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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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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正廳,雖然隔了一段距離,卻讓人莫名的覺得他們很親近,行走間默契十足。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衛隱和衛簡也到了正廳,衛簡一進門就看到了端著杯盞喝茶的王之禪。

她早就聽說過王之禪的大名,他是司禮監秉筆,按說爬到他這個位子的太監歲數應該不輕了,沒想到他還這麽年輕。

他五官俊雅,身姿挺拔,一雙丹鳳眼神采奕奕,似乎含著萬頃春水。

怪不得大歂最尊貴的昭寧公主都為他著迷,他若是沒去勢,駙馬也是當得的。

衛簡走上前給王之禪行了個禮,王之禪似乎沒聽到一般,只悠悠喝著茶,並不叫起。

衛簡尷尬的半蹲在地上,蹲了足足一刻鐘,王之禪才放下茶盞,說道:“起來吧。”

蹲的時間太長,衛簡的雙腿又麻又木,起身的時候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在地。隨著身形的晃動,步搖上的流蘇穗子,也左右搖擺,直直打在她的臉上。

她一向端莊沈穩,哪裏這麽狼狽過,不由慍怒起來,心裏十分生氣,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恭謙的站在衛隱身旁。

王之禪開口道:“衛小姐好大的膽子。”他聲音不大,語氣也很溫和,卻無端的讓人心悸。

衛簡被他散發出來的淩冽氣勢嚇了一跳,只覺得落在他手中會生不如死,不由自主道:“都怪我禦下不嚴,連個船夫都管不住,那刁奴眼眼看著趙小姐落水,竟不搭救,實在是罪該萬死。”

她話音一落,衛隱的臉立馬就白了,顯出一種緊張之態。事先明明說好的,讓衛簡說實話,她怎麽就不聽勸呢?

王之禪從小黃門爬到如今的位置,靠的就是智謀。閨閣女兒家的手段,在他眼中連小把戲都算不上。

衛簡又怎麽能瞞得過他?她若是老老實實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或許還能博得一線生機。可她怎麽偏偏就愛自作聰明。

王之禪嗤笑一聲,輕蔑道:“衛簡小姐好利的嘴,真真能顛倒黑白。”

話畢,提高聲音道:“把人帶進來。”

這時幾個番子押著船夫和雲八郎走了進來。衛隱吃驚的看著進來的幾人,臉色大變。

衛府守衛森嚴,不僅有護家家丁,還有從衙門調來的兵將站崗,上百名侍衛,竟無一人知曉有番子進了府,更不知道這些番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下了雲八郎。

王之禪的勢力果真可怕。

看到雲八郎被抓,衛簡徹底慌亂了,她真的應該聽父親的話,早早承認自己的錯誤,如今竟騎虎難下了。

她不敢跟玉面閻羅一般的王之禪求情,只把目光投向了趙時宜。

從她到達正廳至現在,王之禪和趙時宜一句話也沒說,連眼神都沒有交匯,她卻能清晰的感覺到王之禪對趙時宜的重視。他們之間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線,若有似無的將二人連接在一起

她對趙時宜道:“大娘,我真的是糊塗了,才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

“看在咱們從小就相識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從今以後我定會安安分分的,日日為你祈福。”

趙時宜擡頭乜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你為什麽要害我?”

衛簡楞了一楞,萬沒想到趙時宜會問她這個問題。

見她不說話,趙時宜接著問:“我搶了你的心上人?”

衛簡搖搖頭。

“我害過你?”

衛簡接著搖頭。

“那你為什麽想要我的命?”趙時宜原本平和的聲音陡然拔高,她沖著衛簡道:“我與你既無深仇大恨也無利益糾紛,你為什麽要害死我?”

是啊?她為什麽要害她呢?

眾人將目光投向衛簡,衛簡瑟縮著低下頭,她心底的陰暗角落只有她自己能看到,她怎麽敢公之於眾?

難道要她告訴別人,她只是因為嫉妒趙時宜,所以想要了她的命?這太荒謬了。

她不知該怎麽回答趙時宜的問題,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衛隱,衛隱像是沒看到一般,把腦袋扭到了一側。

呵,這就是她的嫡親父親。他總是靠不住的,外祖家有難時他不出手相幫,自己有難了,他也置身事外。

就要這樣完了嗎?

衛簡嗤笑一聲,沖著趙時宜道:“趙時宜,你也就是命好。以前有當太師的祖父護著,後來有霍青珩護著,現在又搭上了王之禪。”

“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跟什麽人不好,非要跟太監不清不楚,你也不怕你祖父從墳頭爬出……”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一聲響亮的耳光。衛隱站在衛簡面前,狠狠摑在了她的臉上。

既然活不成了,那就一定要把自己的心裏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衛簡捂住自己被打的腫脹的臉頰,沖著趙時宜道:“趙家的百年清譽就要被你一個人毀啦。”

“你與太監茍且,做不幹不凈的事情,我看你死後如何跟你祖父交待。”說完話,就沖著正廳的花梨木鬥櫃撞了過去。

趙時宜被氣的全身發顫,嘴唇哆嗦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看了一眼王之禪,然後伸手指了指衛簡。

王之禪會意,從袖中甩出一條黑色絲帶,那絲帶像是有生命一般,沖著衛簡席卷而去,緊緊將她綁了起來。他收緊手臂,將絲帶的一扯,就把衛簡扯到了地上。

衛隱忿忿盯著地上的衛簡,心道她怎麽就沒死成。她若是死了,這件事也就完了。可偏偏王秉筆不讓她死,她若是再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難免不連累到整個衛家。

他快步走到衛簡身邊,低聲道:“如果你真的想死,就咬舌自盡罷。”你死的越快,家族越安全。

衛簡冷笑一聲,沖著衛簡淬了一口唾沫。

王之禪並沒有註意到父女二人的小動作,他走到趙時宜身旁,執起她的右手,不輕不重的為她按壓手心的厥陰穴,厥陰穴去心火,可清心。

按了一會兒,趙時宜才冷靜下來,她大聲道:“我是清白的,我沒有與王之禪茍且。”

話音一落,整個正廳都沈寂下來。王之禪的眸子倏然變冷,黑色雲霧在他眼中慢慢聚集,仿佛隨時都會有一場雷霆之怒。

她嫌棄他呢,她不願與他有任何牽連。怕他臟了她的名聲,怕他汙了趙家的百年清譽。

他的手一點一點收緊,捏的她生疼,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多殘忍。他雖然大權在握,意氣風發,但到底是殘缺不全的,他這樣的人,看起來刀槍不入,其實內心比常人敏感的多。

自己剛受了他的庇護,就急哄哄跟他撇清關系,這不就是忘恩負義嗎?雖說自己確實沒有和他行茍且之事,但到底不能不顧他的玻璃心,總得顧及一二。

可當著這麽多的人面,她總不能低聲下氣的跟王之禪道歉吧,這實在是有損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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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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