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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戀愛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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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院, 角落位, 親昵的情侶。

種種組合在一起, 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更別提簡安出來之前找初墨惡補了一番功課,從老司機那裏學到了不少,甚至還有臉紅心跳的高難度體位。

簡安恍惚間“唔”了聲, 耳側的溫度比想象中要高, 偏偏動作不能太大, 只能弱弱擡起一只手將他的腦袋推了回去,低聲說:“別鬧,旁邊人多, 不能引起別人的註意力。”

腦海裏浮現起初墨那個猥瑣的笑容, 加之兩人今天選的位置又是角落, 心跳便愈發的快了。

手指指腹剛觸到顏南旭的額頭,手腕便被握住了,順勢手心的軟肉被掐了下,顏南旭唇角輕勾,聲音低淡:“想什麽呢。”

“冷嗎?”

電影院的空調開得足,一進來簡安便默默縮了縮,將暴露在空氣裏的小腿盡量收著, 但沒好意思告訴顏南旭, 生怕影響他看電影的心情。

心念著只要沈迷電影裏, 就不會覺得冷了。

“也不算冷, 還能接受。”簡安點了點頭, 又搖了搖頭, 小聲嘀咕著,“看電影啦,不聊天了。”

顏南旭眼底微沈,倏然松開簡安的手,人往簡安那邊靠去,右手手掌蓋在她膝蓋上,指腹微微壓著。

簡安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地並攏腿去阻擋顏南旭的手,未料將他的手指夾著了,反倒讓兩個人的姿態更顯得暧昧了。

耳垂頓時就紅了,簡安的手掌按在了顏南旭的手上,想著不動聲色地往外掰,未料椅子由於動作過大響了聲。

心頭一凜,隱約察覺身側有好奇的視線投了過來,簡安更為赧然,用了些力,迅速說:“這是電影院。”

顏南旭置若罔聞,空著的那只手也探過去,將簡安放在一側的小包包拿起來了,這會兒才松開簡安,在裏面找了一會兒才將皺成一團的防曬衣拿出來,鋪在她的雙膝上,語調平淡:“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不算冷?”

“噢。”簡安背部抵著座位靠椅,黑暗裏臉頰染上了紅,原來是鬧了一個大烏龍,抿了抿唇說,“忘了有衣服。”

顏南旭將挎包放回遠處,湊近她,刻意壓沈了嗓音,悱惻低語,“你剛剛在想什麽?”

耳根愈發的熱,簡安雙臂環著,囁嚅了半晌否認道:“什麽都沒想啊,專心看電影吧,嘿嘿嘿。”

正巧電影轉換場景,背景音驟然停頓,簡安的話語末尾的那三聲笑,便顯得尤其幹巴巴和尷尬,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

顏南旭微微瞇起眼,唇角斂住上揚的弧度,重新將3D眼鏡戴上了,左手很自然搭在了簡安的手上,扣上,接下來的電影都沒有松開。

她的手很涼,滑滑軟軟的,電影院裏的空調著實有點涼,捂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暖回來的跡象,顏南旭皺眉,微微側頭瞥她,又將視線收回了,似乎專心看電影去了。

簡安的註意力卻一直難以放在電影上,垂著眼看著顏南旭的手一時之間沒有了別的言語,他的大拇指指腹抵住了她的手心,若有若無地摩挲著。

身後的小孩突然有了動靜,拽住旁邊人的手,嗓音裏帶著幾分失措,似乎要上廁所。

隨後響起一個女聲,應該是母親,似是看著電影不願錯過精彩的地方,因此抱起了孩子,一邊安撫著一邊告訴他就快到結尾了。

小孩委屈巴巴的應了一聲,坐在母親的腿上沈悶了一會兒,雙腿不自覺踢著前面的座椅,踢得哐哐作響。

正是顏南旭的座椅。

顏南旭察覺到了,隱隱不悅,忍了一會兒身後那人沒有停的意思,眉頭輕輕皺了皺,回頭看了眼。

卻見是個小孩子,撇著嘴小臉漲紅,欲起身說話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嘆了一聲,擡了擡眼鏡,頷首不語。

“噗。”

簡安將顏南旭的神情變化收進眼底,想了想,笑意便憋不住了。

笑聲雖輕,顏南旭還是聽到了。

剛剛舒展開的眉頭重新攏起,偏頭晲了她一會兒,伸手掐上了她腰間的軟肉,微微用力,“笑什麽?”

