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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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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空被我這麽調戲後,黑著臉轉身就往黑暗中走,走了幾步,忍著怒氣回頭,壓著聲音說:“阿佛姑娘,為了你的安全請跟上!”

我扭過頭,在他看不見的暗影中偷笑,無論寧許還是他的轉世,終究對我狠不下心來。

跟在原空身後,在黑暗中走的磕磕絆絆,原空一個凡人反而借著我幻出的燈球走得十分順利,對此我深表嫉妒。但嫉妒終究只是嫉妒,原空畢竟是寧許神殿轉世,即使這一世是如此平庸的凡人,終究是未來的佛祖。

在西方梵境生活時,我一直百思不解寧許虔誠禮佛的緣由,苦悶之後就變得很憂傷。憂傷來憂傷去,最後把憂傷都憋在自己身上,於是,我華麗麗的生病了。

說起我的病,多少有點丟人,其實不是什麽大毛病,就是偶爾掉點松鼠毛。

註意量詞,真的不多,只是偶爾,可是卻把前來串門的普陀神殿刺激的噴嚏連連,鼻涕直流,整天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瞧我,瞧得我心裏發慌。

一日,趁著寧許不在,他終於開始了報覆我的行動,用一顆花生將我誘到他身側,伸手捏住我的脖頸,將我拎起,舉在半空,又因為嫌棄我似的,頭離我遠遠的。

我拼命的揮著四肢,掙紮扭動身子,想要逃脫他的魔掌,他卻笑著說:“不過是一只小松鼠,為何神殿陛下這麽當心肝寶貝?”

“我是只會說話的松鼠!”我一邊扭著身子,一邊憤憤不平的回答。

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自然我這只松鼠也這麽認為,說不出自己的特點,就說說與別的松鼠不一樣的地方。

普陀神殿似笑非笑:“不過是只成了精的松鼠,會說話也不是什麽大法術,說吧,你這掉毛的毛病怎麽才能治好……阿……嚏……”最後那聲噴嚏,把他的原本的氣勢洩得一萬八千裏,一去不回來。

我被吊在半空,張揚著四肢,姿勢很是難看,特別不舒服,使勁的撲騰,楞是折騰出越來越多的脫毛,眼前別過頭的普陀神殿一直“阿嚏阿嚏”個不停……這狀態一直持續到寧許回來,他很是無奈的看著我們,苦笑著將我從普陀神殿的魔爪中救出來,我一個翻滾就鉆進他的衣袖中,聽見他問普陀神殿:“你為難它是要做什麽?”

普陀神殿答道:“就是問問怎麽能不讓它掉毛!”

“這還不簡單?”寧許挪動著步子走了幾步,花生的味道飄進我的鼻子中,我將頭探出寧許的衣袖,就見他指尖捏著一顆花生,遞到我嘴邊。我兩只爪子抱住花生低頭開啃,花生上還帶著寧許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啃得正香,就聽寧許說:“每天給它顆花生,告訴它要是掉毛就沒有花生吃了。”

我停下啃下去的牙,擡頭瞧向寧許,發覺他的神色竟然是認真的,於是我開始暗自權衡,是有骨氣堅決不吃每天一顆花生好呢,還是繼續憂傷著掉毛好呢?

還不等我腦子轉出個主意,寧許又說:“當然,不給它花生吃,它的毛掉光後就不能長了,也就不用擔心它以後掉毛的問題了!”

普陀神殿:“……”

我:“……”

寧許這是要養只禿毛松鼠?

鑒於這個沒有愛心的佛祖神殿,我決定再也不理他了,除非他拿十顆花生外加十顆松子誘惑我。

回憶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我沈溺於回憶中,一頭撞到了原空的背上。他停住腳步,語氣很是無奈:“貧僧這平白無故走路,阿佛姑娘都能貼上……哎……阿彌陀佛……”

“我又不是故意的!別跟我念阿彌陀佛,聽著都煩!”我低頭從懷裏掏出一把松子,討好的遞給原空:“別糾結我的事了,來,我請你吃松子!”

伴著微弱的燈光,原空的表情一點都沒有表現的他想吃松子。

我繼續努力:“松子是我最喜歡的東西,當然沒有松子花生也行,原空,來嘗嘗吧,這可是阿松給我準備的世間最好的松子!”

“謝姑娘好意,貧僧無福消受,阿彌陀佛!”雙手合十,姿態如佛。

我無奈道:“又是阿彌陀佛,左一句,又一句,你可真夠固執的。”轉念想了想,我又說:“不如這樣吧,你們和尚不是都要化緣嘛?就當我施舍給你的齋飯了。”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個悶頭和尚要是再不接受,看我怎麽收拾你!

