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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不就是靠皮肉勾著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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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餘綰綰這輩子, 離宗家這種頂級豪門最近的一次。

想到那位宗少本來都已經答應跟她約了,結果莫名其妙的就變臉了,然後轉身就走了……

餘綰綰只覺得胸口碎大石, 懊惱得直想捶胸頓足。快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 而且還是一只渾身鍍金鑲鉆的鴨子——不,是絕無僅有的金龜啊!

即便不考慮家世背景的加成, 那位宗少本身的外形條件,也足夠吸引人趨之若鶩。

微博發出去不過短短數小時, 光是她那條帶圖的鐵粉熱評蓋起的樓中樓, 已經比她平日裏精心選圖p圖老半天, 發完微博過了幾天收到的評論數, 都還要多出幾倍了!

男人又高又帥,氣質矜貴卓然, 只是一抹側顏,就能讓這些人瘋狂花癡。餘綰綰的虛榮心難免膨脹了起來,回覆一個詢問她男票先森是做什麽的粉絲:

“差不多是有皇位要繼承吧哈哈哈[害羞][害羞]可以提示一個字:宗[捂臉]”

餘綰綰這條回覆一經發出, 很快就有人get到了:“偶買噶!是我想的那個宗家嗎??!綰綰子牛逼!!”

也有人不明白,追問是哪個宗家, 旋即有熱心人出來科普, 還附帶著甩出了好幾個跟宗氏相關的百科鏈接。

這下樓中樓蓋得更火熱了。

“天啊, 這顏值這身材, 是豪門貴公子顏值天花板了吧?綰綰好幸福, 羨慕哭了QAQ”

“我lllllllllb了, 第一次聽說宗家, 看完百科只想說一句:把我可以打在公屏上!”

“後排打卡留念”

……

網上最不缺的就是閑人,轉眼就有人把餘綰綰的博文和圖片都搬運到了論壇上:

“有沒有宗學家來鑒定一下,小魚綰綰這個號稱是宗家公子的男票真的假的?!”

……

顏值和財富永遠是人們最熱衷於的話題, 低調神秘的豪門貴公子和網紅的戀情瓜,更是爆點十足,格外的吸引眼球。

餘綰綰的手機提示不斷,快要響到爆。眾多消息中,她發現,之前她蹭活動的時候想攀但是攀不上、對她愛答不理的葛家大小姐主動敲她,言語間各種試探她和那位宗少是什麽情況。

餘綰綰含含糊糊:“其實認識也沒多久啦 (*/ω*)”

這回答反正也不假,怎麽理解就看對方了,橫豎她又沒有說謊。餘綰綰的心思活絡了起來,如果能借著這一波打進名媛千金的圈子裏,那怎麽算都不虧啊……

網紅圈裏虛虛實實,假借著明星名流蹭熱度,扯虎皮拉大旗,是習以為常的操作了。餘綰綰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回答對方的試探時,又很是添油加醋,各種暗示自己和宗少的關系匪淺。

——想來那位宗少也沒工夫跟她一個小女子計較,況且這也是超額完成了委托人要她制造出一套暧昧的假象的任務,而且還讓她的名氣和粉絲數都漲了一波,百利無害的事情嘛。

宗家數代積累,不乏高調的子弟源源不斷地制造各種狗血花邊,從前就養活了不少八卦小報,網絡時代則轉為公眾號百家號之流,甚至有一些所謂的“宗學家”,熱衷於搜集關於宗氏的發跡史、權力更疊、各房關系、風流艷聞……等等一切,不論真假,總之如數家珍。

宗衍雖然極少在公開場合露面,但人的存在總是有跡可循的,更何況他的母親孟子怡是叱咤一時的人物,事故罹難時的新聞曾經震蕩了整個商界。

不多時,有粉絲千萬的金V八卦營銷號po出了一張舊照片——是幾年前宗昌茂老先生的葬禮上,各方名流大佬到場吊唁,一身黑衣、手捧遺像的俊美青年,正是宗衍。

這一下兩相對比,身份確認無疑,更是引起了新的一波花癡熱潮——

“靠靠靠少爺殺我!這真的不是電影劇照嗎?黑西裝也太帥了吧啊啊啊wsl”

