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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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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抹嘴邊的血,兩眼發直的瞪住天頂,瞪得太久,眼底幹幹的,想哭都沒了淚。

嘶——單衣上大朵的華貴牡丹花紋飾碎得片片紛落。

尖銳刺耳的聲音不時的穿透她的耳膜,被撕得粉碎的衣服零落的掛在胸前,嬌嫩的乳-頭已被咬得紅腫,全身上下到處是吻痕,風間一處都沒有放過她的吮咬……儼然一場慘無人道的淩虐!

疼……很疼,木夏疼得全身火辣卻酸楚,不被珍惜的占有是叫人欲望的無望。

哭泣從她嘴裏零落而出,像是獨自喃喃,她大概是怕了,脊背也佝僂了幾分,用最原始的自我保護意識去收緊雙腿。

但風間不打算停止這一切,讓一個女人分開雙腿對他來說是何等容易,一把將裙子扯下,扒掉最裏層的褒褲,以手臂環抱住她的大腿,熱吻游離在她的腿間,邪佞的目光一掃那少女的花蕾,不由無限延伸出心顫的悸動。

心尖 ‘嘭’一下的撞擊出沈悶卻堅實的聲響。

第一次主動侵犯一個女人,所以……會緊張?但他是玩女人玩到面不改色的風間少爺啊!

風間一手抓起頭發,意外的意外的猶豫至茫然發楞。

這是他想要的?即使犯下強-暴的罪,也要把她據為己有,哪怕讓她傷痕累累!?

把她帶到這裏的原因,明明是想說些重逢後的話,就像普通男女那樣說話,怎麽變成這樣?只想跟她待一會,待著待著為何變成這樣?

風間摸不清頭緒,手上的動作遲緩一刻,懵的撞見木夏眼中的淚,不禁愕然。

她哭了……?

有些無措又微惱,他低吼,“不準哭!閉嘴!”

木夏又被吼聲嚇得一顫,忽然歇斯底裏的大哭,嘴唇發抖的張了張,喉嚨卻因哭啞而說不出話。

“本大爺叫你不要哭!你……”風間的太陽穴隱隱作痛,哄人這種事他八百年也難得一次,第一次想哄人時卻六神無主。他一向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只要遇到這姑娘,所有的意志理性就被攪得混亂,連思考的能力也沒有。

把她搶走,對她侵-犯,傷害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他到底幹了什麽!?

“該死的!本大爺……準你哭!”安慰最終演變成霸氣的命令,風間嘗到了徹底無力的滋味。在你面前……從來都不從容。

木夏什麽也不說,意識脆弱到眼前的人是誰都覺得無意義,事實上她就是被一個流氓侵犯,連謾罵都覺得多餘,她把撕破的單衣拾起來,遮住赤-裸的身體,起身就走。

“木夏……我……”

身後拉住她的男人還未說完,她的手掌已直直的落了下去。

啪的一聲清脆。

風間頓時覺得半張臉辣辣的發疼,一時微怔,緘默了。

也不是不知道躲,因急著脫掉自己的羽織外套想給她披上,根本未註意那一掌來得迅猛,躲都躲不及。

“滾開點!不要碰我!”木夏的怒氣很大,臉上厭惡的神情是絕不留半分情面,“風間千景……我寧願從未遇見過你!”

風間木然以對,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頓了好久,望頭頂的那灰蒙蒙的天,雙目狼籍。

忽然,轟隆一聲雷鳴,下雨了。

木夏一個人走在雨裏,哭得萬分委屈,見到一個女人,就扔床上做了!?下流無恥!大色狼!

又甩了甩剛才扇疼的手,死混蛋一張臉瘦成那樣,骨頭都咯手!臭流氓!叫你碰!叫你親!給你一巴掌,真便宜死你!

