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想說什麽都忘了。

萬幸青老板接話接得極快，半秒不到就敲了一大段話過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回得太順口了，主要一般顧客找我買東西，都是問我‘老板在不’，會拿‘在嗎’問我的，一般都是那種有點接觸，但不怎麽熟，還很長一段時間沒怎麽聯系的類型。

這種人找我一般都沒什麽好事，要麽借錢，要麽找我幫忙。我這開門做生意的，不理別人不太好，但也懶得跟他們多話，就扔幾個字過去擺明態度。遇上臉皮薄的，看到那幾個字也都不好意思開口了；當真遇上臉皮厚的，我也好直接拒絕，畢竟話都說在前面了嘛。”

嗯，這個解釋姑且算是合情合理，巴爾暫時接受了。

又見青渺飛快地問他：“不過這個點了你還沒睡，是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有一件挺麻煩的事。”巴爾稍微思考了下，還是決定開門見山，於是道，“我就直說了。你賣給加百列那防禦罩，有沒有什麽簡單方便的破解辦法。”

我去……青渺心想：你這直球夠直接，連個彎都懶得拐，夠爺們，我欣賞。

然後他回道：“你想找我買答案？”

巴爾：“你可以這麽理解。”

青渺：“你覺得我是那種人？”

巴爾：“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好聽的話？”

青渺：“當然是好聽的真話。”

巴爾立馬無視了真話前面的定語，果斷道：“真話就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這鳳凰雖然有點貪婪、狡詐，無奸不商、唯利是圖、損人利己、沒有良心……”

青渺：“……”

巴爾：“但你作為一個商人，還是比較講誠信的，我個人認為你違反商業誠信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青渺心想：你他媽還算是說了句人話。

下一秒又見巴爾飛快補充道：“但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也不是幹不出那種為了錢出賣靈魂的事。”

青渺：“……”

#這位直男，這個天要給你聊死了。#

然而尷尬歸尷尬，青渺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巴爾說得很有道理，他竟有點無言以對。

然後就見巴爾在那邊道：“所以你開個價吧，多少錢能從你那買到破陣方法？如果覺得為難的話，你也可以不告訴我密碼和答案，賣我點攻略技巧也行。”

攻略技巧就是沒技巧——青渺很想這麽說，他那陣裏大概有幾千萬道題，所有題都是他從各大高校的題庫裏搜刮來的，又不是連連看，哪來什麽技巧。

不過想歸想，巴爾既然問了，青渺也就本著“有便宜不賺王八蛋”的心態慢悠悠地給巴爾發起了語音微信：“這個嘛……雖然你表現得似乎很有誠意，但你剛才也說了，我作為商人，還是有最起碼的原則和誠信的嘛。”

哦，原則。

呵，誠信。

巴爾面無表情，也慢悠悠地給青渺回了條語音短信：

“我剛聽說瑪蒙負責這次聯合軍的軍備和軍需。我覺得他沒什麽原則，你覺得以他的性格，會不會中飽私囊兩頭賺錢？”

那還用問嗎！

他肯定會啊！

青渺大大瞬間改口，慫道：“但是！！看著你是我這裏VIP顧客的份上！以及你還在幫我那不成器且愚蠢的弟弟的份上！我可以友情給你點提示的！”

巴爾大大滿意了，：“說吧。什麽提示？”

“三萬刀。”青渺一秒即答。

巴爾：“……”

只能說青渺不愧是青渺，即使被逼到如此地步，他也仍然不忘賺錢。

巴爾一邊感慨一邊登錄網銀，並爽快地給青渺轉了帳。收到錢的青老板滿意了，也就愉快地將想好的說辭告訴了巴爾：

“這陣破起來其實不難，它裏面的題是固定的，短時間內不會增加新題。尤其這陣今天才布，還有三天新手保護期，你跟我弟如果想今天晚上就出來的話，只要隨便做幾道拓撲習題就行了。”

巴爾：“……”

拆開看他似乎每個詞都認識，但合起來他好像每個詞都不認識，新手保護期是什麽？為什麽他破個陣還有新手保護期？以及拓撲習題是什麽？能吃幺好吃幺怎麽吃？

巴爾吐槽直奔重點：“拓撲習題是什麽？”

青渺：“拓撲學的習題，簡稱拓撲習題。”

巴爾：“拓撲學又是什麽？”

青渺：“是研究幾何圖形或空間在連續改變形狀後還能保持不變的一些性質的學科。”

