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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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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齊林少擦肩而過時,他突然輕聲道:“松樹這種東西萬年不移……”

一聽他這話,我眼帶殺意瞪向他。夜色陰黑,他沒瞧見我的眼神,只是胡亂地搖著腦袋,似乎尋了一會兒才找準我的位置問:“不如詳談?”然後施施然向前直走,直奔院子正中央的主房。

齊林少住在宅院主房裏,屋內點了幾排的蠟燭,比姜帝女住的那間寬敞得多。

借著燭光,他見我發呆的瞧著兩側的蠟燭,便好心解釋:“個人習慣,我喜歡在睡覺的屋子裏點滿幾排紅燭。”

我才不管他有什麽嗜好,直接開門見山:“齊林少有什麽請直說,我最討厭拐彎抹角的。”

“你的阿松是棵萬年古松,而且修為了得,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便是住安山的山主。”齊林少說的一分不差,我們居住的山確實是住安山。其實,住安山這個名字還是後來我離開寧許回到阿松身邊後,親自取的呢。

那時候,剛與阿松重逢,除了我們老友舊逢的欣喜,還有我滿身的傷痕需要調理。阿松為幫我尋個養傷的好去處,便尋了座山,打敗了山上眾多混亂的雜散妖族,直接自封山主,統領治安。我彼時正直情傷神傷心傷身傷最悲慘的時刻,便脫口而出:“不如就叫住安山,永遠安住在這裏。”阿松自然是什麽都依著我的脾氣,這山名就這麽改了,甚至我都來不及知道這座山以前的名字。

我問:“你到底想怎麽樣?!”雙手藏在袖口中,掌中聚起妖氣,殺意蔓延。

“哎哎哎,阿佛姑娘別急呀,我呢只是想和你做筆交易!”

又是交易?想起上次他親我的那次交易,我謹慎地退後了一步。

他撇撇嘴說:“阿佛姑娘這是要幹嘛?防著我?其實,說實話,我這次要的東西可比阿佛姑娘的美色值錢多了。”見我臉色不好,他又改口:“看我這話說的,阿佛姑娘的色……呃……”他狀似很為難道:“其實……還真算不上美色呀,我是個老實人,只能實話實說了。”說完還有模有樣聳肩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我:“……”

這是紅果果的歧視!

突然,他一本正經道:“阿佛姑娘,我要骷影陣圖。”簡單直接,勢在必得。

“絕對不行!”我一口回絕。

這妖圖若是交了出去,我便再也沒有借口跟在原空。更何況這妖圖是妖族寶圖,凡人是看不懂的,各個妖族早就對該圖虎視眈眈,都是因打不過阿松,才不敢貿然進住安山搶奪,如果交給凡人,反而容易累得他們的性命。

齊林少不出聲,眼神中也看不出什麽情緒。

我威脅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阿松的來歷,以你們區區的凡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我奉勸齊林公子不如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實話告訴你,這次我和阿松而來,是為了護佑原空大師平安,不會對你們構成威脅,不如我們就和平共處,否則休怪本姑娘不留情面。”揮手一個妖術,將主屋的圓桌化成粉末,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外走。顯了妖術,聰明如齊林少定會掂量下自己有幾斤幾兩,收起想威脅我的野心。

剛走到主屋門板前,齊林少的聲音幽幽傳來:“萬年古松的確可怕,我也確實不是他的對手,只是凡事皆有相克的事物,而不巧我手中有一支精巧的鳳釵……”

我猛地回頭,果然見齊林少手中握了一支做工精致金閃閃的發釵,竟然真的是世間罕見的鏤金!

物皆有克,金克木,鏤金是松木最致命的利器。

看著齊林少得意的笑容,我麻木的將腳挪回屋內。阿松之所以強大,除了他自身修為高深,便是因為他的克星鏤金在這世間早就無跡可尋。如今這樣一支明晃晃的出現在齊林少的手裏,如若他真的對阿松下手,阿松即使再強,也難逃灰飛煙滅、魂飛魄散的下場。

齊林少收起笑容,將鏤金鳳釵放進懷裏,習慣性的歪著頭對我說:“阿佛姑娘,不要這般愁眉苦臉、皺著眉頭嘛,好像我欺辱了你似的。”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又說:“既然骷影陣圖阿佛姑娘不想送給我,我也不奪人所愛。”

我壓下心中的怒氣,對著齊林少說:“我把圖給你,你把鏤金給我。”我幹脆的從懷中掏出骷影陣圖,拎在手裏,語氣堅決:“一手交圖,一手交鏤金!”

齊林少故作驚訝,“哎哎哎”連叫了三聲,才慢悠悠說:“哎呀,阿佛姑娘原來可以為你的阿松夫君做到這個地步啊!哎呦,我不是說了嘛,我不奪人所愛,那圖我不要了!”

他有這麽好心?我一臉不信任的表情斜睨齊林少。

“要不然阿佛姑娘帶著圖嫁給我吧?”果然,齊林少語出驚人。

“你還真無恥!”我厲聲罵道,這個流氓,竟然打上了我的主意,他可真是沒把我放在眼裏。我阿佛雖然妖術不濟,卻也是這麽多年來寧許神殿唯一在身邊帶大的,好歹在他的法術修為下日夜熏陶著,想要鬥得過我的凡人,世間也是難找的。

齊林少突然彎腰大笑,手扶側腰,笑得站不起來了。他邊笑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阿佛姑娘是不是想偏了,以為我要占你便宜?嘖嘖嘖,就你這身段,連我師妹都比不上,也真真沒什麽便宜可占!我呢不過是防止那圖落在外人手裏……”

我輕蔑地說:“如若這圖的主人是個男子,齊林少也要這般調戲?不怕落了個斷袖的名節?”