她氣得恨不得再多扇幾巴掌,把那漂亮臉蛋扇腫了,扇成醜八怪,看這風流公子還敢不敢到處迫害良家閨女。

一邊發恨的咒罵,一邊尋路走出這破地方,結果是可想而知,她迷路了。

隨著時間的過去,天色漸晚,四下一片沈寂,黝黑的枝幹在夜裏似一張鬼魅的密網,透出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

烏鴉嘎嘎的撲騰翅膀從枝椏間飛過,一點動靜就驚得木夏渾身膽寒,加上初春乍暖還寒,濕漉漉的雨霧寒意侵人,被澆成落湯雞的她恨得快咬碎牙齒,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風間千景你想洩欲能不能挑個好地方!?

真是個鬼地方……木夏盯住遠處一雙雙陰冷的眼,一陣頭重腳輕,狼來了!!!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啊~~~啊~~~”

聲音由於主人身體的搖曳也變得破浪綿綿,木夏猴急中爬上了一棵大樹,但盯著樹底下那些恐怖的野獸撞擊著樹幹,心都提到嗓子眼。

該死的!狼群什麽時候才走!木夏望天無淚,把怨氣出在慶子娘娘身上,野外郊游把命都游沒了,不帶這麽坑人的啊!

就在此刻,一聲驚慌的大叫抵達她的耳邊。

“木夏——”

最絕望無助之際,聽到這響亮的一聲,哪怕是最討厭的那個人,也覺得形象頓時高大了許多,尤其是憑借一把武士刀解決那些狼群時,不得不說,風間千景也可以很帥!

如果說狼牙兇猛殘暴,那麽風間的狠毒絕不亞於獵豹,冷厲的刀鋒似獠牙咬破狼的脖頸,猩紅的血飛染過雨幕——腥風血雨!

而他從來都是殺得優雅,並不見血跡濺在他的赭色羽織上,連其下的白色和服也未沾半點汙垢,將這場屠殺都幻化成一場純凈的洗禮。

咻的一聲,刀入鞘,風間站在樹下,沖樹上那浣熊狀的某人似笑非笑,“下來吧,蠢女人。”

木夏抱住樹幹,一臉囧然,說不讓他碰的是自己,但現在這種悲催狀況,究竟是貞操重要還是命重要?

“餵,你……你接準一點。”這種懊悔當初的想法也是不得已,木夏絕不會承認自己需要他,不過是給他贖罪的機會。“沒接準的話,我就變鬼詛咒你!”

敢情是懷疑他的視力還是臂力!?風間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幹脆騰地而起,跨步直躍上樹梢,長臂一伸便拉人入懷,華麗麗的帶著木夏安全著地。

“跟我走!”

說罷去拉她的手,在看到手腕處的烏青時,忽然就楞了一下。

金色發稍下一滴雨水,綻出了一朵透明的水花,聲音就在漣漪中漸次散開。

“木夏,是我錯了,那樣對你……對不起。”映在水裏的面容隨著圈圈漣漪也變得柔軟,找不到一丁點屬於風間式的倔傲。

“哈?你說什麽?”木夏皺眉,把雙手搭在頭頂,“雨太大,我聽不清。”

“該死的,本大爺只說一次。”

風間咬牙,硬是說不出第二次,嬌貴養在他的骨子裏,學不會低頭,學不會道歉,也不需要去學。這天下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從來就沒有。

惟獨某個人不一樣。

奈何她就是死不順心。風間唯有輕嘆,“好了,你不要吵也不要鬧了,跟我走吧。”