簡安悶哼一聲,身體頓時軟了下來,屈服於某人的大掌下,弱弱道:“電影好笑。”

“是嗎?現在講到哪裏了?”

顏南旭淡淡瞟了她一眼,沒戳穿她,抿唇往簡安那邊靠了靠,額頭壓在簡安的發頂上。

簡安腦袋不自覺的動了動,顏南旭面無表情的撫上了她的後腦勺,按住不許動。

頓時簡安不動了,一只手被窩著,另外一只不知放哪兒的手幹脆揪住了他的衣角,幾分緊張,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一本正經道:“影片的打鬥場景很多,觀賞性很強,幾乎所有英雄都出來了,令人熱血沸騰。”

“熱血沸騰?”

頭頂上傳來顏南旭低低沈沈的嗓音。

“主語是影片!影片!”

“好的,影片。”

顏南旭俊眉略低,下巴抵著她的發頂。

現在這個姿勢簡安沒法子瞅顏南旭是什麽樣的神情,也不好判斷接下來說什麽才好,她張了張嘴,沒憋出話,便訕訕的閉了口,沒再說話。

本以為一場電影終於能夠進入正題了,身後的小孩子又開始搞事了。

身後的小孩子似乎忍不住了,踹著座椅的力度和頻率都變大了,顏南旭沈默一會兒,突然起身。

簡安以為他要去找小孩子理論去,就他這張冷著的臉,指不準會將小孩子嚇哭的,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連忙伸手拽著顏南旭的手往下——

力道不輕,顏南旭沒有防備,剛剛探了個頭就被簡安壓下,隨即顏南旭便坐在了她的大腿上,手撐著椅子,沒全坐下去。

只是兩個人堆疊而坐,怎麽看都覺得不正常。

旁人望了眼,幾番嫌棄,怪不得這麽吵,原來是小情侶打鬧呢。

“小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別找麻煩。”簡安自知失態,咬了咬唇壓低了聲音,又將顏南旭往一側推,示意他坐到一邊去。

顏南旭不動,簡安便繼續推。

過了一會兒,顏南旭被推得幾分煩躁,微微闔眼,手往下擱在她著,將她托起,兩個人便換了個位置,顏南旭坐在下面,簡安則是被按在他的大腿上。

“……撒開我。”簡安一時手足無措,偏生不敢掙紮,要是引起別人註意力可就不好了。

顏南旭沒有說話,右手放在簡安的腰上,呼吸吐息沈穩,盡數落在簡安的脖頸上,簡安不愛用香水,可對沐浴液卻是格外的執著,連續好些年都沒換過沐浴液,用的是舒膚佳,還是原味那個,清甜的奶香已經滲入骨子裏。

他微微屏息,開口,嗓音清冽:“要不你坐那裏?”

簡安點了點頭,被小孩子踢凳子也好過坐顏南旭大腿上吧。

顏南旭松開她,示意她隨意。

剛準備起身,座椅後又被踹了下,此番動作更大了,隨即女聲再次響起,也是很無奈地哄著,告訴小孩,還有十幾分鐘就結束了。

小孩哼唧哼唧,應了聲。

兀然簡安就打消了坐那兒的念頭。

罷了,還有十幾分鐘就結束了,懶得挪窩了,指不準挪窩又引起別人的註意力了。

坐著還挺舒服的。

簡安推了推眼鏡,莫名就接受了這個坐姿。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裏,簡安終於專心看電影,看著英雄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出場,再看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結束之後得出結論:長得醜的都死了。

