無言,撐起額頭上的頭發,維持了十秒種的紳士俊臉,徹底崩壞的大笑。

木夏不樂意的努嘴抗議,這次只是一場意外意外!她一定會烤出香甜可口的櫻桃蛋糕,一定會的!

看著她這樣滑稽的舉動,祖母大人調侃說以後皺紋都會少些,就連面癱臉的安娜也忍不住笑了。玻璃杯中盛開了杏花,菱形玻璃曲線上映著早晨的陽光,以及陽光裏呈現出六邊形形狀的幸福感。

當然,棱角裏偶爾也出現不一樣的光。

“一大早不要都像傻瓜一樣笑啊,別人還以為我們家族智商都降低了。”當那冷不丁的問候到來後,所有人臉上一僵,全都明白這是那位嬌生慣養生來就是來惡毒人的伊藤閣下。

伊藤冬宇還要格外的加上一句送給木夏,“坐過去一點,別把你那負智商傳染給我。”

木夏沒好氣的回敬,“有本事在學校裏不要跟我一組做實驗。”

“還不是因為你那麽蠢,試管才爆了?”

“明明就是你加錯了試劑好嗎?”

風間一掌拍在桌面上,丟下一句‘夠了’,兩人才閉了嘴,乖乖拿刀叉切肉,互瞪對方狠狠切。早餐結束後,風間又仔細詢問木夏和冬宇一塊上實驗課的細節。實際上那是一學期才會抽到一次的概率。某人也要列入‘防備勾引木夏的男人’清單裏。

只要是風間來一趟倫敦,必然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對待一切接近木夏的男士們,就連自己的堂弟伊藤冬宇他也時刻提防。木夏反倒覺得他有點太謹慎,她可是一副全職好嫂子的形象出現在伊藤冬宇面前,常給他介紹倫敦的姑娘們,雖然每次都被冬宇翻白眼的詛咒——你死定了!

木夏聳聳肩,繼續她的好嫂子紅娘工程,參加各種私人小聚會時也不忘給冬宇留心漂亮姑娘,甚至會跟菲麗卡兩人一塊,肩負‘一定要把冬宇性取向掰直’的重任!

風間看這兩位女人賊兮兮的笑臉,不禁感慨,miss summer的倫敦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

之後過了幾天,風間便回日本處理那些政事了,每次來倫敦多則四五天,更短的只有一兩天。木夏也從不過問男人的政事,更沒有提起她的那位哥哥,雖然在去年的冬天孝明天皇去世,她曾服喪半個月,但也未見睦仁,喪期結束後立即回倫敦。

風間偶爾也提及日本的事情,這一年是日本明治維新的第一年,日本這個閉關鎖國的國度第一次向世界敞開了大門,至此西方資本主義經濟、自由獨立思想、甚至是藝術風格、宗教信仰一擁而入這個東方國度。風間在說這些時,眼睛裏會亮出一兩點奇異的星光,那是一個男人對這個世界的征服欲與掌控欲,木夏蜷著雙腿抱膝坐在榻椅上,聚精會神的看他變成一個認真的男人,對她講述自己的事業藍圖。

每次木夏聽完會好奇日本發生了哪些變化,當聽到大家開始剪發,女孩開始上學,街上女人穿洋裝時,她忽然發現,原來自己離現在的日本已然遙遠。

她在倫敦的時間裏,像是自己把自己劃入了一個與日本阻隔的時空裏,在這裏,她和祖母一起聊天學做點心,她去參加菲麗卡的花茶會,她坐在庭院裏看難懂的醫學書,她現在想的,只有當下,以及憧憬未來。

四季流轉,時光荏苒,木夏已然不再是當年不懂事的小丫頭,走過很多的路,看過形形□的人的眼淚與歡笑,學會了看待世間的矛盾與爭吵、體會了悲傷與珍惜幸福。

離別沒有那麽沈重的讓她要哭哭啼啼,她雖然很想他,但總是一邊微笑招手一邊期待他下一次回倫敦。

而下一次的相見,又到了另一個季節。木夏去火車站接他時,裹著卡其色風衣站在初秋的早晨裏,來回踱步的驅散寒氣,一直等到風間拎著墨綠色旅行箱走過來,她便歡喜的踱到他面前,笑嘻嘻的問,“這次待多長時間啊?”

風間牽住她冰涼的手,皺眉念叨怎麽不坐司機的車過來,一個人在這多冷又危險。木夏習慣的說她熱愛到處走走,你知道日本人可是很愛徒步旅行的。

他無奈刮了下她的鼻子,她像少女般吐吐舌,一路挽著他的手,一路走回去。

祖母大人看到這兩人甜甜蜜蜜的回來時,又欣喜又擔憂,她說寶貝孫子你怎麽還沒等到聖誕節就過來呢。男人憋不住也要憋啊。

木夏一聽這話又不好意思的臉紅,風間咳了幾聲道,先進屋吧,外面風大。

“等等,祖母的意思是,木夏在這好好念書,你給我好好忙你的事,明白了嗎?風間家的乖孫子啊!”藤原直美戳中風間的頭,隨意整了下她那華貴的披肩挪正到原有的位置,嚴肅的眼神絕對不像是開玩笑,這位可是一手把他帶大的老人家,他心裏想什麽,她會不知道?