八百年難遇的哄人也因為這個人變得想去嘗試,鬼王強者潰敗的驕傲,其實也那麽不堪一擊。

可惜木夏不是慢了就是快了,巴不得離開這地方的她趕緊拉住風間的手臂,生怕再遇野獸,把先前那句‘滾遠點’PIA到九霄雲外。

比起貨真價實的狼,這個大色狼的恐怖程度只有那麽一丁點。

這位姑娘的算盤打的向來不慢。

風間瞟過那挽著自己的小手,倒有種說不出的悅然。

“雨太大,先避雨再走。”若無其事的把話說完,一看木夏那破爛衣衫,便把羽織服脫下來擱在她肩上,一身白衣的他站在綠意盎然的春雨裏,俊得比春花還美。

俯身攬過木夏的腿,輕柔將她抱起來,他便笑了。

月光氳在朦朧的雨裏,將風間的影像也色調清淺了起來,像一幀筆觸柔和的撲進木夏的眼瞳。

三年未見他的笑容,這一見,連同他略彎的嘴角都模糊在毛茸茸的水霧裏,分外迷離的美。

木夏想這一定是幻覺,有些發愁的問,“餵!你怎麽不飛啦?”

耳朵裏嗡嗡的傳來了男子的聲音,好像是‘你喜歡我帶你飛?’還是‘我只帶你飛’,還是‘你不想和我多待一會?’

到底是什麽呢?雨太大,聽不清啊。

***

有些事情,一碼歸一碼。

木夏的算盤打得一向精準無誤。等到風間把她帶到安全的山洞裏,連忙避之不及的把他彈開,全副武裝的戒備,“你離我十步遠,不許過來!”

哼。風間回贈一個白眼,懶得理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不聲不響的去找了些幹樹枝生火,等到火苗起了後,便解下濕掉的和服,只解了一半就隨意的掛在腰間,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

這種不羈的裝束,卻為他一貫的優雅添了幾分野性。

但木夏第一反應還是躲遠點,“你……你又要幹什麽!”

見他脫去上衣後走向自己,回想白天裏他的各種行徑,敢情她又羊入虎口?

“把衣服給我!快點!”命令式的口吻從未改變。

“你……你不要過來!”自我保護意識強烈的木夏連連後退,未註意腳後的石子,眼前一閃而過風間向她伸出的手,她本能的想去抓,又慪氣似的推開,選擇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也不忘罵他混蛋!

風間抓了抓手心,真想給這姑娘一記,看她疼得把小臉皺巴一團,又突然有種發笑的沖動。

蠢女人的腦子到底裝了什麽東西?

蹲在她身旁,將手緩緩覆上她的腦袋,學著是那麽一回事的哄人。

“女人總是這樣東磕西碰的話,撞到臉就不好了。”紳士般的伸出手,正色道,“公主殿下,本少爺扶你。”

“不必!”

木夏自顧自的爬起來,忽然發現風間閉上了眼,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對她說,“先把衣服給我,等幹了再拿去穿。”

向她伸開的手掌似乎保持著低微的姿態,然而關鍵的是,一個帥男人光了上身閉了雙眼命令她‘脫衣’,渾然不知他自己光著上身,半掉著和服有多誘人就多誘人,有多性感就多性感。何況這人還是把整個日本的女人都迷得神魂顛倒的風間少爺。

這位少爺生得實在是精致,身材線條比美神雕琢的藝術品還要完美,深邃的五官在火光裏映得棱角分明,此刻的他就如一片安靜的湖水呈在眼前,漾開了攝人心魂的幽光……

木夏脫掉那件羽織服時莫名的難為情了。

而後風間接過衣服,立即就背過身子,吭了聲,“本大爺親自給人烘幹衣服,還是第一次。”

被人扇耳光是第一次,饒過這人也是第一次,承認錯誤而道歉全都是第一次,松本木夏你該感恩戴德了!他真想一口氣吐完,又不屑跟蠢人啰嗦那麽多,最後一言不發的出去找食物,準備給人做飯又成了第一次。

所有金貴的第一次都賜給這女人,並未期待她說聲謝謝,至少能對他笑一笑。

結果冒著大雨回來時看到木夏一臉惶恐的模樣,風間以為她擔心自己,心底的一絲悅意很快又被她澆得透涼。

“你把我丟在這,萬一有狼把我吃掉怎麽辦?混蛋!你混蛋!”