片尾曲響起,身後的小孩又開始蠢蠢欲動,想要離開。

偏偏母親按住他,悉心安撫,應該會有彩蛋的,再等等。小孩子的聲音染上了哭腔,一副急得受不了的模樣,母親終於受不了了,松了口。

帶著小孩離開了。

簡安松了一口氣,心想這會兒挪窩應該沒有人註意了,別開顏南旭的手,弓著身子站起來。

顏南旭也沒有阻止她,只擡眼瞥著像是做賊般的她兩眼,眸底閃過幾分笑意,瞅著她縮著身子挪到隔壁的位置,小心翼翼坐下。

兩邊的人都耐著性子等彩蛋,而片尾曲又長,便與一起來的友人說起了小話,聲音愈發的大。

見狀,簡安壓了許久的嗓子也松開了,幾分埋怨幾分嗔怪:“感覺電影白看了。”

顏南旭摘下3D眼鏡,低睨了她兩眼,沒說話。

許是受到周圍人討論劇情的熱烈氣氛感染,簡安垂眼,睫毛微顫,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便小聲嘀咕著:“感覺上過幾天還要再來看一次。”

完全不知道在看什麽。

“什麽時候?我去訂票。”顏南旭揚眉,拿出手機打開APP,劃了兩下又看向她。

簡安呶呶嘴,篤然搖頭,“不和你來看,我要一個人包場。”

“這部影片你想包場?你是想在家看嗎?”

顏南旭瞧她,眸底隱隱帶著笑,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居然出自簡安之口。

他們訂票的時候,很多場次已經被訂滿了。

而現在所看的這場因為卡著飯前飯後的尷尬點,所以人稍微少一點,但也只剩下一些坑坑窪窪的角落位置,其他的位置已經被訂了。

“……你管我。”

簡安微抽著嘴角,索性彩蛋也不打算看了,背起挎包準備往外走。

剛走到過道口,便見一個小孩興沖沖走進來了,身後跟著一位少婦,小孩子見著簡安,目光稍稍呆滯了下,隨後跑到少婦身邊,握住她的手,指著簡安奶聲奶氣說:“媽媽!這就是坐在我們前面的小姐姐,一直坐在小哥哥的大腿上。”

“唔。”

簡安額頭冒黑線,腳步停住,往前走也不是,往後走也不對。

顏南旭手裏抱著簡安掉在地上的防曬衣出現在她的身後,正巧將小孩子的那句話聽了進去,懶懶的掀起眼皮,瞥了小孩子一眼,淡聲說:“爆米花可以吃多一點,但是話嘛,不能夠亂講。”

他的眸色未動,小孩子卻感到了莫名危機感,握緊了少婦的手,一臉驚恐。

然後,撒腿就跑。

少婦頗有深意地盯了兩人一眼,拋下一個極其敷衍的道歉,急匆匆追趕小孩子去了。

簡安楞在原地,一陣無語。

這……似乎誤會大了。

擡眼看向顏南旭,簡安郁郁道:“你把人家小孩子嚇跑了。”

顏南旭走到簡安身側牽住她的手,低眸睨了她眼。

“你確定是我把他嚇跑的?”

“不然呢?”簡安瞧了他的表情,似乎並不愉快,理論的話陡然變小聲了。

“他說的是你。”顏南旭漫不經心總結著,語調慵懶,“你坐在我大腿上,把他嚇著了。”

簡安:???

行吧。

您口才好。

您最有道理。

簡安憤憤瞪了他一眼,不巧那一眼被顏南旭抓了個正著。

顏南旭瞥她,微微挑眉:“不服氣嗎?”

