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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25章全部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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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之間,我淚流滿面,手指慢慢收起,握著他的肩頭,語凝道:“我不怕痛苦,我怕記不得你,眠遲……為什麽要我忘記你?”

眠遲,這個名字,就像一個魔咒一樣,讓我心房的位置,幾乎難受的痙攣,被人狠狠的挽住,不能呼吸,疼得出了眼淚,仿佛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表述的東西。

他的白衣,在我淚眼模糊之下變成了如紅色月下美人,一樣驚心動魄的紅,就像我曾經嫁給他,穿的紅嫁衣一樣,如血如荼!

他微微升起蒼白骨節分明的手,手撫摸在我的臉上,擦拭著我的眼淚:“我多麽希望,你不要想起,我多麽希望,你做回原來無憂無慮的萱蘇!”

“你不喜歡獨孤玄贏,我讓人殺了他,你不喜歡簫清讓,也是沒關系,你在後宮之中,也是無人敢欺淩的,為何偏偏執著於想起我,我帶不了你幸福,給不了你想要的一切!”

我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抓住他的手緊緊的貼在我的臉上,我的手冰涼,就像我墮入冰冷的河水中一樣,涼的刺骨,涼得仿佛骨頭像冰錐紮著一樣。

淚水糊住了他的手,我拼命的與他相說:“眠遲……沒關系,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只要能與你在一起,生死我不在意。我已經報仇雪恨了,我不要無憂,我不要快樂,我也不要無慮,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只要他這個人,其他的我都不要,對他我已深入骨髓,我認識他久矣,我愛他比曾經愛獨孤玄贏愛的多。

我愛他那如漆黑夜的眸子,染上了笑意,就如撒滿了細碎的星光,讓我沈淪,讓我恨不得醉死在他的眼眸中。

“你真傻!”獨孤傾亦無奈的苦笑,垂下眼睫,慢慢的抽手,明明我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明明他沒有用力,可是他卻抽了出去,他後退,我上前,我跟他力爭:“我不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起了一切,眠遲你沒有死對嗎?你在哪裏?在昆侖對嗎?”

獨孤傾亦一直後退,後推的紅色月下美人下,那些盛開的月下美人,在他碰觸到它的時候,綴滿枝頭上的花,瞬間,飛舞起來。

飛舞著把獨孤傾亦包裹起來,我疾步上前,大聲的呼叫:“眠遲……”伸手去拉他,紅色的月下美人花瓣就像利刃一般襲向我,劃破我的衣服,刺進我的肌膚,花瓣染著我的血,飛舞到天空中,緩緩落下。

獨孤傾亦在花瓣中,張口對我道:“別再找我,忘了我,徹底的忘了我……”

“不……”我撕心裂肺的對他吼道:“想讓我忘記你,除非我死了,不然的話,你這輩子想都別想,我讓你死不安息……”

“呵呵……”獨孤傾亦低低的笑了起來,整個空間,仿佛都彌漫著紅色的月下美人,天生地上都是月下美人的花瓣,像血一樣的顏色。

“死都不安息……”他重覆著這句話,如夜漆黑的眸子裏盛滿了哀傷,那些紅色的花瓣裹著他,畫面絕美得讓我的心越發的疼。

“是!”我對著他大叫:“獨孤眠遲,你若死了,你的弟弟簫清讓我會讓他去陪你,你的兩淮,我會把它攪得天翻地覆,我讓你死不安息,我讓你的靈魂無處安放!”

這種自欺欺人的威脅,讓我涕淚橫流,仿佛要把今生的眼淚全部流幹了一樣。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悲涼,悲涼我的心一陣一陣的抽搐,他說:“那就叫我的靈魂無處安放好了,終究是我自己太過任性了……”

“不……”

“不……”

我對著他喊不,我奔向他,我想抱住他,我想溫暖他的寒冷的身體,我想跟他說,我的身體是暖的,我能溫熱你……

可是我的手觸碰到他的身體……他就像一顆巨大的花朵,盛開,頹拜,花瓣飄零,隨著風四散……

“不……”我歇斯底裏的大叫,我撲了一個空,我眼前的人,在我面前,化成了紅色月下美人,變成了花瓣,在我面前一點一點的消散,飛舞在我的頭頂,飛舞在我的周身。

先前那一顆巨大的紅色月下美人,因為他的消失,綴滿枝頭的花朵變得光禿禿只剩下殘枝,綠葉也沒有了。

時間仿佛凝固,我在也站不穩,重重地向地上坐去,趴在地上泣不成聲,再也起不來,嘴裏不斷的喊著:“眠遲……眠遲……”