在她眼裏,他除了混蛋,好像什麽都不是。風間辛苦的抓了兩只雞,還找了野果讓她先墊肚子,到頭來也是遭冷眼。

他沒好氣的把果子砸過去,砸得木夏才明白他是去找吃的,但她咬了一口就說酸,不吃了。

“給我吃完!”風間恨不得拿果子塞滿她的腮幫子,忍了忍,還是不忍心。

從回來就顧不得擦掉身上的雨水,進了山洞就烤雞肉,根本未提那果子是他一個一個摘的,沒有用劍氣掃下來。

木夏才不理那張黑臉,穿著幹衣服圍著溫暖的火吃烤雞,大言不慚道,“你怎麽不捉幾條魚,我最愛吃清蒸魚。”

蠢女人就是一個麻煩!風間把拳頭握得繃緊,真不懂這女人到底哪點讓他喜歡,伺候她也不覺得煩躁,難道就像某人所言,他真是無藥可救!?

“以後你想吃,我會給你做。”

“沒有以後。”

這是木夏的實話,就算他曾經多次救她,那也不代表要跟這種色狼頻繁相處。

風間的臉色不大好看,撿了根木頭扔進火裏,把眉頭鎖得很深,“還在生氣?你到底……”語調一轉,“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不要太得寸進尺!”

怎麽樣?以為這樣就算是道歉?求原諒!?木夏把眉挑高,哼道,“今天發生的事,本公主沒叫你負責,已經便宜你了!”

風間一楞,嘴角不由勾起,“你希望本大爺對你負責?”

“誒?”木夏眨眨眼睛,剛剛說了什麽,說了什麽?說了什麽啊啊啊!?

突兀的靜寂裏,是風間低沈的聲音。

“我娶你。”

“誒?”

“……本大爺說娶你,這是最後一次。不要總讓我說第二次,蠢女人!”風間執拗的把頭一撇,火光映得那白皙的臉上一點點粉紅。

“餵,你沒發燒吧?”木夏實在不解的拿木頭推了下風間,對方反而一副‘一定對你負責’的姿態回望,她又囧然無言了。

兩人再次陷入沈默,只有木頭燒得啪啪的聲音回蕩在山洞內。

火光一跳一跳的,地上男子的剪影一直延伸至木夏的腳邊,從影子的形狀來看,他的肩膀寬闊,或許值得依靠。

風間這個人啊……

木夏拿著小木枝在地上畫圈圈,隨意畫了張兇惡的臉蛋(╰_╯)#,就是這個樣子吧。

聽山洞外的雨聲漸細,夾著春天泥土芬芳的風吹進來,她自言自語的說,“不要隨便開這種玩笑,以後等你遇到心愛的女人,再說這一句。”

風間半天都楞著,雙眼發癡的盯住女子低垂的眉稍,心中淺淺一聲嘆,我愛的人,不是你嗎?

☆、殿下

曉汀月,櫻花酒,清寧晚唱。

***

是夜。

一陣風聲碎,又一地櫻色染。

宮燈內的燭火一折,地上的影子便隨之一晃,生出幾分寂靜在這空曠的殿內。

輕輕的嘆息繞過檀木圓柱,聲音的主人將毛筆擱置在一邊,頗為無力的扶起額頭。

濃密的睫毛畫出兩弧剪影,烏帽下幾縷碎發遮住了他秀氣的眉毛。

忽然,眉心處一點皺意。

窸窣的聲音傳來,仔細一聽,跟隨著細細步履聲的,還有十二單衣布料摩挲的聲音,空氣裏彌漫了熟悉的檀香味,未等來人開口,他便有意識的推卻,“若沒有她的消息,勸慰的話就不必了,母上大人請回吧。”說罷,已將臉微側過去。

睦仁殿下竟然心緒不寧的失眠了。

慶子娘娘一看,那張臉一夜間竟消瘦了不少。她心底多少有些歉意,把榎子騙出去相親的,結果把人給弄丟了。

後來找到惠裏死活要人,沒想到聽了一段‘癡情男苦戀三年’的故事,於是心稍安了點,比起土匪什麽的,這個深愛榎子的男人至少不會害人吧。

但說起另一件事,把人劫走,也太沒風度!想約會也要問問人家姑娘的意思啊!