“天惹我好喜歡這種超級有侵略性的帥!OK今晚睡前小劇場的男主角有了√ √”

“你們都在看臉,只有我看的是手嗎,修長白皙的手襯著黑色的相框,對比強烈好性感嗷……(-﹃-)”

“明明這麽帥,居然還睡假臉網紅,呵,男人……”

……

待到餘綰綰的賬號突然被封,上層圈子裏最無所事事的那幫富貴閑人們,已經差不多都看過葛倩跟餘綰綰的私聊截圖了。

“害,不就是睡了個網紅嘛,屁大點事,大驚小怪的~還挑的是跟封家那個有點像的,這已經算是很專情了吧,哈哈”

“就是啊,該不會有人以為宗少對那狐媚女是一往情深吧?上回馨彤她們不是還撞見她在電影院裏,就把手往人家宗少的褲.襠裏伸嗎?不就是靠皮肉勾著宗少,玩膩了不是遲早的麽~”

“哈哈,我從一開始就不覺得宗衍真的會娶她,我有可靠消息,宗家老爺子反對私生女進門,才會勒令宗衍閉門反省。看著吧,估計過不了多久這婚約就會取消了——誰會為區區一個女人,放棄繼承宗氏?”

“本來就是玩玩的吧,玩膩了就甩掉,回去繼承家業唄。嘖,當宗家太子爺就是爽啊……”

……

富貴閑人們在背地裏八卦得熱火朝天,餘綰綰轉頭卻震驚地發現,自己的賬號突然無法登錄了。

不,不僅是無法登錄——她號沒了?!

自從宗衍的身份被扒出來,她的粉絲數不斷猛漲,無數雙眼睛盯著她的微博,是以當這個賬號消失,第一時間就有不少人發現了。

搜索“小魚綰綰”,實時結果裏都是吃瓜群眾的驚詫疑惑:

“不是,小魚綰綰的賬號怎麽沒了?”

“我靠,剛在公眾號看了一篇講宗家水深的文章,回頭一刷小魚綰綰就沒了……細思恐極……”

……

宗衍可不管無聊的閑雜人等細不細思、恐不恐極,了解完前因後果,他俊臉陰沈,吩咐助理,“我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任何平臺,不準她再出現!”

“……是。”

這是要全網封殺了,助理在心裏為這位餘小姐點了根蠟。

惹誰不好,非要惹上宗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

同一時間,身在慶城的宗瀾站在美術館展廳的中央,打量著正在布置中的展廳。

即將在平安夜開幕的攝影展,臨時又做了調整,替換掉了一幅作品。

攝影師走到宗瀾身邊,抱著手臂欣賞白墻上剛掛上去的照片,“瞧瞧,我連夜洗出來的,還真別說,這抓拍的瞬間的張力,我個人是相當的滿意。”

替換上去的照片占據著展廳最中心位置,宗瀾目光靜靜地註視著,唇邊泛起一抹笑意,“嗯,拍的很不錯。”

那位餘小姐,還挺會自由發揮,在帶節奏炒作方面,倒是不失為一個人才。

有點可惜了。不過,也不算全然無用。

……

沒過多久,蘇冉也收到了風聲,打電話給封窈過問情況:“這是怎麽回事兒?他跟那個整容臉……?”

“沒有沒有,”封窈趕緊替宗衍澄清,“不是那麽回事兒,事情是這樣的……”

封窈大致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蘇冉說了一番,包括宗老爺子的施壓,反正以蘇冉的心性見識,這也沒有什麽好瞞著她的。

“看不起你?”蘇冉不屑地輕嗤了一聲,上流人士自恃高高在上,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她不是沒有見過,“宗衍呢,他怎麽說?”