回答我的只有風,只有花瓣……

滿天飛舞的花瓣,落地,把我層層包裹,仿佛要和我融為一體,又仿佛是他的懷抱,冰冷帶著心安……

這種心安,讓我知道,他不在我的身邊……

無論我怎麽吶喊,無論我怎麽撕心裂肺,他聽不見,看不見,他不在我的身邊。

坐在地上的身體,慢慢的向厚厚的花瓣中倒去,我被紅色的月下美人給埋了起來……我佯裝著我躺在他的懷中……

與他天荒地老…

我自以為是的天荒地老,卻被冰冷打斷,還被一聲熟悉急促的聲音打斷:“別再睡啦,再睡就死了,趕緊給我醒過來!”

擡手的力氣沒有,我只能喃喃的說道:“我看見眠遲了,我見到他了……我想和他在一起……”

“啪!”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疼痛使我瞬間清醒,桓蕪熟悉的聲音,對我大罵道:“趕緊給我醒過來,想起來了,還睡個屁啊,你在夢裏不出來,想死直接講!”

我翻身而起,身上的紅色月下美人,像從來不存在一樣,睜開雙眼,寒冷再一次刺骨……

桓蕪用手拍著我的臉,我望著天空,天空陰霾,像是要下雪了一樣,而我此時正躺在雪地裏,渾身濕透的躺在雪地裏,身上都結了薄薄的冰層。

“你個混蛋!”我咬牙罵道。

桓蕪那紅的一雙眼睛,閃過欣喜,道了一聲:“得罪了!”把自己的披風和衣服一解,放平在地上,著手就來把我一身濕漉漉的衣裳給扒光。

身未著寸縷,直接被他安放在他的披風中,他迅速的一裹,把我包裹起來,我濕漉漉的長發,接了冰發硬……

他把我從地上抱起來,貼近他的胸口,我打著哆嗦,牙關打顫,抖的厲害:“桓蕪,你就是個混蛋,你想要我的命啊!”

桓蕪緊了緊手中的動作,低頭齜牙咧嘴笑:“不把你扔下去,怎麽解決你的控夢,你現在是不是什麽都想起來了?”

被他一說,咯噔一下,陷入沈默。

桓蕪抱著我就走:“江淮屬於江南地區,有的就是水,之前你也是在水邊,發了瘋,所以我便大膽的揣測,有人對你使用控夢,跟水有關,燃燼這個地方,若是在木桶中肯定達不到這個效果,沒有辦法只能鋌而走險,把你推到河裏!”

“不過現在看來,我賭贏了,你的控夢,第一個對你使空夢的人,是把你扔進水裏,通過水做媒介,讓你經歷死亡忘記一切,你現在想想,是不是這樣?”

我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整個人凍得直打哆嗦,燃燼這麽冷的天,他只簡單的披風和衣服根本就遮不住寒冷。

沒好生氣的罵道:“我都快死了,沒有力氣說話,你能不能走快一些!”

“死不了!”桓蕪道:“你沒見到獨孤傾亦你是不可能死的,別再說不吉利的話,等會兒有你好受的,趕緊的,我剛剛說的是不是?”

“是!”被他裹得像個粽子一樣,我只得如實說:“如果那是你口中所說的控夢,我第一次被人控夢是偃師,應該是簫清讓的師傅,我受到了驚嚇,他把我扔到河裏,醒來之後我忘記了,我來過兩淮!”

“我父親和娘親也從此以後,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兩淮,那個時候我約莫七八歲的樣子,第二次控夢,就是我和獨孤傾亦成親的那日,在運河邊,我墮落運河之後,想起了曾經往事!”

“我是被你救上岸的,救上岸之後,我好像產生了幻覺,幻覺獨孤傾亦來到了我的身邊,他跟我說要我忘了他,然後我忘了看,我不知道這一次是誰對我使用了控夢!”

桓蕪沈默了些許,一雙紅色的眸子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在你的夢裏,可還有其他什麽事情?”

這下輪到我沈默了。

沈默許久許久,我才說道:“桓蕪,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也許你要殺的人不止一個,是兩個!”

桓蕪驚詫脫口而出:“你什麽意思?不要賣關子直接說來!”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冷氣:“如果簫清讓是獨孤傾亦的弟弟的話,那麽獨孤傾亦還有另外一個弟弟,名叫:偃息,和他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喚他為:眠遲哥哥…”

“你說什麽?”桓蕪抱著我,垂著眼睛雙眼欲裂,雙眼越發的紅,就像隨時隨地能滴出鮮血一樣,一字一句的重覆著問我:“有一個雙生子存在,你確定沒有看錯?你在什麽時候看過的,在哪裏見過的!”

