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秦鳳看得滿心歡喜，客廳裏周衍和蘇銘卻一直沒人先開口。

時間雖然還早，但餘瑤卻隱隱聽見了樓下的響動，想著今兒是大年初一，她沒再多睡也趕緊跟著起來了。可洗漱好往樓下一走，就看見了客廳氣氛詭異，廚房也不遑多讓。

“瑤瑤！”秦鳳驚喜的喊了聲餘瑤，拉著她又回了二樓。

餘瑤還在想蘇銘怎麽一大早就來家裏了，一時也沒在意秦鳳，可等秦鳳問她：“瑤瑤，你覺得周衍的大姐，跟你爸般配不般配啊？”時，她驚得一扭頭，還沒開口就險些咬到舌頭。

“啊？奶……奶奶你說什麽？”她媽……和青青爸？

門雖然被關上了，但秦鳳還是朝門口看了眼，然後美滋滋的道：“你還不知道，昨天薛春芳瞎胡鬧的時候正好誤會了周衍大姐和你爸的關系，我為了氣她，幹脆就說你爸和周衍大姐在一起了。當時這麽說是為了氣她，過後我後悔的不行，可幾次想道歉都沒能開得了口。但就在剛剛，剛剛我和周衍大姐在廚房做早飯，結果你爸進來幫忙，然後我就瞧周衍大姐一直盯著你爸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我就覺得不對勁，然後再一想，昨天我那麽說了又沒道歉，可周衍大姐卻一直都沒生氣！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了什麽？

說明她媽喜歡青青爸？

餘瑤還真不抵觸這個，但以她對她媽的了解，不可能。不是看不上，而是沒有這麽快就能決定進入下一段感情。畢竟和餘江山過了那麽多年，就算放開了，心上的傷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

餘瑤沒說話，秦鳳就急得推她：“這事要是真能成，你同意不？”

“要是真能成，我當然同意。”餘兆星的為人餘瑤知道，他如今徹底放下了薛春芳，要是真能跟她媽在一起，想來也是個貼心的好老公。當然，他如果能像從前喜歡薛春芳那樣喜歡她媽的話，那就更好了。

餘瑤的回答讓秦鳳高興，可很快她又憂愁起來：“可要是這樣，以後怎麽稱呼啊？”

“他們又不是親姐弟，不影響的，大不了以後不以姐弟相稱了。”反正因為她和周衍在一起，她媽已經不僅僅是周衍的大姐，還是周衍的未來岳母了。

秦鳳也只糾結了一下，跟著就放開了，怎麽稱呼這種事，顯然沒有兒子一輩子的幸福重要。她也不在餘瑤這裏耗時間，擡腳就要下去繼續觀察情況，都走到門口了，腳步突然又停了。趙淑琴有個和瑤瑤一般大的女兒，這個年紀的人除非不要命了，不然就不適合再生了。

這下秦鳳糾結的時間就長了點，可是最後還是自己說服了自己。

沒有孫子就沒有吧，她不是有孫女呢嘛，瑤瑤這麽孝順，以後不可能不管兆星的。雖然趙淑琴不能生，可有人看上兆星，還不是因為餘瑤是明星的原因，這樣兆星可就沒理由不同意了。相比於孤零零的一個人，找個媳婦比生個孩子重要多了。

秦鳳這麽安慰著自己，滿懷希望的下樓進廚房，對趙淑琴笑得就更熱情了。

·

一頓早飯是在詭異的氣氛中吃完的，才一吃完，青青就失禮的回了房間。

蘇銘目送著她不見了身影，跟著就起身提出告辭：“大年初一不好一直在外面，我得趕緊回去才行，今天一天有得忙呢。”

他都這麽說了，自然沒人留他。

周衍起身要送蘇銘，餘瑤就沒跟著，只擺了擺手，鉆去了青青房間。在餘瑤的認知裏，青青是喜歡蘇銘的，這是青青之前親口承認的，還“豪言壯志”的說如果蘇銘不喜歡她，她要拿捏著蘇銘做錯的事也要叫蘇銘跟她試一試。

今兒氣氛如此奇怪，蘇銘又一大早的趕過來，這不得不讓餘瑤擔心青青的情況。

青青靠在床頭，雙手抱膝，正在發楞，餘瑤推開門走到她跟前了她都沒發現。這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模樣，餘瑤伸手輕拍了下她，跟著坐在她旁邊：“怎麽了？”

