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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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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周末。

這種私人時間秦盞一般選擇窩在家裏看看電影或是做幾張圖。一個人久了, 她似乎越來越享受這種安逸的時光。

窗外陽光正好,秦盞身穿淺黃色真絲睡衣,端著水杯站在落地窗前。佟萱的聲音從聽筒裏傳過來,眉飛色舞地說著她收拾白羽的全過程。

“他以為我手裏什麽把柄都沒有, 但常在河邊走, 我隨便拿出來一個就能嚇死他。”

秦盞喝了一口水,笑意淡淡映在眼底, “然後怎麽了?”

佟萱哼了聲, 十分解恨地說:“我甩了一沓照片給他,那個慫貨老老實實讓我扇了幾巴掌。大概是臉腫了, 下午的通告都取消了。”

憑她那風風火火的性格, 秦盞大概能想到當時的情況。她輕聲笑,轉而問:“所以你現在跑到哪去了?”

“法國啊。”心裏郁結完美解決, 佟萱心情異常的好,語氣輕快的都揚了幾個度,“這裏好看的男人太多了, 一對比白羽就是個渣!”

接下來又閑聊幾句,說到佟萱饑腸轆轆才掛斷電話。

秦盞捧著空掉的馬克杯望著外面,天邊的雲卷雲舒讓她有點出神。但沒過多久,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

“顧立暘?”

“是我。”聽筒裏響起溫和的男聲,“秦盞,你下午有沒有時間?”

自那日在秦家吃過飯後,這是兩人第一次聯系。顧立暘剛回國自然是忙,而秦盞則是懶。

好像是這大半個月太過折騰, 現在一有時間她只想懶懶地待著。

聽顧立暘這樣問,秦盞擡眸看了一眼掛鐘,想了想:“應該有,找我有事?”

那端靜了幾秒,“是有點。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顧家當初全家移民時就將自己的房子賣了,顧立暘回來這幾天一直住在酒店。想回來定居,必然要有一個穩定的住處。

昨天他被旁人介紹,看上了一套二手房。秦盞一直在沁安市肯定要比他知道行情,是以有了這樣一個邀約。

下午一點,兩人駕車去了目的地。

天空湛藍,陽光透徹。秦盞立在車旁,靜靜看著眼前的別墅區。

雲彩浮動的光影在頭頂緩緩移動,她身上的收腰條紋長裙被輕風吹起漣漪。

顧立暘走到她身邊,視線同樣落在那處,擡手一指,“不遠,就是那一棟。”

兩人踩著幹凈的石板路走過去,風輕雲淡,樹木在耳邊沙沙作響。

北歐風格的小別墅,環境雅致,裝修豪華。前院裏花式繁幾,角落裏一個裝扮休閑的男人正彎腰逗著一條古代牧羊犬。

顧立暘擡手按下門鈴,那人站直身體緩緩轉過來。那雙桃花眼帶著一絲漫不經心,視線落在秦盞身上先是一頓,然後綻出一個燦爛得宛如菊花盛開的笑容。

“喲,可真是巧了。”

他語氣熟稔,肯定不是沖著自己。顧立暘低聲問秦盞:“你認識?”

秦盞見趙凡白插著口袋站在不遠處意味不明地朝她笑,臉上仿佛被耀眼的陽光照出一個“賤”字。

她不鹹不淡應了一聲:“算是吧。”

趙凡白將兩人從頭到腳打量完帶他們進去。走進一樓廚房熟門熟路從冰箱裏拿出兩瓶水。

“知道那家夥什麽時候回來嗎?”水遞到秦盞手中,趙凡白佯裝不經意問。

“不清楚。”說完,秦盞留下一句“你們聊”便一個人去了前院。

等到看不見人影,趙凡白目光從秦盞身上收回,似笑非笑套顧立暘話:“認識秦盞多年,還不知道她有你這樣一個朋友。”

顧立暘笑容溫和,不疾不徐道:“那說明你們認識的不夠久。”

謊言被拆穿,趙凡白也不覺尷尬。也不知想到什麽,心情越發舒暢。

“既然是秦盞朋友,咱們價格好商量。”

顧立暘輕笑:“謝謝。看來我要欠秦盞一頓飯了。”



晚上,法國。

那日跟秦盞鬧了不愉快後,鐘拓第二天就來了這裏。三天過去,秦盞從沒有主動聯系過他,回覆的信息也就是只字片語。

回想起那天她的反應,鐘拓心裏沒由來一陣煩躁。

她鮮少對他動怒,就連七年前最後一次通話,聽完他那些混賬話也只是淡淡說了一個“好”字。

思緒理不清,鐘拓皺緊眉頭,這時趙凡白這個鬼畜打了電話進來。

房間裏一片昏暗,鐘拓頎長的身體躺在單人沙發上。閉著雙眼,聲音嘶啞帶著幾絲慵懶。

“有屁快放。”

趙凡白“嘖”一聲,罕見的沒有還嘴。只賤兮兮地打聽:“在那邊怎麽樣啊?有沒有碰上什麽極品?”

鐘拓不耐煩地蹙著眉頭,“你他媽再廢話我掛了。”

“別啊。哥們兒有件事要跟你分享分享。”

鐘拓聽著,沒說話。

趙凡白笑:“我在禦景花園有套別墅要出手這事你知道吧?”

“你太喪心病狂賣不出去了?”