聽惠裏的解釋是,風間少爺從前不會這樣沖動,因見了公主後才這麽不理智,但請相信鬼族,一定盡快找到這兩人,確保公主的安全。

慶子想也只能這樣,回到禦所後瞞也瞞不過睦仁,這位哥哥還在等著榎子用晚膳,丫頭不回來,他便不動筷子,誰都勸不動。最後還是把實情說了,結果見寶貝兒子那副冷眼對她,心都拔涼一截。

但畢竟是兒子,作為母親的慶子還是很心疼,“睦仁啊……這麽晚了,也該休息了。榎子的事情不用擔心。那個男人會照顧好她……”

“夠了!今天的事情,不是看在母上大人的份上,睦仁一定不會罷休!”

右宮努力克制住不發火,揚手示意慶子退下,冷漠的神情讓慶子不禁錯愕,這樣的睦仁啊,太陌生了。要說皇家血統養出他一副冷傲的風骨也正常,以這樣冷淡出奇的態度對待生母,成了另外一個人。

也罷。自古帝王都該是無情。

慶子嘆了口氣,見晚上春寒重,吩咐人給睦仁做了姜湯,她也是放心不下,才親自端來。

一旁的女官有些看不過去,試著安慰慶子。這位娘娘的大度也不是一日練就,從成為典權侍起,就知曉一些東西必須失去。使了個眼色讓女官閉上嘴,正想退下。

有意無意的盯了眼紙上的畫作,只勾了線稿,色澤不鮮艷,從輪廓可以分辨得出畫的人是誰。睦仁是她的兒子,她比誰都看得透徹,從木夏回來的第一天起,慶子就明白從此睦仁的世界變了。

從來就沒見他笑得那樣開心,只要有榎子在他身邊待著,話也多了。榎子失蹤後,他立即就把政事丟一邊,半天都回不過神。

“她,不見了……?”

這個六神無主的殿下,不是親眼驗證,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在禦所裏待的時間也久了,慶子的眼明心精總會窺探到一些東西。多餘的話她不說,只留了一句。

“一直待在她身邊的,不會是你,也不會是我和你父皇。她總有天會離開這裏。睦仁,你該習慣有天她不在的。”

屋內再次沈靜下來,偶爾幾片書頁被風翻飛的聲音。

右宮擡頭看一眼窗外,一弦彎月寥落的掛在天邊,以後啊……還有很多這樣的夜晚,你不在我身邊。

但是……在那種人身邊,本殿決不允許!

手指猛的掐緊,毛筆啪的一聲被折斷,幾滴墨水飛濺在宣紙上,毀了一幅好畫。

***

翌日清晨。

愁悶的思緒煩了風間一整夜,醒來時看到懷裏的女人倒睡得心安理得,昨晚還說要他滾遠點,死不情願讓他抱著睡覺,現在卻粘在他身上,蹭蹭腦袋,吧唧嘴巴,儼然一副死豬樣。

哼。蠢女人。

他不由好笑的勾起一邊唇角,那年在戲院裏撞見的冒失丫頭,而後鬼鬼祟祟闖進他屋子裏的女孩,從未想到就這樣闖進了他的心裏。

嘆了一嘆,小心的為她整整蓋在身上的羽織和服,看見她脖頸處的吻痕,指尖拂過之處,顫抖貼上指腹,再襲滿全身血脈,揪作一團。

“對不起吶……”

晨光照在熟睡的女子臉上,乍看是張平淡無奇的臉,扔在大街上能找出一堆來,至少在他遇過的女子中,木夏的容貌一定屬於過目即忘型。

偏偏烙印三年,至今未忘。

春雨被風吹得散,碎碎的飄進來,風間臉上一層薄涼。

忽然,懷裏的人張嘴呢喃,“風間千景…………”

心陡然一緊,他不做聲的盯住木夏,狂喜溢滿那對緋紅的眸子,覆又陰沈。

下一句是——你混蛋!

