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對話變得有點沈重起來。顧青詞想著得緩和緩和氣氛才行，顧青詞想了想，打算把話題帶好一點，便故意用很輕松的話說起來：“對了，什麽時候你帶著孩子們來臨海市和我們玩玩唄。”

“說的也是，”方圓圓愉快地接受了她的邀請，笑笑，“我倒的確想要看看，你和你們副部長平時普通的生活到底是怎麽相處的。”她說到這裏，忽然停了一下，“青詞，我說句話，你可別介意。”

顧青詞微微楞了楞，不知道方圓圓到底想說什麽，對方突然神秘起來的口吻讓她也不自覺壓低了聲音，好像要說小秘密一樣：“怎麽了？”

方圓圓低著聲音問她：“你到底是怎麽把你們副部長泡到手的？”

顧青詞微微一楞。

這件事情之前不是已經和方圓圓說過了麽。

顯然方圓圓也察覺到了現在顧青詞心裏所想的事情，解釋起之前自己說法來：“我只是覺得能夠泡到自己上司的人都很偉大。”

她不太懂：“為什麽？”

方圓圓倒是露出理所當然的態度來：“一般來說，和上司相處的時候難道不會有很大的壓力麽？更何況是一起在同一個辦公室裏面相處，壓力簡直就翻倍了，平時做事都已經是小心翼翼的了，說話什麽的，也不可能變得親近起來……就算對方有一張好看的臉，就算對方是非常優秀的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顧青詞輕輕“嗯”了一聲，在她的眼裏，確實顧清瑯有一張極其好看的臉，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確切點來說的話，是近乎於完美的人。

因為她突然的應聲，方圓圓的聲音倒是停頓了一下。

片刻後，她把自己剛才的話說完：“正是因為對方是非常優秀的上司，所以距離感一類的難道不會更加遙遠了麽？”她說完這些之後，又想了想自己的情況，然後說道，“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肯定不行的。因為我會有很大的壓力。”

聽方圓圓把話說完之後，顧青詞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惹得對方追問起來：“青詞，你笑什麽？”

方圓圓的話還真是讓顧青詞推己及人地好好想了一下，然後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和方圓圓說道：“確實是這樣的。”

“你也覺得？”方圓圓聲音一揚，有點不確定，“那你到底是……？”

顧青詞想著，然後搖搖頭：“但是副部是一個例外。”

“嗯？”對方顯然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她把自己的話說完：“讀大學的時候，我確實也有一直在外面打工過日子，對吧？”

這話勾起了方圓圓一點回憶，在大學畢業之前，她和顧青詞一直都是好朋友的，這就讓她想起了以前很多時光，在一起十分美好的時光。

顧青詞家庭條件比較艱難。方圓圓對顧青詞的出身還算是比較了解，知道這個姑娘家裏的人以前是在研究院裏面工作，按理說一個研究員的工資絕對是不少的，養家糊口應該完全沒有問題，非但沒有問題，還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所以說到底為什麽顧青詞的一家會變成那個樣子，會貧窮成那個樣子，方圓圓是一點也不清楚。

之前偶爾也有不小心和顧青詞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但是顧青詞表現出來的態度似乎並不太樂意，好像對於她來說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方圓圓並不是好奇到一定要追究個清清楚楚的人，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對於方圓圓來說，就像是一個永遠的迷。

但是正如夫妻之間的相處一般。

就連最親密的戀人，就連已經結婚很多年的老夫婦之間都還有秘密的存在，保持相應的存在感，保持一小段距離，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才能夠持續得更久，才能夠走得更加長遠。

就算是好友，彼此之間也是有秘密的。

如果一點秘密都沒有的好友關系，那才是讓人覺得頭疼的。一點分崩離析，面臨的問題也比其他時候多了許多。

方圓圓是很喜歡自己和顧青詞之間相處的距離感和親切感，也很喜歡兩個人之間那種保持著的神秘感。

方圓圓的眼中露出許多懷念的神色來，那時候一起在大學裏面念書，顧青詞雖然總是忙忙碌碌，仿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但是方圓圓那個時候的日子過得很是逍遙自在。她有著一段正常而純粹的大學時光。

