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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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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突然就病了呢?”林墨菡進屋就看見妹妹臉色白慘慘的躺在床上,心頓時就提了起來,上前一摸手,感覺就些異樣的熱,眉頭擰得就更緊了,“這是發燒了?”

“有些低燒罷了方才喝過藥已經好多了,不礙事的,姐姐不必擔憂。”

“怎能不擔憂?你這還大著肚子呢,本就是要緊的時候……好端端的怎麽說病就病得下不來床了?太醫怎麽說的?你可別瞞著我。”

黛眉似蹙非蹙,眼神憂郁欲言又止。

旁邊的雪雁卻是忍不住了,一跺腳劈裏啪啦一頓倒豆子,將昨夜發生的那點破事給倒了個底兒朝天。

聽罷,林墨菡的臉當即就陰沈了下來,一股子惡心在心底翻湧。

丫頭爬床這種事其實真沒有多稀奇,膽子小的暗地裏悄悄送個秋波,往爺們兒跟前多湊兩回,若是爺們兒瞧上了順其自然也就收用了,膽子大些的就直白勾引,往身上貼往床上爬……莫說皇家這樣潑天的權勢富貴了,就是普通大戶人家也有那心氣兒高的丫頭搶破了腦袋呢。

可自己身邊伺候了多年情同姐妹的丫頭與那些普通丫頭卻又完全不同,比起氣恨,更多的卻是心痛,是惡心!

“我真的沒有想過……完全沒有想過……”林黛玉不禁紅了雙眼,哽咽道:“這些年來她在我身邊伺候著,我自問也不是那刻薄的主子……她們幾個的吃穿用度,縱是比不上當年賈家那樣副小姐的待遇,卻也無一不精致,更沒有打罵撒氣這樣的事……她怎麽就能如此對我呢?”

“可真是傻丫頭,這世上哪裏又有那麽多為什麽呢?”林墨菡溫柔的摸摸她的頭,輕聲說道:“最變化多端最覆雜莫測的就是人心,縱是那嫡親的兄弟姐妹還有反目成仇互捅刀子的呢,咱們林家人口少關系簡單,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事,但外頭其他人家的那些八卦聽得還少嗎?”

其實這些道理林黛玉不是不懂,事實上她心思細膩敏感聰慧,很多東西嘴上不說,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只是從小到大的生存環境過分單純,林墨菡又向來愛護她,是以從未有機會接觸到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如今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鉆了牛角尖罷了。

若是按著林墨菡原本的預想,妹妹尋一戶人口簡單家風清正的人家清清靜靜的過一輩子是再好不過,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竟是一腳邁進了天底下關系最錯綜覆雜、陰暗事最多的皇家。

此次畫眉的背叛,或許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樁好事,妹妹的心思太幹凈,自幼的生長環境讓她生不出那麽多的戒心和謹慎,身處皇家,這是很致命的,畢竟無論是她還是胤禟都不可能時時刻刻護得她方方面面都周全,她自己也需要成長。

相信經過畫眉這一次的背叛,妹妹應當能夠警醒些了。

林家姑娘跟九福晉是不同的。

這時,林墨菡看到那薄薄的蠶絲被鼓起來一個小包,嘴角頓時一彎,伸手去輕輕碰了碰,手心又被頂了幾下,一顆心也跟著軟成了一汪水。

林黛玉的臉色也松了松,露出笑意來,“我們小格格是聽見了姨母的聲音在打招呼嗎?”

“我們小格格分明是在抗議呢。”林墨菡不輕不重的彈了下她的腦門兒,道:“為著那起子不值當的人將自己折騰成這樣,你傻不傻?小格格如今在你肚子裏,你難受她自然也是難受的,可不就要鬧了?”

“宜妃娘娘駕到!”

奴才聲音還未落地,就看見宜妃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一只手還揪著胤禟的耳朵,那麽大個子的人蔫頭巴腦垂頭喪氣的,看著又可憐又好笑。

攔住了欲要行禮的林墨菡,宜妃急道:“玉兒怎麽樣了?快別傷心了,方才額娘已經狠狠教訓過這小子了,晾他日後再不敢招蜂引蝶了!實在不行就叫他再胖回去,看誰還往一個球兒身上撲!”

林黛玉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握著宜妃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叫額娘擔心了,我不過是一時有些難受罷了,那丫頭跟了我十年……突然來這麽一遭著實有些打擊到了……”

她怕宜妃誤會,以為是自己過於敏感小心眼兒的緣故。

宜妃果真不知其中內情,如今一聽這話,倒是能夠理解她的難受了,嘆道:“你啊,就是太單純了,這樣的糟心事哪裏就少見了呢?往後可別再傻不楞登的對誰都真心相待了,有些人就是不配。”

“玉兒……”胤禟蹲在床邊,一臉可憐巴巴的嘟囔道:“你若再不好起來,額娘就要將我打死了……晚上好叫你瞧瞧我身上被雞毛撣子抽出來的傷,你就心疼心疼罷……”

“該你的!”宜妃啐道:“雖說那丫頭不是個東西,但你卻也是個禍頭子,男孩子家家長這麽好看做什麽?見天兒的幹啥啥不行,就會招那些個狂蜂浪蝶!你五哥怎麽就沒遇上這樣的事兒呢?”