“他說他會處理。”封窈頓了頓,問蘇冉,“媽媽,鄒美婷的事情,你是怎麽打算的?我咨詢過律師,律師說陳年舊案一般很難再重啟調查……”

“這個不關你的事。”

蘇冉話說出口,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了。她一直回避跟封窈談起這件事,話題乍然被提起,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該用什麽語氣、什麽態度來面對封窈。

沈默了一會兒,蘇冉輕聲問,“你恨我嗎?”

外婆那天也這麽問過她。明知道蘇冉看不到,封窈還是搖了搖頭,“怎麽會呢?你是媽媽啊。我只是希望,這件事能夠得到一個了結,媽媽可以放下,開始過自己的人生。”

開始過自己的人生。

說得好像她過去和現在過的,就不是她自己的人生似的。

蘇冉的眼睛沒來由地發酸,喉嚨間像是哽著一個腫塊,鼻腔也有些堵。她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眨了眨眼睛,無聲地清了清嗓子,“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用不著你操心。”

***

封宅。

傭人端著托盤從主人房中出來,轉過走廊拐角,差點跟人迎面撞上。

“大……二小姐。”傭人慌忙後退了一步,將歪斜的托盤端穩當。

一縷陰霾從封嘉月的臉上一閃而過。她當了二十年的封家長女,就因為一個封窈,封季同一聲令下,讓傭人們改了口,她就成了二小姐了。

這根刺如鯁在喉,然而這段時日,封嘉月保持著克制和低調,不僅沒有再嘗試對封窈出手做什麽,甚至都沒有主動跟她聯系。

那日鄒家父子被帶走羈押的消息傳來,帶給她的震撼和後怕,封嘉月仍然記憶猶新。宗衍素來有乖戾的名聲,她自以為很了解了,然而她萬萬想不到,他出手竟然如此狠辣,一點餘地都沒有給鄒家留……

封嘉月著實是被嚇到了,她有些後悔,封窈和宗瀾的那個視頻的事,做得還是太匆忙,欠考慮了。

她單想到緋聞鬧得人盡皆知,封窈聲名掃地,會被宗衍厭棄,卻忽略了宗衍的顏面是一把雙刃劍。他的插手快得她根本來不及反應,讓她計劃的所有後續化為烏有還不夠,還查到了鄒家的頭上,將怒火傾瀉向了鄒家……

封嘉月幾乎能想象出封窈是如何小意侍奉、賣慘扮無辜,將宗衍的怒火引向鄒家——換作是她,她也會那麽做。如果不是封窈故意引導,宗衍又哪會有那個閑心去深究?

後悔也已經晚了,封嘉月只慶幸自己足夠謹慎,她只是出了點主意,需要出面的地方,都交給了鄒美婷和舅舅,即使東窗事發,也牽連不到她的頭上。

即便知道應該牽連不到她,封嘉月這段時間還是格外的小心低調。

不過——想到千金群裏討論得熱火朝天的那個什麽小魚綰綰,封嘉月的唇邊又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意。

差點都要以為封窈有多特別呢,也不過是個可替代品罷了。

而且,那個小魚綰綰,長得是不是……更像蘇冉?

“小心一點,不要受傷了。”封嘉月態度輕柔,掃了一眼托盤上的碎瓷片,“媽媽又發脾氣了嗎?”

傭人在心裏感嘆,二小姐這麽溫柔善良,性格跟太太一點都不像是親母女,一邊答道:“是我剛才打掃的時候,拉開了窗簾,光線太亮了……”

封嘉月蹙了蹙眉,安撫傭人道:“媽媽最近精神不太好,下次註意一點,不要驚擾到她。”

什麽精神不好,根本就是有精神病一樣,跟瘋了差不多……傭人唯唯點頭,“抱歉小姐,我下次會註意的。”

打發走了傭人,封嘉月腳尖一轉,去了主臥。

開門的聲音,令鄒美婷整個人猛地一顫,幾乎要從椅子上彈起來。看清楚進來的是封嘉月,她才又漸漸地放松下來,神經卻依然緊繃著,既萎靡又亢奮的狀態,讓封嘉月緊擰起了眉頭。

“你到底是怎麽了?”