心跳一波三折,風間的腦門正生煙。

直到午後初晴時,木夏還能嗅到那股煙火味,當然她的心情也很糟糕。大早醒來就見一張黑臉以及暴躁的一句砸過來,“該死的!把你那張蠢臉給本大爺收回去!”

想來這家夥晚上又對自己幹什麽壞事,明明就離得老遠的人,怎麽醒來就抱那麽緊?她不過是發表一下被色狼侵犯後的陰影感想,差點又惹毛這位鬼王大人把她踹到洞外淋雨。

高貴少爺不習慣睡山洞,起床後火氣大!

木夏把頭一撇,雨停了也該走了,這個男人是誰?不認識。

快點找到路回去,希望慶子娘娘能找到她,還有……祈禱哥哥和父親大人還不知道……這些主意風間從她那滴溜溜轉的眼珠子就能讀出來,看到她要離開,心裏不舍得,話到嘴上又變作風間式的命令。

“蠢女人,你給我站住!”

吼聲在洞裏被加強了音效,木夏嚇得小心肝顫抖,沒好氣的回頭甩白眼——吼你大爺的!

風間從鼻孔丟出冷氣,“如果你以為有本事一個人回去,最好放棄這種愚蠢想法。”

“切。如果風間少爺想一起的話,還是省省吧。”木夏根本不屑他的警告。

兩人僵持住,好似棋逢對手,未分勝負。

照一切正常的合理的順風順水的發展,驕傲的少爺睬也不用睬人,抱起姑娘就走,但到了某人這裏——在她面前的風間永遠可以放下一切的自尊,給她獨一無二的寵溺。

“餵,你希望我怎麽樣?”擋在木夏面前,風間有點沒耐性的問。“蠢女人,本大爺問你話。”

“哈?”

幹脆一把拉過木夏,貼近他胸膛,“這樣也沒有感覺?”

木夏莫名其妙的瞪著那張反常認真的臉,沒事聽他心跳幹什麽?跳那快,患了心臟病啊!

“你幹什麽!?風間千景你不要碰我!”

“本大爺不會對你做什麽,只要你回答本大爺!你的感覺!”

“哈?”

“跟我待在一起,你一點感覺也沒有?”風間按捺住胸口一波N折的心跳聲,咬牙道,“不緊張?不難受?”

“我說,你沒睡醒啊。”木夏撇撇嘴,果然洩欲不成功的男人,憋了會得病……神經病!

“松本木夏!你……你到底能傷人傷多深!?”風間極度苦惱的別過臉,一股澀意揪得心口發疼,煩不勝煩道,“滾!你給我滾!”

滾你大爺的!木夏又被吼得錯愕,正要動步走,頓住。無奈的轉臉問,“餵,你拉住我衣袖幹嘛?”

“我……”風間把牙咬得生緊,‘我喜歡你’這種話還沒說過一次,如果知道有天要說出口,應該練習的,不然就不會結巴。他心裏冒出這種後悔的情緒,表情也放柔了。

像一個無措的小男孩——沒經驗。

“你什麽啊……?”

“……”

大概午後陽光帶點橘紅色,於是風間臉上泛起的潮紅映在木夏眼瞳裏,成為適宜的色調了。

但是第一次發現鬼王大人的眼神有些慌亂,甚至不敢看她的眼,低頭皺眉的模樣木夏覺得詫異的同時,得出的結論是,風流公子想為昨天的事情懺悔道歉?

