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在這兒？”薇安很奇怪，看到他帶著弓箭，愈發不解。

“是啊，燁斯汀……”慕西裏的語聲也透著疑惑。

“閉嘴，別說話。”燁斯汀低聲警告兩人，隨後用手裏的箭支指了指薇安的房子，“，過來聽我說。”

薇安走到他身邊，“怎麽回事？”

“他們把貝娜騙走了，有兩個人進去偷東西。我本來是給你送弓箭——這副好用，撞上了這件事，等著教訓他們。”

薇安想起了自己放在床與墻壁縫隙裏的金幣，警醒自己等下不要忘記搜賊的身。

這時有人快步靠近院落，低喊道：“倫納德！快……”

話沒說完，燁斯汀的箭離弦，射中那人的腰部。

喊話的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立時暈了過去。

燁斯汀轉頭對慕西裏道：“去把他拖到一邊。”

慕西裏應聲而去。

燁斯汀瞥一眼薇安，“倒是有閑心，還跑出去做客了？”

薇安知道，這次是大意了，雖然他的語氣讓她很不舒服，也忍著沒說話。

慕西裏把人拖到近前的時候，房門從裏面打開了，兩個人合力搬著一桶酒走了出來。

兩人把酒桶放到臺階下，其中一個回身去關上房門。

燁斯汀的箭又射出去，前兩支箭射中等在酒桶旁邊的人的雙腿，引發一低一高兩聲痛呼。

接下來，燁斯汀的手法讓薇安和慕西裏有點毛骨悚然。

因為同夥的痛呼聲，把門關好的那個人急急忙忙回身去看發生了什麽。就在他轉過身形的一瞬間，燁斯汀的一支箭帶著勁風射了出去。

薇安聽得出，這一箭他用的力道要比平時迅猛多倍。

箭支穿透那個人的右臂，力道震得他向後靠去，箭頭釘入了門板之中。

那個人左手剛剛擡起，左臂便又中箭，箭頭也陷入了門板之中。

之後是雙腿。

簡單來說，燁斯汀用四支箭把人釘在了兩扇門板之上。

薇安屏住了呼吸。他折磨人的時候，總會讓她意外，總會讓她都覺得殘酷。

那個人自然是慘叫連連。他被這突然而來的殘酷襲擊折磨到了，也嚇到了。他怕再中箭，想逃離，身體卻不能動，一動便疼得撕心裂肺。

燁斯汀淡淡看向慕西裏，“不少沙哈威在附近，你還是走吧。”

如果沙哈威看到慕西裏也在場，以後少不得嚼舌根，甚至又會去鬧事。薇安也點頭，催促慕西裏，“快回去，你被人看到會很麻煩。”

慕西裏猶豫著。

薇安連連推他，“快走啊！”

慕西裏這才離開了。

燁斯汀又不高興了，蹙眉看著薇安，“你能不能不碰他？”

薇安不滿地看他，“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以後你碰他哪裏，我就把他那個部位剁下來。”燁斯汀語氣冷森森的。

薇安想他一定是吃錯藥了，“神經！”

“我認真的，不然你試試。”

“……”鑒於他釀造的血淋淋的慘案就在眼前，被他懲罰的人的慘叫越來越恐怖，薇安沒有表示懷疑，只是在心裏斥責他不講理。

等了一會兒，一群沙哈威從遠處一個院落裏走出來，一面探頭探腦地張望，一面走近薇安的院落。

院中兩人都在聲嘶力竭地呼喊：“救命！救命！”

眾人聞聲都有些慌了，多數人停下了腳步，三個膽大的邊走邊緊張地低聲議論：

“怎麽回事？不是被那個不祥的人打傷了吧？”

“應該是吧，你聽倫納德叫得多慘哪！唉，那個人真是誰沾上誰倒黴啊……”

“就是啊，晦氣！”

燁斯汀面帶冷笑，手勢穩準快地連發三箭。

在這種時候，他只用弓箭說話。

三個人幾乎同時摔倒在地。

餘下的人嘩然，恨不得拔腿就跑。可一支鳴鏑箭在空中響過之後，深深刺入他們回路的地面。孤零零的一支箭而已，卻帶著嚇人的威懾力，阻止了眾人舉步。

燁斯汀這才走到院中，薇安跟在他身側。

“怎麽？不把人擡走？”燁斯汀問那些滿臉恐懼的人。

那些人被提醒，仗著膽子走過來。

“快！”燁斯汀不耐煩地催促，將弓箭遞給薇安。

傷得最重的被釘在門板上的人叫倫納德，在看到燁斯汀的時候，不知是心裏釋然還是被嚇急了，已經暈了過去，垂著頭，看起來沒了生機。

有人取出匕首，抖著手把嵌入門板的弓箭弄折，倫納德的身軀這才重獲自由。

有人小聲問道：“燁斯汀，是你把倫納德傷成這個樣子的？”

“是我。”

“你知不知道倫納德跟城裏的摩爾人關系不錯？你不怕他找摩爾人報覆你嗎？”這個猜測成真的話，問題可就太嚴重了。

“我只知道他是個賊，其實應該把他的手剁了。”燁斯汀一副“我已經手下留情”的樣子。

“你……好吧，你是好樣的……”說話的人搖頭嘆息著。

薇安則走過去，看到倫納德綁在腰間的裝著金幣的帆布袋，解下來收回。

人們三三兩兩地或是擡著或是架著受傷的人，要走的時候，燁斯汀問他們：“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什麽事？”那些人茫然不解。

“酒。這樣，明天每個人拿著酒壺、銅板來打酒。”

“……”

“不同意的話，現在就把這桶酒喝掉。”燁斯汀的語調幾乎是溫柔的。

“呃……我們明天來打酒。”那些人說完，瞥過燁斯汀與薇安，眼神是薇安所熟悉的，含著恐懼、憎惡，是很多人看到燁斯汀的時候慣有的。

經過了眼前事，薇安自然理解了人們因何用這種眼神看燁斯汀。

人們乘興而來敗興而去。

燁斯汀幫薇安把酒桶搬回門廊，隨即擡手拍在她額頭，“以後乖乖留在家裏，不許出去吃飯！”

薇安皺了皺眉，“你能不能不碰我？”

“不能。”燁斯汀走出門外，“你害怕這件事後果嚴重的話，我們可以暫時裝作絕交，你把責任全推給我就好。”

“開什麽玩笑？我有什麽好怕的！”薇安是想，如果照他的話做，那自己成什麽人了？他的手法的確殘酷得讓人不敢恭維，可本意畢竟是給她出氣、警告那些心存歹念的人。

燁斯汀這才笑了，是真正的柔和悅目的笑，“貝娜回來之後，讓她明早跑一趟，告訴慕西裏去家裏找我。”

“你要幹嘛？”薇安感覺不大好。

“他不是要學弓箭麽？我教他。”

薇安苦笑連連，“他怎麽這麽倒黴呢？”做燁斯汀的徒弟，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到有多累有多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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