方圓圓稍微點了一下頭，應了聲：“是啊，那時候你成天見不到人影，有時候宿舍裏面的聚會你也參加不了，有的時候我們幾個還有些生氣來的。”

因為顧青詞隨時工作纏身的生活，很多時候都沒法參加宿舍裏面的活動，明明六個人說好要一起去的，但是她總是缺席的那個。

不過大學不比研究生時期。

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宿舍裏面每個人的相處已經多多少少帶上了勾心鬥角，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宿舍裏面恰好都遇上不太好的人了，這些女孩子總是喜歡拉幫結派，背後嚼人舌頭。這讓顧青詞很是不喜歡，也很是懷念大學時候的宿舍，從而和同學們愈發疏遠起來。

大學的時候因為她的缺席，大家平時就算是頭疼惱火，也從來沒有排斥過她，所以說直到現在，幾個人也時常保持著聯系，有著非常不錯的關系。

顧青詞微微一笑：“我也很想和你們一起去玩呀，但是我那時候是真的沒辦法，走不開嘛。”

方圓圓笑道：“我知道，我可沒怪你。”

在方圓圓看不到的這一邊，顧青詞吐了下舌頭。

顧青詞又說道：“你還記得那時候，我時常在回宿舍的時候和你們抱怨的事情嗎？”

事實上，顧青詞遠遠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成熟可靠。

這一點，副部長一早就看了出來，同樣的，那時候宿舍裏面幾個女孩子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想來之所以能和“妖裏妖氣”有些不正經的顧青詞保持著良好的關系，也是有著這一層的緣故。

因為那時候宿舍裏面的女孩子察覺到了顧青詞的本性。

雖然頭腦看起來好用，妝容也濃了一點，還時常在大家不喜歡且有些瞧不起的環境裏面廝混工作，但是骨子裏面住著的是一個天然呆。

有句話說得好，有缺點的人相處起來才更輕松，幾個女孩子就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方圓圓想來許久，總算是記起來一些零碎的片段，“啊”了一聲，感嘆道：“果然，你也是這樣的人。”

她想到了一些畫面。

全都是顧青詞抱怨的畫面。

那時候顧青詞有時候在外面工作完了，回宿舍之後就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大家實在是好奇，紛紛跑過去圍著她，然後問她發生了什麽樣子的事情。

顧青詞就經常會談到自己工作。

那時候也會在話題裏面夾帶上關於上司的一些事情。顧青詞工作的地方，有些上司也著實是很不錯的人，雖然不像顧清瑯這樣，臉和性格還有一切都趨近於完美，但是總有要麽是臉好，要麽是性格好，要麽是工作能力強的上司。

但是顧青詞擺出來的態度都是敬而遠之的。

從來沒有聽顧青詞說過自己能和哪個上司搞好關系，顧青詞的說法從來都是覺得自己和上司在相處的時候很有壓力。

方圓圓笑了：“那你和你們副部長到底……”連女主角都這樣說了，她就實在是太好奇了。顧青詞和她們一樣，是會有壓力的人呀，會什麽反而會和上司談起了戀愛？

顧青詞想了想，認認真真地說著：“大概是緣分吧。”

方圓圓覺得有點肉麻：“緣分？”

顧青詞點頭：“沒錯。”

仔細想起來，好像從一開始，走進研究室的時候，她就沒有對顧清瑯產生過有壓力或者說感覺沒法接近的感覺。

也有可能那時候顧清瑯所表現出來的行為和其他人有著鮮明的對比。

畢竟那個時候，有著傅景年若有似無的阻隔，還有部門裏面其他三個女孩子的拉幫結派，顧青詞始終沒辦法和其他人打好關系。

甚至於還曾不小心聽到了那三個女孩一臉嫌棄討論自己的樣子。

顧青詞有一段時間是過得非常消極的，對於那些事情，說沒有受到打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幸好身邊還有一個顧清瑯。

顧清瑯對於部門裏面拉幫結派的事情是從來不參與的，感覺這個人一直身處局外，只有站在這個人的身邊才會覺得最為安心，最為自在，好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也可以冷靜下來，也可以變成和他一樣淡然的局外人，冷眼旁觀著別人的閑言碎語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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