巴爾：“說人話。”

青渺：“就……近代發展起來的數學分支？”

巴爾：“……我破個陣還要學數學？”

青渺：“對啊，知識就是力量嘛。”

“……”巴爾覺得這天沒法聊了。

順便他覺得，自己大概可能Maybe說不住一定是，又被這無良的奸商給騙了。

拓撲學……或者確切地說，數學，那是多麽遙遠的存在啊。

我們巴爾大大自從大學畢業後就再沒接觸過數學相關的任何東西了，公司的財務報表有CFO幫他看，日常開支他看都懶得看，至於Cos道具和動漫周邊之類……

巴爾大大那麽有錢，刷卡時難道還會像我等窮鬼一樣在意卡上餘額嗎？人家可是買房買地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魔神好嗎。

然而就在巴爾思考著要不要再花點小錢，讓青渺賣個更簡單的破陣方法給他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巴爾轉頭一看，就看見赤焱抱了一疊——高度目測從他的下腹往上，一直拉到他的頭頂後還要超出去幾十公分的——紙進來：“你還沒睡吧？”

巴爾：“？？？”

巴爾：“我還沒睡，不過你這是……？”

“哦，是這樣的。”赤焱十分艱難地從一大疊紙後面探了個頭出來，看著巴爾道，“我剛想了一下，覺得這陣咱們不快點破還真不行。聯合軍那邊都盯著阿加雷斯準備下手了，我們要再晚個幾天出去，現有的優勢估計就保不住了。所以我覺得，不就是題嘛！”

巴爾：“……”

巴爾瞬間有了不祥預感。

又聽赤焱道：“我哥那麽懶的人，肯定不可能自己編題，這類型題也沒辦法隨機生成，猜他多半是到哪找了個題庫，把裏面的題拷過來了。我就出去試了一下，一邊破陣一邊抄題。當然了，陣是沒破的，我哥那陣太惡心了，一旦強攻就會啟動陣內法術，一道道電轟得我眼睛都快瞎了。不過題我倒是抄下來了，也不多，一共三千多道。”

巴爾：“——”

巴爾這才意識到，之前室外的電閃雷鳴原來是他家BOSS嘗試破陣時整出來的，但他來不及意識到更多，就見赤焱一臉嚴肅，同時又十分凝重地殷切問他：“你會拓撲學嗎？”

“不會也沒關系，我哥的題庫不太重覆，這三千多套題你做完了，估計也就會了。”

巴爾：“……”

他內心是拒絕的。

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154.我破尼瑪個陣還新手保護期

正如“有一種冷，叫你媽覺得你冷”那樣，這個世界上，也有一種加班，叫你老板覺得你需要加班。

雖然巴爾沈默地用眼神傳達了“我想拒絕”這一中心思想，但赤焱發動了“發生這種事，大家都是不想的”大招，輕輕松松地彈開了巴爾的攻擊。

他拍了拍巴爾的肩，一臉真誠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數學，我也不喜歡。但是沒辦法，這陣咱們總得破。如果我去做題，你明天就得對付加百列，萬一車輪戰後耶和華來了，你是強撐著上，還是換我上？”

“那必須我上。”巴爾表情瞬間肅然，說完眉梢一皺，又問赤焱，“但是萬一，打完聯合軍後耶和華沒來呢？”

“哦，這個啊。這個你也不用擔心。”赤焱反應飛快，只眨了下眼睛就道，“就算耶和華不來，加百列作為聯合軍的總指揮官也會來。他今天騷擾了我們一天，晚上又整得我們睡不著覺，你應該很想揍他吧？”

巴爾：“想。”

赤焱：“然後，他又是耶和華最喜歡的大天使長，你如果揍了他，耶和華怎麽都要給他出口氣吧？就算他不第一時間沖過來找你，至少這仇，他跟加百列都會記下吧？等我們出去後，只要賣個破綻，還愁找不到機會讓他們過來跟你算帳，找你麻煩嗎？”

巴爾謹慎地想了想，覺得耶和華不一定會，但加百列多半是會的。雖然他也不一定親自出馬，但他只要敢派人過來，巴爾就有絕對的把握揍得對方下半生不能治理。

如果通過這種方法能夠削弱對方實力，並引起耶和華重視，然後愁得他焦頭爛額，甚至不得不親自出馬的地步，那巴爾還是覺得很值的。於是他姑且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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