原空終是無奈,接過這一捧松子,嘗也沒嘗,一把塞進有些微舊的布衫裏,轉身便借過光,繼續往前走。

我摳著手指垂著頭,咬了咬牙說:“寧許,我知道你對我懷中的妖圖感興趣,給你好了。”我幹脆利落的從懷中掏出那張骷影陣的陣圖,猛勁的塞進原空的懷裏,擡頭瞇著眼睛對他笑,希望他可以借著微弱的光記住我的笑臉。

原空眉頭微皺,默不作聲,將懷裏的妖圖擺正,順著畫軸慢慢展開,一種莫名的香氣突然傳來,嗆得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感覺有股溫熱的鼻息靠近我,我憑借本能後退一步,卻見原空臉色漲紅,眼睛通紅,光禿禿的頭頂大滴大滴往下滴著汗珠……

“原空,你怎麽了?”我見他狀況不妙,欲伸手扶他,他卻一把揮開我,蹭蹭退了兩步,聲音沙啞說:“阿佛姑娘,你竟然對我下藥……”

“什麽?”我不解原空的話。

他一手單握妖圖畫軸,青筋突起,牙齒咬住下唇,似乎努力克制什麽,不一會兒,鮮紅的血珠沿著他的齒邊蔓延,沿著唇角緩緩流下,形成一條鮮紅的血痕,看得我心疼。腳下不由的向他靠近,小心翼翼追問:“原空,你怎麽了?”

他突然扔掉手裏的畫軸,一把將我擁進懷中,力道巨大,我猛地撞進他的胸膛,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到一雙大手不停的揉捏著我的後背,手勁很大,揉得我骨頭發疼。

我不清楚原空為何突然發狂,雖心有不安,但還是竊喜的偷偷的雙手環上他的腰,粗壯有力,抱起來正好。

不一會兒,我就被原空直接拉出懷裏,一把推翻在地,他啞著嗓子道:“阿佛姑娘,你是有多想得到貧僧的肉體?”

我慌忙爬起,拽住原空的布衫衣袖,還不等開口,他一揮衣袖,又將我掀翻在地。這一次我整個人向後倒去,後腦勺磕在地面上,“嘭”的一聲,結結實實。

混亂中,只聽原空聲音極其難耐道:“在普陀寺,姑娘誣陷貧僧與姑娘有了夫妻之實,你我皆知,我們之間本是清清白白,為姑娘名節,貧僧甘願還俗。可如今,姑娘竟然還是執迷不悟,竟然在這妖圖中藏有媚藥,你……”

我慌亂爬起,四爪並用,爬到原空腳下,仰頭對他說:“原空,我沒有,你信我!”

他臉色已經紅的發紫,只見他用手背抹掉自己嘴角的血痕,腳一擡,將腳邊的我踢開,揮手打掉我幻化著掛在半空的松油燈,燈沒光滅,周邊陷入黑暗,天生夜能視物的我,也看不見周遭的一景一物。

但是我知道,原空他走了,消失在這黑暗中。

抱著膝蓋做了一會兒,我擦幹眼淚,站起身來。松油燈重新點燃,跟隨著我漂浮在半空中。我低頭找地上的妖圖畫軸,尋了許久都沒尋見。我也沒有心情去找,中了媚藥的原空,也不知道在這黑暗中跑去哪裏了。若留在我身邊,雖然他的清白不保,但好歹我也是個姑娘,是媚藥的解藥。

這媚藥來得蹊蹺。

照此情形來瞧,普陀寺那一夜的原空,吃了阿松給我的松香媚藥,除了昏睡,並未像如今的這副模樣。

妖圖——阿松——松香媚藥,聯系起來?

我不敢想,阿松他不會這麽對我的。

我努力的吸著鼻子,聞著原空殘留下的淡淡檀香味,獲得到他的蛛絲馬跡,雖然斷斷續續,但好歹給我指了個模糊的方向。

走著走著,嚶嚶啼啼的哭聲若隱若現,我細細聽著,像個女子的聲音,聲音傳來的方向與原空身上的檀香味竟然是同一個方向。正加快腳步去尋原空,後一擺被緊緊固定住,我掙脫了幾下沒有掙脫開,回頭瞧了幾眼,沒有瞧見有什麽東西困著我。

正猶豫納悶間,便聽見個聲音唯唯諾諾聲音的喚我:“嬸嬸,你是來夾龍山救我的嗎?”

我險些被這一聲“嬸嬸”劈暈,嬸嬸?他叫我嬸嬸?我這麽花容月貌的姑娘家,即使在黑暗裏,也不能被錯叫做嬸嬸的!

我揉了揉耳朵,恨不得將自己尖尖耳朵露出來,好證明我的確是聽錯了!然後事實是我確實被叫做了嬸嬸!

施了妖法,飄在我身側的松油燈變得更加明亮,我好歹算是看清身後拉著我不放的東西……竟然是個小孩子,他蹲在地上,一手環著膝蓋,一手攥住我的後衣擺,仰著頭,可憐兮兮的瞧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阿佛姑娘,你被叫做嬸嬸還算好的,你的歲數都夠給多少人當姑奶奶的是不是?

誰讓某伊夢坐車時給小朋友讓座都被叫阿姨,要讓阿佛姑娘也嘗一嘗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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