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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旖旎、征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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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低吟險些逸出口。薇安急了,趕在無法控制局面之前,抓住了他的頭發,沒輕沒重地往面前帶,嘴裏氣惱地道:“作死啊你!”

燁斯汀微微蹙眉,“看我頭發不順眼?你這是什麽眼光?”

薇安氣極之下竟險些笑出來,松手同時要下地,被扣住身形,無奈之下,翻身趴在床上,起碼這樣安全一點兒,之後連忙提起正事,“別鬧了,我真有事跟你說,急事。”

燁斯汀才不信,“急事你會拖到現在才說?有急事你會先調戲我?”

“誰調戲你了?!”薇安有些底氣不足,更多的是啼笑皆非,“你這不是胡攪蠻纏麽?照你這麽說我還不能碰你了?”

“當然可以,你繼續?”燁斯汀環在她腰際的手到了肩頸,把她往懷裏帶。

“你滾!”薇安語氣強硬,手卻很沒出息地扣住了床沿,打死也不往裏去。沒辦法,碰上這麽個無賴,她能怎麽樣?

“不是說了麽?明天就娶你。”燁斯汀擺出了無賴到底的姿態,手指撥開她一側的頭發,板過她的小臉兒,吮住一顆玲瓏的小耳垂。

“我缺你娶我?!”薇安快被急暈氣暈了。

“我缺你嫁我。”燁斯汀一張嘴忙著兩件事,卻是兩邊都不耽誤,“乖乖的,聽話。”說完手勢溫柔地將她的發絲理到另一側,唇舌肆意撩撥。

“你這個小流氓!”薇安索性不躲了,轉過身形,一條腿勾住他,把他身上的毯子往下扯至腰際,騎到了他腰間。

燁斯汀特別無害地笑起來,任由炸毛的小兔子把他雙手懸於頭頂。

小兔子真生氣了,所以真咬人了。

她俯下身去,牙齒在他胸膛肩頭印下痕跡。

有點疼,有點癢,慢慢化作入骨的酥麻。燁斯汀呼吸加重,一手反握住她的手,卻不用力,只是十指相扣。

薇安清晰地聽到他強勁的心跳聲,擡眸凝視,看到他雙眸閃爍著妖冶迷離光火。

好看。

勾人。

她湊近他,嘟起雙唇,印在他半闔的眼瞼,輕輕拂動,碰觸漆黑長睫。

忽然就沒了火氣。

燁斯汀很佩服她,真是風一陣雨一陣的脾氣。

輕輕笑著,勾低她。

薇安目光便又落在他雙唇,纖細的手指描摹著絕佳的唇形,停在唇角,唇按上去,輕輕摩擦,咬了幾下,舌尖調皮地滑入。

氣氛就這樣轉為明麗的暧昧,唇齒相依,手勢流轉,跳躍著無聲卻歡愉的音符。

燁斯汀坐起來,倚著床頭,擡手撥開擋住她眉目的碎發。

薇安無意一瞥,才看到他左肩頸下方一道傷疤。她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一手輕輕按在他上臂,纖長五指翹起,只以掌心碰觸,低頭趨近,細看。

為著對此一無所知,帶著歉意地笑,親吻疤痕周圍的肌膚。

燁斯汀緩緩的深深的吸一口氣。

他是故意惡作劇和她嬉鬧。

她沒有撩撥的意思,卻是一舉一動都能讓人失控。

燁斯汀托起她的臉,輾轉親吻。

知道該停止,身心卻已沈迷其中,不能掙脫。

薇安僅存的一點理智,記掛的是他身上還有沒有新添的傷痕。隨著雙手游移,感受到的是除去舊日傷痕,皮膚細致柔韌;流暢的曲線下,窄窄的腰身。

她在心底暗自嘆息男人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體型——按比例算的話,真是一把小細腰……