“沒有!”簡安幽幽吸氣,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計較,這一次出來是來培養感情的,培養夫妻之間默契的,巴拉巴拉諸如此類的碎碎念在腦殼裏蹦跶著。

出了電影院,顏南旭牽著她往定好的西餐廳走去。

下樓時,顏南旭撥通了西餐廳的電話,告知已經到了,可以開始準備了,殊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麽,顏南旭皺了皺眉,隨即掐了電話。

簡安正在回覆初墨的信息,剛打了一句出師不利,顏南旭便停住了腳步。

“餐廳說周末的訂餐不作數,已經滿座了。”

“啊?”簡安傻眼,肚子很默契的咕咕作響,看了四周一眼,這會兒正是飯點,連又貴又吃不飽的西餐廳都滿座了,其他地方更不用說了,“感覺要換一個地方吃飯了。”

顏南旭“嗯”了聲,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瞧著顏南旭似乎有事要忙,簡安幹脆也拿起手機看初墨的消息,剛剛發了一句出師不利過去,緊接著初墨便連著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

【這就出師不利了?那接下來你還想怎麽樣,就這樣不做聲嗎?】

簡安長長舒了一口氣,戳了一句話,發送。

【看電影怎麽做聲?】

【那就找能做聲的地方去!多聊聊!多溜達!多散步!多接觸!明白不!怒火.jpg】

瞅著發來的消息,簡安能夠想象得到初墨在電話那端咬牙切齒想要穿過屏幕揍她一頓的樣子了,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淺笑。

飯點時刻要在商場找一個吃飯的地方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簡安想了一會兒,依舊腦袋空空,沒有想到能去哪裏吃飯。

直到顏南旭掛了電話,聽著他說走吧,簡安依舊傻傻楞楞的問一句去哪兒。

顏南旭面色微沈:“去吃飯。”

簡安大腦掉線了,沒轉過來:“去哪兒?”

“S大。”顏南旭淡淡吐出二字,不再解釋別的,拉著簡安的手往外走了。

**

商場距離S大並不遠,打車十分鐘,如果知道小道,走路也是十分鐘。

本想打車的,剛走出商場,見路道上塞成一團,顏南旭便斷了打車這份心,拉著簡安往學校走去。

簡安也有幾分意外,本以為過了兩年沒有回學校,她應該不會記得回學校的路,沒想到顏南旭一拐進巷子口,記憶便如同潮水一般湧了進來,這兒點點,那兒指指,一路感慨。

“哇,我記得這裏本來是壽司小攤,現在都有自己門店了?”

“……”

“那裏的麻辣燙超級好吃,就是去巷口有點遠,不常來。”

“……”

“感覺變化好大啊。”

兩年的時間,將小路重新沖刷了一遍,一路上顏南旭任憑簡安感慨,都沒有說話,簡安卻也不覺得無聊,說得各種說得起勁,每找到一處和從前不一樣的地方,就像是找到了新大陸一般。

“到了。”顏南旭的聲音清冷。

簡安茫茫然擡起頭,瞅著面前有點兒眼熟卻又有點兒面生的面館。

兩層高,從她這兒看進去裏面擺了不少桌椅,一層能裝好幾十個人,在門口都能感受到空調的涼意,陣陣襲來。

這於她而言是陌生的,可又覺得期間肯定有什麽是熟悉的。

簡安的視線逡巡一圈,在見到拉面老大爺的時候眼前一亮,驚訝道:“媽啊。”

“是他。”顏南旭像是知道簡安內心的想法,心情愉悅的扯了扯嘴角,側頭瞧她,又說,“如你所願,他將面館做大了。”

“確實……”簡安還是一臉震驚。

她記憶裏的面館,是熱氣騰騰而窄小的,店面小的只能夠擺下兩張四人桌,而店裏只有兩把老化的吊扇,環境特別的不好,唯一好的,就是面食非常的好吃。

那時候的老大爺還沒這會兒這麽樂呵,往往整日愁著一張臉,總覺得面館分分鐘要倒閉了。

簡安特別愛吃這處的面,經常拉著顏南旭來光顧他的生意。

吃得多了,還和面館的老板,一位老大爺熟悉了。

老大爺經常調侃她和顏南旭,說是以後要是擺酒結婚了,一定要將給他請帖。簡安聽著這些話,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頻頻點頭順勢恭祝老大爺的生意興隆。