“哪能啊!”趙凡白聲音裏怎麽聽怎麽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你說巧不巧,剛剛有人來看我這套房子,拍板就定下來了。”

鐘拓聲音清冷:“恭喜。”

“更巧的是那人我居然還認識。”

電話裏持續了半分鐘的空白。賣關子賣了半天也不見鐘拓接茬,趙凡白嗤了聲,聲音裏有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笑意,“她你應該比我更熟。姓秦名盞。”

鐘拓唰地睜開眼睛。

然而趙凡白刀子還沒有紮完。他大剌剌躺在床上,毫不掩飾自己等著看好戲的意思。

“關鍵是,她是陪著一個男人來的。叫什麽來著……”

鐘拓從沙發上坐起來,頂了下腮幫,聽趙凡白慢悠悠念出一個名字:“對了,叫顧立暘,聽說還是個心理醫生。我說哥們兒,你們家秦盞夠搶手的,你這才走幾天,人家直接來看房子了。你離開前到底怎麽跟人說的?”

房間裏沒開燈,朦朧昏暗的光線暈在周身。鐘拓靠著沙發,棱角分明的臉隱在光影裏,一雙眼黑沈的像是海底的礁石。

反正人隔千裏,趙凡白也不怕鐘拓忽然發難。賤兮兮地繼續火上澆油:“我看我們賭註改一改怎麽樣?沒有按時拿下秦盞換你跳脫衣舞成嗎?要不穿那條吊帶裙也行……”

鐘拓忍下罵人的沖動,再懶得聽這傻逼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趙凡白聽見忙音,輕笑兩聲將電話扔到一旁:“好戲開鑼嘍!”

——

將所有事情以最短的時間解決完,兩天後鐘拓買了回國的機票。

接到鐘薏的電話時他剛從候機樓走出來。腳邊提著一個小型商務行李箱,沁安市燦爛的陽光將他俊朗的面容描繪的更加深邃。

噪音太多,鐘薏說話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哥,你到了沒有?”

鐘拓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說了個地址後慢悠悠問:“有事?”

“奶奶不知怎麽回事,今天一定要去海悅吃飯。”鐘薏咬了下唇肉,語氣躊躇,“還堅持讓你也一定到場。”

鐘奶奶年近八十,平時笑瞇瞇的什麽都不說,但對一些事心裏跟明鏡一樣。

九月二日對鐘家來說算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陳毓和鐘正航在這天登記結婚,陳毓的地產公司也是在這天上市。

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陳毓和鐘正航的結婚紀念日早已取消。之後也沒人再敢提起這些。

車窗半開,風呼呼吹進來。鐘拓涼涼挑了挑嘴角,告訴鐘薏:“我一會兒就回去。”

另一邊,佟萱回國後帶著一大堆禮物去了秦盞家裏,蹭了兩天的免費住宿,離開前非要請她吃頓大餐。

秦盞拗不過她的磨人功力,只能繳械投降。

“看你那表情,是不是在心裏罵我‘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秦盞沒好氣白她,“你更像塊磨豆腐的磨石。”

嘴角彎了彎,佟萱手肘撐在車窗,平靜地說出自己的計劃:“其實我打算換工作了。什麽時候再能吃到這種帶星級的,就得看造化了。”

秦盞將車停好,神色認真地問她:“因為白羽?”

“一半一半吧。”佟萱解開安全帶,語氣有些自嘲,“混了快十年也沒混出個名堂,忽然就想換一個單純點的環境。”

人總要經歷一些事情才會謹慎地考慮現狀。以前做的決定是以愛之名,那麽當愛沒了呢?

秦盞溫柔地撫了撫她的短發,“需要幫忙說話。”

“那當然。我會跟你客氣嗎!”

華燈初上,高大的LED電子屏閃爍著色彩斑斕的燈光。海悅正門前,迎賓端端正正地站在門口,大堂裏燈光璀璨,入目之處皆豪華不凡。

秦盞和佟萱並肩走上臺階,頭頂明亮的燈光映在她們精心裝扮的臉上。佟萱忽然有種在走紅毯的錯覺,正要開口調侃,瞟見不遠處走來一個人影。

她擡了擡眼尾,輕輕拉了一下秦盞手腕,“那個是不是你的王八蛋?”

秦盞腳步一頓,偏頭看過去。鐘拓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現在視線裏。黑發利落,西裝筆挺,眉宇間透著一股熟悉的痞氣。

“哥,你站著擋路幹什……”鐘薏的話在看到不遠處那道聘婷身影後下戛然而止。

鐘家另外三人,視線全部跟著鐘薏看過來。

秦盞像是沒註意這幾束齊刷刷的目光,不疾不徐跟佟萱一起走進大堂。

鐘拓立在原處眼眸微瞇了瞇,一只蒼老的手忽然拍上他後背,“看人姑娘看傻了?”

陳毓若有所思地看了鐘拓一眼。鐘政航道:“先上去。”

到了定好的包房,一家五口人誰也沒開口說話。靜坐一會兒,鐘拓起身走到外面。

他長身而立,挺括的領口下喉結隱隱滑動。深邃的面容上讀不出表情。片刻,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獻給愛麗絲鋼琴曲響了半天,那邊才接起。兩端皆是靜默,半晌,鐘拓涼涼笑了一聲,問:“不說話,嗯?”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八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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