她其實有點懊惱為什麽會這麽喜歡他。

甚至,可以稱為迷戀,迷戀他的容顏的美、親吻帶來的感受。

便是在這樣跳躍性的思維下,忘了初衷,像個色色的小兔子一樣,手勢甚至帶著貪婪地去感受他的肌膚、身形。

燁斯汀焦灼綿密蔓延成災的吻,讓她淪陷。

“薇安。”燁斯汀柔聲喚她,修長手指勾落她的襯衫,挑落內衣肩帶,寸寸游移。

薇安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燁斯汀沒給她思索、猶豫的時間,以熱吻淹沒她的意識,雙手將那件小巧的衣物下拉至腰際,探到她背後,摸索片刻,解開袢扣,隨意放至一旁。

末了,燙熱的肌膚緊貼著她微涼的小身板兒,將她擁緊。

薇安低喘著,比腦子更遲鈍半拍的手移到他肩頭,僵在那兒不敢動,推開他,不合適;不推開,更不合適。

燁斯汀反身將她擁倒,唇和手,分別覆了上去。

薇安抽著氣,腦子裏轟然一聲,整個人都僵住。

讓人心顫的感覺,明知不應該,卻如夢魘般困住了她,或許是無力,或許是不想掙脫。

他像是在品嘗分外鮮嫩的水果,唇與手描摹勾畫著那一處的迤邐。

他的頭發在她肌膚上來回拂動,柔柔的,癢癢的。

她雙手握成拳,慢慢地覺得燥熱。

他灼熱的氣息,橫亙在兩人身下厚重的被揉成一團的毯子,都讓她覺得熱。

他從溫柔克制變得急切起來,讓她抖得更厲害,意識到他的手探尋到仔褲邊緣時,她忙不疊去阻止,嘴裏急急地道:“燁斯汀,燁斯汀……”

除了喚他的名字,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就今晚,我要你。”他說完,以吻封唇。

“不行,不行,不行……”薇安搖著頭,喃喃地模糊地重覆著。

燁斯汀將這話忽略,手固執地沿著仔褲往裏游轉。

“可是真的不行。”薇安微微側開臉,語氣很急,“我可以嫁給你,但是你弄得我懷孕了怎麽辦?十幾歲就生孩子會出人命的。明知道我體形樣貌都跟大漠女孩不一樣的,我家鄉沒有這麽早就嫁人的女孩。你是要我,還是要我的命?要我的命你就隨便吧,等著看我生孩子大出血吧。”說完她眨了眨眼,知道這種論調只是最糟糕的一種情形,有點危言聳聽,但是她不想這麽早就付出一切是事實,畢竟,前路未可知,她還做不到不顧一切。

燁斯汀撐身看住她,蹙眉。

怎麽樣無法控制的火焰,在聽了她一番血淋淋的說辭之後,也被澆熄了。

很明顯,這小家夥不怕嫁人,怕的是懷孕生子的可能性。

之後,他笑開來,“看不出,還挺惜命的。”語聲一頓,又問,“那麽我能不能理解為,你可以隨時嫁給我?這樣的話,就明天。”

“什麽明天啊,”薇安直面事實,“你要在打仗之前先殺掉一大批族人嗎?別鬧了。”看著他笑意收斂,忙又補充道,“明年我嫁你,好不好?”

燁斯汀求證:“滿十六歲就嫁?”

“嗯,到時候你還對我很好的話,一定嫁你。”

“怎麽只說我,你呢?”燁斯汀身形覆蓋住她,圈住她頸子,平息體內邪火。

“我?”薇安笑了笑,“我沒想過還會喜歡誰,我打算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

這真是最動聽的言語,最美麗的保證。“我跟你一樣。”他說。

“那……”薇安伸手去找自己的衣服,“我回去睡覺了。”

“不行,你這麽走了,我自己怎麽過這一夜?”

“睡覺啊,一覺睡醒天就亮了。”

“睡不著。”燁斯汀沒好氣地咬了咬她的小下巴,低聲抱怨,“要被你磨死了!”

薇安細細回想,承認自己是有責任的,抱歉地笑,“以後補償你,好不好?”

“說說吧,想跟我說什麽事?”

“嗯……”最初聽聞妮卡與撒莫過往之後的心潮起伏,在此時已平息。依然感動,卻不想介入了。

看得出,從最初撒莫開始對一些隱瞞不報的時候,燁斯汀已經開始防備。

誰能斷定,若是撒莫留守,他不會培養自己的勢力從而成為燁斯汀的隱患?亂世之中,瞬息萬變,人心尤甚。

畢竟,在撒莫心裏,最重要的是妮卡,不是朋友,不是她的燁斯汀。

燁斯汀如果真的想成全撒莫的話,以他的心思縝密,不會想不到讓撒莫留守酈城能夠成為最佳方式。

但是他沒有,已經說明一切。

那麽,她又何必提及呢?