青青這才發現她，往後挪了挪，臉色不自然的變了變：“沒事。”

餘瑤看得出青青是在變化的，尤其是經過心理醫生的治療，她實際上情況比從前好太多太多了。所以這會兒她不想說，餘瑤就沒逼她，只是說起另一個來意：“過完年了，不到元宵節高三生就得去補課，我想的是咱倆一個學校，你覺得呢？”

反正都要覆讀，分開來去找學校也麻煩，還不如就在一起。

青青對此自然是沒意見的，她點點頭，道：“不過現在是下學期了，我本來成績就不好，也不知道一個學期能趕上來多少。要是回頭高考考得太差……”她怕給餘瑤丟人，畢竟她以後都用的是餘瑤身份了。

餘瑤道：“雖然一學期沒摸書了，但是我底子還在，咱們一個學校一個班，回頭在學校外面租個房子。這一學期我會盡量減少工作，有時間的話我給你輔導，然後我沒空的時候，再給你請個家教，咱們爭取一學期趕上來，考不上好的學校，就上個一般的也行。”

主要還是得有那個氛圍，得學一門可以吃飯的能力，畢竟高中生和大學生，說實話大部分差距還是不小的。即便以後安排青青去照山或者心瑤，那也肯定要她自己有一定能力才行。

青青握了握拳，點頭應下來。

話都說完了，餘瑤就起身要走，卻不妨她都走出兩步了，青青卻突然往前一趴，伸手拉住了她：“瑤瑤姐，我，我……”

餘瑤停腳：“怎麽了？”

青青是實在不知道給誰說了，閉了眼，咬著牙就道：“蘇銘親我了！”

這消息還真讓餘瑤意外，不過她卻為青青高興：“這是好事啊！”話才說完就覺得不對了，這如果青青願意，那肯定是好事。可現在明顯青青是接受不了的樣子，她不走了，重又坐回床上：“怎麽了，你不喜歡？”

沒有談過戀愛的人，哪裏經得住這麽直白的問話。

青青臉騰地一紅：“瑤瑤姐！”

餘瑤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問了。

青青臉上的紅暈慢慢消了後，才終於再次開口：“……我想到了王先剛。”

餘瑤一聽這話，心就猛地沈了，王先剛！

“都過去了，等他哪天出來，那也是個老頭子了，就算面對面的碰上，他也不敢碰你，你一腳就能踢翻他。”這話自然是有誇張成分，可王先剛年紀也的確不小了，在牢裏日子又不可能好，所以出來時肯定會比正常的老還要蒼老。

青青點點頭，想到之前的事，眼睛就有點紅。

餘瑤伸手抱住她，想了想，才問：“那你是覺得接受不了蘇銘嗎？覺得……他的親吻惡心？”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還有很強的心理障礙，說不定還得把之前的心理醫生請回來。可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那可能就需要把真相告訴心理醫生了，餘瑤有些煩惱。

青青卻整個人都楞住了，似乎在回憶，仔細想了片刻後，她臉色再次紅了。

“沒有。”她聲音小的像是蚊子，“沒覺得惡心。”

餘瑤頓時就松了口氣，那就好！

·

眼看著蘇銘上了車，周衍揮揮手，轉了身。

既然蘇銘不想問，那他就也不想解釋，說實話也並沒什麽好解釋的。餘瑤是瑤瑤，即便他沒和瑤瑤在一起，以他對蘇銘的了解，他也不會同意她和蘇銘在一起的。這樣的念頭自然過份，可現在他已經和瑤瑤在一起了，他沒有辦法設想不在一起的可能，更沒有辦法設想她和蘇銘在一起的可能。

所以蘇銘如果要氣，他也沒辦法。

不管是誰，他都不可能在瑤瑤的事情上讓步。

蘇銘到底還是叫住了周衍，他打開車門探出頭，大聲叫人：“老周！”

周衍停腳，轉身看過去。

蘇銘張了張嘴，卻只問道：“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瑤瑤的？”

周衍沒有多想，直接回答：“大概一直就有好感，但真正確定喜歡，卻是在知道真相後。”

年紀相差不大，又是從小一起長大，他的的確確，是在不知不覺中就喜歡上她了的。只是因為身份的原因一直壓制著沒有多想，直到知道了真相，確定了餘瑤就是瑤瑤，他才豁然明白，他原來一直是喜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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