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內部停止了運轉，青渺下意識的一擊揮出後，指尖還真騰起了熾烈的火焰。

跟著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雙方火焰劇烈地撞在了一起，能量相互碰撞，連帶著青渺附近的空間都發生了一陣動蕩。

顯然火焰餘威未散，但對方似乎也沒有趁勝追擊的打算了，反是青渺有些驚訝，因為他在那極短的一瞬間，從還未消散的火焰中，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那是他弟弟，阿焱的氣息。

但這怎麽可能呢？

如果阿焱處在沈睡狀態，生出鳳凰火是不可能帶著殺意的。但青渺確實察覺到了殺意，就說明阿焱不僅沒有失去意識，還在他進入黑洞空間的瞬間，將他判斷成了敵人，並發起了攻擊。

但這——怎麽可能呢？

難道阿焱並沒失去意識？

他一直清醒著？

而且還把自己判斷成了敵人，對他發起了攻擊？

不不不不這不可能。青渺拒絕相信上述三個猜測中最後的那種可能，他覺得自己作為哥哥雖然混了點，不負責任了點，平時對弟弟也非打即罵和鄙夷了點，但……

也不至於到自家弟弟對把他當敵人攻擊的地步吧？（不，至於了。）

疑似阿焱的來者雖然沒有繼續發起攻擊，青渺卻也沒有移動，他還僵在原地，腦子裏充滿了震驚、困惑、疑問、不解，甚至還有那麽點委屈等多種情緒。

而就在他躊躇的這段時間裏，眼前的宇宙又發生了變化。原本他飄蕩在浩瀚的宇宙中，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星空，但是在那一瞬之後，一個細小的光點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徘徊了一陣，停留了一陣，又開始慢慢向外擴散。

這個過程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卻仿佛日出，太陽一直徘徊在地平線，將升未升，等到了某個臨界點時，又突然一躍而起，跳出海平面，慢慢化作了一個人的模樣。

青渺看到了一張幾乎與他無異的臉。

這張臉，青渺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內經常看見。但卻不是經常照鏡子的那種看見，而是朝夕相對，早上醒來就能看到對方犯蠢；上午做事又能看到對方砸笨；中午吃飯繼續看到對方闖禍；下午摸魚再度看到對方出醜；晚上該休息了，還能看到對方敬業地在繼續作死，或捅簍子，或各種裝逼失敗的……那種看見。

所以青渺知道這張臉跟他是不同的，雖然這張臉看上去跟他一樣英俊瀟灑且風流倜儻、秀美多姿還討人喜歡，但由於臉的主人太過呆蠢萌，以至青渺在看到他的瞬間，就認出了來者是他弟弟阿焱。

而他弟弟反應還比他快，光點才剛化作人形，他就驚訝地開口問：“哥，你怎麽會在這？”

“……”青渺微妙地沈默了一下，眉梢也飛快地皺了起來。

就在他見到阿焱的幾秒鐘前，他還是有無數話想對自家弟弟說的，但在見到阿焱的瞬間，他敏銳地發現了不對，以至千言萬語迅速濃縮，最後竟變成了一句充滿疑問的話：“老弟，你變強了？”

而且不止強了一點，是強了很多。如果說他們以前的能力旗鼓相當，現在的差距幾乎就等於冥王星到太陽的距離。

而青渺就是再笨，再護短，也不會覺得這是一個精魄被當成防火墻，放在總服務器裏，任由眾神魔法力沖擊了數百年的傻白甜可能達到的狀態，何況他還不笨，也一點不護短，當即就皺著眉提出了疑問。

“你變強了？是因為法力限制器的原因嗎？佩戴者通過程序流向核心部件的法力能增強你的實力？你這幾百年並沒有真正陷入沈睡？剛才還把我當成敵人攻擊了？”

“……”赤焱顯而易見地陷入了沈默。

他覺得這劇本不對，照理說兄弟倆多年沒見，其中弟弟還被拿去當成法力限制器的核心部件，被關在一個沒有動漫、沒有游戲，甚至連WIFI都連不上的小黑屋裏發光發熱了幾百年，突然得到一個機會跟自家哥哥再見，是應該熱淚盈眶、百感交集，甚至心潮澎湃、激情相擁，拉著對方的手卻話巴山夜雨時的。

