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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六十九[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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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六十九 [VIP]

淩王的人守在公主府外, 自己同長公主僵持,秦綰寧不出來,他不離開。

秦綰寧拗不過他, 只好出來見一面。少年郎雋美無暇, 面容俊秀, 就像是上天特別寵愛的人,才謀無雙, 站在院子裏,讓人壓根無法忽視他。

淩王是一位聰明的人, 可並非完美,在秦綰寧的心裏, 他與大多數人一樣,為權謀、為地位,不擇手段。

可他對自己,偏偏又有幾分好,溫柔的少年,友愛的弟弟。他曾經給她很大的快樂, 帶她領略了無數風光。

他是一個讓秦綰寧不知該如何用詞語來形容的人。

他此時站在秦綰寧的面前, 笑意一如往昔,信心十足。但想到他與蕭宴之間的爭鬥, 秦綰寧又有幾分沮喪,凡塵泥濘讓他身上變得很臟。

明明如謫仙的少年,卻成了劊子手。

秦綰寧淺笑:“你回來了。”

“回來了,綰綰, 蕭宴娶別人為後, 是他的錯。我娶你為後, 與你共看江山錦繡。”

秦綰寧笑著拒絕:“不成。蕭遇, 我沒有背叛你,我沒有說過你的任何事情,同樣,我不會隨你入宮。當年我在蕭宴身邊蹉跎了兩年光陰,現在的我,是自由的,不屬於囚籠中。你很好,勝過蕭宴,但你在我心裏,抵不過曾經的青梅竹馬。做不成她的皇後,不是我的遺憾,而是上天眷顧我,帶我出泥濘。”

我不屬於蕭宴,也不屬於淩王,我是自由的。

秦家無法從金陵城內脫身,但是我可以的。

淩王眸色出現痛苦,“為何呢?從小,我就喜歡你。”

“可你我的親事不過是摧毀秦家的一根火藥引,蕭遇,你是知道的,對嗎?”秦綰寧目光幽幽,有些事情可以裝作永遠不知道,不去問、不去探究,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可今日,她做不到了。

口口聲聲說的喜歡,因這些而臟了。

她不是聖人,不會追求毫無雜質的喜歡,更不會讓不可理喻的規矩去束縛人。

可那些是她的親人,是她的父母,是她的兄長。

臟了自己,也臟了淩王。

淩王咽喉動了動,“知道,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只要秦伯父告訴我,我必然會來京救他,可是他沒有。他給我一封信,照顧好你,你是淩王妃。”

秦綰寧眼中的光突然亮了起來,父親的想法真是矛盾,就認定淩王不會取代蕭宴嗎?

父親啊父親,你到底是什麽心思呢?

“那是父親的意思,他放棄蕭宴,選擇你,就是因為蕭宴是皇帝,如今,你和蕭宴有何差別?淩王殿下,在徐州,秦家為大,蕭家為從,我看中的不是蕭宴的能力和才華,而是蕭宴這個人。如今蕭宴變了,那些過往就會灰飛煙滅。”

明華聽得皺眉,忽而感覺一陣心疼。

年少的郎君不見了,活著的只有一國主君,對於綰綰而言,蕭宴就只是皇帝了。

淩王沈默良久,不知該說什麽,眼中一揪只有綰寧,這是他珍視的姑娘,可惜,還是不屬於他。

哪怕沒有了蕭宴,秦綰寧還是不屬於他。

不知怎地,一陣風沙過眼,眼眶微紅,面對秦綰寧的堅持,他想到了將人強行擄過去。

蕭宴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可這個念頭稍縱即逝,沒有再想。

雲華宮裏的秦綰寧美若神女,卻失了煙火氣息,沒有活力,雙眼雖美,可空洞無神。

“秦綰寧,我可以等你。”

等?秦綰寧嗤笑,蕭宴也這麽說的,但她沒有當回事,男人只要遇到更好的就會忘記舊愛。

蕭宴與淩王大概只是沒有想到更好的。

“我知曉陛下在這裏,他若敢回宮,我便將皇位給她。”淩王陡然出聲,“但是他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秦綰寧好奇,“什麽事情?”

“他入宮,再說。”淩王不再糾纏,綰綰不喜歡死纏爛打,他沒有留下的餘地。

淩王爽快地離開了,留下一頭霧水的秦綰寧。

半晌後,蕭宴從暗中走了出來,眸光不善,“他要朕處置太後。”

“什麽?”

“處置太後?”

秦綰寧與明華同時驚訝出聲,明華吃驚:“我以為他會要綰綰。”

秦綰寧淺淺一笑,諷刺道:“淩王要的從來都不是皇位,而是讓陛下親自處置自己的母親。皇位與太後之間,二擇一。”

明華倒吸一口冷氣,捂額慌張,“淩王為何要這麽做。”

“太妃當年、所受的委屈太多,一雙腿廢了不說,落在陳軍手中……”秦綰寧欲言又止。

蕭宴緘默不語。

明華眼眶紅了,“陛下,你真的答應淩王?”

“城外的兵是徐州的,城內的兵是淩王的,你覺得,朕怎麽選擇?”蕭宴凝目看著秦綰寧,“你知道淩王的選擇,因此一直隱瞞?”