許是兩人在門口站久了,老大爺擡起頭掃了兩人一眼。

只一眼,立刻放下勺子迎了上來,驚喜道:“喲,這不是簡安丫頭嘛,舍得回來啦。”

簡安不大好意思,尷尬地吐了吐舌頭,點頭道:“嗯,大爺還記得我啊。”

大爺樂呵呵,上下打量了簡安一番:“當然記得你啊,要不是你和小南天天光顧我的小面館,我還真沒這個勇氣將面館開下去。”

“哪裏來的話,也是大爺的面好吃,所以才捧場的啊。”簡安不自覺的拉開了話匣子,記憶飄忽,回到當初那個熱氣騰騰的面館裏。

老大爺白了簡安一眼,笑得更樂了:“就你這丫頭嘴甜。”

一路將兩人迎上了二樓最裏頭的小包間。

瞧著兩人坐定之後,老大爺便風風火火的下了樓,說是要幫兩人準備面食去了,拍著胸脯保證還是原來的配方原來的味道。

目送老大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之後,簡安呆了呆,看向窗外,光線還是很亮很亮。

一到夏天,白日就會變得格外的長,暴露在空氣裏的肌膚都變得黏糊糊的,恨不得一直呆在空調房裏不出門,就剛剛走來的十分鐘,簡安身上便沁出了些許的汗水。

“大爺一直念著你,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冷不丁的,簡安聽見顏南旭淡淡道,“我每次來,他都會問‘簡安那丫頭呢?’”

簡安擡眼看著顏南旭的臉,突然覺得顏南旭的臉配上老大爺慣有的語調,一點兒違和感都沒有。

忙不甚又笑了。

她搖搖頭,試圖將這樣的想法從自己的腦子裏甩了出去,突然訝異:“所以說你經常來嗎?”

老大爺這會兒端著兩碗面進來了,笑盈盈插了話:“小南來的也不多,也就一兩個月一次吧。”

簡安怔楞,這還叫不多嗎。

“謝謝。”顏南旭謝過老大爺,很自然而然的拿起筷子幫簡安挑起了香菜。

“額……我來就好。”簡安頓時慫了慫,哪敢讓面前這個祖宗替她挑香菜,這事兒之前都是她來做的,正想接過顏南旭的筷子,便見顏南旭另外一手將辣椒油往碗裏倒——

“啊啊啊不要辣!”她頓時變了臉色,驚慌道。

顏南旭聞言擡眼,眸底的笑意更甚,辣椒油離遠了些,“你之前不是無辣不歡的嗎?”

還記得某人日常嫌棄他不加辣。

“那是之前,現在老人家浪不起來了。”簡安奪過他手上的筷子,抿了抿唇,將面碗拿過來了些,光湊近碗聞到那股辣椒味便有點兒受不了了。

賭氣一般頗為粗暴的將碗推了過去,怒視。

“這碗,你吃!”

不過也是氣話,以往在這兒吃面,顏南旭都不願意加辣,每一次都是簡安連哄帶騙,逼著顏南旭加辣椒油,而那會兒面館裏又沒有空調,往往吃完面之後,都是一身汗。

完全沒有想到顏南旭神色凜了凜後,墨黑的眉虛虛攏起,定定看了簡安好一會兒之後,拿起筷子默默的端起面,吃了起來。

簡安目瞪口呆。

瞧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低聲說:“哎……我說的就是氣話而已啦。”

顏南旭的眼底飛快的閃過簡安看不懂的情緒,晲向簡安,吐出簡潔兩個字,“吃面。”

不由自主的,簡安拿起筷子,埋頭默默吃面。

與之前不一樣,這一回顏南旭吃完面後,面色並沒有多少的變化,僅僅是唇色比進來的時候紅了幾分,瞧著更為誘人了。

出去的時候,老大爺瞅著兩人一紅一白的碗,還調笑著:“喲,小南這次的辣感覺加的不多啊。”

顏南旭抿著的唇角微微揚起,聲音沒有波瀾:“簡安不讓我加。”

簡安一臉懵逼。

老大爺蹙眉:“丫頭你這樣可不行啊。”

簡安:“???”