自打那天被蘇冉放回來,鄒美婷就惶惶不可終日,如同一根繃到了極致的橡皮筋,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讓她啪地斷裂。

她不是不想說出來,只是只要一張口,她就想起慘白的燈光映照下,蘇冉那張宛如鬼魅的臉,朱紅如血的嘴唇,涼颼颼地吐露出威脅的話語——

“今天的事情,我的身份,只要你敢跟任何人說一個字,這段視頻就會發到網上,讓每一個人都看到,都知道你是個殺人犯……”

蘇冉,竟然是那個死人的妹妹……

鄒美婷禁不住想,封季同知道嗎?

那日蘇冉終於放她走,她跌跌撞撞沖了出去,甚至都忘記過問封季同,更沒有心思去想封季同是不是真的要跟她離婚。這些天,她有幾回都想質問封季同到底知不知道蘇冉的身份,卻又忍不住懷疑,這對奸夫淫.婦根本就是一夥的……

可是,只要她不說,蘇冉就不會把視頻放出去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又何必脅迫她拍下來……

萬般忐忑惶恐中,鄒美婷卻還是不敢把那天的事情說出去。她毫不懷疑,只要她開口,蘇冉一定會將視頻散播出去。

現在沒有了父親和哥哥為她撐腰,一旦視頻被散播出去,她就完了,全完了……

人最恐懼的不是已知,而是未知。即便是對於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來說,也依然有比死更可怕的懲罰——那就是,不告知他死刑會在什麽時間執行。

牢門外每一次響起的腳步聲,都會讓他惶恐不安,恐懼著是不是他的死期到了。在惶恐中等待死亡的過程,甚至比死亡本身更痛苦。

“沒、沒什麽。”那段自白的視頻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這些天,鄒美婷的內心無時無刻不是在油鍋裏煎熬。她焦躁地咬著指甲,避而不答,“你弟弟呢?”

“嘉文去醫院覆診了。”封嘉文雖然出了院,嚴重骨折的腿一時半會兒不可能恢覆,出入還得依靠輪椅。

房間裏窗簾緊閉,光線昏暗。封嘉月打量著鄒美婷,她的狀態實在太糟,頭發散亂,面容慘白,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歲,一點貴婦的模樣都沒有了。

封嘉月只當是外公舅舅被抓,對她的打擊太大,輕聲建議道,“我看你像是有些神經衰弱,要叫醫生過來看看嗎?”

“我沒病!”鄒美婷敏感的神經卻一下子爆了,“你什麽意思,你想說我是神經病嗎?!”

“我不是……”

“你也是個沒有良心的東西!”

鄒美婷擡手一揮,將桌子上的茶盤掃落在地,“怪不得你天天就會討好你爸,你是不是早就盼著鄒家不好了?是不是你爸想把我送到精神病院,讓你來麻痹我,我要是聽你的叫了醫生,沒病也給我安上個病來,好順理成章地把我關起來?!”

毫無根由的指責,更沒有一點邏輯,封嘉月也失去了耐心,“你被害妄想也該有點限度吧,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你要是早點聽我的,又何至於跟爸爸鬧成如今這樣?”

“聽你的?我就是太聽你的了!”鄒美婷更是暴跳如雷,指著封嘉月的鼻子尖聲怒罵,“你是我生的,你那點小算盤,當我不知道,不清楚嗎?惡人都讓我和你舅舅做了,你好在你爸面前討巧賣乖,兩頭討好,美得很吶!要是你爸知道,那些都是你出的主意,你當他還會把你當個寶貝?”

