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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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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毒醫幾乎是被牧離的貼身太監提過來的,他匆匆忙忙的跪在牧離身邊,荊子玉也神色凝重的緊隨其後。

片刻後,毒醫像是松了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墨黑色的小瓷瓶親自打開呈給牧離,“陛下,這是解藥。”

“這是什麽毒?!”

“回陛下,這是百裏香,是劇毒啊!”

牧離怒不可遏,猛的一拍桌子,剛剛解毒的身子還沒恢覆好,這一下沒有他想象的威力大,他煩躁的掐了掐眉心問,“這藥到底是怎麽來的,這偌大個明月殿連只鳥都沒有,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此藥……是用朱砂血和八種劇毒之物調和而成的。”

牧離蹙眉,“朱砂血是何物?”

“回陛下,乃是女子手腕上的守宮砂。”

“她不是……”牧離一驚,荊子玉下意識的擡頭看著牧離,似乎也想到了什麽。

太醫的頭埋的更低,沈聲道,“恕微臣愚鈍,此藥的比例難以精確估計,屬於百次失敗難以成功的一種劇毒,普天之下,這種毒藥只怕世間只有一個人能配出來。”

“誰?!”

“神醫歐陽凡。”

“不可能!”他想都沒想就開口否定,“明月殿裏裏外外都是孤設下的人,就連一只鳥都飛不進來怎麽可能……”

“陛下,會不會是月妃娘娘得到了神醫的真傳?”

“孤看倒像是夙君搞的鬼。”

荊子玉趁機上前拱手,“陛下,臣有一言。”

“說。”

“晚間陛下便和眾大臣宴請令南使臣,倒不如借此機會試探一番,屆時真假立現。”

“晚了。”

“不晚,陛下,剛剛臣已經派人去了大牢,想必這會兒已經用上了秘制的藥草。”

“還是你想的周到,”他讚許的點了點頭,整個人順勢放松下來,“孤最寵愛的妃子即便是犯了錯那也是孤的心頭所愛,如此重大的盛宴怎能缺席呢!”

牧離寬袖一揮,換了個姿勢索性臥在蘇傾月的床榻上,玩味的神情透著他的薄涼。

蘇傾月被水潑醒的下一秒,一道尖細的聲音宛如一束光灌入她的耳中,那太監揚聲穩穩道,“慢著!”

“丞相有令,月妃娘娘被咱家提走,這是調令。”

這個太監正是被荊子玉派來的,手中拿著的是蓋著丞相官印的信函。

“可這是陛下的旨意,我等不敢不從啊,”掌刑太監嘖嘖一笑故作為難,轉頭對獄卒吩咐,“今天就到這了,你們把人送回去!”

“這……”那太監頓時不悅。

“怎麽?難道說陛下的命令你敢不遵從?還是丞相大人現在已經能做了陛下的主了?”

“……放肆!丞相大人不容你如此汙蔑!”

趾高氣昂的太監轉了轉手指上皇後剛賞下來的扳指,眼皮也不擡的道,“來人,把人送回去。”

官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面前為難的還是尊了令。

“你這是不服從命令?!”

“誰都知道陛下盛怒,咱們月妃娘娘可是犯了大錯,沒有陛下親自下旨,我等怎敢輕易放人,這其中緣由,煩請你能理解。”

官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面色為難成了絳紫色,弱弱的道,“二位公公莫生氣,月妃娘娘先送入大牢,今日便不審了,接下來等待陛下的聖裁便是,二位大人覺得可還合理?”

“……”再後面的蘇傾月就聽不清了,她也不想聽,埋在頭發裏的臉上掛著一抹冷笑。

蘇傾月被人一路拖行,毫不憐惜的扔在地上,鎖鏈重重的落下。

稻草紮進了傷口裏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牢房裏頭暗無天日,好像是建立在地下一樣,黑的只有不遠處飄飄乎乎如同鬼火一般的燈光。

她緊咬貝齒換了個姿勢為了減輕後背上的烙傷,傷口處皮肉和衣服烙在了一起,此時還在不停的流血,黑暗中,她能感受得到血在順著皮膚一滴一滴的流失。

但她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如果不出她所料,牧離為了他那變態的心理一定會讓她見到夙君,如果可能還會有獨處的機會,到那時只要能見到她就能自救,這個好像人間煉獄一樣的地方她再堅持下去,只怕就再難或者見到夙君了。

想到這,她半跪爬著艱難到睡覺的稻草前,被子不知道多少年沒被洗過,散發著讓人作嘔的味道,她忍痛迅速撤下被子的一小塊布,為了不被發現,她的動作很小,遠遠看去就像她在掙紮著要蜷縮在被子裏一般。

她用力瞇起眼睛,手指尖沾著自己的血借著光幾乎是摸黑一樣憑著手感畫出了一副地圖,良久,她收回了手指,猛然間她聽見了牢門口的一陣騷動,她匆忙將布塞進牙齒間的竹筒中,還來不及套在牙上只得含在嘴裏。

剛剛做好這一切,牢房的門就被打開了,獄卒恭恭敬敬的讓開了一條路,剛剛在爭吵的兩個太監也帶著自己的人跟在一個陌生的太監的後頭進了門。

那太監朝著蘇傾月諂媚的一笑,“娘娘,陛下有旨,您受委屈了,還請娘娘沐浴更衣,隨咱家去面見陛下。”

蘇傾月不說話,只是將頭偏向一邊看向了那個施刑的太監,那人觸及到蘇傾月的目光立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蘇傾月也不理會他,又將目光投向了為首的太監。

那太監立刻會意,頓時轉頭狠狠的踹了他一腳將他狠狠的踹到在地,目中怒意橫生,“你個沒大沒小的狗東西,知不知道咱們月妃娘娘身嬌肉貴,乃是陛下的掌上明珠,你怎麽辦事兒的你,娘娘這個樣子讓陛下見到了何止是扒了你的皮這麽簡單,來人啊,將這個東西給咱家押下去,候著陛下的令!”

“是!”

“哎!公公!不要啊,娘娘,娘娘,奴才不是有意的,娘娘饒命啊!”

蘇傾月不理會,淡淡的坐在那裏,仿佛這一條人命只是彈指間的香灰般簡單,她徐徐擡起了一只手,那太監親自上前來攙扶,他弓著身子,仔細道,“娘娘小心!”

蘇傾月被人極其小心的攙扶出了大牢,大牢外已經是中午,耀眼的太陽刺的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擋,一旁的宮女緊忙為她披上了披風,從太監手裏接過護送著她上了馬車。

她被人簇擁著回了皇宮,一路上太監宮女緊隨左右,皆彎腰低頭大氣都不敢出,蘇傾月眼中透著蒼涼,一路上目不斜視,坐在軟轎上被裹得嚴嚴實實。

為首的太監走在前頭,眉宇間透著疑惑,他還從沒來見過這樣的娘娘,怎麽受了委屈不哭不鬧,傳聞中的月妃娘娘可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人,傳說可是狐仙轉世,怎麽一聲不吭的,難不成是給打傻了?

想著,他鬼使神差的轉頭看了一眼,卻見托著額頭的蘇傾月也在盯著他。

毛茸茸的披風帽子將她罩在其中,臉上頭發和血汙交織,藏在其中的眼睛卻異常的亮,正一眨不眨冰冷的盯著他,一動不動的像一座塑像般,只一眼就讓他頓覺毛骨悚然,他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條件反射般把頭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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