胤禟翻了個白眼兒,呵呵一笑,“五哥還用得著等丫頭往身上撲嗎?看上哪個早就自個兒收用了,哪像我這般潔身自好。”

倒也不是說胤祺好色,不過是男人嘛,尤其還是皇家阿哥,天生就不知道委屈自個兒的,收些漂亮丫頭純屬再正常不過的事。

宜妃被他給噎了一下,惡狠狠的拍了下他的腦殼,“有你這麽埋汰你親哥的?不省心的混賬玩意兒!”

“額娘!我媳婦兒和閨女面前呢,好歹給我留點面子……”

這母子兩個但凡湊在一起就沒個消停的時候,林黛玉看著倒是很歡樂,心底的郁氣散了不少,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笑來。

她的身邊有姐姐、父親、弟弟還有婆婆和胤禟,再過不久還會有一個自己的親生骨血,有好幾個真心愛護她關心她的人在,何苦為著那不值當的人傷心抑郁呢?

旁邊的林墨菡看見她臉上的表情也總算是放下心來,如今看來這樁婚事倒也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妹妹心思敏感,容易傷春悲秋的,但胤禟和宜妃的性格卻很開朗,日常生活中總少不了歡樂,胤禟本人更是個十足能鬧騰的,妹妹縱是想傷感怕也沒什麽機會了。

忙完一天的政事回到府裏,才一腳踏進房門,四爺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為何福晉又用那種奇奇怪怪的眼神兒瞅爺?

腳步微不可查的頓了頓,胤禛故作鎮定的進了屋,狀似隨意的問了句,“今兒一切可好?”

林墨菡點點頭,順手倒了杯茶遞給他,“可曾有丫頭往爺身上撲?”

“咳咳……”一口茶才進嘴裏呢,冷不丁就被嗆著了。

林墨菡伸手給他拍拍背,似笑非笑的瞅他,“爺這反應有點過於激動了啊,莫非還真有我不知道的事兒?”

“沒有的事兒。”胤禛連連擺手,頂多不過是有些丫頭暗送秋波罷了,再過分的還真沒有。

“當真沒有?”

“真沒有。”

“這不對啊。”林墨菡就納罕了,仔細打量著她家爺的相貌,雖說不如老九那麽好看吧,可長得也不差啊,不是挺俊的?身份比起胤禟來更是只高不低,怎麽會沒有丫頭撲上來呢?

胤禛小心翼翼的觀察了她半晌,察覺她只是單純的好奇,沒有別的意思,也就放下心來,問道:“怎麽突然問這個?”

林墨菡就如實說道:“昨兒夜裏有丫頭往老九身上撲呢,我就尋思著,我家爺不比老九差啊,怎麽會沒有那待遇呢?”

“怎麽?聽你這話倒像是很遺憾?”胤禛譏笑,“真要有的話,某人就該跳腳了。”

林墨菡默默望天,一臉“某人是誰”的無辜表情。

胤禛哼笑一聲,道:“就你家爺這張黑臉,連那些個大臣們看見了都恨不得避如蛇蠍,哪個丫頭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撲上來?”

老九就不同了,慣是嬉皮笑臉的一個人,不了解他真性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多好脾氣的呢,真惹毛了就該知道紮手了,不僅紮手還能要命。

不過這個老九是不是閑得慌?整日裏凈知道惹是生非,害得他冷不丁的就要面對福晉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胤禛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卻悄悄又給那小子記上了一筆,琢磨著或許該給老九找些事兒幹了,省得一天天就知道圍著他媳婦轉。

林墨菡卻是完全不知她給自己的親妹夫招來了怎樣的麻煩,原本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這會兒聽了四爺的話頓時茅塞頓開,嬉笑道:“我覺得爺冷冰冰的樣子挺好的,可俊可有氣勢了,爺繼續保持下去啊。”

胤禛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鼻子裏發出意味不明的“哼”聲。

爺信了你的邪。

“爺、福晉,晚膳準備好了,現在擺上嗎?”

“大阿哥呢?”胤禛問道。

才問呢,就看見一個泥猴兒竄了進來。

“阿瑪!額娘!”歡快的邁著小短腿兒就撲了上來。

不過這小子倒也有眼色,不敢撲他額娘,直奔著他阿瑪去了。

四爺果真是一點兒不嫌棄這臟兮兮的泥猴兒,樂呵呵的將他抱了起來。

林墨菡頓時眉頭一皺,“這是上哪兒折騰去了弄得這麽臟?”