看著封嘉月驟然陰沈下來的臉色,鄒美婷的心頭莫名有種扭曲的快.感,“你爸的心頭寶只有那個賤種,你再討好你爸,在他心裏你也比不上那個賤種一根手指頭!“

封嘉月面無表情地看著鄒美婷,須臾倏然冷笑了一聲。

“豈止是我比不上,嘉文不也比不上麽。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厭屋及烏啊,男人會因為喜歡一個女人而疼愛她生的孩子,反之亦然。爸爸厭惡你,連帶著我和嘉文也被你連累,你不覺得自己很失敗嗎?”

“你——”鄒美婷雙目赤紅。

“拜托你認清一下現實,好不好?鄒家倒了,爸爸看都懶得看你一眼,說不定還會跟你離婚吧?嘉文的性子跟你一樣沖動,腿還不知道會不會瘸……”

“我明明跟你是一邊的,你發起瘋來連我都咬,你為什麽從來不指責嘉文?”封嘉月迎著鄒美婷擇人欲噬的目光,輕笑了一聲,“算了,誰讓你是我媽呢,我還能跟你計較不成?”

封嘉月柔柔地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你還不如主動找個療養院住進去算了,還能給自己留點體面。”

有鄒美婷這樣拖後腿的母親,真是她今生的不幸了。

“你、你……”

鄒美婷嘴唇顫抖,指著封嘉月的鼻子“你”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封嘉月所說的“現實”,鄒美婷未必不清楚,只是她一直拒絕去細想。她這大半輩子順風順水,什麽虧都沒有吃過,日子過得人人稱羨。到了現在,人生已過大半,卻仿佛突然崩盤,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落差,時隔二十四年又找上門來,陰魂不散的噩夢……

一切的一切,猶如萬噸巨石,壓在一根繃到緊得不能再緊的細線上。

直到細線不堪重負,啪地一下,斷了——

“我要殺了她。”鄒美婷突然喃喃。沒錯,這一切都是因為蘇冉,是她躲在暗處,處心積慮,害了父親和哥哥,毀了她的人生……

“殺了她,她該死,都怪她……”鄒美婷咬著指甲,她要想想,怎麽才能除掉那個禍源……

“你在說什麽?”鄒美婷的狀態讓封嘉月眉心緊鎖,該不會,真的瘋了吧?“殺了誰?”

鄒美婷看了封嘉月一眼,神色警惕。

不,不能相信任何人。她會向封季同告密邀功,封季同跟那個賤人是一夥的……

都是一夥的,都想害她……

“沒什麽。”鄒美婷的指甲已經咬禿,損傷的甲床刺痛。她眼神閃爍,又問了一遍,“你弟弟呢?”

……

出了主臥,封嘉月緊鎖著眉頭,低垂的眼簾掩住眼底的思量。

鄒美婷的精神狀態實在堪憂,萬一她瘋言瘋語,去跟爸爸說那些事情都是她的主使呢?

當然爸爸不一定會相信,畢竟她一直以來,表現都無可指摘,這些爸爸都看在眼裏。

但是還是不得不防。

封嘉月咬著唇,拿起手機,給封季同打電話。

“爸爸!媽媽的精神……很不對勁,”封嘉月的語氣擔憂,“她有時候對著空氣說話,還老覺得別人都要害她,還說我,說我……”

“說你什麽?”一提到鄒美婷,封季同就已經開始煩了。

“都是些沒根沒由的事情,那不重要。”封嘉月的嗓音帶著一絲細不可察的委屈,更多的是驚惶不安,“我想找醫生來看看,可是她說什麽都不肯……還念叨著要殺了誰……怎麽辦啊,爸爸?我有點害怕……”

***

“……瘋了?”

又被迫聽了一耳朵封季同的抱怨,蘇冉揚起了眉梢,“封嘉月說的?”