吃完面,天色總算是黑了些,唯有一抹淺紅在天際掛著。

涼風襲來,倒也不像是上午那麽難受了。

簡安瞅著顏南旭,瞅了好一會兒,憋出一句話:“沒想到你這麽能吃辣啊。”

老大爺是重慶人,口味比較重,這也是當初他的面館生意起不來的原因,後來加了無辣和微辣的選項,吸引的學生便越來越多了。

“吃多了,就習慣了。”顏南旭的眸色在黯淡的天色下顯得幾分淡,偏偏輪廓極其清晰,五官精致。

“……”簡安沈默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麽,快走兩步,蹦到他前面與他對視,沒皮沒臉道,“西餐廳只是一個幌子對不對,你之前就決定來這裏吃的?”

簡安問得很認真,拽緊了顏南旭的手,似乎怕她跑了。

剛剛等面時她正巧打開APP刷了刷顏南旭所提的那家西餐提,明明顯示還能預約,怎麽就人滿去不了了,而昨天周六,顏南旭明明整天都在家裏蹲著竟然說沒有空,執意要將兩人的出行計劃推到周日。

再想想剛剛他打的那個電話。

嗯,很奇怪。

簡安緊緊鎖住顏南旭那雙狹長的桃花眼,不願放過他眼底的任何一絲變化。

顏南旭唇角輕勾,擡手揉了揉她的臉頰,語調未變:“所以呢?”

“所以你有什麽小秘密!快說!”簡安拍開顏南旭的手,繃著一張臉正色問。

“你還記得我們什麽時候領證的嗎?”顏南旭低晲著簡安,眸色沈濃。

“又岔開話題……”簡安小聲嘀咕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手機調出日歷翻到標紅的那一天,“三月初啊,哎?”

今天,是一百天啊。

簡安傻眼了。

顏南旭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簡安:“紀念禮物。”

“哎……我沒準備。”簡安恨不得將額頭往地上撞,最近真的是各種暈乎乎,連這一件事情都忘記了,不僅僅沒有準備甚至剛剛還在懷疑顏南旭有點什麽……

簡安面上神情各種變化,試探道,“要不,我回頭補個?”

顏南旭的眸色很沈,淡瞟了她一眼後收回了視線,往來時的路走去。

瞅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有點兒生氣了。

兀然間兩人陷入一種十分安靜的氛圍。

簡安急了,手心裏滲出些許的汗,急急趕上去,輕聲讓顏南旭走慢一點,顏南旭置若罔聞,並沒有聽她的話,按著剛剛的步子往前走。

啊,看來是真生氣了。

自知是自己的不對,簡安在心頭給自己各種打氣,闔了闔眼,不管了——

三步做兩步沖上前去,攔住了顏南旭,踮起腳尖,湊上去。

微闔眼,沒敢和顏南旭對視。

下一瞬間,仰頭輕輕親上了他的唇瓣。

顏南旭眸色沈了沈,手指微微蜷起,背在身後。簡安親了之後便後退兩步,赧然間沒敢看他,軟聲道:“別生氣了,好嗎?”

這一回是刻意的撒嬌,巴巴的,聽起來像是一只求關註的小博美。

等了許久,沒等到顏南旭的回答,簡安小心翼翼擡頭,壯著膽子對上他漆深的眼眸。

“沒點誠意,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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