奶嬤嬤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福晉的話,大阿哥在花園子裏玩了會兒泥巴……”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倒是想攔,可奈何主子再小他也是主子,屁大點兒的娃就很會擺譜兒了。

林墨菡剛要說話,四爺就攔著了,“不過是點泥巴,洗洗就幹凈了,孩子一個人沒個玩伴不免寂寞,就別太約束他了,總歸也沒幾年好松快的。”

到嘴邊的訓斥頓時就咽了回去,低頭看著自家兒子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兒,林墨菡心裏也有些難受了。

雖說府裏人很多,她也幾乎整天都在,但大人和這點大的孩子還真玩不到一塊兒去,小小一個娃整天自己玩玩具也的確怪寂寞怪可憐的。

如此一想,林墨菡就不由得有些心酸了。

要不再生一個做個伴?

誰知她才這麽一說,四爺就連連搖頭,“不急,至少再過個一兩年。”

顯然也是被大福晉那事兒給嚇著了。

“對了,隔壁八弟他們應當快要搬進來了,到時候弘旭倒是可以跟他們家弘旸一起玩兒。”

弘旭頓時眼睛一亮,興奮起來。

父子兩個一身臟兮兮的泥巴,索性就叫他們倆一起去沐浴梳洗了,好在如今天氣熱了起來,等著收拾幹凈了再出來時飯菜也沒涼了。

卻說宮裏,林黛玉原也就是一時心思郁結才導致身上不大舒坦,想開了之後倒也沒什麽大礙了,卻誰想這麽點意外狀況竟還險些招惹出一些事端來。

這日宜妃去慈仁宮陪太後說話,就被問著了,“聽說老九福晉病了?因著有丫頭勾引老九?”

太後素來是個不大會隱藏自個兒心思的人,這會兒臉上的表情顯而易見的不那麽愉悅,宜妃心裏就是咯噔一下,知曉這位心裏是有些意見了。

雖說太後厭惡寵妾滅妻之事,但這嫡妻太過善妒顯然也並不討她喜歡……同一個人,處於不同的身份,心理自然也會有些微妙的不同,作為“婆家人”,不喜善妒的媳婦也實屬正常了。

宜妃就嘆道:“太後娘娘有所不知,那丫頭不是普通丫頭,是老九福晉身邊伺候了十年的丫頭……老九福晉是個單純的性子,拿那幾個丫頭都當姐妹似的呢,如今自個兒懷著身孕,卻突然遭身邊的人背叛,一時大受打擊傷了心了……”

“竟是這般?那倒也難怪了。”太後皺起了眉,“不過老九福晉有孕這幾個月,老九身邊竟也一個人不曾添?”

“太後娘娘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素來是個主意大的,臣妾也實在是管不了他,就隨他去了,總歸他想幹什麽不想幹什麽也由不得旁人說個不字。”

言下之意就是說,老九自個兒沒那心思,跟他媳婦無關。

太後聽明白了,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你倒是疼你兒媳婦,罷了,既然你這個親額娘都看得開,哀家也就不討人嫌了。”

“哎喲太後娘娘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啊?臣妾知道您是心疼老九,只是吧,小兩口之間這點事兒,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宜妃笑著說道:“老九那樣的霸王性子,他若不樂意哪個還能拿捏得住他?太後娘娘就盡管放心罷,誰受委屈老九都不會叫自個兒受委屈的。”

“這話倒也說的不錯。”太後點點頭,又道:“也虧你性子好看得透徹,遇上你這麽個婆婆也是老九福晉的福氣了。”

宜妃就笑盈盈的往太後身邊一湊,挽著手膩歪著,“那也虧得臣妾先遇著一個好婆婆,日子過得舒坦了心情自然也就開朗了啊。”

“油嘴滑舌。”嘴上如此嫌棄,但太後的臉上卻滿是笑容,“這事兒只怕皇上那兒也是要問起的,你心裏有個準備。”

宜妃一聽這話頓時就柳眉倒豎,“這是哪個閑著沒事兒的到處搬弄是非呢?”她這個親婆婆都沒說兒媳婦呢,什麽玩意兒都插手到她兒子房裏去了?

“自然是佟家那位娘娘。”章嬤嬤輕笑一聲,道:“大清早的就巴巴的過來了,話裏話外的給九福晉上眼藥呢。”

宜妃不禁冷笑連連,“這可倒真有意思,這是恨上老四連帶著我兒媳婦也恨上了?什麽玩意兒拎不清的東西!分明是她佟家先做出的那惡心事,怎麽著自己家敢做還不敢叫人說了?真真是笑死個人了!”