這麽快就瘋了?她還想再多熬她一段時日呢……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

“嘉月當然不是說她瘋了,嘉月只是擔心她媽……”

蘇冉在心中冷嗤了一聲,不鹹不淡道,“挺孝順的。”

“是啊,嘉月是個孝順孩子。”說到孩子,封季同轉而問,“窈窈呢,最近都在忙什麽?我怎麽聽說,宗衍在外面……?”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屁大一點的桃色傳聞,馬上就傳得人盡皆知了。

身為女明星,蘇冉對這種現象當然不陌生。即便當事人澄清,人們還是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這也是人性的劣根之一吧。

比起癡情專一,看客們更願意相信劈腿偷吃,因為後者更能滿足窺私欲唄。

“沒有的事,就是個小網紅不知死活,貼著蹭熱度罷了。”蘇冉閑閑地解釋了一句。

“真的?”封季同顯然不相信,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事,男人嘛,逢場作戲的事情偶爾一次兩次,不能太過計較。“你多教教窈窈,這種事情該怎麽應對。最重要的是不能一味的鬧,鬧多了誰不煩呢?宗衍又是那樣的脾氣……”

蘇冉絲毫不給他面子,“你在說你自己跟鄒美婷嗎?”

“……”

“少拿你自己去揣度別人。”蘇冉懶得跟封季同廢話,要不是留著他還有用,她早就跟他攤牌了。“所以鄒美婷呢,要把她送去瘋人院嗎?”

送肯定是不能送的,起碼現在不行,萬一真的鑒定出精神病來,再想離婚又是麻煩。

“你別著急。”封季同煩躁地抹了把臉,“等過了這段時間……”

我可不著急,蘇冉心道,我就是要看你們慢慢地互相搓磨,搓磨到地老天荒。

她從來沒打算給鄒美婷一個幹凈利落的了斷——那實在太便宜她了。她忍了二十四年,才將鄒美婷從雲端拽進地獄,就是要看著她徒勞地掙紮,看著她日覆一日的煎熬……

就像當年的她一樣。

——“我只是希望,這件事能夠得到一個了結,媽媽可以放下,開始過自己的人生。”

封窈的話突然闖進腦海裏,蘇冉抿了抿唇,垂眸盯著自己的指尖,定定地出了一會兒神。

她還可以,過自己的人生嗎?

她的人生,本來應該是什麽樣的?

***

網絡上爆紅,有時只需要一張照片。

那張葬禮上的照片中的宗衍實在帥得過於突出,再加上豪門光環,盡管能找到的關於他的信息少之又少,但卻不妨礙廣大花癡少女少婦們為之沸騰。

雖然營銷號很快把照片刪除了,不過不少人已經保存了下來——包括封窈自己。

“你在看什麽東西?”晚間視頻通話的時候,不小心被宗衍看見平板上開著宗氏八卦的帖子,宗少爺瞬間沈下了臉:“你的男人被傳成了別人的,你還有心情看八卦!”

封窈趕緊把平板關了,“沒有沒有,我只是看一下扯得有多離譜。”

這不能怪她,實在是那些營銷號寫的宗氏狗血故事太精彩,跌宕起伏,突破下限,比小說都離奇曲折,一不小心就看下去了。

“知道離譜你還看。”

宗少爺的不虞,封窈完全能理解。被這種傳聞沾上的感覺,她自己又不是沒有親身體會過——就像癩□□爬到腳背上,不咬人,但是惡心人。

只是為了引她誤會,想讓她看到自己不過是個可替代品,就完全不顧及宗衍的感受……封窈對幕後黑手宗老爺子的觀感難免更差了。

想到宗衍從小就在這種不近人情的老頭子身邊長大,能得到多少真心的關愛可想而知,封窈感到心間最柔軟的部分像是被揪了一下,酸酸的,有點疼。

這一瞬間,她突然很希望他在身邊,讓她可以抱抱他。

“你聖誕回不來嗎?”封窈軟聲道,“你的禮物我都買好了。”

宗衍劍眉微挑,“哦?是什麽?”

“充電的,有幾個振動檔位,”封窈正色,“據說很舒服,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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