然而，赤焱覺得，雖然以他哥哥青渺的尿性，是既不可能熱淚盈眶，也不可能心潮澎湃，更不可能拉著他卻話巴山夜雨時，但特麽十年生死兩茫茫的心情總應該有一有了吧？！

然而青渺完全沒有。

他不只沒有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還他媽是那種——庭有枇杷樹，吾弟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正好可以砍了賣錢的類型。

萬般悲憤下，赤焱也就不再自欺欺人地幻想他跟自家哥哥再見面時能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了，他就想有氣無力地，用控訴的語氣問青渺一句：“哥，你就沒點其他想問我的嗎？”

“……”青渺十分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在赤焱期待的眼神中十分認真地道，“沒。”

赤焱：“……”

“我想問的剛才就已經問了。”青渺道，“我本來還擔心你這些年過得不好，結果進來一看，你不僅過得很好，還膘肥體壯了不少，就什麽問題都不想問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吧，法力限制器是不是有問題？”

赤焱話只聽一半，青渺才剛說出“膘肥體壯”，他就下意識地擡手摸腰，結果手剛往腰上一搭，青渺又叫住了他：“摸什麽呢，你現在就一靈魂狀態，能胖多少？我就隨口形容了一下，說你變強了而已。你別岔開話題。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剛進來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把我當成敵人攻擊？法力限制器有什麽貓膩？東方魔王是誰？”

“……”赤焱顯而易見地又沈默了一下，覺得自己一腔熱血真是餵了狗。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才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我這幾百年確實沒有陷入沈睡，而是待在服務器裏，通過我們一族的秘法增強實力。”

“也沒有什麽東方魔王。”他補充道，“我就是東方魔王。”

128.你晃晃腦袋，有沒有聽到大海的聲音

“……”青渺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內心的暴走漫畫表情，沈默地聽完了赤焱所有的話。

赤焱解釋得非常清晰，首先是關於法力限制器的貓膩，他曾在某次查資料時查到鳳凰一族有個秘法，這個秘法類似借力打力，能將對方的法力化為己用。如果不用，也可以暫時存起來，在涅盤時將作為自己重生的能量使用。

前面已經說過了，鳳凰涅盤是需要火焰的，而火焰中蘊含的能量越高，浴火新生的鳳凰就越強。所以在洪荒時代，很多鳳凰都會使用這個秘法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這個秘法他是不知道的，青渺也不知道。新生的鳳凰並不會百分之百地傳承重生前的記憶，但他卻在看到這個秘法的瞬間飛快地意識到，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鳳凰一族可不是什麽絕對和平的種族，如果愛好和平，遠古時代也就不會參加三界大戰了。事實上它們和洪荒時代大部份種族一樣，可以簡單粗暴地分為主戰派、講和派、中立派。

像青渺這麽好吃懶做混吃等死的性格，到底屬於中立派還是講和派不好說。但赤焱心裏清楚，他絕對是主戰派，所以在看到這個秘法的瞬間，他腦子裏就浮現出了研發法力限制器的計劃，並且自願成為核心部件，為的就是借著這個機會，偷偷吸收神魔們在佩戴法力限制器時有意無意釋放出的法力，以此增強自己實力。

幾百年前他能力有限，無法以肉身承受太多的法力沖擊——雖然他也不會死，但修覆身體太過麻煩，不如化成精魄來得方便。

至於他為什麽會對青渺發起攻擊，這點赤焱也很爽快地解釋了：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計劃能安然無恙地持續幾千年，三界掌權者沒一個傻的，遲早發現他的心思，所以他一直在服務器裏防著。

這次青渺來得突然，赤焱一時不察，以為是自己的計劃出了問題，被其他神魔發現了不對。但在他攻擊的瞬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所以收了攻勢，才沒再度發起攻擊。

“最後就是關於東方魔王的事。”赤焱言簡意賅道，“初代魔王應該是我們的某個祖先，他在很早以前就與七十二柱魔神建立了契約關系，之後契約也沒斷掉，而我傳承了他的記憶，直接用意識跟巴爾聯系。巴爾也沒有起疑，可能他已經習慣這種聯系方式了吧。”

說完他又飛快補充了一句：“我雖然在法力限制器上動了點手腳，但我沒害人，這也算不上陰謀，因為我們研究法力限制器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神魔能自由進出人界，而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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