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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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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正午時分接到世子逃出牢房的消息,他受令接世子回王府,按預定的時間,他應該在一個時辰以前到達霍家墓園。

但沿途流民逃竄,各個城門都被官兵嚴防死守,他是豫南王府家丁,身份特殊,想要踏進皇城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耽誤了接世子的時辰,這條命恐怕難保。若是以前他是不怕死的,但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在去年娶了妻,妻子溫婉和順,待他極好,他若是死了,妻子就無人照料了。

他“噗通”一聲,重重跪到少年面前,說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各個城池都盤查的極嚴,路上阻礙重重,以至於延誤了時辰,請世子責罰。”

少年任他在地上跪著,也不說話,只饒有趣味地把玩著手中的銀耳墜。

這耳墜樣式素淡,看起來很不起眼,偏偏戴在趙時宜的耳朵上出奇的好看。

少年看著耳墜,嘴角勾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這笑容如冬日的陽光,雖不灼熱,卻也和煦溫暖。

中年男子在王府當了十多年差,從未見過世子的笑容,他使勁揉了揉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子盯著耳墜子看了一會兒,然後從袖兜拿出一個小木盒,將那雙耳墜放到盒內。將耳墜歸置好以後才擡頭冷冷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

中年男子趕忙低下頭,再次說道:“請世子責罰。”

昭殷慢慢走到中年男子身旁,神色自若的揚起手,重重給了他一個耳光,那耳光又脆又響,沒一會兒,男子的臉頰上就浮現出了一個紅色的手印。

少年嘶啞著聲音道:“本世子今日心情愉悅,暫且饒你一命。下次若敢再犯,我定不饒你。”

中年男子挨了耳光,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十分開心。他雖然挨了一巴掌,但命算是保住了,也不用擔心娘子以後被人欺負了。

他大聲道:“多謝世子不殺之恩。”說完沖著少年磕了三個響頭,這三個頭磕的實實在在,直接磕破了額頭。

世子從他身邊繞過去上了馬車。中年男子緊跟其後,駕著馬向南駛去。

士兵走到王之禪身邊,低聲跟他說了幾句話。

王之禪不動聲色道:“放他走”。

他身後的士兵疑惑不解道:“大人為何要放世子離開?”

王之禪道:“張徐把人看丟了,想讓咱家替他收拾爛攤子,咱家自不能如了他的意。”

皇宮內,燈火通明,慶德帝正坐在禦座上欣賞美人們跳舞。

殿內跳舞的女子不是一般的宮人,而是慶德帝新納進宮的後妃。

這幾個後妃都很年輕,姿色上乘,環肥燕瘦各不相同。

隨著音樂節奏的變換,美人們跳舞的步伐也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就舞的香汗淋漓。

濕漉漉的汗水把美人們的衣裳粘在皮膚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姿。

慶德帝看的口幹舌燥,被酒色侵蝕過度的肥胖身體蠢蠢欲動起來。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這種沖動了,喜從心來,他猛的從禦座上站起來,不管不顧的沖進人群,抱住一個跳舞的美人上下其手起來。

被他抱住的胡美人是知府家的庶女,因長相嬌媚被嫡母送進了皇宮。

胡美人雖不被父母寵愛,卻也是讀著《女戒》《女則》長大的,穿著裸露的衣裳在殿內跳舞已讓她覺得不堪。

如今當著眾人的面,皇上竟不管不顧的撕扯她的衣裳,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她行雲雨之事。她羞憤不已,用盡全力推開皇帝,朝大殿內的柱子撞去。

她那一撞,看起來驚心動魄,實則雷聲大雨點小,只用了兩成力氣。

撞到柱子上以後,她也沒覺得多疼,但因為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期,她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索性就雙眼一閉,裝暈了。

皇帝好不容易泛起的興致被她這一撞徹底澆滅了,他嫌惡的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胡美人,吩咐道:“把胡美人拖下去。”