他倒是無所謂:“斷袖又如何?圖重要還是人重要呢?”

這答案真是冷血,怪不得他剛才甚至將那位冷艷美人姜帝女的容貌都貶了下去。

見我沈默,他嬉皮笑臉的說:“阿佛姑娘,你放心,我不會要那圖的。那圖我要是拿在手裏,定會成為這群妖魔鬼怪眼中釘,肉中刺。我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幹嘛要惹這一身騷呢?你說,是不是呢?”

我:“……”這人是什麽邏輯?要圖的是他,不要圖的也是他。

我懶得理他,冷著臉說:“既然齊林公子不要那圖,我就回去睡覺了,也請公子收好鏤金,如果阿松出事,我就拿你陪葬!”我不是個狠厲的人,但是狠厲威脅的話,還是要說些的。

正走到門口,就聽身後齊林少依舊是一副欠扁的語氣:“建議姑娘先看看外面的夜色,再推門而出。”

聽他這話,我搭在門板上的手終於頓了頓,這小子鬼心眼太多,不得不防。順著門縫向外看,阿松和原空正端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兩個人均如石像一般,一動不動,他們各自的廂房裏燈火通明。

“他們這是幹什麽?”我壓低聲音問齊林少,生怕自己的聲響吵到院中人。

齊林少打著哈欠含含糊糊說:“今夜正好輪到他倆人守夜,昨天是我和師妹守的。你要是從我房間出去也行,到時候跳進黃河洗不清可不要來找我!”

我:“……”我倒是不怕阿松,依他的修為,肯定早知道我在齊林少的房間裏。我擔心的是原空誤會我和齊林少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系,上一次樹林裏的事就是個天大的教訓。

我回頭怒視齊林少,他不慌不忙的擺弄著他的蠟燭,置身事外,過了一會兒才說:“其實還有個方法,你可以睡在我這。”

我說:“你是故意把我引進你的房裏的吧?”時間算的剛剛好,趁著沒人守夜時用阿松的真身將我誘進來,又借著門外守夜的由顧讓我不能離開,我真搞不懂他的目的。

對於他的提議,我也只能妥協。

睡前,齊林少難得大方一次,他問我:“阿佛姑娘晚上睡覺,是選床還是選榻?”

我自然樂顛顛的跑去選床,這床與姜帝女那屋的床有些不同,柔軟舒適。和衣上床,我閉目而眠,卻突然覺得床的外側一動,睜開眼睛,卻見齊林少換了一身深藍色長袍便爬上床睡覺我的身邊,廳房內的幾排蠟燭依舊亮著。

我不滿地質問他:“我選了床,你不是應該去睡榻嗎?”

他閉著眼睛,似乎在養神,理直氣壯的說:“我不是問你選床選榻嗎?是你自己選了我的床的,我這個人大方,不介意和你共用一張床。”

“你……”這明明就是詭辯。

我話還沒想好怎麽說,齊林少便輕微的打起酣,我只覺自己使勁揮出一拳,卻完全沒有找到要攻擊的對象。

不過要論同床共枕,我也是不怕的。想當年,從我未化成人形就開始與寧許同床共枕,無論我是松鼠還是後來修成人形,沒少因為睡姿不好而壓在寧許身上,甚至有一次我半夜覺得人形睡起來太累,便私自化成松鼠,用厚長的尾巴將自己裹了起來,然後一頭鉆進一個暖暖的洞內。結果次日醒來,尷尬的發現,我竟然鉆進了寧許的褻褲中,弄得寧許哭笑不得。

只是唯一不習慣的,便是今夜床上枕側睡了一個陌生人。

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仿佛又回到了與寧許在一起的時光。那時他比較忙,從來不悠閑,日日拿著佛經誦讀,紫檀熏香環繞整個佛堂,每一次都聽得我昏昏欲睡。我睡之前對寧許叫:“寧許呀,要是你永遠不要誦念佛經多好,我也能少掉幾根尾巴毛。”

寧許只笑,用手指撫上我的利牙,輕輕摩挲。

猛然間只覺身上一緊,我睜開眼睛,屋內的幾排蠟燭將近熄滅,正搖搖欲墜。

不知不覺間,我竟然鉆進了齊林少的懷中,他也沒有將我推出去,而是狀不經意的將我環住。

我翻身掙紮,齊林少眼睛睜開,眉頭緊皺,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質問著:“你這半夜不睡覺,亂動什麽?”

我被他壓的臉色通紅,威脅著:“你馬上從我身上滾下去!”

他說:“你最好小點聲喊,我倒是不介意讓發生在普陀寺的場面情景再現一次……”

我:“……”

正在此時,屋內的房頂開始扭曲變形,簌簌往下掉灰。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齊林少已經將我拉起跳離床板,一瞬間,剛才還完好無缺的床,開始扭曲變形,化成粒粒細小顆粒,然後瞬間破碎,化成灰燼。

我急忙問:“這是怎麽了?”

齊林少竟然無所謂的回答我:“中招了唄!”

作者有話要說: 你不介意和我一張床,老娘我介意好不好!當然了,這只是阿佛心裏喊的話,可憐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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