我凍的都快死了,還在這裏和他漫不經心的雪下聊天,真是要人命。

“七八歲在兩淮的時候,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不見光的偃息,當然,你還記得威脅你,在你手脖子上綁有絲線的偃師嗎?”

桓蕪眉頭一擰:“你不要告訴我,他就是另外一個孩子?”

努力的呵笑一聲:“你真聰明,他就是另外一個孩子,那個名叫偃息的孩子,一心一意想置我於死地的孩子,當然……簫清讓在那個時候也想置我於死地,真是難為他,明明很早很早就認識我,卻裝著不認識我的樣子。”

簫清讓你那殘忍的手段,真是歷歷在目,猶如昨天發生一樣,那麽小的孩子,惦念的怎麽把我挖心,惦念著怎麽把我做成最頂級的木偶……

時過經年以後,假裝一往情深,可以做閹人也要陪伴我的左右,你要的不過是獨孤傾亦註意,你要的不過是獨孤傾亦手中的權勢和月下美人。

桓蕪走著走著直接停了下來,我在他的包裹之中,根本就焐不熱,全身快趨向僵硬,他望了望天,臉色比我這個剛剛在冰河水裏洗完澡的人還要難看。

難看的我不懷疑他隨時隨地要把我丟下去,自己走,帶著試探,小心斟酌語氣:“桓蕪,你是怎麽了?難道你不想知道我記憶裏的所有一切嗎?”

桓蕪眨了眨眼睛,如夢初醒般,望著遠方的視線,慢慢的垂了下來:“起風了,天陰了,要下雪了!”

“什麽?”

我被他的話說的一楞一楞的:“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咱們兩個好歹到了今天這地步,得相互扶持,一起去昆侖!”

桓蕪聞言,嘴角勾起如雪蒼白的弧度:“萱蘇,如果有一天我要大開殺戒,我不是我的時候,你要瞅準機會,一刀結果了我,我謝謝你了!”

被他的言語,嚇住了,急忙問道:“為什麽要這樣說,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說出來,也許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就像現在的我,最壞已經如此,其他的還能壞到哪裏去?”

桓蕪沖我笑了笑,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話:“你不懂,命這種東西,向來都是公平的,十全十美,完美的人,完美的人生,才是真正的鳳毛麟角,別看有些人生來富貴,其實他有的時候還不如尋常百姓知足常樂!”

“那……”

“我先帶你回去!莫要得了風寒!”桓蕪不想和我再繼續話題下去,引了話題,抱著我快步的走了起來。

這一路上沒有再和我說一句話,一直到燃燼的客棧,客棧裏燒的炭火啪啪作響,雖沒有溫暖如春的樣子,好歹比外面好過千倍萬倍。

他命店家打來熱水,我的身體暖了很多,他面色嚴肅的對我說道:“我現在拿兵符,去軍營裏面,挑選趟趟路的人,你好像在熱水裏泡著,千萬不要讓自己生病,在冰天雪地的昆侖,生病就是死!”

我點了點頭,“速去速回,早點去昆侖,我不會讓自己生病的!”

桓蕪這才走了出去。

熱水裏面有姜,進了裏面,打著冷顫,毛孔像全部都打開了一樣,舒展開來,還是熱,讓人想到了生,冰冷從來仿佛都帶著死亡的意味。

手浮在水上,仿佛水裏都出現了獨孤傾亦的勾唇一笑的音容,水波蕩漾之間,他又消失不見。

這一桶的水,我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氣,憋著,直接從桶壁處滑了進去,整個人在桶裏,睜著眼睛……

河水……

洗漱水…

都是水,如果從水中能見他,我願意嘗試……

等待……等待……

一直等待,等待著我吸的那一口氣憋不住,我也沒有看見他,沒有辦法,憋不住氣的我,瞬間浮現出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不爭氣的眼淚流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頰伴隨著臉上的水珠子一起落在桶裏。

桓蕪這個言論真是騙人的把戲,根本就進不了夢境,不死心的我,又再一次試了一下,這一次仍然以失敗告終,在一直憋不住氣的時候出來,在裏面什麽都看不見。

還嗆了幾口洗澡水,因為有姜,辛辣的厲害,全身泡得發熱,才從桶裏出來,換好衣服,包的頭發擦拭著,在頭發半幹不幹的時候,桓蕪滿身風雪的走進來。

銀白色的頭發上,落上的雪,他伸手拍著肩頭的雪,對我道:“下雪了,鵝毛大雪,我們該走了!”