所以她只是說:“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特別喜歡。”

燁斯汀審視她片刻,“撒謊。”隨即便啄了啄她唇瓣,“但是這謊言太美,原諒你。”知道她出去見過撒莫,那麽她要說什麽也是能輕易猜出的,她選擇不說,他感激。

薇安調皮地道:“那我以後撒謊,都用這個謊言。”之後展臂輕輕擁住她,“我這點小心機,瞞不過你,撒謊也是不想你不高興。但以後你不能騙我。”

“不會。”他又纏纏綿綿地吻住她,放任唇舌肆意游走。

“嗯……”薇安喘息著提醒,“你折騰我不也是自討苦吃麽?”

“我高興。”燁斯汀兀自含吮住一點緋紅,“要不了整個人,要一半也好。”

“……”這個人的邏輯,總在她想象範疇之外。

時而嬉鬧,時而閑聊,便這樣度過了一夜良宵。第二日趕早穿衣離開時,薇安的臉一直燒得厲害,瞥過他容顏,不知為何,覺得兩個人之間愈發親近。也的確是,已經沒有距離可言了。

有情人的旖旎,並不能緩和大漠現狀,該進行的事還是要按部就班。

薇安甚至還在等待著妮卡的下一出戲,卻不想,兩日後,城裏的軍隊整頓完畢,拔營啟程。

其實不該覺得突兀,她只是為撒莫失落。

明白撒莫與妮卡的心境,因著自己毫無猶豫地選擇與燁斯汀同行,因著燁斯汀義無反顧地要留她在身邊。天下傾心相戀之人太多,可有一點是共通的:不想分開,不想各自天涯。

出發前一夜,薇安忙碌於收拾行囊的時候,布倫達過來幫忙。

隊伍中只有她們兩個女孩,由此薇安笑道:“以後跟我最親的就是你了。”

“是麽?”布倫達笑得戲謔,“我只是跟你的距離最近,別的可就不好說了。”

“你肯定會在隊伍中找到心上人的。”

布倫達沒辦法樂觀,語聲似是嘆息:“真能麽?我現在連跟人說笑喝酒的心情都沒有。”

“但是你得明白一點,撒莫給予你的一直都只有傷心失落甚至失望,這是你不應該承受的,他其實沒權利那樣對待你,曾經更不應該利用你。” 薇安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次太心直口快了,忙又追問,“那個……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當然知道啊,不然怎麽會想放下他呢。”布倫達也很坦率,“放心,就是不知道,你說這些我也會很感激的。”

“反正我是覺得,你沒必要被人利用被人傷害。可以的話,你要告訴他,自己喜歡上別人了。這樣一來,他也不會再利用你。”一事對一事,對於撒莫曾經利用布倫達這一點,薇安是到什麽時候都沒辦法理解的。甚至於,其實一直心存芥蒂。

“嗯,在路上我會告訴他的。”布倫達爽快應聲,“但是現在還不能告訴我父親說我已經放下撒莫。那樣一來,他興許會刁難妮卡。唉,再怎麽說也是喜歡撒莫的人,還是讓她安全一點兒更好。”

這是多好的一個女孩。薇安不由再次嘆惋撒莫真是沒福氣。

布倫達臨走時,取出兩個銀質的小酒壺,“送給你。”

“兩個?”薇安笑起來,“我跟你一人一個吧?”