“我只知他對敵視太後,開始不知,後來就明白了。就因太妃這幾日按兵不動,最好的機會卻不動手,就意味著我們眼中的好機會並非是太妃眼中的好機會。陛下,你發話,徐州兵馬也不會動的,這個時候,趙啟應該知道太後落井下石的事情,你覺得趙啟會聽命嗎?阿嫂,那是你的母親不假,可不是淩王的母親,是淩王的敵人。你的母親若被人糟蹋了,你如何想?”秦綰寧看向明華。

她是知道,但不會去救,“趙啟這個時候應該控制住郭微了,但是陛下有狼軍,對嗎?”

秦綰寧太過平靜了,讓明華難以接受,“綰綰,你變了。”

“不是我變了,而是我選擇隱藏。淩王沒有做對大周不利的事情,屯兵古來島是一出戲,可惜我沒有告訴陛下。但陛下自己知道了,陛下以為困住淩王,淩王不過是晚了幾日入城。”秦綰寧說道。

淩王從始至終,想的都是讓蕭宴去殺了太後,這比淩遲還要殘忍。

萬千將士與太後的命,是不是平衡?

古來孝道最重,蕭宴這麽做,必然失了帝王的名聲,對於蕭宴而言,也是棘手的麻煩。

蕭宴開口說道:“淩王的憑仗是剩下的八萬兵馬,太後一死,他勢必會帶兵去臨南剿滅陳國餘孽,這是他的條件。”

這一局,牽出許多叛黨,朝堂清洗後就會煥然一新。

這個誘惑太大了。

蕭宴驀地一笑,嘲諷道:“朕有狼軍,可不能將刀面對自己的兵。”

秦綰寧睨他,“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漢王怕也有這重心思,既然真相大白,我回國公府了。”

兜兜轉轉,就是那麽簡單。

****

公主府的各門依舊被禁軍守著,秦綰寧也沒有在意,她不是蕭宴,她是自由的。

馬車沒出現巷子口,胖胖的國舅來了,消息很快。

秦綰寧的馬車被迫停了下來,岳徠從馬車裏下來,走到她的馬車前,“秦綰寧,你耍本官。”

“耍了又怎麽樣,秦家的人何時講過道理,你自己技不如人,怨恨誰?”秦綰寧無所畏懼,瑩白的指尖掀開車簾,露出半張潔白的容顏,溫婉得宜,明明安靜的姿態卻透著一股子刁鉆。

岳徠驚了一眼,那日在船上看得不清楚,今日光色清朗,他瞧得很清楚,秦綰寧是個美人。

他不生氣 ,美人刁鉆些也是可以的,他便放下身段,“是我技不如人,姑娘去何處,可要我送一程?”

瞧著色氣的一雙眼睛,秦綰寧摔下了車簾,深吸一口氣,“不需你送,勞煩讓路。”

“秦姑娘氣甚。”岳徠讓人將車夫趕走,自己踩著腳凳要登上馬車,剛踏上腳凳,腳下一滑,猛地摔了下去。

岳徠肥胖,直挺挺地摔下去後就沒起得來,哎呦哎呦叫喚不停,秦綰寧冷眸看著,吩咐車夫:“趕緊走。”

車夫楞了一下,很快就爬上車,馬鞭一甩,就沖了出去。

岳徠從地上爬起來,馬車走遠了,他氣得摔了一腳侍衛,“腦子呢,去追啊。”

數步外的蕭宴眼內深邃,臉色陰沈,顯然已經動怒了,吩咐道:“岳徠、不必留了。”控制朝堂這麽久的朝堂,也威風夠了。

侍衛頷首,領了命就離開。

巷子裏的事情結束後,蕭宴如約入宮。

****

秦綰寧先去了周府將孩子接出來送到漢王府,漢王悶悶不樂,見到孩子也是一副愁眉苦臉。

“淩王派人來了,我家王妃的身份藏不住了。”

秦綰寧自覺沒眼看他,道:“藏不住又如何,你是男人,就該頂天立地,舍得王位便可。”

說完,牽著珠珠就走了。

漢王的性子就像尋常的小姑娘,扭扭捏捏,反倒不如漢王妃性子果斷。

珠珠見到秦綰寧,眼睛都亮了,摟著她的脖子不肯放,絮絮叨叨說著近日的事情。

“王妃最後病了,都不見珠珠。”

“聽說王妃的小弟弟不見了。”

“阿娘,珠珠會不會也不見了,讓阿娘找不到。”

“阿娘,我想見哥哥。”

嘮嘮叨叨一路,回到國公府後,紅昭等了許久了,一見到秦綰寧就哭出了聲音,“姑娘,您終於回來了。”

紅昭瞧見秦綰寧身側的小姑娘陡然一驚,“這是哪家的姑娘?”

“珠珠是珠珠家的,不是哪家的。”珠珠氣呼呼,挺直了小胸口,“我是福寧郡主。”

紅昭眼皮子一跳,“淩王家的?”老東家的女兒,心裏莫名顫了顫,轉而一想,老東家都沒見過她,就算她站在他面前,只怕也不會認識,不用慌不用慌。

“你怎麽來了?”秦綰寧略顯好奇,“周衛送你來的?”

“周衛?不是,他失蹤了,不見了,陛下派人送我來的。”紅昭解釋。

秦綰寧驀地頓住,“周衛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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