“你跟她置什麽氣?犯不著。”太後搖搖頭,言語間滿是不屑,“她也就只有這麽點能耐罷了,比起她姐姐來差得遠了。”

“佟家是愈發的……”猛然想起那好歹是皇上的母族,宜妃就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臉上的表情卻分明很是鄙夷,“說起佟家,五公主也快大婚了,這嫁妝……太後娘娘可有什麽吩咐?”

意思就是問按照規矩中規中矩的準備呢,還是說格外關照關照。

太後神情懨懨的,“就按著規矩罷。”頓了頓,又嘆道:“佟家跟老四關系如此惡劣,她嫁過去日子怕是很艱難了,你給她挑幾個厲害些的嬤嬤罷,好歹能護著她別叫人欺負了。”

太後顯然並不很了解這些個公主的陪嫁嬤嬤們的慣常作風,厲害的嬤嬤能不能護著五公主不被夫家欺負是不知道,但是五公主怕是先要被那些個嬤嬤給欺負死了。

宜妃心中暗笑,卻並未多嘴說些什麽,只滿口應了下來,並且當真就挑了幾個格外厲害的老貨。

她素來與林墨菡關系也好得很,對弘旭也疼得跟親孫子沒兩樣,當初五公主那麽陰毒的做派她可還沒忘呢。

兩個月後,五公主與佟家的舜安顏大婚。

康熙倒也不曾再苛刻什麽,照例封了五公主為和碩公主,封號溫憲。

五公主好歹略微松了口氣,只是看著那中規中矩的嫁妝,想起前頭四公主出嫁蒙古時的十裏紅妝,她這心裏卻又不高興了。

都是一樣的和碩公主,偏這嫁妝差得遠,委實叫她顏面無光,況且她好歹在太後跟前侍奉了那麽多年,如今她大婚太後竟連一丁點賞賜都沒有,著實無情得很。

如此想著,心裏那股子暴躁勁兒又上來了,幾乎要按捺不住當場爆發,虧得身邊的一堆丫頭婆子又哭又勸連唬帶騙的將她給暫時按了下去,只是終究這股子憤懣卻也壓抑在了心底,帶進了佟家。

別說五公主對這樁婚事十分不情願,佟家也不情願得很。

公主這層身份擱在旁人看來或許高貴極了,能尚個公主簡直是祖墳冒青煙,可佟家這樣的地位,卻決計看不上這個五公主的,首先烏雅氏死得蹊蹺還不光彩,連帶著五公主的整個母族都垮了,再則如今宮裏太後厭棄她,皇上也極度反感她……算來算去,尚了這個五公主真真是沒有一丁點兒好處,更何況五公主還是胤禛的同胞親妹,就更加讓佟家人厭惡了。

舜安顏可是佟家長房嫡子,自身也是個有些本事的,佟國維對這個孫子也有著很高的期望,如今攤上這樣一樁婚事,心裏是當真十分不痛快,可皇上連商議都不曾跟他商議直接就下了賜婚聖旨,一切成了定局就再由不得他反對了,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唄。

好在顧念著皇家顏面,怕惹惱了康熙沒法交代,故而佟家縱是百般不情願,卻也終歸是將婚事給好生操辦了起來,一個個臉上也都掛著笑,只是瞧著卻是要多虛假有多虛假罷了。

五公主坐在新房裏,舜安顏才進來挑了紅蓋頭又草草喝了杯合巹酒之後就出去了,竟是看也不曾多看她一眼,態度別提多冷淡了。

雖說早已預料到自己的這場婚事不會太順心,但事到如今直面額駙和整個夫家的冷待,五公主還是忍不住怒了,原本就壓抑了一肚子的怒火,這會兒猛地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簡直放肆!膽大包天!”五公主怒罵著,手裏拿著什麽就砸什麽,全然不顧一會兒額駙進來會不會有什麽想法。

屋子裏都是她的陪嫁奴才,深刻的了解她的秉性,故而也沒人敢在她大發脾氣的時候上去勸,那幾個嬤嬤倒是不怕她,卻也懶得管罷了。

“該死的胤禛!若非他得罪死了佟家,本公主又如何會受到如此冷遇?該死!該死!他可真真是我們母女的克星!”

門外,岳興阿就停住了腳步,看著自己手裏端著的燕窩,輕笑一聲。

四阿哥揭開了那件事,幫他額娘得到了解脫,也讓李四兒那個賤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心裏十分感激。

原想著這位五公主是恩人的同胞親妹,故而他才想送碗燕窩來給她填填肚子,畢竟除了他應當也不會有其他佟家人能顧得上她了。

沒想到啊……既然這位五公主如此憎恨恩人,他也不必格外寬待她了,都是一樣的佟家人,就一起下地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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