比起‘我娶你’的玩笑,木夏更樂意聽‘對不起’,“鬼王大人的道歉,就那麽困難?”

“笨蛋!”被這狀態外的姑娘弄得惱火,風間氣急敗壞道,“陪在我身邊的女人,只準許你一人。你是第一個讓我產生‘想要得到’這樣感覺的女人,你到底明不明白?”

表情雖然硬邦邦的,但突然認真的樣子……很帥。

沈默的面容,日光撲進來的線條抵達他眉眼每一處的深邃。

……太不像風間千景。

木夏噗嗤一笑,這是哪門子的道歉,還是格外的恩賜?即便是誠摯的邀請,都不是她想要的,至少現在還不是,那麽她想要什麽,還不清楚……

習慣性的轉身,習慣性的抽離,習慣性的反抗說‘你放開我’。

風間心裏一急,怕是這一放再遇她就是陌路。

該說些挽留的話……才好啊。他心跳得厲害,腦子裏也很亂,只能發楞的盯著那只手。

第一次發現他其實嘴笨得厲害,腦子也不靈活。從前那些得心應手都是女人投懷送抱,他從未需要去爭取什麽,從未像這一刻迫不及待的渴求。

“不要讓我對你殘忍。我……我想要你。”

他的指尖一用力,衣服發出了輕響。木夏害怕他會再次對自己做什麽舉動。想也未想的推開這個男人,“你……你不要碰我!滾開!”

她不要再次受辱,換做了主動反攻,結果楞是把自己也推送出去,風間還在楞神眼前的一大只撲過來有點詭異,在退後一步時踩上木頭。

撲通一聲……大事故!

“蠢女人,你想幹什麽?”風間一臉溫怒的瞪住某個還在(>0<)的女人,氣定神閑的把拽至腰間的和服袖子提上來一截,戳了下她的腦袋:笨蛋,想投懷送抱,動作也該輕點。

“餵!我又不是故意的……”

確定身下有人當墊子,木夏才一臉泰然的趴坐在風間身上,猛翻白眼。“誰叫你沒站穩!還拽人家的衣服。”

“那是我的。”

“切,還給你。”木夏說著開始寬衣解帶,肩上的衣服滑落下來,露出了香肩。

脫到一半時有些意識到某些不明視線,於是緩緩的將頭轉過去,看到洞口處那一雙雙雪亮的眼睛後,再瞅瞅身下那位半露上身的妖孽男……

頭頂上空一堆巨石突然坍塌,木夏雙手撐地,頭也不擡了,擡不起啊。

松本木夏,你到底幹了神馬!!!?

SOGA……原來是榎子公主把風間少爺撲倒了!!!

洞外一群人心中-共同的感慨,此情此景他們看來,無外乎‘女上男下’,公主好奔放!

這群人裏包括發現鬼族發出的信號後趕來的惠裏。前一秒老人家還想‘少爺早劫色早生子,不要大意的上吧!’,這一秒就變成‘原來少爺身嬌體弱易推倒,木夏小姐幹得好!’

另外撞見此景的慶子娘娘,擔心一個晚上那風流公子會對榎子動手動腳,但沒想到自家閨女那麽耐不住寂寞的把人家少爺推倒!?

從昨日的‘劫持事件’演變成‘推倒事件’,懷疑某女自願被劫走的很正常,甚至有公主主動引誘一說。

木夏只剩欲哭無淚了,為證明這個順序問題,難道讓她秀一下身上的證據?更何況某人現在一副‘不要緊’的正直姿態,讓她這個撲倒對方的人情何以堪啊。

“關於這件事情,本大爺作為鬼族的首領,不會推卸責任。所以……”

風間正要將前戲解釋一番,慶子連忙擺手道,“不用擔心,皇室一族對今日之事會負責,風間少爺不必擔心顏面問題。”