王之禪走進大殿的時候,內侍正拖著胡美人往外走,胡美人裝暈裝的惟妙惟肖,演技一流,但卻騙不過王之禪的眼睛。

他掃了一眼拖著胡美人的小內侍,小內侍立馬殷勤的說道:“胡美人違逆聖意,自覺有罪,撞了殿內的柱子,皇上命奴婢把胡美人拖出去。”

王之禪淡淡道:“把胡美人拖回她的寢殿。”胡美人違逆聖意,小內侍原本是想把她拖到慎刑司的,但王秉筆發了話,他們只好照做。

王之禪大步走到殿內,雙膝下跪,朗聲道:“臣有罪,未能擒獲豫南王世子。”

慶德帝低頭俯視王之禪,只見他脊背筆直,身姿挺拔,棱角分明的臉龐透露出一種剛硬的氣質。他雖是去了勢的人,但風華氣度一點都不輸於常人。

論能力王之禪能甩出張徐十八條街,但慶德帝就是願意擡舉張徐,一是因為張徐會寫青詞。二是因為皇帝忌憚王之禪。

王之禪是一把鋒利的刀,慶德帝需要這把刀,但又怕被這把刀劃傷,所以就提拔了個張徐來壓制他。

臣子們勢均力敵,朝廷方能安穩。

慶德帝歲數大了,早就沒有了定國□□的雄心,他日日沈溺於丹藥,只想千秋萬代長生不老。

百姓他可以不管,朝事他也可以不問,但皇位他卻重視得很。自豫南王叛變以後,他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唯恐自己被取而代之。

昭殷是豫南王的軍師,把他關押起來就相當於扼住了豫南的咽喉,只沒想到張徐那個蠢材竟把他看丟了。

慶德帝慍怒道:“京城如鐵桶一般牢固,世子一個半大的孩子,是長了翅膀不成,怎會平白無故的逃掉?”

他喜怒無常,暴虐殘忍。常人若是見他發怒,定會嚇得心驚膽戰,兩股發顫。

王之禪卻不以為意,他開口道:“世子是正午時分從天牢逃出去的,微臣下午才接到緝拿世子的命令,這才失去了緝拿世子的最佳時機。”

張徐這個蠢材,辦事不力讓世子逃走也就算了,竟還欺君罔上,謊報世子出逃的時辰,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慶德帝惱怒張徐,但到底念著自小的情分,在潛邸時張徐就跟在他身邊,二十多年過去了,他身邊的人走馬觀花一樣來來去去,只張徐一直陪著他。

慶德帝不想讓張徐沒臉,更不想讓王之禪獨大,於是把罪責推到了看守天牢的士兵身上。

他怒罵道:“天牢的那些看守都死了不成,竟連世子什麽時候逃走的都不知曉。”

王之禪知道慶德帝的心思,也不戳穿他,只順著他的意思說道:“天牢的士兵玩忽職守、消極怠工,致使世子逃脫,讓皇上失去了挾制豫南王的籌碼,須重重查辦。”

慶德帝順著他的意思道:“這些士兵玩忽職守,誤國誤民,卿定要重重懲辦,以儆效尤。”

王之禪道:“微臣領命。”說完拂了拂衣袖,退出了大殿。

王之禪一退出去,慶德帝就狠狠摔了一只茶碗,那茶碗被他摔的四分五裂,幾欲粉碎。他怒喝道:“把張徐那個欺上瞞下的狗東西給朕叫過來。”

此時張徐正倚在貴妃榻上聽吳鶯鶯唱曲兒,吳鶯鶯是春芳班的當家花旦,身姿曼妙,嗓音婉轉如黃鶯出谷,又嬌又軟,撓的張徐心猿意馬。

他雖沒行房的能力,卻也喜歡嬌柔美人,於是花重金幫吳鶯鶯贖了身。

白日無事時聽吳鶯鶯唱曲兒,到了晚上就把她拉進被窩給自己暖床。

一曲唱罷,張徐斜瞇著眼向吳鶯鶯招了招手。

吳鶯鶯蓮步輕移,湊到張徐身邊,像往日一樣解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一片雪白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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