這以後,風間回倫敦的次數變少了。木夏在醫學院的成績也穩步上升了。

這樣是好事還是壞事?木夏走在鮮花開滿的小徑上,會不自然的期待某人的出現。因為去年的冬天,她堅持要一個人坐電車回去,結果電車半路出故障,只好一腳深一腳淺的踩在雪地裏,突然後悔沒有讓司機來接她。

仍舊是回去必經的那條小徑,漫天大雪中紫色毛皮帽沿上藏匿幾朵白色的雪花,穿著厚厚的絨毛罩裙和披肩大衣的木夏,小心的提起柔和荷花色的羅緞襯裙,此刻開始埋怨安娜時刻都講究她搭配的出行行頭,這樣走在雪裏,襯裙一定全弄濕了。

突然而至的聲音在後面,是汽車的喇叭聲,她回過頭,詫異的看到風間從車窗裏探出頭來,目光溫軟的落在她凍紅的鼻尖上,無奈又好笑,“我說,這位漂亮的小姐,可否有幸載你一路?”

木夏呆在那一動不動,還未緩過神來,你回來了嗎?

風間幹脆從車裏走出來,傘也未打,迎著冷風,那件雙排扣的大衣外吹開來,露出裏面套寬領帶夾克,他合了合衣襟,走到木夏跟前,便把大衣脫下來擱在她肩上,深情款款的說,“說好冬天陪你過聖誕,不是嗎?”

木夏眼眶有些濕潤,想起小時候父親大人在新年時已答應不再做衣裳,她在年關那天難過的睡著,第二天醒來發現漂亮的新衣服就躺在枕頭下,那種幸福,用全世界的幸福也換不來。

你怎麽可以把我寵成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木夏靠在風間的肩上,滿心窩的溫暖如春。

現在到了春天的時候,她依然走在那條道路上,沒有等到他的出現,於是懷疑自己當初要學蘭醫的初衷,三年,真的有些長了。

在滿懷期待與思念中,這樣又過了一年。到1869年,也就是木夏在倫敦的第三年。

這年夏天,木夏從倫敦的醫學院正式畢業,準備擇日回國,回到據說已有了汽車、火車、工廠的日本。這個古老的國度,在明治維新後的短短兩年內,文化進步的程度比此前任何時期都要加速邁了一大步。在風間的信中描述,那些先進的思潮和觀念已在日本萌芽,然而,可貴的是,新政府(就是木夏她哥的明治新政府)對於過去遺留的寶貴文化,依然繼承了下來,那些是過去的精華,積澱歷史的璀璨文明。

於是木夏變得更加期待,新日本的全新面貌。她在倫敦的最後幾天裏,每天都盼著風間的到來,早點把她接回去,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見他來。

藤原老夫人勸木夏不要著急,照舊拉著她喝下午茶聊天說笑。這天下午,祖母大人又叫了木夏去後花園裏曬曬太陽,嘗嘗果園裏新釀的蜂蜜。木夏打著圓頂小碎花傘,一條清爽的百合小短裙,穿過幾排低矮的灌木,從葡萄藤下走過,一直走到庭院中。看到老夫人慈祥的坐在那,捧著一本厚厚的畫冊。招呼她‘木夏,過來,聽祖母奶奶跟你說一個故事’。

於是木夏乖乖的坐過去,跟隨祖母翻閱那本畫冊,從最開始的黑白描摹到後面的黑白彩照,再到現在的彩色照片,技術的發明代表了人類前進的腳步,而畫冊裏記錄的是有關風間家族的一切。

當她看到風間千景小時候的那幾頁時,仿佛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少爺。一頭閃亮的金發,穿著幹凈的衣服,就在這個庭院裏和一群仆人們玩捉迷藏,他的脾氣很不好,經常欺負仆人們。他在庭院裏跑來跑去,天真的笑顏裏也不谙世事。

直到有天他接掌了家族的命脈,他被賦予一個新的人生道路。他躲在庭院裏悄悄的哭,想念他的媽媽,害怕自己不能完成重任。然後祖母告訴他,不要怕,以後會有一個女孩會走進你的生命裏,和你一起承擔這一切,你不會是一個人,不用再害怕。

小少爺問,那那個女孩什麽時候來呢?

祖母說,等你承諾給她一生的幸福後。

他點點頭,認真的說,那我要給她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幸福。

祖母大人把畫冊合上,側臉問現在坐在她身邊的女孩,“木夏,你準備好了嗎?”

木夏不說話,走進那一副光陰深處的畫裏,穿過了一樹一樹的時光樹,古老的房子褪成過去顏色,庭院裏還是開著當年的粉色薔薇,她穿著白色裙子,走到那個小男孩面前,牽起他的小手說,我來接你了,我們一起走後面的路。

小男孩點了點頭,金發垂落一閃一閃如暖陽,木夏瞇了瞇眼,再睜開眼時,那位男孩已成長成眼前的成熟男人,一身優雅白西裝,氣宇軒昂的站在她面前,手掌撫摸在她的頭上,溫柔的說,“我來接你了,一起回去吧。”

木夏眨眨眼,藏掉了眼角的淚,點頭嗯了一聲。風間牽起她的手問,剛才又一個人睡著了?她回答說,做了一個夢。

“夢到什麽了?”

“你的小時候。”

他笑起來,摸摸她的頭,問他小時候跟她說了什麽。

木夏鼓起腮幫子,認真的想了想,“他問我,我叫什麽,我告訴他,你未來的老婆。”

然後兩人一同低頭噗嗤的笑起來。

——我遇見你,你遇見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少爺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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