惠裏也跟著說,“公主大人可要對少爺負責呢,不能這樣把人吃了就不管了。”

負責什麽的……那是那是。慶子點點頭,握住惠裏的手道,“這個……榎子性子太急,將來風間少爺要多管教吶。”

風間囧然,再看某位啞巴吃黃連的女人,忍不住低頭輕笑,眼角處緩緩流動著柔光。

“我說過,我會娶你。”

“你……”木夏臉頰上兩條寬面條淚。

一切水到渠成,兩位鞠躬盡瘁的女人終於有了盼頭,所以……選個好日子吧。

在場激動的還有一堆侍從和侍衛們,皆大歡喜時,一道清冽的聲音卻突兀的插-進來。

“慢著!”

語氣裏透出一派威嚴的氣勢,眾人側身一望,連忙行禮道,拜見殿下大人。

☆、鬼王

歲似堇,年如昔,水盼蘭情。

***

“哥——”

木夏這一聲叫得分外清脆,一頭撲進右宮懷裏,湊近他耳邊委屈的說,“哥……救我。”

這句話不輕亦不重,幽幽的沈入歲月裏,翻出幾折舊畫來。

被父親大人罰抄書,抄不完了,生怕挨板子,她皺巴鼻子的求救,他便什麽都不說的幫她抄完,按她的筆跡,抄滿整整一本子;去戲院看戲吃團子,卻把錢丟了,她淚眼汪汪的站在街頭,後來是他驚慌的找到她,又是不做聲的把團子塞在她手裏……

每次她闖了禍,遇到了危險,收拾爛攤子的總是他。

哥……救我。像小貓一樣的眼神看他,從小時候就這樣。

右宮的嘴角牽出一絲苦笑,吶,待在你身邊的人不會一直是我,可我想要一直保護你。

“哥,我不要嫁給那流氓,他……他欺負我!”木夏還在為昨天的事情耿耿於懷,現在被誤會後更加不爽。

右宮聞言臉色一沈,見慶子依然一副讚成兩族婚事的態度,冷道,“既然榎子不願意,這事情不必商量!”

“那麽……讓榎子解釋一下剛剛是怎麽回事?”慶子娘娘認定眼見為實,況且在場這麽多人看到公主衣衫不整的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先不說皇家顏面,以後她就算想嫁出去,恐怕也很難。

再說風間千景這個人,的確初次見面的印象不見得有多好,但從剛才他決意表態負責,以及從前的舊情,慶子認為木夏嫁給他,不會吃虧多少。眼明心精也不是這一刻兩刻,這麽多年看人準不準,那就讓時間來說話!

慶子把話說得極為明白,如果木夏覺得委屈,可以把事情說清楚。這一計正擊中木夏軟肋,不管解釋不解釋,風間會對她負責的事實不變。現在禦所裏沒有人不希望她嫁出去,哪怕嫁一個流氓,也會有人拍手稱快。

說到底,就是適齡結婚女子還不結婚的悲哀。但嫁給風間千景,這種倒黴事情,木夏死活也不樂意,就算板上釘釘,也想有挽救的機會。

“我……我不管,就是不嫁,不嫁!”她急得幹跺腳,拽著右宮的手臂嚷,“哥……你救救我……救我……”

風間一言不發的聽著,臉色很是難看。惠裏見情況不對勁,趕緊派人把天霧和不知火叫來,誰都猜不透現在的風間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幾百年也未見少爺這麽想得到一個女人,也是幾百年未見一個女人不要少爺的。

鬼王大人發飆會出現什麽糟糕局面,難以想象。

右宮不動聲色的把風間打量一遭,並不是第一次見此人,先前薩摩番的密會時的印象真是深入人心。誰都不放在眼裏的高傲不說,身後跟著的大把女人就讓近衛們費了不少神思。

麻煩又不懂禮貌的家夥。這是右宮對風間的第一印象。得知木夏和風間在一起,右宮就從心底就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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