“你還是跟燁斯汀一個一個吧。”布倫達打趣道,“有句話怎麽說的?要成雙配對嘛。”

朋友之間熟悉了就是這樣,總少不得被揶揄。薇安揉了揉臉,索性不當回事,“那好啊,我等下就去給他一個。”

布倫達笑著走了。

薇安去了燁斯汀房裏,放下銀壺,道:“布倫達送給我們的,明天別忘了帶上。”說完轉身就跑,實在是怕他又胡鬧。

燁斯汀無聲地笑起來。

第二天,薇安隨軍出發。

和布倫達並行在酈城街頭,看過圍觀的居民,在人群中看到了戴著面紗的妮卡。

妮卡眼裏只有撒莫,看著他,眼中是晶瑩的淚光。

哭什麽呢?薇安不由嘆息,就不能讓他安心地離開麽?他亦是幼年失去所有家人的人,自然要找貘族人報仇,估計要等到貘族對圖阿雷格俯首稱臣的時候,仇恨的火焰才會平息。

作為這樣一個男孩的戀人,該做的是鼓勵他,而不是用兒女情長影響他。

一旁的布倫達自然也看到了這一點,苦笑不已。

薇安決定無視看到的這些,只盯著前方的燁斯汀。

他走在最前,背影透著慣有的冷漠,走到哪裏都引人矚目。

他的真實身份,並未公之於眾。他在尋常人眼中,還是那個狠辣無情的謎一樣的燁斯汀。

薇安想起了以往一些細節,不由對圖阿雷格肅然起敬:他們極有默契地隱瞞著燁斯汀的身份,即便被燁斯汀嚴酷懲罰,也無人洩露這一事實。盼望的,無非是他統領族人重振輝煌。

沙漠裏的這些民族,有著同心、死忠的優秀品質,也有著最頑固的風俗。

如果風俗被打破,他們的信念、忠心被挑戰,會是怎樣一番情境?

難以想象。

到那時,他或她,該怎麽面對?

是要看他無情鎮壓,還是讓他放棄一切避世而居?

都不是最佳的方式,卻沒有第三種更好的選擇。

這些沈甸甸的事實,是薇安最不願意去想的,很快就強迫自己和布倫達閑聊。那是日後的事,如今的時日又不清閑,還是不想為妙。

離開酈城,軍隊真正踏上征程。

酈城與麥瀧之間,沒有清晰的道路,這也是走在前面的眾人騎駱駝的原因,而走在後面的士兵,則只能前行。

小黑馬和大批的駿馬有專人照看,一路隨著軍隊走。便是沒有負擔,能支撐走完整條路已是不易。

前行沒多久,薇安聽到後方隱隱傳來的疾行的嘈雜的馬蹄聲,並沒介意,可是前方的燁斯汀回首凝眸,便讓她不得不回頭觀望了。

看到為首之人,薇安訝然。

竟是慕西裏。

與圖阿雷格整個軍隊一樣,慕西裏一襲黑衣,不過短短時日,卻已是別樣的氣度。

薇安想也沒想,便跳下駱駝,疾步迎向他。

慕西裏揮手示意隨行眾人止步,自己單獨到了薇安近前,跳下馬,緩聲道:“你們走得突然,我昨天才得到消息,還好,總算是趕上了送你一程。”

薇安見他形容透著疲憊,心內感動,亦從他眼神中看到了他的成長,溫聲問道:“最近還好麽?在忙些什麽?”

“不錯。”慕西裏的笑容無端透著羞澀,“謝謝你們上次解圍。除了酈城,現在小鎮是唯一安全平靜的地方,沙哈威大批族人都會陸續趕到,我們也會出力剿滅貘族、外邦。”

“那太好了。”薇安由衷地為他高興。

慕西裏的笑容愈發悅目,“是啊,說不定,我們以後會在路上遇到的。但是你放心,我會讓可靠的人守護好小鎮的。”

薇安聞言輕笑,“這件事我不擔心,因為你家人都在鎮上。”

慕西裏認同地點頭,隨即想起一件事,臉色便轉為愁悶,“我家裏三個人,現在誰也不理誰了,很讓人頭疼。”

“怎麽鬧成了這樣子?”薇安極是不解,隨即分析他的言語,不免驚訝,“你們,不會是……不會是摩黛全知道了吧?”

慕西裏垂眸,“嗯。”

“我的天!”薇安沒辦法冷靜了,“你們腦子有什麽問題了嗎?尤其是你!”

“她總催著我定下婚事,我能怎麽辦?還不如實話實說。”慕西裏看到燁斯汀走過來,連忙長話多說,低聲道,“記住,以後我寫信給你,泰德會轉交。”

“……”薇安只是在想,摩黛命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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