我一楞一下,擦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放任著不管,開始把厚厚的棉衣披風穿戴整齊。

頭發窩在氈帽之中,半幹不幹倒也不是那麽難受,做好這一切,我走到他面前:“走吧!”

他眼中映著我臃腫的樣子,沒有任何笑意,拍雪的手攤開,“吃下去,至少暫時性的不會讓你得了病!”

不疑有他,直接撿起他手中的藥丸扔到嘴裏,吞咽下去說道:“謝謝,我不會讓自己生病的,你也是,天寒地凍的,保重自己的身體!”

“這個還給你!”桓蕪把月下傾城遞給我。

我狐疑的接過來:“你不是還要用嗎?我不著急的!”

沒有他我想不起來任何事情,雖然他的做法有些激烈,可也是無奈之舉,我現在對他,是信任的。

“還有這個!”桓蕪把他的白玉棍也遞了過來,白玉棍在他的手中正如他和黑衣少女打架時的樣子變長變利了。

他手指著白玉棍的一頭:“如果有一天,我殺一個人,殺兩個人,殺第三個人的時候,你記得,用盡全力,拿著這頭,對著我的胸口……”

他把白玉棍扣在他的胸口,心房跳動的地方,對於我說道:“就這個地方,用我老祖宗的東西,不要心軟,殺了我……”

眼中全然震驚,後退,搖頭,驚恐道:“不……我下不了手,下不了手殺一個幫助我的人!”

“沒有什麽下不了的!”桓蕪仿佛突然蒼老,睿智起來:“情字一字傷人,你想救活獨孤傾亦,就必須殺人,我要殺人……才能救活傳承人,殺人會上癮,尤其是我桓家人,我們的血液裏流淌著殺,尤其是對自己家族的人……”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在我殺第三個人的時候,即將殺第三個人的時候,先把我殺了,你就能救活你心愛的人,如此而已!”

他把白玉棍遞給我,我搖手不去接,接了仿佛他的命就掌握在我的手上,我要殺了一個一心幫助我的人,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六親不認的劊子手。

桓蕪見我抗拒,走上前來,聲音徒增淩冽:“夏侯萱蘇,你必須得做,你必須拿著它,只有用它殺了我,桓家才不會找你麻煩!”

面前的白玉棍晶瑩剔透帶著寒芒,我的手顫抖,不敢去接,桓蕪強行塞到我的手中:“不做也得做,記住,我說的每句話,這對你有好處!”

他說完,直接轉身就走,我望著手中的白玉棍,怔了半天,手抑不住的抖,過了半響……

我才慢慢的緊了緊,拿著這根棍子,走了出去,出了房門,冷風灌入打了一個激靈……

客棧外,鵝毛大雪,冬風呼呼的刮,客棧旁邊的馬車,等待著,我走出去,頭上就落滿了雪花。

馬車內鋪著厚厚的被褥,還是寒冷無比,桓蕪在裏面睡著,一頭張揚的銀白色發鋪展開來,聽到我的聲音,身體側斜,枕在手臂上,背對著我。

我坐在他旁邊,不管再厚的被子,坐到裏面不活動也是冷的,好在兩個人可以依偎著取暖,也不至於太難受。

大雪紛飛,路上不好走,越往昆侖的方向越是寒冷,千裏的路程,若是正常快馬加鞭,也就是幾日,冰天雪地,走走停停,有時候馬車,還沒有走路來的快。

桓蕪那一雙紅色的雙眸,一直都沒有顏色變過,我以為她到了憤怒的極點,黑色的眸子才會變成紅色,可是自從離開燃燼他的眼睛一直沒變過來。

我的心突突地跳著,總是不安,害怕有什麽事情即將發生,是我控制不住的事情發生我不知道!

走路將近一個半月,才來到昆侖山下,望著昆侖山,自己渺小的就像螞蟻,桓蕪手中拿著獨孤老侯爺的兵符搖晃著,示意我看著地上的一串腳印兒:“大昆侖山,我終於又來了,我孝敬你的禮物,您且收下,不夠,下次補上!”

“昆侖山吃人嗎?”我問一個極其幼稚的問題。

桓蕪沖我一笑:“不但吃人,還喝人血,不吐骨頭的那種,很可怕,牛鬼蛇神一窩,什麽都有!”

“你不就是牛鬼蛇神其中之一嗎?好意思說別人,也不怕笑掉別人大牙!”黑衣少女的聲音突兀從背後傳過來。

我連忙一轉身,只見她衣著單薄,手中拿著板子,邊敲邊走過來,眼中的光芒,很是怪異。

桓蕪身體沒轉,只是冷淡的說道:“讓你久等了,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加件衣服,果然……真正的偃師就是一堆爛木頭,不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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